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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有几个夜晚不呼吸

发表时间:202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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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珊瑚有几个夜晚不呼吸,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少则稀贵,多了就贱了

林珊瑚学校后面那条街,夜幕降临之后特别热闹。女生们围在各个地摊前,手机挂饰、糖果袜子、骷髅头围巾、廉价裙子,唧唧喳喳抢购。摆摊做生意的大多是周边学校的学生,林珊瑚也是其中之一,她给人贴手机膜。五到十元一张,一个晚上可以贴几十张,收入很可观。

没过多久,林珊瑚就用挣来的钱买了一部手机。手机新买的当晚,林珊瑚摊子十米外的地方,摆出了第二家贴膜摊子,不但贴手机膜,还贴电脑膜,且价格比林珊瑚的便宜很多。所有人一哄而上挤到那个摊子上,林珊瑚当晚只贴出两张膜。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少则稀贵,多了就贱了。第二天晚上,林珊瑚找来一块木板,刷上一排醒目的大字:贴膜一律三元,送可爱手机贴图。效果出奇地好,林珊瑚的摊子马上被围得水泄不通。

另一个摊子的男生,生意变得冷清了,持续几天,他干坐在对面愁眉苦眼,早早摊子走人。林珊瑚心里好不痛快,摆了这么多年的摊,揽生意她最拿手。

有天另一摊的男生没有来做贴膜生意,林珊瑚心里打了胜仗一般。晚上收摊时,林珊瑚拍拍鼓囊囊的装钱的背包,得意地吹起口哨,没有注意到有几个人朝她走来,一直走到她面前,带头的一个二话没说就把林珊瑚那块板子给砸了,飞出的木屑划伤了林珊瑚的下巴,湿热黏稠的血大颗滴落。林珊瑚冲上去,脸上就挨了一拳。她感觉整个脸都肿起来了,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她紧紧抱着背包,看着他们踢翻她的摊子然后扬长而去。

林珊瑚蹲在地上默默拾起那些幸存的膜片,指尖颤抖。

没常识还敢出来混

林珊瑚第二天才发现,她掉了颗牙,半边脸从嘴角一直肿到眼睛。

林珊瑚等到晚上才出门,去商店买了一壶花生油,经过那条喧闹的小街,看到贴手机膜的摊位上围满了人,拨开人群,举起油从那个正在专心贴膜的男生头上浇下去,所有人都尖叫着跳开。男生站起来,油腻腻地就要上去抓林珊瑚。

林珊瑚举起打火机,男生当场就吓呆了,人群四处散开。男生一步步往后退,对林珊瑚说:我只是想叫他们警告你,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你骂我打我都好,我把我的摊子给你了行不?他退到路边就撒开腿跑。林珊瑚看他跑远了,站在那冷笑,然后拎起剩下的半壶花生油,无比解恨地走回学校。

有个江湖郎中曾经告诉林珊瑚,花生油可以消肿,抹在脸上睡一夜,第二天就会好很多。打火机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那是只早已坏掉的打火机,是她在路边捡到的。而且,食用油的燃点那么高,根本点不着,跑那么快,一点常识都没有还出来混。

林珊瑚笑了。

随时准备同归于尽的女生

没常识的男生叫做孙家耀,第二天找到林珊瑚,说是要把摊子给她作为赔偿,还算有良心。

林珊瑚张开嘴说:我掉了颗牙。孙家耀懊恼地带她去补牙,补完牙林珊瑚又说:我还丢了一只手机。那天晚上在慌乱之中弄丢的。

孙家耀无奈地又把自己的手机掏给她。他还在烧烤摊子上买了一大袋的烤鱿鱼烤鸡翅请林珊瑚吃,他惧怕这个女生,她随时有可能和得罪她的人同归于尽。孙家耀确实是很愧疚,抱着赎罪的心态,那些痞子收了他的钱却没有听他的,做得太过了。

林珊瑚打发孙家耀去买啤酒,她的脸已经消肿了,用刚刚补过的牙啃鸡翅。两个人坐在三江路边喝啤酒吃烧烤,面对着河水而坐,河对面是灯火辉煌的高楼群,河流像绸缎,印着斑斓的光点,隔开两个世界。

孙家耀灌了一瓶啤酒,很憋屈地说:做生意就好好做嘛,你也把价钱压得太低,叫我还怎么活。

那天晚上,林珊瑚知道,孙家耀同她一样来自农村小镇,都是经常拖欠学费的学生,摆地摊挣的钱留一小部分给自己做生活费,剩下的寄回家。他还有个生病的六岁妹妹,咳嗽会咳出血那种。但是妹妹很坚强很懂事,晚上怕咳嗽影响家人休息,坚持戴口罩睡觉。

黑夜里的灯火映照在孙家耀略显消瘦的脸上,谈到妹妹时一脸忧愁又欣慰的样子,有另一种光芒。

孙家耀不想谈恋爱,他不想让任何一个女孩,邀他逛商场却什么也没能买给她,就算对方不在意,孙家耀也会在意。

贱命贱长的杂草

林珊瑚不做贴膜活儿了,她进了一批动物笔袋,小熊的,兔子的,摆在孙家耀的贴膜摊子旁边卖。说实话,孙家耀贴膜的技术比她好多了,而且女生们喜欢围着他说话,孙家耀对她们说:我觉得那些小熊笔袋很可爱,你们不觉得吗?虽然孙家耀说这句话时很娘,但托他的福,林珊瑚的摊子马上火爆起来。

通常是,收摊了两个人背靠背数钱,数完钱在烧烤摊上买一串烧烤边吃边往学校走,进了校门,女生左边,男生右边,挥挥手再见。

有时走在路上,他们会谈论美丽的家乡,温暖的亲人,以及自己的遭遇。林珊瑚骄傲地说:做生意,我的经验可是一箩筐,因为我妈就是一个摆地摊的。她说起从小生活的困苦,但从来没有卑微之感,甚至比学校许多女生都有骄傲的资格。林珊瑚十八岁之后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再困难也没有伸过手,她以此骄傲。她说自己是一株杂草,贱命贱长。

孙家耀说:曾经有个富婆要包养我,你信不信?

哈哈,我还做过小三咧。林珊瑚开着玩笑不以为然,却还是好奇追问:那后来怎么样?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如果有怎么样的话我也不用去摆地摊了。孙家耀坦然的表情,他说他挺同情那个富婆。林珊瑚愣愣地看着他,他在她心里又重了一点。

不要动,你脸上沾了东西。孙家耀说着靠过来,林珊瑚还没有准备好,孙家耀的指尖已经触碰到她的嘴角。两个人站在深夜的冷风中凝视对方,林珊瑚屏住呼吸,心脏像坏掉地般狂跳不止。孙家耀的眼睛在夜里像两颗近在咫尺的星星。

林珊瑚一时脑袋发热,做了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她踮起脚尖,吻了孙家耀,迅速地亲了他,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爱情最容易让人迷失

林珊瑚事后想起来会脸发热,觉得自己疯了。

第二天晚上林珊瑚很晚才去摆摊,劝自己镇定,但她看到孙家耀的摊子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帮忙,孙家耀抬起头看了林珊瑚一眼,又低下头去专心贴膜。林珊瑚变成了自己的笑话,第一次为自己春心萌发的冲动懊恼不已。

孙家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摆摊结束后还邀林珊瑚一起去吃夜宵,那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孙家耀身边,挽着孙家耀的胳膊,一直微笑着,让林珊瑚很不自在,她回绝了,然后一个人拎着大袋小袋走回学校。

说不谈恋爱的人都是骗子,爱情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东西。

整整一个星期林珊瑚没有去摆摊,她把小熊笔袋分送给同学,然后买了一张车票一个人去了凤凰古镇。十八岁后林珊瑚一边打工一边存钱,自给自足,不开心的时候找个地方呆几天,自我愈合。在这期间,林珊瑚关了机,与外界隔开联系,抛开一切,像武侠小说中闭关修炼的大侠。

从凤凰回来之后,林珊瑚心里平静很多。在长途车上开了手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的提示短信,几乎都是孙家耀打来的。她疑惑不已,电话铃响起,是同宿舍的同学A。A在电话那头说,林珊瑚消失的这些天,有个男生一直在找她,好几天等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人就问认不认识林珊瑚。

据说林珊瑚去凤凰第二天,城管扫荡夜市,孙家耀不幸遭殃,被没收全部物品不说,慌乱之中还弄丢了所有钱。他最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林珊瑚,因为妹妹病危,他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总会找到他

村上春树说,事物往往和外表不一样,现实永远只有一个。

如果站在孙家耀的立场,现实是,那天晚上林珊瑚看到的女生,是喜欢孙家耀很久的女生,孙家耀要让那个女生死心,跟对方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他邀林珊瑚去吃烧烤,被拒绝后,他看着林珊瑚的背影,对一旁的女生说:她就是我喜欢的人。林珊瑚没能听到。

如果孙家耀因此没有见到心爱的妹妹,林珊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莫名其妙消失的自己。她疯狂打孙家耀的电话,但不在服务区。

林珊瑚跳下长途车,去银行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仔细缝进背包,上衣和裤子里,她背上背包,转身去了火车站。林珊瑚不止一次听孙家耀说起他的故乡,陕西的一个安静小城,她深深记在心里。

火车将带她去很远的远方,那里没有高楼,没有银行,没有商场,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和黄土,还有一个爱人。

她总会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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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梦飞翔的夜晚


订铃铃----------

晚自修的铃声的响起来了,教室里喧闹的声音,很自觉地随着那急促的铃声戛然而止。但外面,迟来的同学,零散而慌乱的脚步声,却并不怎么理会这突如的变故,依然沉重,依然没有节奏。

一直埋首题海的晨,这时有意也无意地抬起了头 ,目光飘向了欣的座位。然而,映人他深邃眼哞中的却只有已经落寂多时的桌子和椅子。他没有多想------也不可能多想------就悠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离开了椅子,奔向了门口。晨是真的慌了,以至于全然不顾迎面走来的晚自修辅导老师,结果差点儿撞了个满怀。辅导老师怔在了那儿,而晨只是匆忙的说了声对不起就低头从旁边绕过去自顾自地跑开了。教室里骤起的笑声使老师回过神来,但却依然有些茫然地盯着晨渐渐远去的背影。

墨蓝的夜幕刚刚垂下,躁动了一天的校园顷刻间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幽寂,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晨以前没有发现,现在也无暇欣赏,满脑子想的只是要找到她。但他却不知道欣会在哪儿,跌跌撞撞得来到了校门口,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忽然记起自己是寄宿生是不能随便离开学校的。

春天刚过,教室里的空气就已象被煮过似的,让人难耐,但外面却舒适的多,怡人的晚风习习吹送犹如顽童在嬉戏。一会儿在这儿撩拨婆娑的树影;一会儿又在那儿玩弄卸了妆的花枝;掠入草坪时,荡开的绿波更会让人体会到一份别样的赏心悦目。这一切的一切恰如同一首精心演奏着的摇篮夜曲,无论是谁置身其中都会像那已酣然入睡的校园一样做起最最甜蜜的梦来。

欣的心便是被这样暧昧的舒适攫去了。

她本来是坐在校园门口旁的草坪上看书的,当急促的铃声刹那间布满整个校园时,才惊觉头顶上从蔚蓝渐变作墨蓝的天空中,已绣出银星散落清辉。于是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向四周望了望。原先随处可见追逐嬉闹的笑声已经没有了,剩下的紧有的几个身影,也晃动着,似准备踏着星光离开。欣收回了目光,与此同时也闭上了眼睛,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好久 好久。那样子仿佛是在用心仔细地聆听着什么。当她睁开眼睛后,显然已经决定潇洒逃一回了,因为她将书又藏进了怀里又坐了下来。

万籁此俱寂,欣也许是太陶醉了又或者是真的累了,不自觉地,便又合上了眼睛。但她没有睡着,睡着的只是她一片朦胧的思绪。也就在这时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烦乱心情的晨,忍不住跑了出来找欣。他那杂乱无序的脚步 哒哒哒 一迈出教室就撕碎了夜的宁静。更是惊扰了欣业已入梦的思绪,欣的心境也因此起了涟漪。她抬起头让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很快,就瞧见了晨慌张的身影。

是晨

欣开始并没有打算叫住晨的,因为她看到他匆忙的样子,以为他会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然而,当欣注意到晨只是徘徊在校园门口时,看不见结果的猜疑使欣心中不免不安。那种没来由的不安瞬间又化做千万雨滴不间断地落入她的心湖上。于是 一句简短而又略带有几份羞涩的温存便很自然的婉转在了那一片星空下。

晨,你在那里做什么!

正在踌躇的晨,突然听到了欣的声音,心中甚是欢喜。一刻也没有耽搁,便寻着声音,疾跑了过去。他看到欣安然无恙地坐在草坪上时,才感觉出自己的双脚是真的一直踩在地面上的。莞尔得让紧蹙的眉头舒展得完全无影无踪,他知道自己很安心了,此刻。尽管如此,晨一开口,却尽是问罪之词,似乎是要为自己的心慌讨个说法:

我正在找你呢,你知不知道啊?没等欣回答,他又补充道,你好叫我担心,现在居然学会了逃课。

什么叫逃课,这叫做行随心至,简单的说就三个字我喜欢

欣在那一队代课老师的眼中,绝对是标准的淑女型,平时话不多,但却很愿意这样肆无忌惮地跟着晨说话,更喜欢看到晨,手足无措,落荒败逃得样子,所以,这一次依然我行我素,夹枪带棒地回敬:

就是我喜欢,你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你不也出来了?这算不算逃课。

你不觉得自己很会无理取闹吗?晨本无心责怪,只是一时不知怎地,脱口而出,连语调都有些不协调,很是抑扬顿挫的,听起来怪怪的但欣兴许是太高兴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晨看到欣嘟起小嘴,眉飞色舞兼理直气壮地和自己辩驳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一向沉默的他,竟也叽里咕噜地说开了:

你得搞清,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之所以跑出来,是因为有个傻丫头,哪根筋不对了,上课了,居然也不知道回-----------

你还敢说,我又不像你这个高材生,可以整天闷在教室里啃书本,那样的话,我会变蔫的。今天,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抛开所有顾忌,将自己卷缩在自己的心情里,是你,这个不懂得浪漫,只想着了解之乎者也的木头,竟然爬出来搅扰我的好梦,现在还这般不知道好歹地怪我,存心要惹我生气的,对吧!

晨,话刚说到一半,但看到欣已是满面怒容,心中咯噔一下,像是被针扎了一次啊,一时语塞,停了下来,没想到尾随其后的竟是如此犀利的一番诉衷情。晨听了后,再也不作声了,转过头呆望着泄了一地的月光。欣见晨不说话,以为自己又旗开得胜,不禁喜形于色,笑出声来。之后却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如此粗暴地说话,心慌慌的。刚刚爬上嘴角的得意,还没有来的很好地张扬,就有些凝滞了。欣,好久不见晨再搭理自己开始不安起来,到后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越想越觉得晨是真的被自己的话刺痛了,最后,以至于弄得,眼泪都已在眼眶蓄势待发了。

校园里没有了晨和欣的争执声,安静中透着让人悸动的旋律。晨,好像忘却了欣的存在,只是望着被星光装饰着得花花草草,似是想要搜寻到什么彻悟生命的灵感,但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望着,望着,渐渐的也有了睡意。然而恍惚中,不知怎地又想起了自己刚开始找到欣时,欣迷人的样子:

双臂环抱着双膝,脑袋放在膝盖处,映入她双眸中的星星索折射出令人难以捕捉和忘怀的灵动和光芒。

晨有些不能自已,是震撼,但更多的是感动,因为他坚信沿着那顺目光,就可以将那迷离,梦幻的夜空望穿。

欣的眼泪不一会儿,变溢出了眼眶,她望着还在生气的晨,口型翕动,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个声音已经破空而来。

此情此景,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编制着浪漫吗?晨忽然间回过头来,流露着一份镌刻着坚毅和期待的笑容。

欣忍住了即将决堤的泪水,却不是因为懂得这句话里面的浓情蜜意,因为真的没有准备心情去品位这样的认真,而是突然想到,晨也许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怪自己。可也许正因为如此,她反而觉得自己傻得委屈,几颗金豆豆在眼眶打转了几下,竟又窜了出来。

浪漫虽好,但,你们的未来,却怕是要因为过早的浪漫而岌岌可危了

晨和欣听到声音同时回头,只见晓一个人跨着小步,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而且劈面便是这样的一句话,显然是听到了些什么,

你们两个是不是让人给洗脑了?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竟跑到这儿来度蜜月晓话说到这里,以为不挨揍,至少也得挨骂,就止住了脚步,提前闪到了一边。可自己失算,没人理他,心里不痛快,所以借题发挥:

有没搞错,连骂人的时间也懒得给呀!

咳!你们两个真的是没得救了,我看,还是趁早跟我回去负荆请罪吧!

晨和欣一直没有开口,晓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到走到近前,注意到欣的眼睛,于是很愤懳地瞪了晨一眼,见晨只是望着欣,对自己射来的恨意半点感应都没有,便径直走到他面前,一边指手划脚,一边破口大骂起来:

尤其是你,成绩一个劲下滑,还这样嚣张,你不会是真的想借班主任的威名来证明自己的勇气吧!晓说完转身就走,欣自然也跟着。

咔嚓

晓听见声响,扭头看见晨对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荆条不住点头,疑惑地问:

你在做什么

负荆请罪啊,不是你说的吗?没有这个怎么行

欣虽然也听见了声响,但似乎正在冥想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头,就那样和晓擦肩而过,但当晨说到负荆请罪时,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看。这时正好听见晓不屑地笑着:

我还真以为你很英雄呢?原来还是很快就慑服于班主任的神威,早知如此,又何必逞一时之能。

我才不在乎,那个什么班主任的,至于这个荆条------------晨换了口气,屏住呼吸斜睨向了欣,恰好四目相接,吓的慌忙又缩回了目光胆怯得很没底气地说道:是要在对欣认错时用的。

晓微有些错愕,来回狐疑地望着欣和晨,但见欣似有怒意,扭头就走,也就灰溜溜地尾随其后了。晨却站在那儿犯难了,他再思虑着,手中的荆条,究竟还有没有用,但始终拿不定主意,竟呆站在那儿,发起蒙来。

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是不是等着班主任来请啊!

欣本已消失的身影又出现在晨面前,晨尴尬地看着欣,紧张得心跳加快,连都呼吸都有些加重,不觉中越发用力握紧了荆条,结果痛的,哎呀,一声后,顺手扔掉了。他摊开被划破的手心,笑嘻嘻地问欣:

你有没有听过李圣杰的,手放开,总觉得有,疼你的责任,但是我相信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心依然牵绊。

欣看着晨被划破的手心,心痛连连,却装着满不在乎地笑道:

实话告诉你,没听过,不过他的另一首歌,欣见晨不光竖起了耳朵,还一个劲地瞅着自己傻笑,就故意顿了顿,等晨着急了,才又接到:好想叫做,痴心绝对,但仍然很遗憾,我觉得不好听,那首,手放开,想来也不会好听,拜拜。欣说完就跑开了,晨气得咬牙切齿,在后面仍不放弃地追问道:

还说我没有浪漫细胞,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经典得只应在影视剧中才有的对白,人间也许仅此一回闻,你怎么可以说不喜欢呢?

校园里意兴阑珊的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让夜寂寞的心也做起了童话般的梦。在梦里,有两个潇洒的身影,一前一后,似在追逐,突然之间,他们都长出了天使般的晶莹羽翼,飞离了地平线。也许只有夜才能酝酿出如此清纯且美好的童话,让我们懵懂的心,不能自己。

呼吸之间


1984年春,里根访问中国。他的夫人南希在西安一个小姑娘的售货点买了几件小礼品,价值人民币5元。里根给了小姑娘一张10元的人民币,可是小姑娘一时没有零钱找,窘迫地四处张望。里根就说:留下这钱吧。但他们刚往前走一会儿,小姑娘就追了上来,把该找的5元给了里根。美国总统在自传里写道:到这时,我倒成了窘迫的人。我意识到,为了试图给小姑娘解围,我看来是在给她小费,我的反应不够快,失礼了。

看了这位美国国家元首的议论,笔者不禁掩卷沉思,对那位经营小本生意的姑娘产生一种深深的敬意。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承认在一位中国姑娘面前失礼了,是姑娘的自尊打动了他。只有自尊才能受人尊敬。

有人请教一位哲学大师:人活着靠什么?大师说:呼吸。那么,那人再问,呼吸又为什么?

大师答:呼者,为出一口气;吸者,为争一口气。

人的尊严、境界都在这一呼一吸之间了。

让亲人自由呼吸


让亲人自由呼吸

有兄弟两人,小时家贫,父母只供得起一人读书。哥哥天性善良,主动提出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弟弟,于是父母把学习的机会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很争气,念完大学,又念了研究生,后来又考取了公费到国外去读博士,学成回国,不久就进了外企拿着很高的薪水。而此时哥哥还在家乡的一个小矿山里当着最危险最劳累的挖煤工。

弟弟在房价上百万的北京生活、工作,虽有高薪,可仍然感到r生活的压力。所以对老家的亲人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父母只想着从小亏了大儿子,指望小儿子出息了,能帮帮哥哥,好歹也算弥补。所以对如今的小儿子很是不满。

这时候,大儿子对父母说,我也有一双手,能靠得了自己,虽然我小时候把学习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可学到今天这一步也全靠他自己,他对父母赡养是应该的,对我他没有这个义务,我把学习机会让给他的那天,也没想过弟弟能有这么出息,这是他努力得来的,我不能对他要求什么,你们也不该生气。

父母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把这话转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听后,给哥哥去了封信,说,哥哥,我在国外学了几年,也吃了很多苫,也认为我不欠你们的,都是自己努力来的。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和哥哥你比,我觉得我很自私,我虽然书读得多,可做人和你比不了,他随信还寄了一万块钱。

钱哥哥没收,回信只有一句,你不欠哥的,安心过日子吧。再后来,哥哥从挖煤工一直干到了一个中型矿的承包人,生活彻底改观了。弟弟在北京经常对朋友说起自己的哥哥,说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企业负责人,言谈间充满了自豪。

是呀,生活需要人自强、自立,如果哥哥因为当年的一次让,而让弟弟一辈子来还债,一辈子来救济自己,进而放弃了自己对生活的努力和追求,哥哥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弟弟也会觉得疲惫不堪,难道亲情是可以用公式计算的吗?既然不能,当付出的时候就不要想到回报。有了这样胸襟的哥哥在生活中一定会是个强者,自然他后来也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弟弟的尊敬。

我们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利用亲情不断索取的例子,可是既然是亲人,既然爱他,就学学故事中的哥哥,自强自立,让亲人自由地呼吸吧。

保持呼吸


你说,城市太大,梦想太大,而你太小。鲜花拥簇着城市,你却没有从中找到欢乐。当夜色深沉,城市寂静,远望灯火,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汹涌上喉,你有口难言,就算高高地举起酒杯。你说,即使自己身经百战,走南闯北,依旧没有练得钢筋铁骨,只不过习惯避开人群后,才开始舔舐伤口。你总是低着头快步前行,穿过闹市,不理那些人云亦云。你总说要在长夜举起火炬,不知疲倦地奔跑,找寻属于自己的荣光。历经岁月,苍老容颜,在某个艳阳高照的一天,你也会走出屋子,在人群中脱掉帽子大声地宣讲,你曾经无数个寒夜厮守着这份期待。

你说,你一直在寻找,寻找着她,寻找着自己。在百花盛开时候关于她的模样,在荒凉天宇时自己的影子。独自穿过长街,头悬千秋明月。什么才是你的样子,老态龙钟或胸怀激烈。你站在在何处,欲何往?天地方圆,大地长歌。目视众生,人生海海。

我的朋友,保持呼吸,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像夏夜里的一颗星辰,从不会抢别人的风头,只会在天空的某一隅独自光亮。我们总是习惯这样的安静,站在某万光年的地方寂寞燃烧,直至熄灭。

我的朋友,保持呼吸,勇敢地继续你生活。夜尽自然天明,最初的光芒会在最寒冷的时刻迸发,汪洋之上,霞光万丈。

我的朋友,保持呼吸,即使在最稀薄的空气里。让心跳继续,跃过篱笆,穿过小径,途经峡谷,直至大道康庄,那里氧气充足。

我的朋友,保持呼吸,在最冷的冬天里。定有铁石心肠,寒风如刀。你要眼里有火,心里有光。你会是大地上第一个听到雪散冰消、河流欢快之音的人。

我的朋友,保持呼吸,就算这世界有时候看起来乱七八糟,即使你如同一粒微尘,微乎其微,也要掌控心跳,掂量自己的重量,在想飞翔的时候飞扬,在想停留的时候栖息。

我见过瘦子眼里最美的春天,而撑过冬天,只需要保持呼吸。

疼痛的呼吸


整理抽屉,发现一封收件人是我的信件,寄信地址是在记忆里已经淡出的地方。牛皮信封有些破旧,打开信封,信纸有些泛黄。我站在角落里,静静地重阅,眼泪狼狈落下。信的末尾,写着:2005年10月31日。2005年,时光有些模糊。落款:爸爸。

那是林的爸爸,我曾经叫了他很多年的叔叔。那时候,经常有人打趣着要我改口叫他爸爸,我却一直没有叫出口,直到2004年林离开。在他葬礼上,我跪在他的灵柩前,那句爸爸脱口而出。他的父亲用苍老的双手扶起我,将我搂在怀里,泪流满面。那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时刻。

六年过去了,我抑制自己尽量不去想2004年秋天的事。那个写满伤痛的秋天,是我们心里的硬伤,我也尽量不去触碰。一切都过去了,我说,一切都过去了。我烧掉一切与他有关的东西,封存一切与他有关的记忆,割除一些与他有关的联系。我消失了。当他从我们的世界里离开以后,我选择从有过他影子的地方彻底消失。不去想有多少不舍,不去想有多少牵挂。我彻底离开,选择归零,另辟一片天。

六年,我结婚生子。六年,我在陌生的城市开始平淡的生活。六年,我从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变成有故事的女子。六年,我们的生命里有很多的六年。六年,一切都变了。父母日趋衰老,我们日益成熟。二妹结婚了,三妹工作了,四妹离家了,就连儿时调皮捣蛋的小弟也懂事了。我还记得他在QQ上聊天时说:姐,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能够好好地生活,我们就都开心了。

没有人知道,简单的几句话,将我的心填得有多满。我抑制已久的情绪在刹那间决堤而下。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动,我无法形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拨打过那个曾经熟悉的电话号码;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父母关切的话语;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年迈的爷爷说:乖,不要挂念我;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妹妹们对我说:姐,你要好好的。真的记不清了。

或许,并不是我遗忘太多,只是我们都不愿意提及。我忍着思念和痛,不去拨打那个号码。只是因为害怕他的妈妈听到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我仍旧记得,那年清明,我从他家离开时,爷爷拉着我的手说:不要挂念我们,你过得好,我们就满足了。以后,就不要来了。我们是希望你能够经常来看看,然而,每次看到你,叫我们如何不去想念他离开时,我没有回头,却分明看到爷爷眼眶里模糊的泪光。那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经受过两次丧偶,中午残废,在本该享受幸福晚年的时候,用自己的棺材送走了最让自己骄傲的孙子后,他心里的伤痛会有多深?他又该怎样去渡过余生?

一夜之间老去的父母,又该怎样渡过他们的余生?爸爸在信上写:上天多么的不公平,给我们家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我们如何承受得起?就让中年丧子的伤痛,陪伴我们艰辛地渡过余生吧!或许没有人相信,他的离开带给他父母的伤痛,我同样感同身受。或许真的没有人会相信,每每忆起他,呼吸都会变得疼痛不已。

记得他儿时好友在Q上问我:还记得林吗?

我说:当然,这辈子都无法遗忘。

他说:你还记得起他?后面有一个画着大大问号的表情,话语里充满了置疑。

怎么会不记得呢?

希望你是真的还记得他。说完,便很快下线。

看着短短的几句话,心狠狠地疼痛着。仿佛结痂的伤口被用力撕开,血流不止,有窒息的感觉。我该怎样表达我的伤痛?怎样表达我的怀念?怎样抚平他给我带来的伤痕?谁知道我在深夜离乡的孤独?谁了解痛失至爱的伤口有多深?谁理解压抑着真实情绪的痛苦?谁怜惜一个女子独自漂泊的艰辛?谁?除了自己,还能是谁?

我离开了,向过去告别了。来到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新的人生。没错,一切都更新了。新的环境,新的工作,新的情感,新的记忆,一切都是新的。唯独痛,仍旧存在,像一道刺青,横亘心间。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不敢翻阅,不敢触摸,不敢倾诉,不敢流露,唯有压抑着,不断地压抑,直到它们沉到心底。偶尔,那些熟悉的情景入梦而来,我只敢在梦醒之时,独自泪流满面。完整地想念一遍过后,彻底删除。我不能将那些沉入地底的记忆,晾晒在太阳底下。因为他们都说,已经过去了。然而,真的过去了吗?一句简单的过去就真的能够将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吗?

回不去了!我告诉自己,真的回不去了。那个家,那个人,那些事,都与我无关了,真的无关了。所以,归零吧!都归零!风轻了,云淡了,斯人已逝,一切都远了。记忆却无法清除干净。就这样吧,一如既往地坦然、淡然,而后释然

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他又来接我了。

晚自习后,他的车准时地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口。可就算我们同在一辆车上,沉默的时间总是居多。

今晚尤其如此。

车窗外,柔美的月光倾泻而下,似绸缎般的柔美、亮泽。虽然内心像小兔一样的乱撞,但表面上我还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平静,一如这柔和的月光。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直奔主题的方式来打破这片沉默。我知道,老师已经把我未按时完成作业的情况告知他了。我欣然接受,还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等待着他的思想教育。可他却丝毫不提这件事,一直和我闲聊,话题一直围绕着他。可谁都不会想到,接下来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对我影响极深。具体的情况记不太清了,或许是一种刻意或潜意识的想把它忘掉

他说:就是爸爸小时候不努力学习,现在才每天起早贪黑的去赚钱,为为了你,也为为了这个家他开始哽咽起来,把头转过去不看我,他的shenti微微地颤抖起来!我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他也老了,不再是那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汉了,岁月无情地夺走了他那俊朗的面容了!是的!他在向我倾诉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压力!但最可恶的还是我那若无其事的态度!我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下口,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吧!我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恨自己!此刻十分的安静,只听见他那微弱的抽泣声。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哽咽的说:好好了,你走吧。早早点休息!我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回家后一直在想,当时那么感人的一幕怎么就哭不出来呢?但好像也没什么好哭的!那时仿佛我才是大人,他是小孩,向我倾诉着一切的不愉快。同时,也是在提醒我,如果现在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就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和亲人,谁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过得十分好呢?

我一直思索着他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深感愧疚!直到现在才明白他对我的爱,而我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他!

世界上又会有几个人这样无私的爱我,宽容我呢?

那个夜晚,月光如水,我清楚地记得。

耳边,是谁在呼吸


赵琴琴是一名都市白领,在上海的一家中外合资的企业做一名小职员,对于刚刚毕业两年的她,收入还算可以。不过她家住在一个小山村里,那里比较偏僻,家里没什么钱,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去一笔生活费,以供弟弟妹妹上学,所以生活还是很拮据的,她只能在离公司很远的郊区租一个便宜的房子,在上海这座大城市,就算郊区的房子也是很贵的,所以公寓是不敢想了,只能租了一个破旧的小阁楼。尽管生活比较困难,可是琴琴却是乐观的,她和许多青年一样,怀揣着梦想奋斗着。

琴琴每天的工作都是对着电脑完成的,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除了眼酸腰痛,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吸收过多的辐射。不过最近网上盛行一种叫多肉的植物,各式各样,看着肉呼呼的,可爱极了,朋友圈里也总有人晒着自己养的肉肉们,最主要的是听说它们会吸辐射,还不用怎么浇水,真实太适合一个人住的琴琴养了。不过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市场买,只能先想一想,等休息的时候再去买一盆吧。

这天琴琴依旧加班到十点,天早已黑洞洞的,不过伴着霓虹灯,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在散步。到了自家附近的街道时,路上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了,琴琴独自一人小心翼翼的走着,随时观察着周围的状况,毕竟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边还是很危险的。前方不远处有个人摆了个地摊,好像在卖什么,不过由于太晚了,也没什么人去买,琴琴好奇的走了过去。原来是买多肉植物的呀,她一个一个看去,真的很可爱,比照片上还可爱,偷偷的摸一下,感觉好极了,真是萌死了,看着这些小生命,琴琴决定也买一盆回去,挑了半天才选中了一个,付了钱,便小心的捧着它向家里走去,心思全在肉肉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抹诡异的笑挂在了卖花人的嘴角。临走前那位卖花的人告诉她,这盆多肉很能喝水的,一定要记得每天都要给它浇水呦。琴琴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在网上查过,多肉几乎不用浇水的,只要看到土干喷点就行了,她觉得是这个卖花的根本不懂,只是再瞎说,便也没有理会。

回到家中,琴琴把这盆多肉放到自己的床头柜上,以后要每天看着它入睡,真是太可爱了,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又给自己的小肉肉取了个可爱的名字叫“点点”,因为它很小,是个小不点。伴着点点,琴琴进入了梦乡。大约到了半夜的时候,琴琴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有很沉重的呼吸声,她一个机灵睁开了眼,可是黑乎乎的屋子里,除了她还哪有什么人,可是自己刚刚明明听到了,那么清晰,难道是在做梦,琴琴笑了笑自己太过神经,便又进入了梦乡。第二天琴琴照常去上班,临走前并没有按照卖花人说的给点点浇水,而是直接走了。这一天的工作很累,琴琴又是很晚才到家,回到家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她睁开眼看到了点点,感觉点点今天好像很没精神,不像刚买来那样饱满了,不过她真的很累,也懒得起来仔细看看,便直接进入了梦中,一如昨天,半夜时,琴琴又听到了耳边有沉重的呼吸声,不过这回声音好像没有昨天那样有力,反而像病危的老人,呼吸的有气无力的。琴琴又睁开了眼睛,房间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不过她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刚睁开眼的一刹那,她同样听到了呼吸声。琴琴很害怕,之前她看过很多鬼故事,里边有好多就是在讲老屋子里闹鬼啦,男主人杀了女主人,把她砌到墙里,然后房客听到了呼吸声呀,再有就是有的坏人躲在屋里,你看不见他,他却随时可能会杀了你。想到这些,琴琴更是害怕,急忙打开了灯,又是敲敲墙,又是看看床下,屋里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什么,经过一番折腾,她已经没了困意,想到睡前看到那无精打采的点点,便走了过去,结果是真的,点点的土干的都有了裂缝,点点也像谢了气的皮球一样。她急忙跑去给点点浇了点水,自己便又躺床上睡觉了,睡死的琴琴并没听到,屋里发出了吞咽的声音,仿佛是谁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第二天,琴琴发现点点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圆滚滚的可爱极了。而后的日子里,点点总是早上精神晚上干吧,琴琴只好每天都为它浇水,她不得不感叹,点点真的和别的肉肉不一样,它真的很能喝水,至于那个呼吸声每天都会按时响起,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事情发生,琴琴便没有在意,只当是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而隔壁又住了一位呼吸声超大的大叔,听得久了,便习惯,再也没有被这呼吸声吵醒过。

半个月后,琴琴发现点点长出了长长的须子,上边开着白色的小花,好像一个个迷你小喇叭,很是可爱,小须子每天都在成长,长到一定程度时便向一条小蛇一样缠在了花盆边上。一天晚上,琴琴模模糊糊中好像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好像什么在自己身边爬着,想要睁开眼的琴琴却觉得自己特别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第二天醒来,琴琴觉得浑身无力,脸也显得很苍白,看来最近真的累坏了,今天就去和公司请几天假吧,自己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无意间瞥到了点点,它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好多呀,而且身体也从绿色便成了红色,看着如同红宝石般晶莹漂亮。看到了可爱的点点,琴琴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经过了一天的忙碌,琴琴获得了是三天的假期,她决定好好利用这几天,睡他个昏天暗地。尽管每天都在睡,可是醒来却总是觉得更累了,那细小的爬行声不断地传到自己耳朵里,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公司的同事看琴琴一个星期都没来了,可是只请了三天假,电话又打不通,几个和她要好的便在下班后来到她的家里,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可是里边却传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她们情急之下报了警,待警察撞开门时,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床头柜那么大的红色多肉植物用须子缠在了琴琴的脖子上,血一点一点的流向那盆多肉,就像是在用吸管喝着鲜红色的果汁,那多肉红的耀眼,床上的琴琴却白的像纸。大家急忙救下了琴琴将她送去医院,可是由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了。而那盆肉肉,也在众目睽睽中烧成了灰烬。

卖花的摊贩依然在将这种奇特的多肉植物卖给各式各样的人。听,你的肉肉是不是也在你的耳边发出沉沉的呼吸呢?

逃避夜晚


袁玲对我老婆说,她不想再要个孩子了。她说,再生一个像敏敏一样的,怎么办?

我老婆半天没吱声,她不好说什么。袁玲的男人管我老婆叫姑,沾亲带故地就叫我姑父了。

我想老婆之所以没搭腔的原因在于袁玲提到了敏敏。

敏敏是袁玲的闺女,长得和她爸爸一个模样:脸太长,眼极小,笑起来更小了。不光模样相似,连智力也差不多,是半憨的。袁玲当过老师,因此她上大学的愿望比别人更强烈。她自己没能上大学,就希望孩子能上。可是闺女让她很失望。她不在小学教学了,可还在幼儿园当老师。敏敏就在她教的班里,学习不好,个子倒高,叫她坐在前排就挡住了后面的视线,只能把她调到最后排的座位上。她起初竭尽全力地想改变她,但她发现自己的努力全是徒劳之后就对敏敏不管不顾了。她把心思放在别的孩子身上,偶而内心里会生出对女儿的些许歉意。因为女儿这样,她迁怒于我老婆的侄子,那个叫林虎的人。

我想袁玲对我老婆肯定有意见。她是袁玲的媒人。我老婆和袁玲是同学。她在介绍林虎的时候,只说了太多好的方面,添枝加叶的优点。他的智力欠缺只字未提,或许提过,只是太过含蓄,让袁玲不能深入理解。就这样,袁玲在我老婆大力撮合下稀里糊涂的嫁给了林虎,然后想当然地有了结果,他们有一个傻女儿。

我老婆说,林虎小时候,七八岁了还不会说话,长到十几岁时,和赶喜地学着要烟要酒。大了倒好些了。真没想到林虎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说,你怎么好意思把袁玲说给他。

我和她说了,她就是听不进去,我怎么办。我老婆有些委屈。谁就她一门心思当老师,想叫大哥帮上忙。

我老婆说的大哥就是林虎的父亲,当时在村里是书记。我老婆说,她能当上老师是因为当书记的大哥说了话的,也因此当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而袁玲只当了一年,她是临时的代课老师。学校合并的时候,老师裁员,身为代课老师的她自然而然地就被裁掉了。她不像我老婆有个哥哥可以帮得上忙。这是结婚前的事了。后来她不当老师之后干了很多活儿,到城里服装厂干过机工,当过保姆,就差没当过饭店服务员。总之是受了很多苦,因此想当老师的愿望愈加强烈。她想只要能当上老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如此看来,袁玲和林虎的婚事不能怪我老婆,要怪就怪她自己。

我们住的村子和岳父家隔河相望。数年前,我岳父病故,去的次数渐少。但是,逢年过节的日子,我和老婆还要到林虎的父亲家去,自然免不了碰上林虎或是他的二哥。他大哥在县城工作,很少回家,见面的时候就很少了。

我和老婆给岳父上忌日坟这天,袁玲去了娘家没有回来。

我们围坐在桌旁东拉西扯。我老婆和大嫂说的最热乎,我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说着说着就说到袁玲身上。大嫂压低了嗓门对我老婆说,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人家都取了环,她倒好,到了医院还跑了。这事我知道,林青的媳妇在村里当妇女主任。那天有好几个育龄妇女有她领着到县里取环。开始就别扭,别的妇女有说有笑,只有她坐在车上,走在路上,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取环的时候,一个挨着一个来她是最后一个,喊到她的名字时才发现不见了她的影子。林青媳妇慌了神,打电话半天不接,再打通了时,她说她已坐上车回家了。从那天回家之后至今没有把环取出来。

你说她是不是外边有人了?大嫂说,你可得给我劝劝袁玲。

我老婆说:我和她说说。

这事她一定有所耳闻,我和我老婆当然比她知道的更多些,可我老婆不好多说什么。多说袁玲的不是,就是打自己的耳光。她是林虎和袁玲的媒人。她们有事,我老婆难辞其咎。袁玲这样,免不了林虎生气。一家人都有气,免不了没有好脸子给她看。事故赔偿款就没交到她手里。大哥大嫂不放心,怕她拿着钱跑了。这时候的林虎已是残疾。三个月前,林虎在县城里出了车祸。他在县里厂子上班,有同事请他喝喜酒,喝完喜酒回来的路上,骑着摩托车的他与交通局的轿车相遇。他的腿伤了。好在林虎的父亲在村里当过干部,经常到县里开会还有些面子,赔偿款很快要来了。

林虎住院后回到家里,虽然不像先前,现在腿有些瘸,可是那方面还正常。有好几个月没有那事了,却碰上了袁玲的不配合。先是反抗,再后来逃避,到娘家住上十天八天的,让林虎在家里无处发泄。即便回家,也拿来了好事推脱。时间长了,林虎把一肚子怒气发到杯碗盘碟上,似乎有那么一声响心里才舒服些。他拿袁玲毫无办法,骂她骚货。袁玲也不还嘴。她有错,无理去还击林虎不堪入耳的辱骂。实在被骂急了的袁玲喊出一声:我不想再生傻子!有了这话之后,林虎整个人就焉了,不吱声了,像打了败仗的公鸡耷拉下脑袋。一场战斗宣告结束。

那天,大嫂说,袁玲回娘家住了二十多天了。你看她像个过日子的人吗?

袁玲心里是有怨气的。林虎的父亲不可能兑现他的承诺了,他早已不是村书记。袁玲没能当上老师,只得去幼儿园里教学龄前儿童。我们相距的近,几乎天天碰面,相遇了免不了说些家长里短。我老婆使命在身,要充当他们的和平使者。现在的她,不是以同学的身份和她说话,而是以亲戚的身份和她说话。我老婆要苦口婆心地,拿出她的全部本领来教育说服眼前的侄媳妇袁玲。

我老婆说:你老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袁玲说:我看见他就烦,心里象吃了个苍蝇似的。就怕晚上,白天还好,在学校里什么事都忘了。可是到了家里,看着他我就生气。他不干活,天天瘸着个腿串门子,喝酒。晚上醉醺醺的回来还想好事,哪有这样道理。

我老婆说:他不是腿不好吗。

袁玲说:腿不好怎么了,就不干活了,就赖在家里等死吗?

我老婆说:等他腿好了,上厂子上班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袁玲说:我等不及了,我要和他离婚,越快越好。

我老婆最终没能说服袁玲。她像披了个铠甲似的,任何语言的箭都不能穿透她。我老婆和我说,他们恐怕要够呛。我说,都是你办的好事,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袁玲长得蛮漂亮,模样讨人喜欢,身材小巧玲珑的,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瞅两眼。像他这样漂亮的女人,难免有人说三道四。林虎的妈说她外面有人,不是胡说,是真实存在的。

与我老婆同样说服教育的,还有她的妯娌。她是以村妇女主任的身份去的。经过几年的学习锻炼,她的说话水平大有提高,全然不像乡下妇女那样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话说得很多,却说不到点子上。但是在袁玲身上不好使,袁玲不听她那一套。妯娌间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你要再拿出居高临下的官腔压她,她就要反抗,你说的再好也白搭。她简直是油盐不进。

袁玲不听她的,她很生气。在村里与妇女打交道是很难的工作,可她从未惧怕过。她碰到袁玲,袁玲就给她出了大难题。那次去县城取环,环没取成还跑了,害的她在医院里找了半天。干什么呀,生孩子不是好事吗?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欢天喜地的,只有她,躲着男人,太奇怪了。

袁玲有没有开口和公公婆婆要那笔赔偿款,我和老婆不知道。或许她没要过,她的心思没放在钱上。我老婆的哥哥嫂嫂完全想多了,想岔了。有时候想,他们应该相信袁玲,而把钱交到她手里,这样才不至于让袁玲离他们越来远,到了离婚的地步。毕竟钱是生活的重要部分,谁能离得开钱呢。林虎家的生活状况并不好。林虎平时除了喝酒交朋友之外,身无特长。她所交的朋友都是用酒肉哄出来的。前几年,他在家开拖拉机,与他一块干的家里生活都有了色。唯有他生活仍如从前,每年不但没有盈余,还欠了不少的柴油钱。谁叫他喜欢喝酒结交朋友呢。到了饭馆人家吃饱喝足甩手大爷似的走了,留下他这个冤大头掏腰包请客。他这样大手大脚这么能把日子过好呢。他到底是头脑简单,不是精明的人。

袁玲想要的是一个神智健全的男人。

有了孩子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她最怕别人说,敏敏一点不像你,和她爸爸一个模样。她在幼儿园里当老师,经常就有孩子的家长说类似的话。她听到这个就皱起眉头。要是耳朵能关住声音,她一定关住,不让她再听到任何声音。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在乎袁玲的感受。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多半带着惋惜和同情,但是袁玲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她需要的是他们看她想看你别人一样的眼光。

她像掉进一口深井里,四处黑暗,令人绝望的黑暗。

有一天老婆告诉我:袁玲离了。

我听了,莫名地吁了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