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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0-12-17

虫影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虫影,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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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醒来,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就像每天晚上入睡之时,他会感到一种不安,一种压力。一连睡几个小时,失去知觉地躺在床上,这很痛苦。而清晨的希望,便是夜晚的失却的报偿。

他要在槐树下面做早操。他要转动旋钮,听国际电台的英语广播。他计划着一天要读的书、制的图、讲的话、见的人、写的材料。有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然而就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在肚脐眼上转了一圈,没有了。但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有——毒——”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耳语。耳语最可怕。耳语比大吼大叫,比突然一声霹雳吓人得多。

“嘘……”他定了定神。太阳正在升起。夏令时间带来了更美更丰腴的早晨。树叶颤动着鸟鸣。传来了不远处无轨电车驶过时车轮发出的沙沙声音。

“本台消息,全国十二个省市的夏粮收成……”清新刚健的声音,报告着从工农业生产第一线传来的捷报。他穿好了鞋子,跳了跳。不论鞋底还是脚掌,都柔韧而且有弹性。一定要振奋精神,要学习,要多做工作。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生命,而他,他要说要做的是,只要给他可能,失去了那么多(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的他,仍然决不示弱。

“针对这种现象……”广播员的声音好清爽。特别是针对两个字,zhen和dui,清楚利落。什么是针对呢?像针一样地对着……“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好像潮水,好像蛤蟆的轮唱,针对,针对,针对,你的,你的,你……“真讨厌!”他喊了起来。

“忠强,你说什么呀?”妻还躺在床上,她听到了他的“讨厌”,便问。

“我是说,有臭虫。”“什么?咱们屋里有了臭虫?咬你了么?”妻紧张起来,嗓音也变了。

“不是,不一定,”忠强赶紧跑回屋里,“也许不是臭虫。反正很讨厌,反正让你有点疼,又有点痒,让你睡觉的时候老翻身……也许是蚊子吧?”“蚊子?怎么会是蚊子呢?蚊子是有声音的,可我们没有听见蚊子嗡嗡地响啊!你身上有包么?一定是臭虫咬的……”妻一面检查床、被褥、墙,一面检查丈夫的四肢全身。“咦,没有臭虫啊!没有虮子,也没有臭虫蜕的干皮,你身上没有包儿啊……”“这个臭虫可能咬了也不留包儿……”忠强支应着退了出来,忽然笑了,“怕什么臭虫!这么大的人还怕小小的臭虫!”于是,他确信,没有什么臭虫了。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开开门,不见人。

“谁接门铃了呢?”他怯生生地问,因为不知道问谁。人行道上,有人提着炸油饼,有人提着一捆捆的小萝卜走过。早晨上班的人都是忙碌的。

“关上门,快过来!”一声低语,紧张而又严肃。“他”怎么进来了呢?忠强满腹狐疑,却又坚信“他”已经进来了,而且应该按“他”的话去做。虽然,他看不清“他”的形象。只是一个褐红色的影子,脸是圆柱形的,像一个气鼓鼓的棒棒。

“就是针对你的。”棒棒说。

“为什么要针对我?针对我什么?我从来都是那么谦让……”“你的头发!你难道认为你的头发是能够令人容忍的么……”啊,头发!忠强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年近花甲,却还长着一头浓密、乌黑、柔软、纤细的头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样的头发做什么用?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初次陷入爱情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好的仪表啊,哪怕只有一根好的胡子!不,那时候没有人夸奖过他,那时候他照镜子的时候感到的简直是无地自容,如果不说是痛不欲生!那时候的头发也是脏乱倔硬如烂鸡窝。他本来打算剃光头的,只因为头形不正,南瓜不是南瓜,茄子不是茄子,才改成留平头。一推平头就露出了后脑勺儿,像一枚光滑凸出的鹅蛋,简直贻笑大方!而如今老了老了,不止一个人称赞他的满头秀发——这是不是也受了什么荒诞错位之类的新观念的传染的结果呢?信什么就会有什么,真的。

但这又有什么可“针对”的呢?难道他的头发会妨碍什么人什么事吗?他摇摇头,一笑。随之,影子不见了。非常轻松。

他和妻子一起吃早饭。牛奶、煎鸡蛋、烤馒头片、榨菜、茶。他很满足。他说:“现在确实是安居乐业,生活提高了。”“可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呢?”这是妻子的声音么?他吓了一跳。坐在对面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褐红色的棒棒的影子。

“头发……”他想反问,却发不出声音,似乎有点理亏。似乎真是理亏。

“他们问我,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说是这么大岁数了,要这么黑的头发干什么?是不是弄虚作假染了的?”“染了?我为什么要染发?”“是啊,他们问的就是,为什么要染发?”“如果我就硬是染了发呢?”“咦?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头发本来就是黑的,为什么要染发?难道要染成白的?红的?绿的?紫的?金黄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染发了?”“咦,刚刚说了就不承认。再说,我这是把信息告诉你,让你注意啊!你跟我搅和什么!人家说,你这么黑的头发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人家说,你每天都吃药、上油、吹风、打扮,花花哨哨,没安好心!人家说,你到处吹牛,说你的头发象征了你的智慧你的潇洒……你还说,以后黑头发的人每人提升一级,买糕点不用排队!”“你……你……你是谁?”他哑声道。

浓重的阴影渐渐散去,妻正在喝最后一口茶,喝完茶,她擦了擦嘴。原来妻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你的头发为什么不白呢?”“你不要那样不虚心,”妻说,“我并没有说我赞成对你的头发的种种见解,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我把一些人的议论告诉你,无非是提醒你注意罢了……”“可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头发呢?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理发师。我是工程师,我制造车床、铣床、镗床、磨床……却从来不制造人头也不制造头发,不制造生发油护发素洗发香波护发润丝也不制造吹风机卷发机推子剪子梳子……”“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今天要给孩子们上三节课!其实,我真喜欢你的头发……”妻和解地说。临别的时候,妻抚弄了他的头发。他笑了,容光焕发。确实,头发好,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妻的爱抚使他情绪有了些高涨。他打开自行车锁,从车座后面的弹簧中间掏出一块掖在那里的破烂抹布,把自行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抽打了一通,抽得尘土飞扬、神采飞扬。他眉飞色舞、双目清明,看得清枣树树干上的每一条纹路与树下忙碌爬行的每一只蚂蚁。空气的透明度与地上天上的一切物件的可见度都很优秀。没有任何阴影或者烟雾。他骑上叮叮吱吱作响的自行车飞速前行,穿行于各种车辆行人障碍之中如庖丁解牛,如入无人之境。

一进入办公室他就伏案工作。他进入了一个标准化了的世界。一切数据、线段、图形、符号、规格的含义都是确定无误与全球通用的。在从事这样的工作的时候,连他的呼吸、脉搏与排汗也变得更加合乎规律了。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罗处长已经拧开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已经向他走来,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老忠!”罗处长的声音是亲切的。

“啊!”他大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准备从技术的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来。罗处长的轻声相唤与突然出现使他一下子无法判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全部血液突然停止运转了一刹那,心脏憋闷,透不过气,毛骨悚然,他害怕地大叫起来。

他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使谨严整洁的罗处长狐疑而又不满。“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啊啊……是罗处长,请坐!”罗处长皱了皱眉,轻声叹了口气,“我担着一定的风险来给你通个信息。你恐怕不好回避过去了……”“回避什么?”“你说回避什么?我不顾别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特别来向你报信,要想个办法,要有个说法,起码,自己应该注意一些,小心一些,谨慎一些,稳一点,现在已经议论纷纷……”“议论什么?”“你说议论什么?”罗处长急得跺脚,“算了算了,我爱莫能助!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把我的前途都押上了!我豁出去今年提不上工资,为了交情!可你呢,你太不够哥们儿了,你还在与我打哑谜,绕弯子……”“谁?哑谜?弯子?”忠强迷惑不解。

罗处长转身便走。忠强叫住他,问:“难道是关于头发的事?”“你自己最清楚!”罗处长悲愤欲泣。

忠强呆在了那里,像个傻子,完全丧失了理解能力与反应能力。果然,又是头发。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风把树叶吹响,又不响了。汽车从办公楼前开过,引擎声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变无。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仍然呆呆地坐着,坐得呆呆。

然后他低下头,又投入工艺技术的世界。

然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严正的、鬼祟的、恨恨的罗处长的表情不断在他眼前梦幻。然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头顶。全秃的,半秃的,落毛的,花白的。一个大臭虫在眼前爬行,为什么臭虫却是毛茸茸的?留下了好几道影子。他的妻子很紧张,翻箱倒柜地找臭虫。难道臭虫是那么重要的吗?臭虫在飞,满天飞……他觉得实在不舒服,便去医务室。他下了好几层楼,鞋底踩得楼梯哆哆地响。他下了决心,宁可放下工作,影响生产,也要把自己的头发弄清楚。弄不清楚,首先自己就不踏实。推开医务室的门,碰到的竟是厂长。厂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勉强地与他握了握手。那眼光好像是在说:“不好好上班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握手的时候厂长眼睛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憎恶地盯住了他的头发,他觉得后颈部有些抽筋。

“您好,李工程师,”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小王医生向忠强打招呼,“您哪里不舒服?”“我,我——”是的,哪里不舒服呢?“您发烧么?您咳嗽?您头晕?您消化不良、腹泻还是便秘?您失眠?您皮肤刺痒?您心律不齐?您某一部分疼痛?您变得容易疲倦和急躁……”忠强否定了所有这些提问。

“那您是来看什么病的?”“我……没有什么病!”“那……您到医务室来,是为家属要点速效感冒丸和酵母片的么?还是需要驱蛔灵与眼药水?要不就是伤湿止痛膏?”“我的家属……也都健康无恙,不需要灵、水、丸、片、膏!”“那是谁建议您到医务室来的呢?您的爱人还是您的朋友?”“我说的是小王同志,王医生!请你看一看我的头发……我感到非常迷惑,我简直弄不清楚我的头发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是的是的,我的头发很好。没有瘌痢头,没有紫癜也没有白癜,没有变白也没有大量脱落。在我这样的年龄,头发大量变白或者大量脱落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当然。比如,赫鲁晓夫在我这样的年龄,就落光了头发。请等我说完。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我完全相信,头发这种东西,没有血管也没有神经,既不会癌变也不会发炎或者发疯。当然,头发也不会说话,捅漏子。头发最安全的。不是吗?不错,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人包括我的爱人正面向我警告说我的头发出了什么毛病或招致了什么危险或者我应该对头发采取些什么防范纠正弥补措施,或者为头发的事向什么人致歉……这个这个但是可是……”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病情主诉”,他对自己向小王这样一个比自己的最小的孩子年龄还小的见习医生没头没脑地诉苦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他简直是精神病!他简直是在污染小王医生的心灵!他饱经沧桑。他豁达开朗。他正直自持,有所不为,有所不言。他受到了领导与厂内外车间内外各色人等的尊重。去年冬天,厂子有千分之二的指标给有突出贡献的人晋级,全厂有三个人晋了级,他就占了三分之一!他的满头黑发的照片张贴在了工会的光荣榜上!而他在大好的上班时间,而且是上午的黄金时间——他坚信人类在上午比在下午聪明,一切重大的发明创造都是在上午完成的——跑到医务室胡扯,他简直变成了上班时间跑医务室混充病号骗病假条的无赖一流人物……他羞得抬不起头来。

大概是出自医生职业的要求与对长辈工程师的敬意,小王医生面带笑容倾听着病人的诉说。但忠强仍然看得出她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的呓语使见习医生摸不着头脑,后来病人沉默了,医生也沉默了。这样沉默了大约八十秒钟。忽然,只见小王盯住了自己的头发,又盯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发——眼睛——头发——眼睛,几个回合之后,小王的目光变得平静温柔起来。平静温柔之中却流露出无法掩盖的轻蔑与怜悯。甚至于还有——以忠强五十余载的丰富人生阅历与敏锐观察力的名义——几分幸灾乐祸!这种眼神使忠强大吃一惊。当然,绝对地当然,小王医生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善意的,而他的倒霉绝对不会为小王创造一丝一毫的机会,更不要说是利益了。但小王为什么也不能免俗,也要在确实看到他碰到了某种潜在的麻烦之后感到下意识的快意呢?为什么人们乐于欣赏别人的灾祸呢?幸好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然后小王医生充满理解与同情。她说:“不论怎样,您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这是三联单!当然,我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您的头发真好!我要有这么好的头发就好了。检查了,费点时间,费点麻烦,可是能够确诊没有病变,自己也就放心了,别人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都相信科学的权威……再就是,您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事,没事,没有针对……”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耳语,混杂着吃吃的笑声,褐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

“你……”忠强想问医生,自己为什么听到了耳语、笑声,看到了影子,旋即又认定不应该问。越问就越严重。经验提醒他说。

有新的病人进医务室,忠强只好讪讪地退去。

离办公室还有二十米,他听到了电话铃在响。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起来,拿起听筒的时候觉得比接任何一次电话都紧张。“喂喂喂!”就在他喊出第一个喂的同时,“咔哒”,对方把电话挂上了。

是谁呢?虽然他的办公室里装有电话,但电话铃很少响。未能接上的这个电话,显然已经响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做什么好。摸一摸口袋又拉一拉关一关抽屉,他恍然大悟,他戒烟已经五年了。他迫切地感到需要吸一支烟。摸出烟盒,撕开一个口,用左手的无名指从底上一弹,一支烟跳将上来,抽出来,揉一揉,戳一戳,把烟浅浅地衔在嘴里,拖延着不点火……他为什么要戒烟呢?什么煤焦油!什么一氧化碳,什么三四苯丙芘,他什么都信,什么都听!五十多年了,从《十万个为什么》到党的文件汇编,从少年儿童读物到先进人物讲演集,上面刊登过的一切训条戒律建议四六旬真言他都奉为圭桌。至今刷牙的姿势仍是按照一九五二年第一百零六期《中国少年报》第三版上的一篇文章的训示来做的。到了八十年代,一出现戒烟的宣传他就立即戒了烟……也许就是由于这种种科学的生活习惯使他的头发老当益密乌黑粲然?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呢?不是在一切西方的香烟广告上,既宣传本牌子的烟的妙处又附上一行小字“XX政府忠告市民,吸烟有害健康”吗?他要不要在自己的头发上悬一个小条子呢,用中、英文写上“鄙人谨敬告各界,发黑实非得已”……天地良心,他不是女演员,他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头发啊!电话铃又响了,啊,是妻。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妻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中仍然流露出兴奋,通过漫长的电话线路,忠强听到了妻的兴奋的呼吸,“组织部门的一个老同事悄悄告诉我,你不要犯傻跟别人说,我现在只是一个人,我给你打电话不会有别人听见。可是大上午的你不在办公室你是上什么地方去了呢?别忙,我就告诉你……”(以下声音突然变弱,忠强没有听清。)重复了三次之后,忠强勉强分辨出这么几个字:“让你……当局长……”……什么?已经三起三落了。一年以前已经传遍整个机械工业系统,老局长将要退居二线,正在物色接班人,而第一批被考虑的对象里就有忠强。真有意思,除了他自己,人人对这个事情的源起、始末和进展状况都了如指掌,就像人人都有一个小舅子在组织人事部门供职,而且是供要职一样!五个月前,一位大人物正式找他谈了话,他决绝地谢绝了。妻也支持他,“不干不干,咱们可享不了那个做官的福,也担不起当官的挨的那个骂……”妻说。“我只不过是想搞一点业务。过去因为被迫害,我搞不成业务。现在,如果因为被重用仍然是搞不成业务,那可真是悲剧啊!”他声泪俱下了。于是大人物保证说,将会尊重他本人的心愿。

就这样平息下去了。然而局长的人选并没有确定,老局长也就一天天地更老着。怎么又重复再现了这个话题呢?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引发声泪俱下的悲剧意识,他茫然。茫然之中又似乎颇受鼓舞。

“没事。没有针对。你的头发没事了!”欢呼声就像花瓣似的从空中撒落。

他定了定神,天青气朗。他又被提名当局长。他一点也不想当局长。然而当局长的可能性意味着他的黑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疑之处。例如,他绝对没有掠夺过黑发,更没有图发而砍了什么人的头,他没有利用黑发去为不科学的无执照的护发素做广告,没有因此而攫取巨额酬金。除了当局长,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表白自己的黑发的清白。而局长的头发是没有问题的,就像局长的政治经历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样。

吃午饭的时候罗处长跳跃着向他的桌子走来,像一只欢乐的青蛙。“老强同志,”他用不寻常的隆重称谓开始,“最新消息……啊,您已经知道了,当然,”他用手指一指忠强面前的一小碟拌海蜇与一小碟五香花生米,“我祝贺您……”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忠强已经喝了两口的啤酒杯,“我们心照不宣……”他笑出了声。

他厌恶罗处长的举止。前不久还对他发脾气。可怜的变脸者啊。又禁不住含笑自问:“真的没事啦?”于是一身轻松,一身清洁,摆脱了许多粘附在身体上的秽物。

然而他已经拿了三联单。去不去医院检查呢?当然去。已经去了医务室,已经从小王医生手里接过了三联单。小王同志在三联单的存根上已经登记了忠强的名字……不去,是对医务室的不尊重,对小王医生的不尊重,对他们单位的合同医院——大名鼎鼎的中X友好医院的不尊重,也是对医学的不尊重和对具有良好的声誉的自己的不尊重啊!如果不去检查身体,将何颜以对?将怎么去当局长或辞谢局长?来到现代化的大医院他不禁诚惶诚恐。各种设施,各种技术,各种医护人员。查二便查血查唾液汗液。查头查脑查身查脚。查心肝脾胃肾。查声带查小舌查脚指缝。查脉搏查血压查脑电心电脑血流。查颅腔胸腔腹腔鼻腔口腔。查CTABF扫描……原来每个部位每个项目上都蕴藏着致命的病变危险!他被折腾被震慑得心灰意懒。生老病死,我佛慈悲,真是何等的痛苦!查声带时医生把器具捅入他的咽喉,他哇的一声呕吐不止。从呕吐物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周前闻听到又要当局长的喜讯时吃过的拌海蜇!此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生冷的海蜇!海蜇竟然在他的胃里据守了一周又两小时!他怎么能没有病,怎么能不疑神疑鬼?后来医生在他的头发里找来找去,找了二十余分钟。

“医生同志,我的头发里有什么?”不回答。

“我请问医生同志,请您告诉我,我的头发里究竟有什么?”仍是不予置答。更加庄严。

“是不是有臭虫呢?”他悲凉地问。

“唔唔,会有的,是的是的,不会的……”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

医生决定取下他的二十根头发长期观察化验。

“我是说,您可以多取一点,为了精确……您知道,抽样的或然率就是说概率论的原则是正确的,但是并不可靠。疾病的问题是严格的,不能搀入就是说植入概率的概念……”医生点了点头,向护士致意:“下一个……”检查得隆重邃密,检查结果却马马虎虎。又一周以后他来医院看结果,门诊部门从病历里看不出结果来。一位并没有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没有听过他的主诉副诉的不可靠的小医生心不在焉地说:“没有结果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比如说如果您的细胞有恶变,就是说阳性反应,化验室就会立即送到门诊部,而且会找您的领导、您的家属来谈话,这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现在,您的化验单没有送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您可以放心……”忠强愤慨起来,“这么说你们弄丢了我的化验报告单身体检查表检查报告单是一件好事喽?这么说不检查无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喽……”他口吃起来。

这个水平与资历深为可疑的毛头小医生眨了眨眼,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医生回来了,坚决地说:“我已经查过了,您的身体检查报告没有问题。”说完,他拉出一张证明纸,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道:李忠强,男,成(年),身体各部无异常……他沉吟了一下,意犹未尽,便又加上:健康状况良好,无问题,特此证明,切切。

“那么我的头发……”忠强急切地问。

小医生庄严地看了看他的头发,写道头发健康对头,无问题。

谢谢了,医院、医务室!谢谢了,现代西洋医学仪器手段与把人卸开、把里子翻到面子上来的检查身体的技术!我有证明了!我的头发没有事!我的头发健康对路!不,健康对头!已经有了书面结论,权威的,无可争议的!而且,遵照可爱的天使般的医生的指示,他的证明已经拿到挂号处盖了“中X友好医院医疗证明专用”章!一切的流言蜚语、见不得阳光的阴影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将在医院的断然证明面前碰个粉碎,然后烟消云散!他再也不会因头发问题而多虑、而失眠、而伤脾、而串气、而喝啤酒也喝不出滋味来!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幸福啊!不必为你的每一根头发而分心,而是把你的全部身体全部智慧全部心灵包括全部每一根头发献给发展机器制造业的事业!只要机器造得更多更好更精密更先进像日本一样像西德一样,他的头发全部掉光了或全部变白了变红了变绿了变成草变成虫变成森林变成箭垛枪靶又要什么紧!无怪乎又在考虑他任局长了呢!真是透彻啊!因为当局长,所以无问题。因为无问题,所以当局长!连从未谋面的小医生,在他千恩万谢地道再见的时候,也似乎嗫嚅着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即将被任命为局长?”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正是默认的兴高采烈的含蓄表示。他又觉得自己怪恶心。

五天以后,早晨醒来,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怎么?你又来啦!”精灵吃吃地笑。一股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围着肚脐眼转了一圈,没有了。一会儿,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唔,唔,”他叫着,“你们这些朦朦胧胧的玩意儿快走开!你们不知道吗?我有了医院体检报告!而且说不定真的当上局长!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你们还有什么市场?你们只能唬没有医院证明的人!我不欢迎你们!这里没有你们容身的地方!”吃吃地笑,辘辘地响,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你偷了头发,染了头发,做了头发的手脚!医院证明只能证明你暂时没有患发炎发癌发血栓发结石,却不能证明你未偷未染未做手脚!再说,你相信中X友好医院是你的事,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呢?还有局长,局长的头发有什么?能比得上皇帝的新衣和汗毛么?能比得上敦煌壁画上仙女的丝裙么?能比得上澳大利亚纯种羊的毛绒么?以为一纸证明就可以封住我们的嘴,你太天真啦!我们照样攻你的头发,非攻倒不可!你居然以为医生也问你当局长的事?真恶心!你还微微一笑含蓄地表示高兴呢,别自作多情啦!你的二十根头发早已调到病痛坏死发学会常任理事会综合研究室去啦……”肚子里的逻辑推理,无懈可击!义正词严,气贯长虹!这就是他的肚子,他噢了一声,虚脱过去了。

当他醒过来时,他在病房里被抢救。已经灌服了大量蓖麻油,而且灌洗了肠子。他的浑身似乎都已经淘空了,他的体重减轻了二十五公斤。然而他的肚子仍然嘀嘀咕咕叽叽喳喳吱吱吜吜地响。别人听不出来,他听得出,仍然是关于他的头发的流言蜚语。他的妻于也能听懂一小部分。这使他们俩恐慌起来,要求医生加强加大用药。医生用胶皮管子通过鼻孔插到他的胃里,灌服了大黄、巴豆、芒硝等峻下药。他泻无可泻了,肚子仍然叽叽不止。医生也慌了,请了老中医、气功师与外国专家协作会诊,还是忠强自己突然想到,用微弱的奄奄一息挣扎着说,能不能给他灌一点米汤。西医认为他现在太弱,不可能接受和消化食品——哪怕是些微米汤,能够做的只有输液,一边输液一边不断用放射线与超声波扫描冲击他的肚子。中医则认为可以灌米汤,可以灌饺子汤面汤赤豆汤银耳汤参汤,还建议在他肚子上拔罐子。一般的罐子不行,必须是出土的纪元前七百年制作的陶罐,罐耳上必须有阴阳鱼的图案。

前三天按西医和外国专家的方案治疗,收效不显著,但也没更加恶化。西医和外国专家认为这是治疗成功的证明,中医和气功师则认为这是治疗无效、干脆可以说是彻底失败的证明。后者意见占了上风,忠强的肚子里有了米汤面汤。然后气功师向他的肚子发功,并断言他的肚子里有许多虫子。然后拨了罐子,用的是打欠条从博物馆借来的陶罐。妻子说拔罐子的结果是拔出了一粒状似臭虫的影子。负责给他装罐撤罐的中医护士否认有这回事,并说这是谣言。

据说住院期间对于他的头发的议论高潮迭起,险象丛生,真是满城争议忠强发。尖端的说法是说连他的头也是假的,是从黑市上用外汇券买来的走私货。还有人说已经从他的头发里检验出了T365×107型艾滋病毒。据说有各种好事者找罗处长打听他的头发的事。据说罗处长一会儿说他的头发是黑的一会儿说是白的,一会儿说是假的一会儿说是真的。一会儿说冲这样的头发一定不能、一会儿说一定能当局长。所有这些说法都从窗缝门缝衣缝罐缝唇缝里吹进来,吹入他的肚脐眼,他的肚子老是好不了。最后一天他的妻子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新局长已经任命了,不是他,他可以松松快快地度过余年了,而且上边说了,由于他的肚鸣症,他可以提前办退休。

“但是我正在设计新型机床呢!”他喊起来,他的声音这样洪亮,使妻子、护士、医生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哪里像个病人,你根本就没有病啊!”妻子抚摸着他的满头黑发说,他又昏过去了。

不久,他出了院,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没有当上局长抱有遗憾的心情。而且一想到多半是因为二十根头发的培养化验出了问题才被排除于局长候选人名单之外,便觉得嘀嘀咕咕。而这种嘀咕。他无法不认为具有一种他素日最为讨厌的庸俗卑劣的性质,他惭愧万分。之后头发缓缓地开始脱落和变白,进程绝对正常。仍然有各种朦朦胧胧的影子,肚子里仍然有各式各样的喊喊喳喳。他慢慢习惯了,一面听着喊喳,看着虫影,一面往肚子里灌崂山可乐和鹿茸王浆。身体渐渐康复。研制新机床的事终于有了头绪,已经请专家做了两次鉴定,基本通过。他开始办理申请专利。厂长找他谈了一次话,鼓励他的工作热情,肯定成绩,并且委婉地向他进言,不应该把大好时光用在对自己的头发和肚子的疑神疑鬼上。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忠强有点激动,“我希望的只有一条,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国家需要的是机床,而不是机床设计者的头发鉴定!难道我们的生命浪费得还不够,还要浪费在无益的事情上吗?为什么要打搅,为什么要纠缠,为什么要捉摸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现在不是也开始秃开始白了吗?不是和大家一样了吗?该满意了吧?!”厂长递给他一支烟,并且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厂长解释说,白开水比茶或咖啡对大病初愈的人更有益。厂长说:“您还是不够坚强,不够成熟啊!您的这一场病,实在是缺乏应有的根据、应有的基础啊!对不起,忠强同志!在您生病期间,我们调查了这个事情——当然,大家关心你嘛!结果呢,并没有一个人对您的头发表示过不正常的兴趣嘛!您自己说,是谁对您头发不友善来着?您举得出捉弄您的头发的始作俑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出身和土改前后家庭经济情况来么?您举得出任何一条理由,可以证明您的头发值得引起不寻常的关注来么?瞧,您举不出来!你瞎折腾什么嘛!”厂长的话使忠强五内俱热,一口粘痰升了上来,几乎犯了呼吸道阻塞症。

他不服气,怎么会闹来闹去是他自己闹呢?他问妻子:“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议论过我的头发?你放心,我一不会去算账二不会去告状,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纳闷,我只是憋得慌……”妻子摇摇头,说是不记得有什么人对他的头发怀有恶意。妻子说,向她提起头发的人是她的爸爸,他的岳父。老人一千个疼自己的女儿,一万个满意女婿,一亿个好心。妻子断言,他向妻子查询本身就是找错了位置。

他去问罗处长。罗处长也摇头。“哪里有什么人对你的头发感兴趣呢?头发有什么要紧,人发还没有猪鬃经济效益高呢!”罗处长眨眨眼,坏坏地一笑。“至于最后没有任命你当局长嘛,是不是与你的头发有关系,就不是我们小萝卜头知道的了。反正对外说嘛,还是说照顾你的业务。老兄,后悔了吧?何必当初那么清高呢?有官不做,悔之晚矣!”“你浑!”他说完,离开了罗处长。

看来他只能去问肚子,问精灵,问棒棒状的影子了。每天早晨,他不再在槐树下早操,不再听英语广播,一心一意地等肚鸣,等精灵,等影子。谁知,连等了一年,什么也没等到。“他们”不来了,他悲哀地想。

他去问小王医生,小王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您有点……神经官能症。”小王给他一瓶一百片装的安定,建议他一天服用三次,一次两片。他感谢小王对他的信任。

他长叹一声。完全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事生非,疑心生鬼。只能说明自己思想不过硬,修养不过硬,意志不过硬。再调查下去么?难道还嫌时间浪费得不够多?呜呼,干扰容易做事难呀!两年之后,由于他坚持使用行销海内外的BNW护发灵,他的脱落了的头发又复生了,变白了的头发又变黑了。一家美容杂志的可敬的编辑约他就此写一篇经验介绍。他斟酌再三,决定不写。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背景,谁知道美容编辑是不是接受了BNW护发灵的回扣?机床、机床,他再不能揽机床外的事了。而且,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头发。“那不是我的事。”他苦笑着,豁然。

1987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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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影


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凭一腔自以为是的想象,将你跃然纸上,以为这样就是最美的你,你最美的样子也就能够时常映衬在我的眼中。一笔一划,都在生动得刻画着你我之间曾上演过的甜蜜情节,细节是那么单纯,单纯的,一闭上眼我就能亲吻到你温热的脸。你的妆是刻意为我画的吗,眼前这个美丽的你,美丽得几乎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的眼泪是为我一个人流的吗,每当遭遇同样的境况,我总是希望自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为你把泪水擦干;你的笑容也是为我绽放的吧,简直是一朵娇艳花儿的灿烂,人生灰暗的季节,那一刻,仿佛我的春天已经来到。我从容地把手掌摊开,等待你的降落,然后,我就给你我所有的温暖!

不知道我们之间,应该经历一段怎样的故事,才能让我们深深地铭记着彼此,到地老天荒也舍不得忘记;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一份爱,应该怎样展开,细节又怎样延续,到后来才不会留有遗憾。我希望我一直能真实地站在你的面前,不管辉煌还是暗淡。辉煌了,你就站出来为我鼓掌喝彩,暗淡了,你就掩脸抹泪,为我哀伤。但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这样,在这艰难苦悲的人生,我也能找到一点寄慰,继续义无反顾地为你燃烧我的灵魂。

那些戳痛心口的话不要说,我已懂得你的哀苦,是我的错,一不小心就被尘世的惶惑迷昏了头,是我的不够坚定,辜负了你对于我的那一份信任的洒脱。听凭流言的风暴劈头盖脸地涌来,我仍然不会动摇,动摇那一颗我爱你的真心。你告诉我,我的心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才能装下你的美丽,我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心态,才能完整地拥有你?

当不幸惹上你憔悴的容颜,我就想马上飞到你的身边,给你我最慈悲的心肠;当尘世的琐碎占据你脆弱的心灵,我就想立马跳到你的跟前,为你展现我的伶俐,让你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带你逃离眼下的境遇。你说,去哪里,我都陪你,圆你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成全你,我就绞尽脑汁地替你打点好一切,为以后埋下伏笔。只须一笔勾勒,你就能成为你想要成为的样子,那也是我爱着你的样子啊,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可爱,可爱得我拿你毫无办法。

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一切的思绪都抛开,我就站出来与你进行一次灵魂的对话。可是等我说得语穷了,嘴巴都说干了,你却不搭理我一句话。你好像知道我心里所有的事,也知道我想说些什么话,却什么也不说,装作没听见,任由着我自言自语地将心里的话语全部向你倾吐。说的对,你也不拍手叫好,说错了,你也不指出来我哪里不对。我以为自己,只要是为你而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当遭遇世事的实践,我才明白自己的荒唐。原来这就是你啊,从不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萤火虫的天堂


不要因为某一个人否定了自己,就试图埋没否定了自己。

题记

就像萤火虫在白天也会闪光,别人也只是嘲笑它,白天那么亮还整天提着灯笼,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是天总会黑,偶尔没有预兆的黑夜让人猝不及防。但是萤火虫却一直闪亮着,这时候它们不怕黑,别人也只会羡慕说,真好,你有闪光就不会黑漆漆的了,但是这些有没有想过就在白天它们是怎样嘲笑萤火虫的?是萤火虫总会闪亮的。

小露她们在上选修课普通话表达与技巧,老师让她们发言说:曾经有什么事是可以做到,但是却没有做到的?

天灰蒙蒙的,感觉它也进入了课堂一样那么压抑着。

小露突然间站了起来,打破了教室里的一片沉寂和尴尬,小露告诉大家,她曾经参加全国征文比赛,但是老师看了她的作文后,却不屑的问是她自己写的吗?

一瞬间乌云密布,是不是连老天也觉得小露委屈了。

老师没有改她的作文,只是让她重新抄一遍,然后就交上去了。老师把她喜欢的那个同学的作文,说了这里又改那里的,小露有些失落,她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但是她却无能为力了,因为老师喜欢成绩好的,会多给他们一个机会,会细心的给他们修改。

因为是参加的全国征文,感觉杳无音讯。一年后的某一天,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着,突然召集全校集合说有奖要发,小露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是去鼓鼓掌凑凑人数罢了。当叫到小露的名字说颁发全国征文第二等奖时,别人都在欢呼雀跃,为她喝彩的时候,小露却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当说到作文名的时候,小露才慢慢的抬起头,兴奋的说是我的耶!小跑步去了主席台领奖,小露下台后,得到的不是指导老师的肯定,而是老师的质问是你吖?

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格一样,小露颤抖着。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伤痛,不被人信任与看好,却收获到这样的结局,没人能理解的撕心裂肺。狂风骤雨来临时的宁静,然后满天飞沙狂乱的飞舞。小露僵硬的微笑着,直愣愣的望着头上的乌云。

老师的不信任与怀疑,让小露开始掉进了胡同里,再有征文比赛也不会让小露参加了,或许她已经优秀了,要把机会留给别人吧。但是那之后小露都不会参加任何征文了。

普通话老师告诉小露,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而埋没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怎么会相信自己呢?

小露慧心的笑了笑,过了那么几年了,或许自己终于可以勇敢的将往事放下了吧!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一样,老师曾说过一句话,相信在座的各位曾经都是被老师放弃的人,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句话,为曾经放弃过你的人争口气。小露告诉我说高中她错过了很多机会,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小露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努力的不让泪水流下,说我要重新拾起笔,我相信我还是可以的,即使失败也不想自己后悔了。教室里响起掌声一片。

萤火虫时刻闪烁着,就是为了让白天嘲笑它的人,在晚上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它要为曾经放弃过它的老师、朋友争口气。

山中觅影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山中觅影,欢迎阅读与收藏。

你的温柔,像莲花初绽时那般娇羞,你的眼眶,像受尽了委屈哭诉了一夜那般通红。于是,我们热烈相拥,于是,流浪在尘世中的我们,只因这一场相遇,都不曾被辜负!

驾着一缕晨曦,很早便出门,去山中找你。露水湿了鞋根,就把它晾在夕阳里晒干,哪怕是脱了鞋,赤脚在满山荆棘之中前行,你也不必笑话,更无须同情,再多的阻碍也阻挡不了我去寻你。烈日当空,灼烧着山林,便是我去寻你的决心!

偶尔入一个花园,无数的花朵之中,哪一朵是你幻化的?它们朵朵开得鲜艳,朵朵生得诱人。踯躅于陌生的沧海,只为找到一个熟悉的脚印,是你留下的,我再循着它的指引,抵达你居住的地方。我就把花开满院、树高草深当作是你居住的地方,找到了,我便与你共同栖居于一处,耕耘岁月的温馨,享受你的美丽。

你说,灵魂安放的地方还是不要被人发现才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存在,绝对不会让你承受这世事的纷纷扰扰,你就安心地栖居于此,偶尔也把我放在心上,时光温润时,轻轻吻一下我沧桑的面庞。我把前院和后院都种满花草,等来年春天一到,你能感受到来自自然的第一缕芬芳。

提锄是一天的劳碌,将锄头搁下,是一天生活的满足。黄昏日暮,我就是那个忠实的丫鬟,你就安心地躺在摇椅上,让我给你捏捏胳膊,捶捶肩,犒劳你一天的劳碌,如果实在太忙,我会做好美餐,站在门前等待你回家,第一时间为你擦掉额头的汗,再拿下你手上的锄头,挽着你一起回到屋里,享受我为你准备的晚餐。兴致浓时,再与你轻酌几杯小酒,我会叮嘱你千万别喝醉,往后的时光会很美。

学小孩子抓起一把泥巴,塑一个泥像,你说,一定要很像你。可我手艺不佳,你要手把手教我。尽管如此,多年后的我手艺仍然不见长进,无数次把你塑得丑陋不堪,但你却从不曾责怪,反倒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亲爱的,只要我在你心里是最美的就足够了!我一头倒在你的怀里,感到无比幸福,只是眼中,止不住地泪如泉涌。

你要是鲜花,我就是绿叶,甘愿卑微地衬托你的美丽;你是大树,我就是泥土,甘愿在你脚下助你长得更高更粗,甚至触摸到天上的云朵;你是落叶,我便是秋风,傍晚时吹得猛烈,只为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今夜能做个好梦。哪怕你梦里的那个人不是我,哪怕自始至终都是我自作情衷。

一定是某片树叶遮住了我的瞳孔,让你消失在了我的眼中,于是我想要挣脱。一定是宿命束缚了我的眼界,让我洞察万物却唯独不见你,于是我想要逃脱。一定是思想禁锢了我的灵魂,万千次祷念,却再也想不起你的样子,于是我想要追寻。在一声声鸟的歌唱声中,仿佛能够听到你独自吟咏的悲喜,悱恻的时光里,能够如此的牵动我的心窝。

这条路,曾经抵达过彼此的梦,如今沿着这旧迹,你是否还在原处等我?等我一出现,你就引吭高歌,等我走到你跟前,你便满脸甜蜜、满心羞涩,等我转身故意远走时,你就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你的温柔,像莲花初绽时那般娇羞,你的眼眶,像受尽了委屈哭诉了一夜那般通红。于是,我们热烈相拥,于是,流浪在尘世中的我们,只因这一场相遇,都不曾被辜负!

旧人,残影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旧人,残影,欢迎阅读与收藏。

即使似曾相识,却不敢确定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你,在等候我降临。徘徊,风尘沾满了鞋根,哪里是归路,哪里是思念的终点,我不能确定,这一路似曾有过的温暖,是你留下的。

思念告诉我,我还爱你,哪怕只是残片的记忆,也能完整的记录着你往日的温馨,驻留在我身边的温情。一言一语雕刻你的美丽,一举一止镌刻你的风情,你就是一朵花,开在我春天的枝头,无论岁月辗转了多少年,我,还是舍不得任你凋零。要把最温柔的情话说给你听,要把最好的情绪留给你,要将你连同我的思绪,演绎成生命中的美丽。你,就是不需要那么刻意地就能走进我的心,你,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动摇我的情绪。真心对你,仍是我此生最想要遵循的真理。

想要记住风的模样,你就变成一片树叶的模样,在风里尽情地展现你的风姿,等到你坠了、凋谢了,翩翩飞舞的,仍是你矫健而伶俐的身姿,为我,将一场春事的浪漫淋漓尽致的上演,让我沉迷其中,忘了自己,甚至忘了我们是存在在彼此世界里根本毫不相同的两个人。你有你的追风趣,我有我的悲秋情。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能在这个秋天的泛黄里添上一笔自己喜欢的颜色,那一定是你,一不小心就被你看透了我这颗玻璃似的心!

曾经千方百计想要讨好的人,如今已不知身在何方,是否也有了曾经像我一样的人在她的身边?为她描绘江山美景,给她讲她爱听的故事,甚至他可以变成那个她喜欢的人,只是这一切已与我毫不相干。我只是想念着,带着点尘世的遗憾,将往日的情分一一拆解,试图拼凑出一个明天自己想要的结局,那样,我们依旧如当初,你侬我侬,爱意甜蜜般占据了心府。

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或者说怎样的一个地方才能将你永久地留下?是牵挂吗?可是我想见你一面却太难了,你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等你吗?你知道我等待你的,世界会存在的这样一个地方吗?你可能够想象得到曾被你温情眷顾过的一个灵魂,正在企待救赎般等候你再次的临幸吗?你能猜测得到那隔着千山万水送入你耳际的悲鸣,是我最想要让你听到的呼唤吗?你一定不舍得我就这样被时间一天一天孤独无情地将我摧残吧?

根本无法描述你在我心中的样子,当被人提及,我就泪流不止。根本没有什么能够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当现实击破想象,我就狼狈地想要逃离。根本不能十分得意地占据你的心,当际遇戳中痛点,我就无法忍住眼角想要溢出的泪滴

始终都是你,刻在我人生路上的每一个匆忙的脚印,即使似曾相识,却不敢确定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你,在等候我降临。徘徊,风尘沾满了鞋根,哪里是归路,哪里是思念的终点,我不能确定,这一路似曾有过的温暖,是你留下的。

拾起一片风景,装进你的眼睛,你眼中的美丽也有我的美丽。但我不能得意,我还是需要卑微地默默地注视着你,企盼你的眼光能多一刻停留在我的身上,然后,细细地将我打量,盼望哪一天被你看出端倪,我就落荒而逃,逃到天涯海角,再回头看,你会追我到地老天荒吗?你会拾起一片残骸,感受过往的时刻,突然的想起我吗?原来是你啊,我也找你找了好久了!那一刻,我什么话也不说,就等待着你将我这颗残缺的灵魂再重新拼凑完满。

流光浅影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流光浅影,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流光浅影

偶然间看到了顾城的《留念》

在粗糙的石壁上,

画上一丛丛火焰。

让未来能够想起,

曾有那样一个冬天。

这里的冬天没有飘扬的雪花,只有肆意的寒风,给人带来阵阵的寒意和刺骨的冰冷。在多云的天儿里,吝啬的向地面洒下那一地破碎的光影,虽然是破碎的但在这个透着寒冷的冬季也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偶尔的那飘洒着疏落落的雨与那些淡如烟雾的心绪纠缠在一起总是难以平复,那些在日光里被烘干的幽思就如菌类在遇到阴雨的时候,一点点的滋长,长成那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蘑菇,在这样的天气里蔓延开来,如朵朵在晴空下的伞。

渐渐的飘到了那年,那条写满了许多故事的小路,那个叫夏的女孩儿。

忘不了的记忆

那时候的我们纯真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过着甜蜜快乐的日子,在无数个上下学的日子里走在一起,布满笑意的脸蛋儿上写满了我们的开心与快乐。大家都说夏是一个漂亮又聪明但却苦命的女孩儿,她快乐的面下有着淡淡的忧伤。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那样说,我缠着妈妈叫她告诉我为什么妈妈都是一句:小孩儿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把我给吼了回来。直到有一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夏才说起了她心里的痛。

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是那样的蓝。可是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夏眼里的的乌云密布,夏的身世是她爷爷告诉她的,原来夏从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她的家人都很讨厌她的到来甚至说憎恨她的到来,她妈妈狠心的一直想方设法的打掉她,夏苦笑着脸说:估计是自己命太硬了,阎王爷那不敢收。后来随着一声啼哭夏终于在受尽折磨后来到了这个对她来说可能并不太美好的世界,在那一刻她的父母脸上有的不是喜悦而是厌恶甚至看都不看夏一眼就打算把她遗弃,这时夏爷爷怒气冲冲的夺过夏对着她的父母说:这个孩子从今以后我养着,我老头子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抛弃这娃。

也因此夏爷爷带着夏来到了我的故乡,也因此在我回来后的日子里和夏成为了好朋友。看着陷入回忆的夏,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虽说在某一面我和她有着同样的痛但是我有一个永远爱我不离不弃的妈妈,可夏只有疼她的爷爷奶奶。可夏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永远坚强,她要向自己的爸爸妈妈证明她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儿,她从没恨过她的父母,相反的她一直一直很努力的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她期盼着有一天她的父母笑着把她接回家。

也许在别人眼里她就像是无坚不摧的可我知道其实夏早已遍体鳞伤只是她把它们都好好的包扎了起来,骗着自己也骗着别人。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如果我没遇见过这个女孩儿我是不是就不会明白失去后才发现原来早已刻骨铭心。却永远的再也回不去,就像在寒冷的冬季,冻结了所有的风景永远的停留在了来的路上。

所有的一切都从那条曲曲折折的小路开始,在春天的时候小路总是显得那么的拥挤两旁的野草奋力的向路的中间伸展,好像是在向我们宣布那是它们的领地,不允许我们的靠近,可我们总是无视着它们的存在不管不顾的大步向前,当我们回过头看着那一片狼藉时顿时心虚不已。而在冬天,在大人们无情的挥动下那些早已枯萎的草便消失不见,小路一下变得宽阔起来,这时的我们又可以继续无阻的奔跑在上学的路上。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它承载了我们许多人所有的美好,记录了许多许多关于我们快乐的童年趣事,写满了属于我们的欢声笑语,就这样踩着它过完了我们童年时光。

时光总是那么美好

回眸间,那条不起眼的小路早已布满了我们成长的脚印,似乎每一个脚印都不可轻易的磨灭,每一个足迹都深深的印下了我们的时光。不管是快乐的步伐,还是伤心难过时凌乱的步子都在印着我们的共同的回忆。从小我就很羡慕她,在其他父母眼里她是懂事的乖乖女,在老师眼里她活泼可爱聪明,在同学眼里她漂亮仗义大方,在我这个好朋友眼里她就是我的保护使。那时的我们不管是家里还是学校都总爱黏在一起,一个安静一个闹腾。

每天我们都上演着这样无聊的对话。

在看书吗?

恩。

要吃饭了吗?

还没。

快点了,要迟到了。

哦,马上就好了,等下了。

每天都这么啰嗦,明天再这样就不等你了。

知道了,明天我叫我妈妈快点帮我弄早餐了。

明明是动作慢,还找理由。

说着不厌其烦的话语,两个娇小的身影不紧不慢的穿梭在那条幽静的小路上阳光穿透树梢落在身后枝丫上,恍若剪影,跳跃的尘埃匆忙的数着那些陈旧的却来不及整理的记忆,时光匆匆,还未发觉,便已远离。每次看到你手上的那条醒目的疤痕时,我都很自责。

也觉得那时的我们还真很淡定居然在课堂上闹这出血事件还居然瞒天过海的混过老师家长那关,其实,做为当时罪魁祸首的我那节课真的是如坐针毡,一边看着老师,一边不停的处理事发现场还得悄悄的告诉周围的同学不能说出去,还害怕要是血止不住怎么办?

小小的心脏居然在那个时候承受了那么多,当然了我也知道你比我更不好过,伤在你身嘛。不过你也只能咬牙受着,谁叫我们都有错呢,这叫一个巴掌拍不响。有时候的你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不过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装成小大人时的模样,因为那样我就会是那个被管的小小孩儿,就像那一次我们面临着小学毕业每天都有抄不完的字词,做不完的试题而我妈妈那几天有事没在叫你做作业的时候顺便盯着我,而我一心只知道我妈妈没在我可以偷下乐子。也因此在我正玩的乐不思蜀时你突然一个转身站在我的面前摆着一副既严肃又凶巴巴的样子对我说:快回去做作业。

本来被你打断就已经很生气了结果你还用一种我妈妈的语气命令我,脑袋一热很不服气的向你吼道:凭什么管我,你妈妈都不管你,凭什么我妈妈叫你盯着我你就那样听话,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话一出我就后悔了,看到你眼里的水雾时我知道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儿。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也只能继续在那装骨气。当你扬起你的手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在一起静的仿佛只听得见我们彼此呼吸的声音,我自私的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向我挥下那样我就可以不用自责后悔说那些话,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可是,你却只是扔下了一句: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于是第二天我便自己去上学,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听到了你在后面在我声音,我忙转身看到了忙追上我而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的你。明明就很累还在那说:我就慢了一个早晨而已,这样都不愿意等。我还是一副谁叫你慢的表情回应了她。就这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继续着一成不变的对话,那条路上又到处飘着我们的嬉笑声。

每当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你总会调侃的说:当时心怎么那么狠呢,说我没良心,对姐妹都那样忍心小心以后没人要。而我总是瞪着回应你:这叫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没人要都是拜你所赐,大不了以后赖着某某。你也只能摇摇头笑着嘀咕这是倒了什么霉了,遇上一个无赖有心狠的人,这还不算还在那继续装你的无辜。在一起的时光里我们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事儿,匆匆的我一起走过了属于我们的孩童时光。

九月总是那么惹人爱,它是一种新的开始,是重逢后的喜悦,是相遇的珍惜,是记忆的重叠和延续。正如我们所愿,在中学的时候我们仍然在一起在同一个班级里继续着我们的故事。豆蔻年华的我们总是对什么都充满了疑惑,充满了好奇。那时的我们总那么的无法无天,处处彰显着我们的叛逆。对未来我们有着太多太多的憧憬,也有那一丝丝隐隐的不安。

学校离家太远,家长们极不愿的把我们送来住校。可这对我们这群处在叛逆期的孩子来讲那简直就是无比兴奋的一件事儿。那意味着在这一周内我们可以不用呆在父母的严格管束之下。好不容易脱缰的野马是不会那样乖乖听话的。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夏永远都是那种自来熟的样儿,一眨眼的功夫便和那些陌生的面孔打的火热,用她的话来讲这是融入一个新环境必经的环节。也毫无疑问的大家都很喜欢她,她那自恋的说法就是: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天生丽质呢,又开朗呢,这样都不讨人喜欢的话估计要么那人审美有问题要么就是那人就不是正常人。对于这样的事儿,我总打趣的调侃道:是,你呀就是白居易笔下的,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自难弃,说不定哪天呢就真的一朝选在君王侧,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了,那样我就可以的到无比丰厚的聘礼了。

听怪不怪的她总一副要掐我的表情说:你直接说把我卖了还好听点。一转身继续发挥她的优点向旁边的打听新学年的班主任,据说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儿,除此之外还规矩多多条例一大堆,叽叽喳喳的什么样的版本都有,都说了是据说所以前面的自然不真实了,相反的新班主任是一个很年轻也很帅的脾气也还行的语文老师,规矩不多,只要一条不要越过他底线就行,听到这句下面有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都在讨论他的所谓底线是多少,这比规矩多的老头儿还更可怕。夏迷恋他讲课时恰似流水击石的声音,喜欢他的博览群书。

为此还找了不少的理由。记得一次下午放学后她硬拉着我去请教她所谓的关于人的灵魂一说,结果讲了半天把她自己弄的稀里糊涂的晚上还自己吓自己的闹失眠,也就从那次开始她不在打着任何旗号去请教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而是正儿八经的专研班主任的八卦去了。当然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学习,也就是所谓的偶像效应,期末总成绩的前十排榜里依然少不了我俩。

时间总是静悄悄的从我们身边略过,不知不觉得我们迎来了进入中学的第一个五四青年节。作为班里活泼的那一份子活动自然少不了夏的存在,毫无疑问的我就是那个被硬拽着去的。也因为这次夏遇到那个叫苏的男孩,那个在我印象里模糊的男孩。

那天刚好排练完,我们收拾好东西在体育馆门口互相说再见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有东西向我们这边飞来因为距离太近的还来不及躲,倒霉催的砸在了夏的身上,向来都很好脾气,很淑女的她这次彻底的火了,还没等那人开口,就冲那人的吼道:眼瞎了吗?技术差就别在这装模作样的,丢脸不说,还害人。看也不看那人气呼呼的就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XX。后来才知道别人叫他苏。

可能我们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自从第一次的不愉快之后我们总是能撞见,不得不说苏真的很烦很烦他每次总是发神经一样的在我们背后出现狠狠的吓我们一跳,之后还很无耻的站在那洋洋得意的说;不要浪费体力就你们那样能追上我那可能就是天下红雨了,那天真的追到了我任你俩随意,接着就会听到他嘚瑟的笑声带着满满的讽刺成分。尽管这样每次我和夏都不管不顾的追着他满大街的跑。还没等天下红雨我们就追上了他虽然方法很不屑一顾,可是我们只是俩弱女子只能用小女子的方法了,嘿嘿。

后来渐渐的你变得叛逆,不再是以前的你,家长们叫我们不要老跟着你,也许在别人眼里是那样可我知道这里面装了太多的无奈,唯一没变你还是对我那么好还是我眼里的那个你,我们继续过着属于我们的时光说着我们自己的故事。可是这样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你离开了,一点前奏都没有给我就离开了,刚开始我还能从大人们的闲聊里知道你的消息渐渐的一点一点的都消失了。

她说:以后我们还要在一个学校。

她说:她的第一桶金是用在她的爷爷奶奶身上,给她们买很多东西,然后请我吃大餐。

她说:以后即使分开了她会记得回来的路。

她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对我永远也不会改变永远都是好姐妹。

她说:以后。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都快忘了的时候她说的以后还是以后,就像一个无底的空洞。这也许就是大家常说的最悲伤的莫过于我记得你却忘了。

如果还遇见,我问的不是你说的以后,而是是否你还认得我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可当再见时,我是否还问的出吗?

每年我都在想也许这一年你会回来,我很想那些曾经的时光,曾经那些就像包裹着蜜一样的日子,想那些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冬天。只是这些却只剩下了淡淡的影子,浅浅的。

这个冬天,我该以什么去留念?

20141225

夫妻妒影


有一对夫妇,他们的心胸很狭窄,总爱为一点小事争吵不休。有一天,妻子做了几样好菜,想到如果再来点酒助兴就更好了。于是她就拿瓢到酒缸里去取酒。

妻子探头朝缸里一看,瞧见了酒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她也没细看,一见缸中有个女人,以为是丈夫对自己不忠,偷着把女人带回家来藏在缸里,嫉妒和愤怒一下子冲昏了她的头脑,她联想都没想就大声喊起来:喂,你这个混蛋死鬼,竟然敢瞒着我偷偷把别人的女人藏在缸里面。你快过来看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丈夫听了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过来往缸里瞧,看见的是自己的影子。他一见是个男人,也不由分说地骂起来:你这个坏婆娘,明明是你领了别的男人回家,暗地里把他藏在酒缸里面,反而诬陷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眼!

好哇,你还有理了!妻子又探头往缸里看,见还是先前的那个女人,以为是丈夫故意戏弄她,不由勃然大怒,指着丈夫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是任凭你哄骗的吗?你,你太对不起我了妻子越骂越气,举起手中的水瓢就向丈夫扔过去。

丈夫侧身一闪躲开了,见妻子不仅无理取闹还打自己,也不甘示弱,于是还了妻子一个耳光。这下可不得了,两人打成一团,又扯又咬,简直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闹到了官府,官老爷听完夫妻二人的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就吩咐手下把缸打破。一个侍卫抡起大锤,一锤下去,葡萄酒从被砸破的大洞汩汩流了出来。不一会儿,葡萄酒流光了,缸里也就没有人影了。

夫妻二人这才明白他们嫉妒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子而已,心中很是羞惭,于是就互相道歉,重又和好如初了。

这对夫妻见到自己的影子时,毫不思考分析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伤了和气。我们遇到怀疑的事,不要过早下结论,要客观、理智地去分析,才能够了解真相。

不能忘的影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不能忘的影,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频感着失恋的悲哀,在铺着晨露的野草之气里,林子平迷惘地走下石阶,仿佛这一层层往下趋的阶级,有意地象做他幸福的低落地。在两星期以前。还是很欢乐地站在恋爱生活之顶上的,而现在,陡的一跌,便到了无可再升的平地,这就是他今天不得不走下这些石阶,和这个山坡分别的缘故。

他的脚步是无力的,滞重的,一面下着石阶一面想:“恋爱么,是的,人生最好不要恋爱……”他是下了决心了。

但是坚决地一步步走到石阶的中段,他的只愿望得到轻松和平静的那心境,却变得越加沉重,炎炽,好像一块烧红的铁压在心尖上,使他带着不少的波动的情感,本能地,回头望着山坡上,望着那一间小小的洋房子。

三春的早上的阳光,迷醉地罩住浅色的树叶,从阴影中透出许多美丽的闪烁,射在那粉刷着蓝色的走廊上。在那里,显然,一个柔软的,被绸衣裹着的身体,浮着美的姿态地靠在一张藤椅上,一条男人的手臂绕着她的肩膀……不消说,她的身旁是坐着那个男人,那个把他的幸福破坏了的。

这情景,便深深地刺了他一下,如同火辣辣的枪弹通了他的心,把心分裂成细末。一阵辛酸的情感波动了,眼泪水汹涌着。雾似的蒙住眼睛的视线。

他的嫉妒的火又燃烧起来;他又制住了。他消沉地叹了一口气,并且懊悔他自己不应该如此不能忘情的多余的一望,便动步又走下石阶去。

在心里,他只想一切都忘记了吧。

然而那丰润的肩膀,那围绕在这肩膀上的手臂,却又蝴蝶的翅膀似的,在他不平静的脑子里蹁跹……这最末的一个刺激,很使他苦恼和伤心,至于使他想起昨夜里的那一场悲痛的入生的剧。那时候,他自己所扮演的是一个多么可怜的角色呵!他是抱着颤栗的心情走向他所爱的人儿的面前的。他的声音几乎变嘶了,每一个音波都代表他心灵上的苦痛的符号,他抓着她的手说:“告诉我,那一切都不是事实,都是幻觉,你这样的告诉我吧,梅!”他所爱的人儿却摇着头。

“是真的么?”他将要发疯的带着哭声说:“是真的么,你一定这样表示是真的么?”“我不能再骗你,”她慢慢的回答,“假使再——不,事情总得有个结局。”他痴痴地听着,听到最后的一句,忽然激动起来,眼泪簌簌的落下了。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的说:“但是,”声音很颤抖的。“我还爱着你呵!”“我知道。”她平静的回答,“但是我能够怎样呢?人的历史是天天不同的。人类的事情是变幻不测的。爱情也——”他很伤心的打断她的话:“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接着便自语似的叹了气,“唉,为什么我也变成不幸了呢?”他的叹气引动了她的同情,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不可以成一个好朋友么?”“不。我不要好朋友!那于我没有用。我现在需要的只是爱情。只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只是我们的恋爱的生活。唉,未必我们就这样的结局了么?”他越说越被纷乱的情绪束缚着。显得可怜而且激动。

她只用平淡的声音说:“自然,这于你是很难堪很苦痛的,但这有什么法子呢?比喻说:从前我爱你,也不是由于我自己——他把她的这一句话听错了,便立刻惊诧地仰着脸看她,说:”怎么,你把从前的都否认了么?“”不,不是这个意思。“她赶忙地解释说:”我不会否认从前的。我只是比喻我现在爱他,仿佛不是我的意志,如同从前我爱你,其中也有一种东西在捉弄着。“他低下头了,却呜咽似的响起哭声来,停了半晌又叹息的自语说:”唉,我真不幸呵!“”不幸太伤心吧!“几乎一声声的说,”我们过去的生活都是很欢乐的。“”不过现在是太不幸了!“他截然说。

“是的,”她回答说:“你现在是伤心极了。不过这世界上还有着无数的人连一点欢乐的生活都没有享受过的……”“因此我就应该不幸么?”他愤然问。

她觉得他的神经有点错乱了,便温和的向他说:“相信我,我是只想你快活的。虽然我们现在分离了,但是我们的过去曾留着不少幸福的影子,我们都把那些美的印象保留着吧。人生的意义就是这一点点!至于我现在为什么要和你分离,我想,这是无须乎解释的,正像我和你同居也没有什么理由一样。并且也说不定你就会遇上很爱你的女人……”“不,我不想恋爱了。”他觉得他的心是非常之伤。

可是她却说:“不要这样想。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有一个女人爱上你,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你以为我又会和谁恋爱么?”他反驳的,又带着悲痛的声音说:“你以为我还会受第二次的刑罚么?不会的!你已经把我的梦想打破了,我从此恨死恋爱……”“好,”她顺着他的意思着:“这样顶好。本来恋爱是使人痛苦的东西。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完全幸福的人……”“但是我们从前的生活是完全幸福的。”他忽然恋念于过去的说。

“这就难得。”她差不多望他微笑了。

“那末你为什么又把这幸福毁坏了呢?”她望他怔了一下,觉得悲痛的情绪把他弄糊涂了。她只说:“我们不说这些吧,那是没有用的。我们做一个好朋友吧!将来我们还可以常常见面。”他突的又要发疯似的激动了,并且怀着许多愤恨的意思向她怒视着,把她的放在他肩上的手很用力的丢下去。接着他自己便低着脸,苦痛地抓着头发,大声地呜咽起来。

他常常从他的最伤心的呜咽中吐出音波来,叫着:“不幸呵!唉,我一个人的不幸呵!”他并且拒绝她的完全用友谊的安慰。

末了,他猛然跳起来,一下抱着她,可怜地恳求说:梅,我要你爱我,有你我才能够生活……唉,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是这样弱呵……“但是她只让他抱,不作声。

他继续的一声声说:“梅,你说,你爱我!”他的眼睛直瞧着她的脸,他的心紧张着,好像他所等待的是一个临死的犯人等待着赦免的命令,他显得十分昏乱的可怜的样子,许多眼泪都聚在眼睛上,发着湿的盈盈的光。

随后他落着一颗颗的泪,一连追问着她。

她只说:“安静一点,子平,你大兴奋了。”“你说,”最后他非常严重的望着她,战栗着声音说:“你爱我,最后的一句,说吧!”她摇了一下头。

他发疯问:“真的?”她不说话。

他的手便软软地从她的腰间上垂下了,如同被枪弹打中要害的人,突的叫了一声,倒下去,便一点声息也没有,过了十五分钟之后,他才变成疯人似的狂乱了,凶暴地跳起来,但是他没有看见到她,只看见他的四周是笼罩着一重重可怕的黑暗,和黑暗中一个极可怜极憔悴的他自己的影子。他无力的又倒了下去,一种强烈的悲痛使他又流着眼泪,使他觉得一个美丽的灵魂从这哭泣中慢慢的消沉去,而且像整个的地球似的在他的眼前分裂了。

到了他明白他所处的境地是应该他自己来同情的时候,他觉得那过去的一切已经完了,他没有再住在这山坡上的需要了,他便立意使他自己离开。

这时他孤独地走下这昔日曾映着双影的石阶,从不可挽回的一望之中,竟使他想起可怕的那令人战栗的人生的一幕。

他想了之后又深的懊悔了;本来,他只顾望所有的幸福和不幸都一齐忘掉的。

“既然——”所以他又很可怜地自勉的想:“我也应该的好好的生活呀……是的,到上海去好好的生活去吧!”想着便不自觉的已走到石阶最末的一级。

接着他便说:“人生是一个完全的病者呵,它终只喝着人间的苦味的药,恋爱就是使他吃药的微菌!好,我现在把恋爱埋葬了吧!然而当他开了大门的铁闩,跨出门槛之时,那许许多多的欢乐和悲痛的意识,又好像触了电流似的暴动起来。他又觉得,从此,他和这个山坡永别了。

于是在他的脑里,在他的心上,又像鸽子似的翼似的,飞到那个肩膀,那条手臂。

悬浮的夜影


深冬初夜的一瓣月芽阴贽的漠视我的眼睛,我拄着竹杖,熄掉电灯,在灰暗的山路上摸索。

没有风,树影是斑驳的淡墨,没有鸟,没有虫,这是一个死夜。

我终于站在村院的后山凝望我的住址。几千米以外巨大的人在仰卧我的视野,头朝南方,头与肩之间沉重地凹下去,那是一处垭口,垭口是巨人的脖颈,脖颈闪亮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孤独地发着光,光被周围的黑暗抽走了。

月芽腊黄的脸飘在黑暗的山影的顶端,虚弱的长明灯点在巨人的头上,把一口夜的天空淡化了。散落在夜空的星星,一颗星星就是一支冷的箭头,万千星星从夜空的深处向我急速地扑来。冷的空气传导着飞扑的箭头的微光,在死寂的冬夜,执行着惊悚的故事。

铁溪垅这个村子,躺在冷霜的深处,听凭腊黄月芽的嘲讽,伪装在寒夜的喧嚣中优雅地微笑着。

黄塑芹的泪依旧滴失在身前,月芽的空茫,周围的冷落,巨人的遗容,空气的黑暗的凝固,在这坟墓重叠的山坡,一切都是这么地天经地义。

往常在巨人遗容的山的深处的夜鸟,变化着凄婉的鸣响,这时候也深沉地同化在黑影里。

黄塑芹习惯了夜的黑暗,进口的贴心电灯,本可以照亮这个宇宙,却被冷落在朦胧的公路上。这条公路延伸在夜月的远处,连接着夜明珠。

黑暗的这山村,在阔别了多年之后,真实地布景在黄塑芹的生活的舞台,用黑暗的真实演绎宇宙的荒诞。

月芽儿就要死了,死了的父亲站在黄塑芹的身边,黄塑芹回想父亲的一生,就是一杯茶的时间,从旧社会到新社会,从20世纪到21世纪,生在这方暗影,死在这方暗影,一刹那间。

黄塑芹能走出这杯茶的时间吗?

月芽儿死了,铁溪垅村子死了,夜鸟死了,空气死了,只有飞来的星星的箭头向黄塑芹呼啸着,在呼啸的气流中,黄塑芹感觉自己分明地活着,感觉父亲分明地死着。

周遭是个世界,小的世界,陌生的世界,供着我生命的能量,却把我孤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黄塑芹不属于这个世界,小的世界,这小的世界只陈列巨人的遗容,以及冷霜与腊黄的月芽儿。

这黑暗的深冬沉默着,允许星星的箭头在宇宙中喧嚣。

明天天会亮的,天亮了,这朦胧的山路,就分明了,这沉寂的山野就复活了。父亲也不会站在身边,这一方乡土,就会送我去远方,诗,死在远方,梦却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