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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鞋匠老安

发表时间: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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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补鞋匠老安",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不知道应该称呼老安“鞋匠老安”还是“补鞋匠老安”。鞋匠似乎指做鞋的,老安尽管也作皮带、配钥匙,主业只是补鞋,所以,严格说,他应该算是补鞋匠。至于他的老顾客,有的当面称呼他“老安”,有的当面称呼他“安师傅”,在背后,一般都称他“补鞋的老安”。

老安姓安,却不是安徽人,四川人,他老婆是安徽人。老安快六十岁了,说一口正宗四川话,想必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四川人。按说,他这个岁数的,四川人应该娶个四川老婆,他老婆却是安徽人。因此,一些中老年顾客熟人私下里瞎揣摩,然后传开了:老安这货有故事,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混家子。

谁也没见过老安的老婆或称老伴儿,只是每隔三两个月,老安那个位于香山南河滩公交车站附近的补鞋棚子就要关几天门。顾客提溜着旧鞋来了,问一边卖包子的:“补鞋的老安呢?怎么没开门?”卖包子的头也不抬,“回老家喽!”

几天后,补鞋棚子又开门了。顾客问:“安师傅,这几天去哪儿了?就等你来补鞋呢!听卖包子的说你回四川老家了?”

这些时候,六十来岁的小老头儿总是神采飞扬地大声吆喝:“不是回四川老家,是回安徽我老婆家了!”

一般人儿弄不明白老安老家和老婆老家为啥不是一个家,也没兴趣打听老安的安徽老婆为啥不在四川老家,不过,看到老安来往奔波却年轻了十岁一样的高兴劲儿,顾客相信,这老头儿果真是去约会老伴儿或者其他什么身份的人了,不管啥身份的人,肯定是女人。有人因此说老安这货不大正经,六十岁的小老头儿了,还像二八蛋孩子一样在江湖上浪走,能有啥好事儿?

不过,老安在南河滩这边儿补鞋十多年了,许多南河滩老户儿是老安的顾客,老安身上到底有没有故事,老安到底正经不正经,故事是个啥样子,不正经到啥程度,一个四川老头儿咋着弄了个安徽老婆,安徽老婆多大了,谁也不知道,谁也没听说过,全是他妈的瞎猜;可猜来猜去,传出来,就有鼻子有眼儿了。

关于老安的故事细节如此隐秘,但老安并不是个嘴巴严实的老头儿。不是的,老安很喜欢说话,北京话叫瞎掰活,一边补鞋,一边和男女老少顾客不停地扯啊扯聊啊聊,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大的中日美关系,小的国家大事、北京城里的事儿,啥都说,语速还蛮快,结果,弄得他老是满嘴喷沫儿。他那口不知道四川啥地方口音的四川话,不少人听不全明白,所以,一般情况下,基本上是老安的独角戏。但也有能听出大概的,人家也就一边等着穿鞋,一边和老安扯两句。偶尔,老安还会和顾客就左派右派黑瞎子岛黄岩礁辩两句儿。

有顾客说,老安不停说话是出于生意需要。顾客多了,为了防止没耐心的顾客等不及走掉,用话头儿拉着顾客,顾客就不那么心焦了,也不好意思走开了。补鞋的也竞争啊!顺着香山南路分别再往北走两百米,往南走两百米,红旗村和门头新村那块儿都有一个补鞋摊。也许正是因为老安的这种小把戏,他的生意蛮好。

不过,经常到老安棚子里补鞋配钥匙偶尔做根儿皮带的老顾客知道,老安这样做固然有生意上的考虑,更主要的,还是老安这个人而的确爱唠叨,比一般人都爱唠叨,北京话叫“话唠”。一个六十来岁、可能一辈子不停地走南闯北的江湖中人、身上有故事的小老头儿,唠叨起来,不愁找不着话题。话题也往往事关民生大事和百姓生活琐事,因此,顾客们、包括年轻顾客们并不讨厌这个老头儿的唠叨或称啰嗦。

“安师傅,您这个棚子搭在路边,没人找你要房租吧?”一个坐在马扎上等着拿鞋的小美女玩了半天手机,可能是腻味了,主动和老安搭话。刚才,老安和她聊,她只顾玩游戏,没功夫搭理他。

“不要钱?”老安从夹在两膝间的鞋子上抬起头,从老花镜上边瞅着小美女,“年轻人嘛,还是年轻唦!这年头儿,你就是在荒郊野外搭个棚子,你病死在那儿发臭了没人理你,但保管有人去收租金。一个月一千五!”

小美女吐吐舌头。

老安作为职业补鞋匠,他闲聊的话题当然许多和鞋有关,和鞋主人有关,而且往往从鞋子升华到人生。不过,你可不能因此把老安看成一位哲学家,连什么“民间哲学家”都不算不上。老安研究鞋,继而研究人生,不是因为长着哲思大脑,是职业影响。弄啥吆喝啥嘛!他的人生哲理来自职业——修鞋这种职业,因此,他的哲理与职业哲学家的哲理也就不一个味儿。至于谁是啥味儿,谁香谁臭,还真难说。但有一点,你不能因为老安的哲理启迪自臭烘烘的破鞋子而认为它们也有臭味;还有一点,老安发表哲学理论是免费的,职业哲学家发表理论是有报酬的。这个道理应该不那么玄奥。

“从人脸和衣服上看不真一个人,要想看真一个人,得看脚唦,得看鞋唦。”这话,老安不是对一个人说过。之所以经常唠叨这个主题,一是老鞋匠阅鞋无数,有感而发;再一个,还隐约透露着一丝丝的职业自豪。

“嗯,有道理。男看头,女看脚嘛!”一位中年男顾客说。

“也不完全是那个意思唦,那是旧社会。旧社会,男的盘头,官老爷、有学问的、经商的和种田的,盘着不一样的法式,看看脑瓜子,就知道高低贵贱。女的更简单,当然要看脚唦,大户人家,小姐太太都是三寸金莲,劳动人民家的女娃子都是大脚板。”

“劳动人民家的女孩子大多数也裹脚,我奶奶我外婆都是小脚。”中年顾客笑呵呵地说,他口气温和,像是个教师什么的。

“你们这边劳动人民家的女娃子裹脚,我们四川那边,劳动人民家的女娃子都不裹脚唦。”

“不是吧?四川不是中国地儿呀?不守孔孟之道啊?四川穷人家的女孩子也裹脚。可能大山里的女娃子不裹脚。”

老安从眼镜片上瞄瞄顾客,想说什么,却没说。

“有的人,衣服穿得蛮高档,说话粗声粗气,看看他鞋面上的灰尘,就知道他不是金贵人儿唦。有的人,鞋面擦了油,鞋缝儿里没擦过,那也不是金贵人唦。有的人,皮鞋蛮高档,擦得马儿马虎,更不是金贵人儿,暴发户唦!”

有一次,老安和一个喜欢找他闲聊的南河滩租住户探讨鞋与人生。租住户是一个河北来的年轻人,看着不到三十岁,听说话文化程度不高,谁也不知道他干啥,谁也没见过他干啥,反正一天到晚就是在彩票站和小地摊上瞎混,有时候几天不见人影儿。

听老安这么一说,年轻人看看自己的运动鞋。他的运动鞋是带网眼的那种,一看就不超过一百块钱,本色是白的,估计有几天没洗了,网眼上都沾了一层黑油污。

老安也看看年轻人的鞋,说:“我说的是皮鞋唦,不是说的运动鞋。”

年轻人呵呵笑笑,歪着脑袋对老安说:“老安,你这么大岁数了,应该听说过穷干净富腌臜呀!越是穷人,家里拾掇得越干净,把自己拾掇的越干净;越是有钱人,越是有本事人,越不在乎身上穿啥脚上穿啥。有钱腰里硬棒,有本事心里硬气。”

“你说的那是土财主,过去的地主老财。这会儿的洋财主不是那样喽!”老安一边补鞋,一边说。

“有啥不一样?不管啥时候,有钱就是财主,有钱就是有本事,啥土财主洋财主的,都是穷鬼羡慕嫉妒恨瞎编排。”

老安摇摇头。他把一只补好的鞋拿在手中上下打量,拉着长音儿感慨:“年轻人嘛,还是不懂人生唦!”

老安的确喜欢这样故作高深,就像一些知识分子喜欢故作清高一样,遇到年轻人或者爱抬杠的顾客和他缠理儿,他可能觉得没话可说了,更可能因为活儿正好干完了,他也不必再用话扯着性急的顾客,他就往往喜欢这样拉着长音儿,发出一声老江湖三关六码头的感慨,打发了顾客。

老安生着典型的西南人那种扁圆脸型,岁数大了,脸盘开始瘦削,于是,两边的颧骨高高凸起,配上双眼皮大眼睛,和一头他这个岁数他这种职业少见的长长的花白背头,让他货真价实地表现出一种不一般的派头,就像老电影里的老江湖。老电影看得多的观众,会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老骗子,而且是那种比较低端的胡同里的老骗子、乡下老骗子。

“我这双鞋可是五百多的,师傅,你要好好补啊!”一名小伙子坐在补鞋摊前,一边在手机上点来点去,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老安说。

老安瞄他一样,“五百算啥子喽?我补过的鞋,七八百、千百块的多的是,一两千的也经常有。不管是几十一百的,还是千儿八百的,我老安一视同仁,一样对待,一样的补丁一样的鞋掌,收一样的价钱。”老安似乎还有点生气。

“你还补过一两千的鞋啊?”小家伙儿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看老安,嘴里吸溜着,“说大话吧?穿一两千皮鞋的主儿,都是有钱人,有钱人谁还补鞋啊?穿破就扔掉了。”

“年轻人嘛,还是年轻唦!”老安也不看他,一边打量着小伙子五百多的运动鞋,一边说,“穿一两千鞋的就是有钱人呀?穿得光棍的就是有钱人呀?还是年轻唦!”

小伙子“哼“了一声,不搭理老安了,低头继续玩手机。

老安可不是自吹自擂。这个老补鞋匠能在南河滩一家伙待上十多年,那么多男女老少顾客喜欢找他补鞋、和他闲聊,说明老头儿外表不大地道,但心底儿比较平和,不势利眼,更不坑人,不宰人。这一点,老顾客都心知肚明。他要是真有点儿不正经,至少女顾客是不会找他补鞋的,补鞋匠又不是他一个。可千万别小看补鞋的,人家更用不着你同情,说不定人家比你有钱。补鞋这一行,坑人宰人的多了,补鞋前一定要搞搞价儿,问清楚补个补丁钉个鞋掌多少钱,别等补好钉牢了,被他狮子大张口,啊呜,咬你一块肉。除非你是年轻人,不在乎钱。

上边说的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有关老安补鞋的小事儿。老安这个路边补鞋匠能够成为南河滩知名人士,不在于他会补鞋,不在于他的补鞋技术比较高超服务态度比较优质,似乎也不在于他身上有一些谁也说不清楚的传说,也不在于大伙儿每天都得穿鞋、鞋子破了就得补鞋,“补鞋的老安”之所以能够成为南河滩知名人士,关键在于他是一个富有天分的补鞋匠。

天分和鞋子而且是和破鞋子和补破鞋子的小老头儿牵扯在一块儿,是不是有点离谱搞笑呀?

严正声明,这可不是在拿老安开玩笑,也不是拿其他补鞋匠寻开心,更不是像有些酸臭文人下神一样地意淫补鞋匠补锅匠炸臭干子的摊煎饼的等等“淳朴的劳动人民”,尽管老安总是自称“劳动人民”。老安的确有补鞋天才。天才的主要表现,不是在哪个惊天动地的行当叱咤风云、建功立业,更不是乖巧伶俐、附庸风雅,事事处处都比一般人精明圆滑;天才的突出表现,在于做任何事情包括补鞋补锅摊煎饼炸臭干子等等本职小事儿时的那种内在的兴趣和专注的态度。天才做事好像不是为了挣钱,更多的是出于爱好,但不像有的人爱好钓鱼,有的人爱好喝酒,有的人爱好爬山,有的人爱好女色,那算什么天才啊?那是玩耍。天才做事好像不是为了挣钱目的却只是为了挣钱,然而,天才挣钱做事却不仅仅是为了做事挣钱。

唉,说不清楚,知道的就明白了,不知道的,给他说一万遍他也闹不明白。总之一句话,天才不是一般人更不是蠢材俗物能够理解得了的。

南河滩公交车站附近支着塑料棚子补鞋的老安就是一位天才,一位补鞋天才,或者鼓捣鞋的天才。补鞋的老安补鞋当然是为了活命,补鞋是老安的本职工作、吃饭家伙什,就像当黑车司机是黑车司机的本职工作吃饭家伙什一样,就像当销售经理是销售经理的本职工作吃饭家伙什一样。老安肯定不是为了爱好才干了补鞋这一行,他只是为了吃饭。然而,当老安为了吃饭干上补鞋这一行之后,他便爱上了补鞋这一行。也就是说,自从补鞋匠职业生涯开始,老安就成了补鞋爱好者。

这可不是一般人儿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你是干啥的?酒店保安?扫烟囱的?那么请问,你爱好安保工作吗?你爱好扫烟囱工作吗?你爱好穿着那身假警察服装像一棵假树一样树在豪华的酒店门口吗?你爱好拖着个扫把一脸烟灰地在烟囱里爬上爬下钻进钻出吗?

老安是个补鞋的,鞋子自然是穿在脚上的,脚上自然是有异味的,千金小姐的脚也有异味儿,至多可能比较淡雅一点罢了,有某种恋女性鞋癖的人更可能觉得如嗅香兰。但一般正常人闻着脚臭味肯定都要皱眉头。再说了,要补的鞋子自然都是破鞋子,破鞋子的臭味自然更冲一些。看着补鞋的老安一天到晚一动不动地静心坐在路边的塑料棚子里,看着他戴着老花镜凑在臭皮鞋臭运动鞋上全神贯注地一针一线、一钉子一锤子,心无旁骛,香山崩于后而面不改色,美女车辆兴于前而眼皮不带眨一眨,相信不是天才却对天才比较敏感的人也应该能够看出,补鞋的老安就是一位补鞋的天才。

话又说回来,这些不过是一般天才的浮浅表现,像老安这样的大天才,他的极致天才表现往往大象无形,一般人看不出来,能够看得出来,也就成为某种天才了,比如伯乐天才、猎头事业天才等等。

一名年轻老顾客到老安这儿补皮鞋。皮鞋外侧开了个口子,有一指头肚长。老安把带着年轻的新鲜脚气味的皮鞋捧在手心,上下左右端详了半天;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破口下边的鞋底上拉了一条细细的缝儿;取出锥子和暗红的尼龙丝线;从鞋底细缝儿向鞋壳里穿针引线,在鞋底上和鞋壳里缝紧破口。年轻人喜欢穿鞋底老厚的皮鞋,威风凛凛,踏地通通作响。而且,年轻人的皮鞋档次不算低,鞋底橡胶皮实。这可苦了老安,每扎一下,他都要咧着嘴,用力捅锥子,再用力穿针引线。

折腾了半天,总算补好了,竟然弄得天才老鞋匠满头大汗。年轻顾客刚才等不及,趿拉着老安扔给他的破拖鞋到一边溜达去了。回来拿起自家的旧皮鞋,看了几眼,问老安:“安师傅,刚才补的哪个地方啊?”

老安也没说话,要过来皮鞋,往刚才缝补的破口处抹了点儿鞋油,用力地、快速地擦拭几下;举到眼前,放到地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

“哎呀,跟新的一样,我都找不见那个口子了。太感谢您了,安师傅,妙手回春啊!还免费打鞋油。其实,我回家自己打就行了。”

安师傅还是不说话。等着补鞋的一位年轻女子笑眯眯地说:“人家安师傅给你打鞋油,是为了欣赏自己的杰作,是在享受成就感!你呀,没闹明白!”

听听,香山这边真是风水宝地,住在这儿的人都有灵性啊!

老安轻轻感慨:“年轻人嘛!还是年轻唦!”

南河滩老户儿顾客中间有人看出来老安是个补鞋天才,外来游客中间,也有慧眼识真人的,当然了,长着慧眼的人肯定不多。可话又说回来,天才本身就不是随便哪个俗坯子随便就能看出来的,不但要生有一双慧眼,还需要发现者也有一颗天才的心。不过,即便只有一名外来顾客看出来老安是个补鞋天才,那就不得不说,老安确确实实是个天才、补鞋天才,或者对鞋敏感的补鞋匠。

一位中年男性客人不是南河滩老户儿,是到西山爬山的户外活动爱好者。他到老安那儿补了两次鞋,就看出了老安的补鞋天才。和大多数顾客不一样的是,这位男性顾客总是把“补鞋”说成“修鞋”。老安因此说,有水平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唦,一张嘴,狗嘴里吐出狗牙,大象嘴里露出象牙。

“我准备把我穿过的旧鞋、旧衣服全都收集起来,洗干净,熨平整,专门做个鞋柜衣柜,把旧鞋旧衣服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在里边,有事没事的就打开看看摸摸,回忆回忆。”

老安从老花镜上边看看那位仁兄,看了足有十来秒,但没说话,低下头继续修鞋。停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又看了看那位顾客,“你是从市里来的艺术家啰?”

那人一副纳闷的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您什么意思?笑话我呢?”

老安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只有艺术家才有您这样的雅兴唦。”

那人明白了,笑了笑,“理解您老的话了。我不是搞艺术的,我是搞生物学的。”

“您这就是文人唦,贵人唦。”老安不清不楚地说。

那人却懂老安的意思,还是笑着说:“谢谢您,老师傅!别说什么贵人,也别说什么文人,不管做啥的,谁都有点儿自己的爱好,或者说癖好,就像您爱好修鞋一样。我到您这儿修过两次鞋,能看出来,您是一位修鞋天才。”Qg13.CoM

老安得意地说:“那当然喽!你能看出来,说明你也是一个有水平的人,你也是个天才唦。谢谢你喽!”

那人嘿嘿乐一乐。

老安喜欢唠叨,偶尔还会和顾客辩两句儿,可没人骂老安刻薄。让老安唯一一次心有不安的,是给一位女顾客补鞋说错了一句话。

一名三十出头的女顾客也是南河滩老租住户。她好像没正式职业。越是没正式职业的人越闲不住,她就去西山里边的几座寺庙做义工,八大处灵光寺、香山碧云寺,远的跑到石景山和门头沟交界处的山里的双泉寺、天台山慈善寺。做义工当然没报酬,所以,她的皮鞋缝了又缝,补了又补。也许是为了功德在山上走动的次数太多了,鞋底已经开裂,裂开了一个老大的口子。

“你这双鞋已经失去缝补的价值喽!扔掉算了唦,买双新的吧,年轻人谁还把鞋穿成这个样子么!”

信佛的人尤其信佛的女子还是年轻女子一般脸皮儿都比较薄,那名女顾客有点苍白消瘦的瓜子脸上立马儿飞起一片红晕,她一句话也没说,装上自己的破皮鞋,站起身,对老安说了声:“谢谢您,师傅!您忙吧!”然后,快步走开。

一名坐在马扎上的老年男顾客看着女子走远,小声对老安说:“老安,你不就是补鞋的呀?你补鞋还怕人家的鞋破呀?你补鞋还怕人家的鞋没有缝补的价值呀?鞋子越破,口子越多,你不挣钱越多呀?”

老安看看他,说:“我是不想让她浪费钱唦!那么大个口子,补好过不了几天,还得裂开。”

“那你注意一下说话方式呀?你看看,人家年轻人都不好意思了。”

老安怔了一下,看看女子刚才走去的方向,然后,拍拍自己汗津津的脑门,“唉,老糊涂喽,怎么能那样给年轻人说话唦?”接着,老头儿又笑笑,拉长声音说:“唉,年轻人嘛,还是年轻唦!”

冬天来了,山风从身后的福安山上落下来,冷飕飕的,南河滩路边当然更冷。老安正要张罗着在他的棚子里生火,南河滩开始拆迁了。原本挤不上车的南河滩车站,一下子成了荒郊野外几块孤零零看上去就冷冰冰的站牌。

老安在南河滩租住的是村子最里边山脚下的一间、应该说半间临街的小窝棚,一个月租金才两百块,但也要拆迁。不知道从四川来从安徽来还是从别的地方来、在南河滩一家伙呆了十多年的著名的外地人“补鞋的老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家伙什,准备搬家。

“老伙计,要走了?”和老安岁数差不多、块头比老安大两圈的房东老白问老安。

“是喽,拆迁了,不走又能咋样唦?”老安嗓子有些沙哑地说。

“准备搬哪儿呀?四王府也拆了,普兰店也拆了。丰户营还没拆,要不搬哪儿吧,老伙计?我在丰户营有亲戚,还是村干部,我去给你说说,找个好地儿,保管也没人敢欺负你。”

老安看看老白,叹口气,说:“谢谢喽,老伙计!岁数大喽,过年就六十整喽,哪儿也去不了唦。这就回安徽,和老婆子过几天安稳日子。”

老白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压低嗓音问:“老伙计,你在我家住了有十来年了吧?咱哥俩还算合得来吧?我一直也没好意思问你,这会儿你要走了,我想问问你,你是四川人,咋着老伴儿在安徽啊?四川人还是安徽人?”

老安看了看老白。老哥俩的确合得来,有事没事就在一起闲聊,偶尔还在一起喝二两,许多时候,老白还老是坐在老安的棚子里和他聊。不过,十多年了,房东没问过关于房客的传说,房客也没主动说起过。

“江湖中人嘛,就那样碰上了唦,瞎猫撞上死耗子唦!”老安乐呵呵地说。老白看到,老家伙两只双眼皮老眼睛里透着一种得意和自豪,他甚至还看出了一丝小孩子一样的调皮。

“你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个老江湖!”老白笑骂。

老安又叹口气,看着老白,“唉,在外边跑了这么多年喽,也攒了点儿钱,给她的儿子娶了娶媳妇,盖了楼房,把她闺女也打发出去了,就剩我们老两口唦,该过几年安稳日子喽!”瘦削的西南人脸庞上挂着一缕缕安心的笑,蛮开心,蛮带劲儿。

“哦,老伙计,是这么回事儿呀!你这老家伙,嘴巴挺严的,平时那么喜欢瞎扯,从没听你说过是这么个情况。”

老安呵呵乐一乐,“自家的苦,给外人说那么多做啥子么?外人又不能替你受着。”顿了顿,又说,“自家的福气,也不好意思给外人说唦,自家睡觉慢慢砸吧嘴儿就是喽!”

房东老头儿看看补鞋匠老头儿,低声说:“老安,老伙计,我说话不中听,可话糙理不糙,你这么长年累月在外挣钱,挣的钱都给了人家的孩子,你亏不亏呀?万一孩子将来不孝顺你,你可后悔吧!”

“亏啥子嘛!不是我老安亲生的,是我老伴儿亲生的,也就等于是我老安的亲孩子唦!孝顺不孝顺,那是他们的事儿喽。就是亲生的,不孝顺你,你又有啥法子么?再说了,现在日子好过了,我自己也还存着点钱,够我和老婆子养老的喽,怕啥子么?”

老白看着老安,半晌没说话。停了一会,他轻声说:“老伙计,我真服你,真敬你!”

老安笑笑,瘦削的脸庞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他老家的狝猴,“儿子娶了媳妇了,孙子都五六岁了,闺女也出嫁了,就剩我们老两口唦,该享几年清福喽。”

“嗯,老伙计,你晚年一准儿幸福!你要不幸福,玉皇大帝就是龟孙!”老白认真地说,还特意加了一句,“一准儿幸福,一准儿!”

老安呵呵笑笑,“谢谢喽,老伙计,谢谢你的吉言喽!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带着老婆子来这儿喽,不是来这儿支补鞋摊子,带着老婆子,来香山逛逛,到八大处烧烧香。说不定,咱老哥俩还能碰见唦。”

“一准儿能碰上,一准儿!不光带着老婆子来,也带上儿子闺女、孙子外孙。我老白做东,请你们一家子吃羊蝎子喝二锅头,带你们到处逛逛;不光在香山这边儿逛,还去城里,去故宫,去天安门广场,去颐和园、圆明园!”

老安脸上哆嗦了一下。他扭过脸,很快又转过脸,冲老白捧个佛,连声说:“谢谢喽,老伙计,谢谢喽!我老安一准儿来,一准儿来!说实话唦,在北京十来年了,还真没去过老佛爷住的地儿,圆明园颐和园也没去过,就去过一回天安门广场,不要钱唦!”

“呵!这么一说,老伙计,你更得带着老婆孩子来了,不但去天安门广场,也去紫禁城,去颐和园、圆明园,我带你们去,吃羊蝎子,喝二锅头。一定要来,老伙计,一定来!”

“一准儿来!一准儿来!”

老安又冲老白拱拱手,还点了点头。然后,拖着不大一堆儿行李,向公交车站走去……

老白站在窝棚前,看着老安的背影。南河滩著名的“补鞋的老安”转过一道冬青绿篱,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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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童话:鞋匠师傅


鞋匠师傅个子矮小、枯瘦如柴却又生性活泼,他可是一刻也闲不住。他长着个突出的鼻子朝上翻起,有着一张灰色的麻脸,留着一头灰不溜秋的蓬松头发,和一双不停左右闪烁的小眯眼。他什么都看在眼里,对什么都吹毛求疵;他对什么都清楚,而且总是他有理。他走在大街上,总喜欢指手划脚,就像在划船一样。一次他把人家女孩子提的桶子撞到了半空中,自己也成了落汤鸡。他却边抖水,边对女孩吼道:你这蠢货!没看见我就走在你后头吗?他是个有手艺的鞋匠,干活时,拔起线来总是很用劲,站得离他不远的人准会挨拳头。没有哪个学生能在他那儿干上一个月,因为他对最好的手艺也要挑剔找岔,不是说缝得不齐,就是说一只鞋长了;不是说一只鞋跟比另一只高,就是说皮子没锤够。慢着,他对学徒说,让我告诉你怎样把皮子锤软。说着他就操起根皮带,在学徒的背上狠狠抽几鞭。他把他们全叫作懒虫,而他自己也没干多少活,因为他不可能耐得住。如果他妻子早上起来把火生上,他就会跳下床来,光着脚丫子冲进厨房,吼道:你要把我的屋子给烧了吗?火这么大,可以考熟一头牛。你以为柴火不要钱的吗?如果女仆站在洗衣桶旁说笑,他就骂她们,说:你们这些呱呱叫的鹅,有活不干,只晓得搬弄事非!怎么,用的是新肥皂?真是可怕的浪费,可耻的懒惰!你们只想保养手,不肯好生地搓衣服。他会跳上去踢倒装满肥皂水的桶,整个厨房可就闹水了。如果有人造房子,他就赶紧跑到窗口去看看,瞧,他们又在用永远干不了的红砂石!他叫着,住在里面不生病才怪!看看这些人砖砌得有多糟!另外,这砂浆也一点不顶用,里面不能放砂,应放砾石!等这屋子倒塌下来砸了人头,到时有好戏看了。他坐了下来,上了几针线,又跳了起来,解开围裙,叫道,我要出去,劝劝他们讲点良心。他碰到了木匠们,这是什么?他喊道,你们没按墨线干活!你想横梁会直吗?一下就会散架的!他从一个木匠手里夺过斧子要给他作示范,可是,当一辆装满泥土的车子过来时,他扔下斧子,直奔站在车边的农民:你是不是糊涂了?他说,谁会把小马套在这么重的车子上?可怜的小东西不当场压死才怪呢!农民没理他,鞋匠师傅只得气鼓鼓地跑回他的作坊。他刚坐下,学徒就递给他一只鞋。哎,这又是什么东西?他一声尖叫,难道我没教过你别把鞋底切得这么宽吗?谁愿意要这种鞋?除了鞋底什么都没有了。我重申一切都要按我的吩咐做!师傅,学徒回答说,您说得很对,这只鞋是只坏的,可是,它是出自您之手,刚才您跳起来时把它碰到桌子底下,我只是把他拣起来,就是天上的神仙说,您也不会相信。

一天晚上,鞋匠师傅梦见自己死了,正向天堂走去。到了天堂,他使劲地敲门,真奇怪!他自言自语说,他们的门上连个门环也没有,叫人敲得指关节痛。使徒彼得打开了门,想看是谁这么急着要进来。

啊,是你呀,鞋匠师傅,他说,好吧,我让你进来,可你得改掉你这坏毛病,不要找天堂里任何东西的岔子,不然你会倒霉的。用不着你警告我,鞋匠师傅说,我知道好歹,再说,这儿的一切,谢天谢地,都是完美的。这与尘世不同,无可挑剔。于是他踏了进去,在广阔的天堂里四处游荡。他环顾四周,左瞧瞧,右瞅瞅,时不时地摇摇头,口里嘀咕着什么。这时,他瞧见了两个天使抬起了一根木梁,他们不是竖着抬梁木,而是横着扛着。世上没见过这么蠢的事!鞋匠师傅想,可他并没有说什么,表面上露出了满意的模样。反正结果一样,不管他们横着拿还是竖着拿,只要他们觉得合适就行,话又说回来,我的确没看见他们撞倒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他又瞧见两个天使在用桶从井里打水,不过他也注意到那桶是漏的,水从四面八方流了出来。原来他们是在给大地浇灌雨水。得了吧,他突然喊道,但幸亏他改了口没骂出来,心想,或许这只是好玩吧,但如果只为了消遣,那天堂里他们什么也不必做,只是闲逛。他又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辆深陷在泥里的推车。难怪,他对站在车旁的人说,谁会这样装东西?你放了些什么在上面?良好的愿望,那人说,我没法把它们拉到正道上,但幸亏我还是把车拉了上来,在这个地方他们不会叫我陷落的。果然来了个天使,在他车前套了两匹马。那就对了,鞋匠师傅想,但两匹还不够,至少要四匹才能把车拉出来。这时另一个天使又牵来了两匹马,可是他并没有把马套在前头,而是套在车后面。这下鞋匠师傅再也忍不住了,蠢货!他大发雷霆,瞧你们干了什么事?自从开天辟地以来有谁见过那样拉车子的?可是你们,傲慢无知,自欺欺人,还以为什么都懂!他还想一个劲地说下去,一位天堂居民堵住了他的喉咙,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推出了天门。在天门下,鞋匠师傅回过头朝那辆车望去,看见它被四匹长着翅膀的马拉了上来。就在这时,鞋匠师傅醒了。天堂和人间就是不一样,他自言自语道,那儿有许多事情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谁有耐心看着四匹马一前一后地套在车子上而不发火呢?再说,给长有四条腿的马装上一对翅膀本来就是画蛇添足,愚蠢之至。我得起身了,不然他们会把屋子弄得一团糟的。我没有当真死去,真幸运!

再见陶安


他叫陶安,陶安的陶,陶安的安。

现在再想起数年前这样向别人介绍陶安时,突然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感觉,眼泪有时都会控制不住的莫名其妙的往下落。

关于安安,我和他,我们之间是一场看似不可思议却又似命中注定了的相遇,我为什么喜欢他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再也没有比他更了解我的人了。

安安是一个典型的帅男俊才的形象,而渺小又微不足道的我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就像一棵大树长着长着就会分了叉,生出好多好多遥遥相望却永不相交的枝丫。而他是那种继续向着高处延伸的树枝,我呢,就如同那些乱糟糟的盘旋着的小絮条,最终会因为要成就他的高耸挺拔而被无情的砍伐掉。所以我和陶安只是普通朋友,从未推心置腹过或是逾越过什么。

当某一次我和陶安偷酒喝醉后,迷迷糊糊地和他说过这番话,我记得他的脸色有点微怒,随即一闪而过。陶安,你还会把我当做好朋友吗?我对着那张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笑脸问道。但我一头栽下去了,我看到他张开的嘴巴,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只是陶安和我在那之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提及那件事,而我也一笑而过,我们之间有了更多喜怒哀乐的交流。我想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枝与枝的故事,为什么不能是枝与叶呢?

11年的盛夏,我独自默默地离开了那片大山,小时候爸妈总是说,离开这儿的路有两条。一条是上大学,做一个知识青年风风光光的离开,另一条是为了生存,老老实实的出去打工赚钱。

很幸运的是,那年六月学校的红纸黑字出来时,我不用选择的被第一条路选中。对我来说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此时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走的那一晚陶安来了,安安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就多照顾好自己,别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哦。他刚说完我就笑了:陶安,你比我妈还絮絮叨叨。放心,我会过的好好的。

我用手臂撑着下吧看着陶安说:安安你不做明星真是白长了这张脸,啧啧,可惜了呀!简直让女生都嫉妒了呢。我盯着安安的脸一直看一直看,突然很想把他的模样永远镌刻在脑海里。

陶安没有久留,很快就走了,只是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

可是最终,他还是得走,而我也走了。那样的夜,一趟零点列车让我伴随着框框擦擦的声音与所有熟悉的景物渐行渐远。

对于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得重新开始。我一直在执拗的追寻人生的意义却毫无出路,好长的一段时间内,总是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连姿势都那么安静,在这样不温不火的日子里,我以独来独往的恣意来掩饰我庸俗的忙碌时不断涌上心扉的孤寂。

北方很久不曾下雨了,好不容易一场,来的快去的也快。出了图书馆才发现地面湿漉漉的,在没带伞的情况下有点庆幸它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迎面扑来的风有点凉,吹动着头发飞舞,像极了翻滚的麦浪,我有片刻感到天气和自己有种心领神会的默契,许久不曾这样了。

又是一年迎春花开,三月绿水青山绕过岁月的臂弯摇曳而来,四月的阳光和以往一样未减分毫,柳絮倾城。春梦湖的水泛着涟漪,一层又一层的,像极了一个孩子肆无忌惮的笑容。启明广场上全是飞舞的风筝,未曾断线,一头系着伸向高空,一头被紧握在一些小小的拳头之中。

春的暖适合一场梦,而我却如一滩蛰伏黑夜的鸥鹭,总是被惊起而打断了梦里的温暖。而在这种午夜梦回,睁着朦胧睡眼的片刻清醒中,我总是看到昔日度过的岁月。晚风在吹动着,但却是那么平静,仿佛秋日日淡青的天空之下,坐在草地上看大黄叶子朝下飘落。

凌晨时安安打电话来,说他要路过我这儿,顺便来看看我。其实不见安安已近三年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是靠扣扣,每次打开电脑或是手机,第一件事就是上扣扣看看他的头像是否亮着。

但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在,偶尔一次在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和他搭话,而他也从未主动和我联系过,有时我会陷入沉思,问自己他在不在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近一千多个日子里,我们就是这样度过的,似在乎却又不那么在乎的。但听到他要来,我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高高兴兴地吃了个早餐,然后再校门口等着他来。春日的阳光是那么温暖,校门口正对着马路,一辆一辆的车子呼啸而过,突然感到等待一个人是一件如此漫长的事。

在门口的圆形花坛处,我看到了安安,还看到了他身边的女孩。那是怎样一个女孩,那么眉清目秀,笑的那么灿烂。我的心开始很乱,有点无法直视她洋溢着的幸福的微笑的脸。

安安,不介绍一下。在那种可以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我感到一切都是混乱的,除了清楚的知道我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些侥幸。可事实证明,现实主义是最适合普通大众的,我也按部就班的对了坐。

原来她叫唐薇,她和安安是在大学的校园认识的。本来一段很普通不过的故事,我听着却那么的不是味儿,真的想要逃离,逃离。第一次觉得一顿饭的时间也可以恍若隔世,我完全处于崩溃的边缘,想要在忧伤如水蔓延我的脸颊时离去,我不想看你们情意绵绵的目光,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安安说,一个安静的街角,一句不断重复的抱歉,一眸难以忘怀的轻瞥,一脸灿若桃花的浅笑从那一刻起,他和她就不可避免的走近,走近,在走近。

回去的时候,天际微凉,我突然觉得世界好黑好冷。好想紧紧的抱着被子睡一觉,回到11年的那个盛夏,我和安安分开的前一夜。那样我就会再用手拖着下巴,一直一直看着安安。可是我在床上却睡不着了,那样的梦再也没发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人说一段失忆要是忘记一个人,要么是爱得深,要么是恨的切。我常在梦里徘徊,可醒来时全然忘了所以,安安,对于你我又是哪种呢?

安安,好像我从未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我也决定不再对你说了。

安安,我这一生可以遇见很多人,其实能让我记住的却没有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安安,我想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说了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希望你再也不要把他当真,我怕我已失了最初的勇气和坚强。

安安,我决定把曾经镌刻在我脑海里的你忘记了,我们可否重新认识?

易安情怀


翻出一本泛黄的书,拍掉灰尘,双手触摸着记忆的深处,似宁静地湖水清澈而幽深。深吸一口,味浓,香甜,也不腻,还有一点点愁绪。

打开第一页,一种古朴而沧桑的味道便传遍全身。噗通、噗通,一丝丝微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一页又一页的翻过,那砰砰直跳的心声由弱转强,再由强转弱,直至消失。

我似我,亦似她。寻她的足迹,却误入花丛深处。

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词苑千载,群芳竟秀,盛开一枝女儿花。臧克家先生如此评价其人。妙哉,绝哉。她的词,不仅冠绝众雌,更是技压群雄。

从最初的母性社会到今天的父性社会,从那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到今天的才子佳人。无不说明,她那时的优秀。如若她可以参加科举的话,我想,前三甲应不成问题。

宋,王灼,曾这样说,她作长短句,能曲折尽人意,轻巧尖新,姿态百出。这原本是高度肯定的优点,但就因为她搢绅之家能文妇女的性别身份,而被指斥为夸张笔墨,无所羞畏、无顾藉成了不能容忍的缺点。

元,杨维桢说,她的词有动于人然出于小聪狭慧,未适乎性之正。这些批评,无不是男性读者抱着根深蒂固的,并且以为是理所固然的两性界别意识,强加于她,是基于性别而非基于创作的。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我爱雪,也爱梅,也爱雪中月下寒梅之合的意境。但我却赏不出它的娇柔妩媚、坚贞与高雅。她以寥寥几字便写出了如此美景,怎令我不敬?寒梅在她的笔下,彰显出其卓尔不群。

她也的确配被称为至高至洁的诗界美神。

众人皆知其词之成就高于其诗文,但这只是今人的看法而已。实则其诗远高于其词,只是流传于后世的比较少而已。其文造诣也颇高,但不如其词。

故,其诗最好。如诗《偶成》,十五年前花月底,相从曾赋赏花诗。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往时。以花月夜之美景,抒写自己的不幸。实则是以乐景写哀情。忆往昔,王国家恨,流走南国,仅轻轻一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极为伤感之情,语浅切而情深挚。

合上书,收回思绪缕缕。伏笔案上,写下百般忧愁。

曲已尽,愁未断。伤心一首易安词,只有情怀遗千年。

人已故,情长存。淡云来往月疏疏,此情谁晓。

晚安,安


很久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人;之后的很久很久,我花光所有的力气去忘记。

原来,人真的可以爱另一个人到再也没有爱的能力。原来,我终于还是害怕失去你。

我遍体凌伤,再也无处躲藏。

彼时,听一首歌,会突然患得患失。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这首歌我们曾经一起听过。生活给人太多的无奈,我只能叹息。有一天,我终于不再害怕相见,却再也记不起你的容颜。这便是残酷的现实吧。

其实,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说过一声爱你,我以为你会理解,就像我明白你那样。可是,以为终究是不靠谱的。我们错过了太多。错过了就回不去了,我拼尽全力去维护,去守护,还是失败了。

很久以前,我写过一个故事;很久以后,这个故事失去了结局。抑或是结局太过完美,我不敢承认罢了。这个故事,有你、有我,有关爱情,有关生活,有关我们的一切。我们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或笑、或嗔、或喜、或悲。

我一直以为,太完美的结局是理想化的,不会存在于现实中的。也许是我太悲观,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黑暗,以至于我不敢再去涉足。那一天,我还记得你教我。你说,既然要笑,就笑的快乐,而不是悲伤地笑着,那样,还不如去哭。于是我记住了。我笑的开心,眼角的弧度已成为自然。我再也难以变回从前。

依赖真是个怕人的东西。每天打开电脑,挂上QQ,然后打开音乐,就真么静静地坐在电脑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回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陷入,便是万劫不复。可是我又剩下什么呢?如果说这个世界对我还有一点点好,那就是我还有回忆的资格。依稀记得那一天,你说这个社会太假太假,只有自己是真的;你说你害怕了欺骗,害怕了失去。可是我呢?其实我一直想说,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是不是更可怜呢?

而现在,我真的好不容易摆脱过去。五年的记忆,把我折磨的好生狼狈。我是该高兴么?我终于能够再次爱上一个女孩,爱上她温暖的笑,爱上她单纯的性格,那般洁净,不带一丝瑕疵。可上天对我真的不公平啊!你有试过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喜欢上别人吗?是撕心裂肺的痛吧。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麻木的感觉,真好。

曾经我想,我爱过一个人,整整花了五年。我再次爱上一个人,可以花一辈子。只是,那终究是我自己的想法。只是还好,我曾经无可救药,以至于现在的百毒不侵。很久以前,我也认为爱情是可以死人的。后来我终于明白,爱情是死不了人的,它只会让你的心死掉,再也没办法去爱,然后成为行尸走肉。

其实我真的很脆弱,我也曾听一首歌哭过。眼泪是最好的发泄。有时候好羡慕女生,不高兴了就可以大声哭,没有人会笑话她们。而我却只能装作很坚强,厚厚的伪装下,谁又看得到我疲惫的脸?

今天不知怎么了,好难过。我想找个人诉说,才发现,原来我孤单太久了,居然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呢?我不知道,只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忧伤时刻提醒着我,或许,我总是想。如果某天你真的幸福了,哪怕结局你不是和我一起,我也会为你高兴吧!有时候认为自己很贱,单那都是因为爱吧。

只是还好还好,我已经慢慢学会了遗忘,再也记不起与你有关的日子。忘了,真的忘了。

安吧,晚安!

莉莉安


她发现孤独的人准备动身

于是就祷告着

黄昏

直到夜里她转头听见

悲伤的呜咽

一个善良的女子

长发垂肩她已跟随黄昏

来临

翠绿的衣裳在炉火中

化为灰烬

升起火焰

一直烧到

黎明

一直到那女子

推开门离去

她自言自语

在离这很远的地方

有一片海滩

孤独的人他就在海上

撑着船帆

如果你看到他

回到海岸

就请你告诉他

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莉莉安

这是一首宋冬野的歌《莉莉安》,借由徐佳莹的翻唱得以了解,那晚,在偶尔打开电视时,听到徐佳莹演唱的这首莉莉安,便不能自拔,那平静呓语般的缓慢节奏,营造了一个极富画面般的音乐氛围,音乐不似文字,它直达内心却无法言喻,它表达了一切却难于表述,它就在心中和脑中萦绕,然后用它的细微的触角不停地触碰你的每根神经,它令你沉浸在其中,融解在其中,心碎在其中,可是,当你张开嘴,它们却全都消失不见,空留一团团的缠绕的细丝,留待你慢慢解开。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等待的故事,可是,听到最后,你会觉得它更像是一个自己的故事,一个关于希望和幻灭的成长过程,孤独而又无助的过程,又像是一个发生在梦中的故事。在黄昏,有悲伤的呜咽,有一个长发的女子,翠绿的衣裳已在炉火中化为灰烬,很远的地方,一片海滩,一个孤独的人在海上撑着船帆,如果你看到他,就请你告诉你的名字我的名字。 通篇没有一句提到爱,提到悲伤,提到回忆,提到离别,可是,每一个字以及音符,却让这爱和离别悲伤到了极致。文字有时是这样的,它只管忠实地记录事件,并不参与评论和辩解,但就是这样的单纯的文字,就能让每个字都影射出当时当此的情景,虽然只是勾勒了大致的线条,没有对任何的画面进行着色,但这就足够了,读到它的人,理解它的人,他们都会拿出自己的画笔和心情,画出属于自己心中的莉莉安。莉莉安,像是生命中一切美好感伤回忆的代名词,更像是一个终点和花园。

是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莉莉安,在不同的年龄,在不同的阶段,甚至在不同的环境中,总有一些宿命般的幻梦和夜晚辗转的无眠,而在无人了解的角落,当自己与这个世界周旋和抗争的某个时刻,莉莉安,就会悄悄地来到身旁,有可能就是你无言的朋友和远走的恋人,也可能是一首残曲,两三句歌词,一个模糊的回忆,一次短暂的邂逅;也可能是一场细雨,一场秋风,路边孤零零的一朵小花;也或者,是故乡上空的炊烟,是老房子边的那棵枣树,是那条走失的小花猫,是父亲养的那只瘸腿的红嘴雁,是女儿天天抱着的那只白兔子;再或者,是大学课堂上来回传递的小纸条,是电影院里默默塞过来的一条手帕,是操场上一个独自奔跑的身影,是毕业时业已泛黄的相片,过去的逝去的不再回来的岁月,仿佛就是我们心中的莉莉安,美好如斯,青春如斯,可是永远就回不来了,而记忆和怀念是通向莉莉安的唯一通道,每一次的驻足回望,都会增添惆怅和不舍,而每一次的回眸,莉莉安永远都光彩照人,永不老去。

你曾是谁的莉莉安?你的莉莉安是谁?青春和爱情在岁月里永远都光洁如新,而有时的回忆和失神,不过就是一种单纯的怀念,怀念在曾经的时光中,那些尘封的不再回来的过往。而只有到了一定的时候,才会发现,怀念和回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而往事就是我们永远的莉莉安。

那就为自己心中的莉莉安清唱一曲吧,作为对莉莉安无限的感激和怀念。

善良的女子推了门进来 翠绿的衣衫披在肩头 孤独的人准备停泊

黄昏在夜色中闪着金光 外面的海滩上

一只帆船上挂着黄色的手帕 我的莉莉安 我的莉莉安 一首夜曲在窗外响起 直到黎明 都不曾散去

我念卿安


五月的江南,阴雨连绵,阳光不被云层所渗透。独来独往的江湖,也只有一马一剑伴我走过。那时我束发肃脸,着一黑装,利落的仅仅像一把利剑,锋利伤人。而你散发披肩,不羁散漫,举杯空对月。

我屏气,拔剑脱鞘。你忽转身似有些微醺,身子有些摇晃,脚穿着木屐,有一搭没一搭的朝我步步逼近,我发现你每走一步,我的呼吸就越发急促,彭彭的心跳也在耳际响的越发的响,而这时你就在离我一步脚印的距离停下,直视的我的双目,痞痞的扯起右嘴角,上身向下倾来,我紧闭双眼,酒香袭来,耳际也有你湿热的呼吸,微微有些痒,你却深深吸了口气,调侃道:“原来是女儿香啊,“”说既便哈哈大笑。我羞愧难当,脸也就烫的厉害,心想不过又是个登徒子,死有余辜,随即杀心便起。执剑抵至喉口,你只是稍微一愣,而后又调笑般的反问“小娘子,是真的逃不掉了吗,呵呵”。而我回答的也只能是沉默。

“也罢,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说罢从怀中抽出一封信件于我。

“把这信送……”随后俯身在我耳际说出了去处,抢走了我掌中的剑。我额首,转过身去。他执剑往颈上一抹,血染白衫。我又忆起另一任务,除了杀他,也得寻得主上不利证物,于是在其身上翻找,竟又发现一封信,随急于打开,纸上赫然写着”我念卿安“四个字,其字迹娟细秀丽,必出自佳人之手。随后又打开他给我的那封信,纸上苍劲有力的印着一个字“安”。它逐渐放大,缭乱思绪。凉风吹过,我颓然于地,神伤。

杨柳枝叶已乘势而长,郁郁葱葱。而我早已寻到那户人家,依山彷水,安谧详和。我把信放在其紧闭的门前,拾起石子惊吓一旁的鸡群,听到惊闹声,门缓缓开起,是一位身着麻布粗衣的姑娘,眉若远山,温婉动人,而她看过信的内容,也只是淡淡一笑,把信贴于胸口后又把门徐徐关上。我看着这一切的经过,心就这么揪然一痛,我不知我所做的是对是错,那位不羁的公子,那位痴情的少女,他们的情结,因他人的一己之私,断送于我手下。我策马扬鞭,离了江湖,在静谧夜里,唯有望月。旁着清风,总有一总声音在耳旁萦绕“唯念卿安,卿安否?”。

——否

安不是初恋


生活不是你呼吸了多少空气,生活是,你不能呼吸的时刻。安有人说,下雨天我不敢问你有没有带伞,因为我怕你说,没有,而我又无能为力。安说,张冬成你是否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上厕所突然下起大雨,抱怨自己倒霉到家了,但是出来时你撑着伞一个人在女生厕所门口,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安那时候总是低着头淡淡地说,张冬成我是如此羡慕你,你看我如此爱你。其实我也羡慕自己,有人在乎自己的无理取闹,不介意我一无所有。答应给安写一本关于她的书,后来生活了了无光,最终,没有开头没有结局,她说不怪我。我是那种人,唯有折腾自己,才能写出一些东西,比如熬夜,比如远行,比如一直不停喝纯净水,比如你不爱我。但是安,一想到你不爱我,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好比漫山花绚丽而下一秒衰败零落,好比在食堂里刚刚打好饭菜一不小心摔掉了,好比你不爱我。不知道,也想不出什么比你不爱我更难受的事了。初恋始终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安问,张冬成假如有一天我们不相爱了,你会怎么办?我说,分钱,分钱,。。。。。。。和江谈到以前写的一些东西,我说曾经给初恋写日记,三本厚厚的笔记本,分手两年后拿给了她,不知道现在她扔了没有,好想拿回来。江说以前他也写了很多东西关于初恋,后来是自己弄掉,想想还清晰记得当时某一刻的心情。安说张冬成你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女孩啊,怎么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你品位那么差。那是分开两年后,也是决定不再为她写东西了,然后遇到安。那时候初恋早已不读书,画着浓浓的装,照了很多照片发到QQ空间里,时而开心,时而淡漠。然后安一定要看看当初我喜欢的那个人。安不喜欢她,安说所有女朋友对前任都是敌对的,无论她是谁。后来初恋说她要结婚了,说想见见我,我傻傻去赴约了,带上曾经她写给我的所有的信,还有那三本笔记本,风尘仆仆地。夜里她哭着打电话过来质问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不说话,安静挂了电话,她一遍遍打我一遍遍挂。你看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以曾经相爱的名义无所顾及。但是我还是一个人,爱你那么久呀。后来初恋嫁人了,有了BABY,我们早已是不相干的人,也曾暗里祷告,她会过得幸福。我和安在不同的城市,以前我们有一本存折,说我们把一些钱存到里面,有一天累了我们就去旅游好了。安问我,假如我们不相爱了,你会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些?我反问她。她说以后分手了,你结婚了,我就把存折当做礼金送给你。我闹着分钱,分钱。我怕见到你来,就拉着你走了,婚结不成了。分钱啊,分钱啊安是傻孩子你说你不够好,安你是个傻孩子。安你说,你要减肥,你要变得美美的,努力变得更好,走在我身边时有人羡慕我。我又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爱我。我说安,你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你说那么,你能不能爱我多一点,爱我久一点。你说你学会了做一个小甜点,回来时候做给我吃。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大厨啊安。小时候家里人都以为我会去学厨师的,我会做各种鱼。安,你说你最喜欢吃鱼。两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流口水。

岁月无恙,安守自知


快近黄昏的车终于抵达,已入深夜,这车驶的迟缓了些,让思念也随着速度在等待,本已是身心疲惫的我不再有些许多余的力气,但一想到你在这孤夜中的等待,我下了车又立即转了车飞奔去你那里,只为你不在迟些守候。只为我不再多些心忧。 还在路上的时候,你的电话就催了过来,我是知道你的意思的。马上,你就让司机接了电话,只为得到最准确的信息,我到底离你还有多远。我不知道这短暂的相聚到底是开心的喜悦还是痛苦的离别。我好想就和那时一样,就那样搂着你,消散在街边路灯下的微光

你从深巷出来时我已没有疲惫之心,注释了良久,我的手始终也没有伸出去,你说陪你去散散步吧。我会了意,什么都没有说,在转角的街口,你挽起我的臂膀,我的手还是插在衣兜。过路上的行人有说有笑,你抬头看了看我,我也看着你。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唏嘘的几句寒暄也让我内疚不已。我还是这么的

我也始终避免了开口,不足一时刻,我们一同走进另一条巷子,你松开了,我的心瞬间就震了一下。微视着,眼前在昏暗灯光下的你好美。丝丝的病态完全被掩盖,就这样,我们互相陪着静静的走过了几条街道,到了那个原来的咖啡馆。 我将包放在短椅上,你说还是那么冷,尽管今天也有点冷。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向如此,没必要特意解释什么。随即,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说明天,她即刻答道,明天我送你去车站。我拭了拭眼说道,其实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他婉言说道,没事,我送你吧。我们又互相问了几句,偏昏黄的光色中略带有不羁的气氛。

出了咖啡厅,我在她的身后停下,转过身的那时,我抱住了她不愿放开,刚要言语的她被我打断,我说先别说,让我抱着你抱一会。我怕往后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抱着,我紧紧的抱住,在她耳边说:我希望自己走,不想看到你的背影,我更不希望我的背影消失在你的视线。 再冉冉的升起的太阳,我没有开机。 不希望的远送,只为背影不再消失。就像凛寒的飞雪,只是欣赏就已足够。

噩梦惊魂,心绪难安


噩梦惊魂,心绪难安

就在昨晚,不,不对是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月黑风高,我做梦了一个噩梦。很可怕,我大叫一声在梦中醒来,把舍友也吵醒了,一身冷汗,已将被褥侵湿,在这个严寒的冬天凌晨两点左右,在这个呼呼刮着北风的凌晨两点。

以前类似的梦也做过,但是从未如此惊慌失措,从未出过冷汗,从未让我茫然失措。清晨醒来,大伙说昨晚有人惨叫,做了个噩梦,把我吓醒了飞说可能是睡觉压倒了神经,我茫然!不知道是不是

这个梦是这样的,一个刮着北风极其严寒的夜晚,有人夜里闯进我家,想放火烧我家房,那时父母都在熟睡,唯独我听到了声音,走向窗外,看到有人举着火把正在放火。定神一看,原来是他一个我们村都认为是智障的人。这人和我爸一个辈分,比我爸小几岁。据说此人年少时异常聪明,数理化曾不学自通,而且写的一手潇洒的钢笔字,在我们那儿也算个牛人,和我爸关系不错,记得我小时候他经常来找我爸下象棋棋艺怎么样我是在记不得了。但是后来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发烧,后来脑子越来越迟钝,终至和傻瓜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得病的消息,我们们全村人知道的甚少,而那是的我更是不知。总之那段记忆我是没有的。再后来,我上了小学二年级,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得起床,去上早自习。那时的早自习简直就是胡闹,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点上蜡烛装神弄鬼,专门吓唬女同学,而且那时的老师就是本村的,极其的不负责任,经常我们五点多到了,他还在熟睡,所以我们经常翻墙进入学校,然后从窗户进入班里,以至后来从我们那个时候出来的那同学个个身手敏捷。说远了,再说说这个让我在梦中惊醒的人。就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村经常丢东西,今天这家丢只猪,明天那家丢只牛,哎一言难尽反正极其的混乱。于是我们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组织一块打更,三五成群晚上拿只木棍在村里瞎转悠,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那阵子真没丢东西。记得那天凌晨五点多,月黑风高,我起床去上早自习,开大门,开到一半,突然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门前正对着我,当时直接把我吓傻了,半分钟后我才醒过神来大叫一声,跑到爸妈的房里。这一叫,把老爸也惊醒了,拿着手电筒,拎着木棍就出去了,我跟在后面,打开大门,那家伙还没走。老爸左手拿手电照着,右手举起木棍正准备打过去时,突然停住了,因为那人我爸认识,就是那个曾经的神童。原来他是找我爸去打更的,老爸的火不打一处来,说了他两句

就是在那次,把我吓坏了!经常做噩梦,不知怎么回事,却没有一次是关于他的!直到今天凌晨这个梦让我想起了那件琐碎在童年的惊吓!

再来说说这个梦吧!当我看到院里举着火把放火的人是他时,我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突然想玩火啊!在我记忆里,我是从来不害怕他的,他就属于那种特老实,特傻气的那种人,我们这村里的孩童大都和他闹过。于是我想吓吓他,就在门里大声的叫,没想到这一叫他没反应,却将我和我的两个室友吓吓醒了。而且我浑身冒冷汗,粗喘着大气,发现自己在床上,而且还是学校宿舍的床上。心里异常担心,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担心那把火会将我焚尸!

俗语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坑害过别人,更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为什么我还会如此害怕?如此畏惧呢?直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那种畏惧感才消了点,可我现在心里还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躺在床上有一种惊人的感觉,那种惊人的感觉不是吃惊而是害怕,害怕周围的一切云起云落不能自由发展,一再有人阻挠,有人向左右本来并不舒服的生活圈子。

突然想起南怀瑾大师的一句话:人是莫名其妙的生下来,无可奈何的活着,最后是不知所以然的死掉。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生活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