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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簧影

发表时间:2020-09-29

【www.qg13.com - 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翠竹簧影,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春寒料峭,从家人的电话中传来邻居老篾匠辞世的噩耗。像是晴天霹雳,一些心底透明的沉静轰然碎裂。摘下眼镜,闭上眼睛,许久之后,似乎又在朦胧中见到那片苍翠的竹林,以及那些在老人手中飞舞的竹篾竹簧清影。对于这个抱过我的和蔼老人,也许这是我对他最好的怀念吧。

村里人习惯用职业来称呼手艺人,像是宋铁匠、杨裁缝、张木匠等等。久而久之,知道他们真名的却是寥寥,而李老篾匠正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一员。小时候,我的父母总是忙于辛勤劳作,白日里很少在家里看到他们的身影。于是,很多时候我总被父母托付给在家的邻居李老篾匠。

城市里大概不会有篾匠这个职业吧,所以很多人对此并不了解。篾匠,简单来说,就是从事竹篾工作,编织各种竹篾制品的这样一群人。什么是竹篾制品呢?比较常见的有各式背篓、竹筐、竹筛、提篮等。这些东西在小山村很适用。譬如背篓吧,因为村里养马的不多,丘陵地里的玉米收种,背篓这就派上大用场了。又或者是农闲时候,村名去集市赶集,买卖点什么,很多时候直接往背篓里一放就可以了。背上背篓,不必什么都用塑料袋了,看似有些笨重,却也方便环保。而邻居老篾匠在十里八乡最为人称道的就是他编的背篓了。他的背篓美观大气,而且结实耐用,所以也就常常处于脱销状态,很多乡亲甚至到他家里慕名求购。

村后有座小山坡,山坡上长着一丛丛竹林,常年青翠,构成宁静山村的美丽拼图。我喜欢细雨后的竹林,精灵般的水珠在竹叶上驻足,真是翠色欲滴。微风轻拂,竹叶上的晶莹摇来晃去,终于竹叶不堪重负,大珠小珠嗒嗒往下滴落,令人心旷神怡。竹林还是各种鸟儿的栖息地,停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听到他们的天籁。

那时候,老篾匠已经年过花甲,须发花白,背脊微驼。夏天一身深蓝色的纽扣装,冬天一套土黄色的军大衣。他的工具不多,几把篾刀,一把卷尺,一大一小两把锯,再就是一个大围裙和一小块橡胶皮软垫。

因为年纪大了,老篾匠很少亲自伐竹,最多去竹林告诉他儿子该砍哪些而已。他要的竹子都是成长两三年以上的,要是谁砍了一年的新竹,或者不小心掰断了新笋,老人就像遇见仇人,甚至出言呵斥。他用的竹子大多如水杯口般粗细,上面点缀着竹斑。

面对要编织的物事,他总是从家里的竹堆里精挑细选。选择好以后,先用大锯子将竹根处锯齐,再用卷尺丈量,然后又将竹子锯成一段段。这时他戴着围裙坐在长木凳上,腿上铺着橡胶软垫,开始用篾刀划竹。每一截竹段都被他均匀地划成许多大片,每一片都削去内部的竹骨和外部的竹节。而后又将竹片从中剖成两片,外部青绿色的叫做青篾,较为柔韧,一般适于作编织的篾片,或者剖成比较纤细的篾丝;内部泛黄的叫做簧篾,容易脆折,大多成了废料,而在老人这里却有大用,他用簧篾编织花圈,算是变废为宝了。成堆成堆的竹子就这样一天天在他的篾刀下变成各种篾片,篾丝,篾簧,最后又在他那双巧手下变成各种竹制品。

记忆中老篾匠总在忙活着他的篾活,竹簧翻飞,篾丝轻舞。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动作有些迟缓。老篾匠的老伴非常能干,做事风风火火,老篾匠的一举一动在她眼里就像竹节骨一般扎眼,时不时就要对他唠叨几句。面对唠叨,老人几乎都置之不理,偶尔听得烦躁了,他口里也会嘟哝着你你,但是半天过去了,也你不出个所以然。当时听了只觉得可笑,现在怀想起来,方感觉他的这种木讷何尝不是一种包容的高贵和优雅。面对乡亲们的请求,他从不拒绝,偶尔就是缺个十块八块工钱,他也一笑置之。这是老篾匠的潇洒和风度。

他的一生平淡若水,除了篾活,很少其他了。听人说他这一辈子几乎每出过远门,就连小县城也只是去过两次,显得平淡而又闭塞,却又不失朴实和雅致。现在他溘然长逝,于我,短暂的伤痛如一粒水珠落入心湖,瞬间漾起的点点涟漪很快也归于平静。美是一种没有峭壁的高度,她不压迫我们,但仍让我们仰望;她不刺戳我们,但我们仍然受伤。她如此接近我们,却又如此远离我们;她如此垂顾我们,却又如此弃绝我们。

老篾匠的逝去,还让我陷入一种担心。随着城市对农村的步步包围,各种塑料制品对篾货的冲击,篾匠这个职业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小了,各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篾货估计也会被历史长河淹没。其次缺少传承,这真的可能会成为一种被我们丢弃的遗产。老篾匠走了,无疑,我的这种担心又加重了几分。

老篾匠走了,虽然很容易就可以见到青翠的竹林,但是要见到那飞舞的簧影,估计就很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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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影


在祖国的南边,有一个静谧,偏僻,不为多数人知的临海村庄。90年代的村庄,交通不发达,没有网络没有银视,偶尔与亲人朋友的书信来往,也很难收到。过着似乎隔绝的日子。偶尔需要点什么生活用品,才会跟着村里的拖拉机来回颠簸,抖荡十几公里路途去赶集,折磨及了。但小时候仍然乐此不疲,是兴奋,是向往。因为我知道那是通往外面的路。

孩儿时,我与奶奶相依为命,住在乡村里。

奶奶是个苦命的人。我8岁那年,爷爷走了,奶奶便成了寡妇。年过四十的女人,一夜之间布满了银发丝,沧桑,憔悴,像个老妇。一个人带着一群孩子生活,好在孩子们都大了,可以独立了。中年丧夫,是痛苦的,孤独的,意味着以后的人生再没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撒撒娇,也不能在黑夜里做个娇柔的女子了。内心的苦又有谁可以理解。但是她依然坚强的活着,不让我们看到一滴泪水和脸上一丝的痛苦及煎熬。她不希望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她要做一个风里一样的女子。

奶奶是个勤快的妇女,每每清晨都去伺候她的菜园。这也是我最喜欢去做的事。我喜欢跟在她后面屁颠屁颠的。喜欢看那些稚嫩的芽苗在土壤艰难挣扎,一天一天的茁壮成长。这是它对生命的诠释。喜欢嗅着土地的味道,像弥漫在天际边的芬芳,来回旋荡。那股芬芳,至今仍停留在我心里,久久回味。

晨曦初升,空气异常清新,鸟儿鸣歌,知了歌唱,鱼儿在水里跳跃,像是迎接新生的一天。吸一口清新带有甘露的空气,美极了。仿佛在世外桃源。再在园里来回转动,探头看看这,探头看看那,对比这些菜长大了没有了。这也是我内心的另一种演绎。我爱田野般的惬意,喜欢收获这样的宁静。偶尔我也会捡一些奶奶不要的菜苗,自己找个小角落把它种下来。然后精心的伺候它。

夏日里,夜幕降临,乡间的小道,了无人烟,无比的安静,漆黑得有些诡异。茂密的树叶透过暗沉的夜色,像幽灵,恐怖得有点毛骨悚然。对于胆小如鼠的我来说,我更喜欢和奶奶在自家的院子纳凉。凝望夜空,思索远方,思念远在他乡奋斗的爸爸妈妈。

天上的北斗星,牛郎织女星,太白星眼花缭乱。此刻只有数星星,看天上的月亮才能慰籍我内心的思亲之情。剑空暗夜,微风掠过脸颊,轻轻带动发丝,像舞者,像精灵。奶奶习惯纳凉时拿着一把木扇,边扇边给我们讲《食人外婆》的故事。奶奶也常常讲她以前是上过私塾的,读到了四年级,算是识字的人。

院子偶然会有几颗萤火虫飞进来,在院子里翩翩起舞,舞动星空,划过黑暗,点亮璀璨夜空。这样的夜很美。奶奶也是这样给我留下美好的记忆。

如今,奶奶你一个人在天堂,你害怕吗?你孤独吗?

奶奶,不要害怕,不要恐惧。我们在这里会想念你的。你永远不孤独。

孤影


有的时候夫妻一辈子我爸爸在一个夏天过世了。

我妈妈寸步未离照顾爸爸六年,常抱怨什么时候可以清清静静活两天啊,现在终于累到头了。土葬,起棺时候,妈妈那声哭喊让我都有点害怕,妈妈喊:你个挨刀的,就这么走啦?!

回家看望,家里确实清净多了,爸爸的咳喘声唠叨声都听不到了。可妈妈并没有清净之后的轻松,我刚放下包,妈妈就说:冰箱的门关不上了,一定是你爹嫌费电,不让用了。之后自嘲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只写着落寞。我去看冰箱,该除霜了,小冷冻柜里冰太厚,冰箱的门确实关不上了。

我除霜,收拾冰箱,找些别的话题来说,说自己工作上生活上的事,妈妈似听未听的样子,末了,起身说:管不了了,不管了。不到十点,开始张罗着做饭。和好多面,说是趁现在闲着,多搓点猫耳朵,放冰箱里,好让弟弟忙的时候也方便喝点面。弟媳四川人,总吃大米。

爸爸故去,妈妈明显地懒了许多。也好像把爸爸生前的固执嫁接过来了。一定要守着那个院子哄她的小孙子,在晾台上呆坐,呆看着她的小孙儿陈勇鹏在宽阔的菜畦里摸爬滚。

妈妈眼神里是空洞的,只是在陈勇鹏摇着她的时候,勉强一丝微笑。弟媳并不放心,妈妈徒有爱孙之心,也确无带孙之力了。妈妈的生活渐渐地,只剩了慵懒在炕上睡觉。

爸爸生前,照顾爸爸起居就是妈妈的工作。妈妈现在有突然失业的惶恐。对于父母双亲,我们姐弟,总是疼惜妈妈时候多一点。回家来,妈妈不在必先去找回来,为此爸爸还有怀恨。妈妈一直是那个家的主心骨。可是某一日,妈妈突然发怒,原因是:你爸才走几天?这就由不得我了?我诧异于妈妈怎么会觉得我们对她的爱,是出于对爸爸的忌惮。

五十余年的夫妻,风风雨雨争争吵吵的日子厮守着过。一个走了,就把另一个的魂儿带走了。

爸爸是夏天去的,葬礼忙毕,逢过七的日子,姐弟们轮番回去,一周一次,和父亲生前没有两样。妈妈的神情越来越木然,越来越没有能引起她说话的话题。秋忙过了,天渐渐显了凉意,我们也一日一日忙起来,偶尔回去,母亲独居的小屋和着秋意,有了没来由的冷清和萧条。

以为妈妈的兴味阑珊只是源于父亲的突然离开,以为时间会是一剂良药,会渐渐改变人的习惯那个秋天妈妈一直在很沉默的状态里打发着我们在或不在的光阴,老,是台阶式地显现的事,爸爸的离世,妈妈迅速跨上年迈这个台阶。

初冬,我在小城清冷的空气里穿梭,想象妈妈缩肩抱臂的模样。傍晚打电话回去,妈妈说不冷啊,已经睡了,炕暖和着呢。不放心还是给弟弟打了电话,得知弟弟那屋,炉火已经生起来了。一腔火就冲弟弟烧过去了:你知道冷不知道妈妈那边也需要生火啊!妈妈一个人你在旁边不懂得照料啊容不得弟弟插话解释,说完就挂断。挂断就哭起来。

不一会儿,妈妈电话来:是我不让生火的,你弟弟安顿好了,一点火就行了,是我嫌热你弟弟都气哭了,非让我打电话跟你说说

那个冬天,妈妈还是没有执拗过自己的老,来姐家过冬。周末晚上我去,妈妈老是懒懒地睡着,拉她起来看电视,总是体力不支的样子。

不过妈妈还是保留早起床的习惯,看着我急匆匆准备上班走,问什么时候再来?那表情,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忍着委屈,盼着周末的表情。

我很避讳在妈妈面前谈起爸爸。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说我梦到我爸了,妈妈的眼睛出现了少有的光彩,但是我的梦境还没有讲完,那光彩就淡去了。

我知道,伴侣就是伴侣,在一起日子久了,彼此成为对方的一部分,或和谐或关切,或让或忍,或争吵或冷战,都是那些烟火日子里镌刻在对方灵魂里,也融合在自己生命里的不可分割的红尘。由习惯到惯性。

任是谁,都无法替代。

冬天过后,妈妈随爸爸去了,圆坟那日,托梦给她的外孙女:过了三年,就可以合葬了。

花园余影


几天前,他开始读那本小说。因为有些紧急的事务性会谈,他把书搁下了,在坐火车回自己庄园的途中,他又打开了书;他不由得慢慢对那些情节、人物性格发生了兴趣。

[阿根廷]胡利奥科塔萨尔(刘文荣译)

几天前,他开始读那本小说。因为有些紧急的事务性会谈,他把书搁下了,在坐火车回自己庄园的途中,他又打开了书;他不由得慢慢对那些情节、人物性格发生了兴趣。那天下午,他给庄园代理人写了一封授权信并和他讨论了庄园的共同所有权问题之后,便坐在静悄悄的、面对着有橡树的花园的书房里,重新回到了书本上。他懒洋洋地倚在舒适的扶手椅里,椅子背朝着房门只要他一想到这门,想到有可能会受人骚扰就使他恼怒用左手来回地抚摸着椅子扶手上绿色天鹅绒装饰布,开始读最后的几章。他毫不费力就记起了人名,脑中浮现出人物,小说几乎一下子就迷住了他。他感受到一种简直是不同寻常的欢愉,因为他正在从缠绕心头的各种事务中一一解脱;同时,他又感到自己的头正舒适地靠在绿色天鹅绒的高椅背上,意识到烟卷呆呆地被夹在自己伸出的手里,而越过窗门,那下午的微风正在花园的橡树底下跳舞。一字一行地,他被那男女主人公的困境窘态吸引了,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幻景之中,他变成了那山间小屋里的最后一幕的目击者。那女的先来,神情忧虑不安;接着,她的情人进来了,他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她万分敬慕,想用亲吻去止住那血,但他却断然拒绝她的爱抚,在周围一片枯枝残叶和条条林中诡秘小路的庇护之中,他没有重演那套隐蔽的、情欲冲动。那把短剑靠在他胸口变得温暖了,在胸膛里,自由的意志愤然涌起而又隐而不露。一段激动的、充满情欲的对话象一条条蛇似地从纸面上一溜而过,使人觉得这一切都象来自永恒的天意。就是那缠住情人身体的爱抚,表面上似乎想挽留他、制止他,它们却令人生厌地勾勒出那另一个人的必须去经受毁灭的身躯。什么也没有忘记:托词借口、意外的机遇、可能的错误。从此时起,每一瞬间都有其精心设计好的妙用。那不通人情的、对细节的再次检查突然中断,致使一只手可以抚摸一张脸颊。这时天色开始暗下来。

现在,两人没有相对而视,由于一心执意于那等待着他们的艰巨任务,他们在小屋门前分手了。她沿着伸向北面的小径走去。他呢,站在相反方向的小路上,侧身望了好一会儿,望着她远去,她的头发松蓬蓬的,在风里吹拂。随后,他也走了,屈着身体穿过树林和篱笆,在昏黄的尘雾里,他一直走,直到能辨认出那条通向大屋子的林荫道。料想狗是不会叫的,它们果真没有叫。庄园管家在这时分是不会在庄园里的,他果真不在。他走上门廊前的三级台阶,进了屋子。那女人的话音在血的滴答声里还在他耳里响着:先经过一间蓝色的前厅,接着是大厅,再接着便是一条铺着地毯的长长的楼梯。楼梯顶端,两扇门。第一个房间空无一人,第二个房间也空无一人。接着,就是会客室的门,他手握刀子,看到那从大窗户里射出的灯光,那饰着绿色天鹅绒的扶手椅高背上露出的人头,那人正在阅读一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