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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衣行色,半亩花田

发表时间:20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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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浅衣行色,半亩花田,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冬在元宵的灯火阑珊里潜潜有了谢幕的行止。那晚一友说,站在灯火里手间发个短信都难被它成全。我贯了满满一街的冷冽,灯火里赴此冬最寒的约,冬给了我一个扎实的拥抱,沁身割颜,生生箍出了我的不舍。

元宵过后,晴照几日,才知那一次抱过,冬攒存着的热意终于隐藏不得,前几日湖面还可随意切碎冰凌飞扬成灯,现下,已有了壤间流露的洒泪一样的水痕。原来,那一抱,全全然攥着辞别。

忽然就觉得,额头与胸腔抵着了冬的心墙,听到了它与我同样说不得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不坚强。是呢,我可不可以与冬一样,不要那么看似坚强。可以在冬里也着喜欢的白色衣,浅绒模样,而后,笑容瑟缩,颤抖地握着声线告诉你:对你的温暖,从来都是,念念不忘。心间有伺花田壤,仅生半亩,却在在巴望着植入呵疼。

可是,冬,从来都只会呼啸发言,夺人口舌,那些隐匿的话从不告知倾心的绵雪,就如我亦只是蜷在衣橱里,背身依着你留下的白色宽敞厚绒衣,从来都是,一声不响。

记得那时少年,藏起了忐忑,故意宣扬着倔强,要与你穿着同样的衣履。春的时候吧,于是,不外是最简单样式的白色衬衫,浅色仔裤,白布鞋。被人夸尽清爽时,你身畔却站着彩衣裙装的女子,比对着我青春气息的贫瘠。

你一直未曾留意,自那时起,我开始启动其他的尘衣色。浅米色的短袖,黑色的布鞋,或者浅色的格子衫,浅蓝带星的棉布衣。我的青春就这样慢慢自我维护的生长,那些只独白色的日子,落了锁。

有时,春要再来时,我便也会偶尔试图推门,那锁已被锈蚀,那门扇也早已斑驳,咯吱一声后,收了手。为了初春的配衣,刚刚又买了一件白衬衫,时下样式繁多,我却要了那件最简单的,就像一双坦然的目光,直白地告诉我:你可以不勇敢。

对你,终究是不勇敢的,不勇敢到从来没有让你发现我异于素色的注视,还有异于素色的心思,更没有让你听到我异于素色的言语。心有花田,绮色如鲜,半亩都疯嚷着要植入因你的倾城。

可是,直到那一年的夏至,她嫁了你,我仍然像手中的相机一样,只默默记取着关于你的场景。

夏日的阳光奇盛,虽然映得到处浅亮,却不见苍态。于是,我在那个你喜气盈满的夏天,偷偷问夏:可不可以不苍。

那个你与她牵手的夏天,到处都似开满花,她的笑容一直丰足而饱润的挂在唇边,于是,我懂得,为何我只拥有半亩花田。她着白色纱裙向你走来,双臂微曲,捧擎一束绿叶接净蕊,因了这姿势,阔袖垂纱,向微敞的翅膀等你来迎。而在你与她之间,宛然已是万顷花田,绵延可及天,以坚实地做了尘壤长久的铺展。

那时的我,浅灰的裙,层叠的褶皱恰可将我的叹息藏好。我的微笑如我泛白的清纤素手,侧挂在脸颊之上,恰合成祝福的手语。发已及腰际了,搭在裙上,青丝穗状,似懂体贴,温顺的与凉意的浅灰作伴。

那一个夏天,我竟然喜欢上了浅灰,浅灰色的短袖衣,浅灰色的半身裙,还有,白色的平底皮鞋里穿着浅灰的棉袜。头发挽起,用浅灰的发圈。那个夏天,浅灰恰好,散在心间半亩花田,那些要植入懂得的呼喊,便再不会拥挤得欲跳出唇齿的闸笼,缓缓地间作成掌间永不洗褪的曼海蒂,而你的名字就在图案里,早失去了找寻的意义。

这一色浅灰一直延续到秋来,被看腻了的友呼喝着催了退场。于是,初秋时,浅蓝飞上衣袂,蓝如淡云的条纹衬衫,浅蓝罩衫,还有浅蓝中带着白色碎花的棉裙。

深秋来的时候,外罩淡蓝的毛线衣,坐在可起可落的机舱里,侧脸是蓝白的天。短发伶俐模样,像高高的晴朗,摆脱了因你而垂首的长发披覆,远离了为你而发丝间的偷觑。久不对你细数天涯海角的每次来去,仿佛我又生了孤勇。还记得最是青春时,也有孤勇,为了一拼你身边花颜的优雅,我悄悄与高跟鞋挑战,却是最后扭伤的脚红肿着面貌向我宣告,注定此生与那些婀娜的优雅无缘。

短发显露了我全然的笑意,笑那时的孤勇稚气,曾以为每个女孩子都会穿上自己的水晶鞋,却原来,我脚下的不过是一程雨中的透明水靴。也微笑现时的孤勇,这孤勇是腕间那做成莲花状的砗磲,与琉璃戒相映,有淡蓝衣衬底,我可以随意地试问:可不可以不要地老天荒。

心间的半亩花田,因再无需尘世的觊觎,慢慢便撂荒了为你点绛唇的十里红妆。若红,或我也可成一瓷碗陶红,若绿,我亦可以成碗里鲜俏的果,片片细致的浅碧。浅衣行色,不过是世间的线,而安笑为针,拈过七彩,穿起花田如虹,何惧半亩。

相关知识

斟半盏月光,浅酌


已是梅雨天气了。不然何以夜神守失星月,雨姑不知疲倦,施展仙力,誓要将天与地浣洗,粉尽尘埃?极是喜欢雨的。性温润如珍珠,体剔透如白玉。柔情脉脉,犹似鲛人珠。是爱到极致,恨到极致,怨到极致的无殇泪。或许此情太过厚重,我竟由爱生俱。开始怀念夜色下的月光。

月光,淑柔静好。流水潺潺,清浅娟娟。宛如鲛绡,腻而酥软。天上和人间,共沐一片银辉。辛夷坞曾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纳塞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左岸住着我们的****,祈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

清明的月色,照在左岸,适合雕琢回忆。尽管风云流散,物已非物,人已非人。左岸的一席之地,始终是留着的,给那最初萌动爱意的永恒少年。

年少不羁,心向江湖。我傲然一笑,淡淡转身,却被一双沉静睿智的眸子俘虏。不是没有道理,世事总是如此。在你飞马轻骑,快意人生时突横一条弱水于前,让你临岸勒马,望水兴叹。何况那是对墨色剪瞳,冷凝了人世的浮躁戾气。我的惊涛骇浪在你眼中沉淀为一汪波澜不惊的碧水。毫无疑问的,这是注定的因缘。

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我的低眉沉吟,回眸追忆,似乎早已习惯了你无处不在的气息。从不曾,更不敢去想象离了那双了然澄明的日子,我是如此依赖。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牵引我走向你。心神落处,亲切的熟稔与温暖瞬间渡过左胸。唯一的一次,我感谢命运,没有安排擦肩而过的结局,真是幸福。 

那年五月,我踏一帘月色叩响你的门扉。苍茫夜色下,显得寂寥而突兀。这串零落的叩门声,宛若一句暗语。你的门,缓缓开启了一段不生不灭的爱恋。

屋内,安静如斯。没有灯火照明,只一掬饱满润泽的月光,清淡柔和。迷蒙中,不见你身形,只有宁定的呼吸和一双深湛的眼。可我知道,你就在那里,端凝而坐,等待我开口。

那一夜,你携我飘落屋顶。仰望天空,看浮云变幻,参商相望。你说,墨色是你生命的底色,也是你今生的慰藉。可你不知,它已成为我这段年华倾心的颜色。因为你,我爱上你所爱的一切。那一夜,我靠在你的肩膀睡着了,一梦天明。那一夜,你确定我的身份,从此我走进你的生命。 

时光机一点一点走失,甜与苦伴多少个日升月落。窗外枫红遍野,飞雪漫天,直至来年梨白结纯果。你说,该分手的时候了。滢,你是我的意外,你的到来让我再难淡漠。生命之路有多条,但我须选择最近的一条。对不起,不要等我。我笑着说,好。前面的十字路口,我们潇洒转身。你向右转,走向生活;我向左走,囚禁梦境。 

曾经那样多的点点滴滴,那样浓的情深意切。如今,怎样再去细说从头?人生终归是一场盛席。当杯冷酒残曲终人散时,你我仍要挥手作别。无论谁先离开,都将带走一朵云彩,一片晚霞。剩下另一份,留于对方。我不曾怨你,你所选择的我尊重。只是,我将以一生来铭记这段逸墨流香的岁月,而你,是岁月谱章里的一曲清箫。 

他日,若再相逢,我愿为你亲手斟上半盏月光,浅酌五月夜的初恋。

十亩间


我喜欢去逛小蓟的花店。

小蓟的花店,不大,却有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十亩间。这三个字,用白漆书写在一块褐色的原木上,挂在花店门前的墙旁,上面攀爬着绿的藤蔓。我每每路过总要为之驻目,我想起《诗经》里的句子,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桑田青青,采桑的姑娘多么悠闲轻盈,晚霞照拂着炊烟,她们采好桑叶,相伴着一起回家。那景象,我以为是人间烟火里最美的。

不知小蓟的店名,是不是取自这里。问他,这个大男孩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白白的牙齿上,晃动着阳光的影子。

他店里的花草品种不是很多,常见的不过是些草花,桔梗、石竹、波斯菊、太阳花之类的。他还极喜欢侍弄些野花来长。用他亲自烧制的瓦罐长一年蓬;用他亲自设计的陶罐种三叶草和蒲公英;瓷盆里,他养红蓼和紫花地丁那些野花,经他的手一拨弄一摆放,立即光彩起来,雅致起来。是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了。

小蓟是学美工的。据说他在这行的学业很突出,曾有大公司开高薪聘他,小蓟没去。有人替他可惜,说,小蓟你傻啊,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去,开个小花店能赚几个钱啊,还这么辛苦。小蓟只是笑笑,回,我愿意。

小蓟把他长的那些野花,在店门口排成一排,也是沸沸扬扬的花世界了。大家见了,盯着左瞧右看,恍然大悟,叫起来,小蓟,这不是野花么?野花也可以这么长?

小蓟笑笑,不解释。那些花与花器的完美搭配,却叫人无法挪步,最后都忍不住捧上一盆两盆回去,野花也当家花来养了。

我在小蓟的十亩间来来去去多了,有时会跟小蓟开玩笑,我说,小蓟,你话怎么这么少呢,话多了才会赢得更多的客人呀。

小蓟就笑,白白的牙齿上,晃动着阳光的影子。小蓟说,要说那么多话做什么呢,做好自己就是了。

我怔住,看着小蓟。他穿过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去,竟也似其中的一棵或一朵。

小蓟的十亩间,一直在那儿,在一条普通的小巷子里。不大的一间屋,花的品种也还是那些个。但隔些日子不去,我会很想念,便又跑去了。小蓟还是那个样,微笑着,不多言语,只拨弄着他的那些花花草草盆盆罐罐,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和舒适。看着他,总让我觉得惭愧,想想我们日常说了多少废话,淹没掉多少好光阴。

有时,少言的人,却自带光辉,就像植物们从不说话,但在植物们跟前,你自然而然会敛神静气,心灵也跟着洁净起来。

欢颜依旧,花田无殇


忆起十七八岁时,妈妈让我读的书里,有一本《花田半亩》。第一感觉是它与《观书有感》中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有关,这是意料之中的。水蓝的封面,冷暖交织,随意翻开,只一眼,便是一见钟情。

书的作者是一个素淡温婉的女孩,一个15岁身患绝症仍然努力生活的女孩田维,我也喜欢叫她田田。轻轻的笔触,暖暖的文字,充满了爱与感恩、坚忍与真挚,承载的是对生命的感动。21岁,田田如蝶儿般飞走了,只留下了她的花田半亩。可惜,这美丽的花田,只有半亩。紫色龙胆花的背景,工整的手迹,以及明媚的笑,蓝格子,齐刘海,精灵般的样子,还有她最爱的龙胆花。花语是爱上忧伤的你,忧伤么,可我看到田田欢颜依旧。

田田说,我愿意幸福,我只愿意幸福。我说,你不过是想好好生活。可是有人说,好好生活这四个字并不慈悲。我看了这本书才知道,这样的四个字到底有多难。让人迷惑,痛苦,甚至绝望,这样的日子,何谈幸福。好吧,已经无处躲藏了,干脆让它直接曝晒在阳光下,告诉大家,还好。

这就是为什么可以从田田的这部遗作中看到生命光亮的原因。曾经,那是20XX年的夏天,作为艺考生的我,由于填报志愿的一时疏忽,与心仪的大学错过了。我破罐子破摔,不愿意去复习。自己心思百转,更牵累了家人。妈妈在书架上拿来《花田半亩》说:读读吧。20XX年的我没有艺考,蛰伏了不到一年,只用文化分来报考。这便是她文字独有的力量,使我的心变得纯净,沉静,也愈发觉得世界和生命的好来。

其实,田田自己对于病情的描写很少是直接的,多用的是代称或是局外人的角度。像《依旧》中当我成为了那个镜子中面目全非的女孩,吞下一粒粒药片的时候,才懂得,苦难永远无法真正地被了解可是她哭过后,默念着地是,让生如夏花之绚烂。《纤痛》里她揣测在医院取血时遇到的那个女孩的境遇和未来,想着好像我这样。我想,该是怎样的力量才会让她平静到跳出困厄,写出病,便不过是病了,而不是灾难的坦然呢。不去追问命运,更不怨恨上天,只是想着,让无端的苦难一点点的稀释,飘散,让美丽的生命,在美丽的年纪,自由自然地美丽,没有恐惧,没有疼痛,没有悲伤,没有凋萎与暗淡。让我们领悟,心存感激地生活,爱所爱的人,不因不幸而怨恨或悲戚。无论前途怎样凶险,都微笑站定,因为有爱,我们不该恐惧。她这般安静平和,写着自己的哀而不伤,所以我不同情,而是满满的心疼。

我心疼田田,也是因为我们的相似,爱家,爱生活,更爱畅想的生活。想在山脚筑屋,红砖的花坛,种上蔷薇、雏菊与硕大的葵花,还有亲手漆上的天青色的木门。希望有一位安静的爱人,在寒冬共饮一炉,或者,一同去往山坳,寻一树红梅灿烂。人世间如此卑微平凡的愿望,却是她毕生难以企及的梦想。

愿田维,于天地的另一边,安好,这一边你爱的人与爱你的人,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