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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菲幼儿情感故事

发表时间:2021-03-31

西塔糖米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西塔糖米,欢迎阅读与收藏。

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发生着不同的故事,就像在这个小岛上,生命只有三个季节的长度。

这里叫做西塔糖米,在这里,每个季节都会有孩子降生,他们鲜活美丽,在属于自己的三个季节里生活。

在第一个季节里他们会去感受这个世界,这是他们诞生的季节,属于自己生命的季节,春天诞生的孩子往往温柔可爱,夏天带来的孩子都热情活泼,秋天孕育的孩子大多成熟稳重,冬天怀抱的孩子聪颖纯洁。第二个季节属于爱恋,他们将在这个季节里去爱上另一个西塔糖米人,带着这个季节的气味,去疯狂地相爱,在这个季节过去前,每一个西塔糖米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伴侣,奔赴他们生命共同的最后一季。在最后的季节,他们的爱将添置一份期盼,他们将为自己的孩子挑选三个季节,这是一个精心的过程,在西塔糖米的树洞里蕴含着不老的魔力,他们会将孩子交给树洞,许下三个季节心愿。当然,这份愿望是有代价的,树洞的魔力需要生命的回归,为心爱的孩子许下愿望的时候,也就是相爱的西塔糖米人一同老去的时候,这是生命的誓言,是西塔糖米最崇高的生命之约。

从没有一个西塔糖米人不为自己拥有的季节欣喜,而当有一个人拥有得更多,那便会产生微妙的变化。恰尔的诞生是树洞给世代忠诚的西塔糖米人的馈赠,她拥有四个季节的生命,不再像别的西塔糖米人,总有一个无法触及的季节。

而树洞的馈赠却不像她所期待地那样得到祝福和微笑,在恰尔诞生的季节,她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同她玩耍,她是所有西塔糖米人妒忌的对象,为什么只有她可以拥有所有的季节,而我们却只能在一个季节的遗憾里垂垂老去?

这种微妙的感情影响着树洞的魔力,她最终还是在下一个季节里收回了自己的馈赠,诞生了一个生命只有两个季节的孩子,终于让西塔糖米人又恢复的平静。

“那就是唐卡奇,那个只有两个季节的孩子!”街道上的行人小声议论着,不时投来怜悯的目光。

而唐卡奇对与自己只有两个季节生命的这件事却并不是非常关心,他拿着一本威廉蒂克的小说《我的季节》匆匆穿过街道。往西塔糖米的大森林走去,那里没什么人,正好可以让他读完手上这本从图书馆借来,借阅时间只有一下午的书。

唐卡奇跨坐在一根很粗的树枝上,把手上的书翻得哗哗作响。西塔糖米一般不会有什么超过一百页的读物,就像唐卡奇手上的这本,约莫也就六十页。是威廉蒂克为自己写的故事:讲述一个西塔糖米人在三个月的生命里所拥有的生活与爱情。写得很动人,可却不是唐卡奇的兴趣,他只是想知道他不曾拥有的季节到底是什么样,可在西塔糖米却鲜少有一本可以透彻、客观地描述季节的书,要么是描写得生硬无聊,要么是参杂了自己个人的情绪,让人不免将信将疑。

他把书随手丢下树,准备去图书馆再瞧瞧还有什么。

“啊!”树下传来一个女孩的喊叫,把唐卡奇吓了一跳,他弯下身子去看树下发生的什么,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棉布裙,顶着一头棕褐色卷发的女孩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伸手去拾唐卡奇借的那本《我的季节》。

“喂!那是我的书!”唐卡奇担心借来的书被拿走,在树上急忙叫住树下的女孩。

“你为什么在树上?”女孩仰着脸,唐卡奇急急忙忙滑下树,发现女孩比自己高很多,相比之下,自己才是个小孩子。

唐卡奇拾起自己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虽然也并没有灰尘。

“你会看这种书真奇怪。”

“为什么?”唐卡奇抬头看向少女栗子色的眼睛,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多无聊啊,看别人的故事。”

唐卡奇把书夹在自己的臂弯里,向出森林的方向走。

女孩也没有继续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唐卡奇慢慢离自己远去,大概又是和所有人一样,有时候你拥有的太多,失去的也就更多。

唐卡奇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喂!”

女孩大概没猜到他会回头叫自己,没有回应他。

“我也不喜欢这本书,但我现在必须为了他赶回去,你明天还会来这么?”

女孩的声音充满欣喜:“会!”

“你叫什么?”

“恰……尼亚。”

“恰尼亚,我叫唐卡奇。明天和我讲讲春天吧!”唐卡奇少见地露出了微笑。

恰尼亚站在树下,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硬,她双手合十,对着那粗壮的树干:“树洞啊,若他成为我的朋友,我发誓再也不会对他说谎,除了我的名字。”

夜晚的西塔糖米就像全世界的星星都流落在此,星光闪耀得近乎可以在它们的照亮下看到自己手指上的纹路。

唐卡奇拨弄着一颗水晶球,大约鸡蛋那么大。他透过水晶球看着天上的星星,企图寻找星座,可是太繁密了,晃亮得让他有些眼花。

唐卡奇知道自己是西塔糖米唯一一个只有两季的人,所以他总是厌恶睡觉,每天只睡一次,时间也不长,好像只要他在别人熟睡的时候睁开眼睛,他就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其实,他还是在乎的,他想知道,四季,到底是怎样的。

那个女孩明天会来吧,她应该是上一季的孩子,也就是春天。唐卡奇曾问过比他年长的西塔糖米人,不过他们的口气怜悯,让他非常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自己拥有的季节而骄傲,唐卡奇不觉得他们口中的季节是真的。他感觉那个叫恰尼亚的女孩不会骗他,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这么觉得。

恰尼亚一夜未眠,清早天刚亮起就收拾了一大包东西,里面物品繁多,还有几张卷起来的画。

唐卡奇来的也很早,刚在餐桌上喝了几口蜂蜜,就出了门。不过看样子是来早了,他在树下找了块干净得草甸,旁边有一圈苜蓿草,他一边坐着一边寻找所谓四片叶子的幸运草。

不远处的树丛里,恰尼亚早早就到了,她怕自己的兴奋迎来的是孤独和可笑,当唐卡奇出现在对面山坡上的橡树下时,她已经激动到忘记出去见他的地步了。

“嗨!”

“啊,你来了,你都带了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包?”唐卡奇伸手去帮恰尼亚提那相对于她纤细得身材有些夸张的包袱。

这种忽如其来的帮助,在恰尼亚身上显得太过陌生了。

“怎么了?”

“不,没什么……”说着,恰尼亚打开了那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袋不怎么起眼的布兜。

“这是什么?”

恰尼亚把布兜往唐卡奇的鼻子前凑了凑:“你闻闻。”

一股甘甜的香味,像是夹杂在微风中,像是有,又像是不存在的。

还没等唐卡奇提问,恰尼亚就又拿出了几个相仿的布兜递给唐卡奇:“这些都是春天才有的花,味道和夏天的花香不同,没那么浓烈,很淡,但是很好闻,我存了很多在家里,它们的香味很容易消失,所以先给你看这个。”

当时只是简单的收藏,没想到这些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东西,如今却还能有用场。

唐卡奇闻过后就拆开了那些布兜,里面的花瓣都已经发黄褶皱了。

恰尼亚又拿出了一本小本子:“我可能画得不太好,这些花以前是这样的。”

唐卡奇接过那本本子,在恰尼亚的指点下,把刚才的气味与花朵的绘本一一对照:“你真像个学者,什么都记录得这么详细。”

“因为我一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我也是常常一个人,不过我只会去看书。”恰尼亚还以为唐卡奇会问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到时候自己或许会无言以对,不过幸好他并没有关心这个。

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太阳已经悬得老高。他们已经像刚才那样闲聊了一整个早上了。

“夏天的风实在太热了,春天的就舒服得多。”

恰尼亚知道唐卡奇看着自己,或许是看着自己背后的什么。

倒映在唐卡奇眼眸里的,是恰尼亚在温热的风中弹跳的栗色卷发,就像被人泼洒出去的巧克力酱,闪着柔和的光。

在夏天最后一个月里,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小溪在春天还非常窄小,橡树在春天还满是嫩芽,白天还没有现在这样长……

“你不太像夏天的孩子呢。”恰尼亚看着渐渐长高的唐卡奇,离夏天的结束还有几个礼拜了,现在他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深,耳朵前面的鬓角毛茸茸的,一头碎发让白皙的额头鲜少露出。

“你倒是很像春天的孩子。”

“我会以为你在夸我。”

“……是在夸你。”

话刚说完,唐卡奇就加快了步伐,把恰尼亚甩到了身后。

夏天悄然过去,不过秋天给他们都带来了别样的惊喜,枯黄的叶子被风吹散,吹出许多缺口,在行人的脚下咔咔作响。虽然不像夏天那样生机勃勃,可这个季节因为她颓败的色彩,也有了一种不一样的美丽。

恰尼亚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外套,身边的唐卡奇已经戴上了围巾。并排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踩着落叶。唐卡奇如今比恰尼亚高出将近半个脑袋,这让恰尼亚每次说话都要抬起头以免他听不清。

整个夏天,他们都在讨论春天的话题,以至于现在恰尼亚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告诉唐卡奇了。他们不经常走到居民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大森林里闲逛,而对于恰尼亚而言,她已经太久没来打这里,甚至除了唐卡奇,没有任何与她说话的人。

这次来到街上忽然有了些新鲜感,恰尼亚发现自己也并不是讨厌这里的街道,只是讨厌被人埋怨的眼光。同自己一起在春天诞生的孩子大概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伴侣,而自己的秘密又能对唐卡奇隐藏到什么时候呢?这个秋季以后,自己有该如何呢?唐卡奇会找到一个属于他的伴侣,然后享受他们甜蜜的冬季,而自己大概又将回到过去的状态……

“感觉你和秋天有点像。”恰尼亚抬头对唐卡奇说道。

“为什么?”

恰尼亚把裸露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冷冷的,却很漂亮。但这么说又感觉有点不像,你比秋天看起来还要干净一点。”

“我没那么好。”

“有的有的。”

“……恰尼亚,都已经秋天了,你……”

突兀的言语让恰尼亚的心狠狠地一沉,那种痛苦居然那样剧烈。恰尼亚嘴角颤抖着咧开一个蹩脚的微笑:“我知道……”

唐卡奇对恰尼亚说了什么,恰尼亚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推开唐卡奇逃走了,她觉得自己是哪样的表情呢?一定是非常丑恶吧,那样的笑容,不管在谁的眼里,都是虚伪的吧,那是谎言的报应。无从选择。

秋天过半了,恰尼亚躲在自己另一个唐卡奇不知道的住处,她不想再见他了,他不是属于自己的,别人的东西,不该触碰。

“是在夸你。”唐卡奇在星空下发呆,他已经找了恰尼亚很多天了,他的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可是却并不觉得可惜,恰尼亚现在在哪里,这也是她最后的的季节了吧……

想着想着,他忽然有些茫然了,因为自己的短暂,他总是不愿意睡觉,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所有的时间都在看着这个世界,看著书上对这个世界的描写,可自己现在的失眠,却不是像过去一样,在眼皮的挣扎中努力醒着。他睡不着,脑袋里满是恰尼亚甩开他的手,转身逃开,栗色的卷发因奔跑而起伏离去的背影。

她或许也是喜欢我的……

突如其来的秋雨打在唐卡奇的脸上,他恍然清醒,在西塔糖米,为下一个生命老去,是高雅、神圣的,但从没有人说过这是必须的,没有自己,西塔糖米依旧是西塔糖米,即使从没有不同季节的人相爱,也并没有人说过这样就是错误的。为什么爱着恰尼亚的人,不能是我呢……即使我们不能像别的西塔糖米人一样老去,我们也终会老去,我们都将在秋季离开,为什么要留下遗憾,只要我们不在乎,那又算什么呢?

唐卡奇在夜里对着秋雨张开双手,雨水透过外套,让燥热的身体变得清凉。

从困倦中醒来的恰尼亚眼角带着泪痕,她裹着毛毯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忽然懂了很多事,眼泪有时候就像含糊意识的催眠剂,只有把它流出来,才会让一切都变得清晰。

生命这样冗长或许不是坏事,在下个冬季里,我可以同你一起老去,即使你以为我已经消失了,我也可以默默注视你。

恰尼亚换上了干净得衣服,准备去居民区买点食物。

地面显得潮湿滑腻,昨夜的雨看来不小。

“恰尼亚!”

听到这个声音恰尼亚的身子都绷直了,她不敢回头。

唐卡奇站在与恰尼亚相隔只几步的地方,声音不大,可每个字恰尼亚都听得清清楚楚。

“恰尼亚,我找了你很多天,我想告诉你我……”

“啊!恰尔?这不是住在大森林里的恰尔么?”自从认识唐卡奇,恰尔这个名字连自己都快遗忘了。恰尼亚认出了这个叫出她真名的女人,她正挽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胳膊,有些挑衅得盯着她和她身后的唐卡奇,“呵,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两个居然同时在这里?”

恰尼亚忽然意识到唐卡奇就在自己身后,她多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自己没有到城里来买食物,而是吃了自己做的野果酱。可那个名字,他还是听到了。

“你叫她什么……

……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在夜里散步,秋天雨后的天空没有云团,星空一直垂落到远方的海面。

唐卡奇什么也没有说,刚才牵着恰尼亚的手也松开了。他们一前一后走着,海风很凉,吹进脖子里的寒冷,恰尼亚却丝毫没有感觉。

“对不起”恰尼亚的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滚动却迟迟没能滑落。

“……”

恰尼亚跪坐在沙滩上,眼泪夺眶而出:“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骗你,你就会像别人一样讨厌我,甚至更加讨厌我!那就不会这样了……”

温暖的怀抱夹杂着秋季沁凉的海风,唐卡奇跪在恰尼亚面前紧紧抱住了她:“我不怪你,我只是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再活久一点。”

……

冬天原来是这样,雪花漫天飞舞落下,只是一夜的时间,世界已经一片白皑。

苍老原来是这样,恰尔棕色的卷发已如同这白色的雪花一般。

她不顾寒冷,走进了过膝的白雪中。

西塔糖米从未有过老者,所有人在三个季节后带着成熟的面容离去,人们在恰尔的周围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的模样,雪白的头发和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脸上满是细细的褶皱。

她没有在意周围的任何人,抬手接了几片成团的雪花,感受那种冰冷在掌心晕开。

原来你是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冷却纯净。

“恰尼亚。”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恰尔了么。”

“我觉得恰尼亚这个名字更好听。”

“大概只是因为你叫顺口了吧。”

在树洞前,唐卡奇脸上微带笑容,看着幽深的树洞,他依旧微笑着。恰尼亚终于还是没能笑着送他离开,她从背后抱住唐卡奇。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她哭了,哽咽着。

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恰尼亚……记得帮我看看冬天的样子。”

恰尔的白发上挂满了洁白的雪花,披风上也被白雪覆着,纤细的身体在偌大的白雪里寸步不移。

从未见过老者的西塔糖米人看着在皑皑白雪中如同精灵一般的白发老人,没有人说话,世界都仿佛在此刻宁静了。

待白雪已经将老人淹没时,她迈出了脚步,朝着树洞走去,拨开树洞前的积雪,树洞依旧那样幽深,在里面无尽的黑暗里,有一个人在等着她,等着她把冬天带给他。

她嘴角微微扬起,牵动了几条细细的皱纹。

我以为孤独就是一个人独行在森林的小路,我以为秋季就是你走在我身前不肯回头,我想说我爱你,我愿意没有这个冬季,但我知道,若没有这个冬季,我们也不值得相遇。

她慢慢走进树洞,直到雪白的头发都被黑暗淹没,带走这个地方唯一的苍老,最期待地老去。

“唐卡奇……”她握紧手中纯白、冰冷的雪花,我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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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竹山城


西竹山只闻名不见其山,周边的县城和村落都流传着西竹山神灵的传说,却从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西竹山在哪里,因此西山山脉里凡是不知名的山便都称作西竹山了。据说在上玄月隐之时找到西山中心的神台,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浅浅的银河,圣人便能读出那星光经纬之下藏着西竹山踪迹的地图。

西竹的人们靠着山上的资源一代又一代的生活着,西竹山的药草最灵,没有治不好的灾病,可要有懂得配药的人,方圆唯有薛维诚。薛维诚认识远近千百中功效不同的药草,一般情况基本药到病除,比较罕见棘手的可以慢慢加以调理,实在无方的也说得出尚有几日可活,几幅方子之下,送病人一程平静归天地。

他最爱研究玄扈水畔的鬼草,据说吃了能忘记忧伤,他不信神农尝百草,却去试吃鬼草的汤药,所以他身上总有植物淡淡的清香。薛维山腹内是有学问的人,穿着与周围村落里做农活的人们自然不同,为人沉稳,除了问诊开方叮嘱服药并无太多言语。

他脸上的轮廓很清晰,有成熟男子坚毅的棱角,身材也不胖不瘦,秋天的穿着风衣的时候最显得飒爽俊逸,把脉时经常遇到满脸通红的女孩一眼都不敢看他。这些村落事实上男多女少,却一个像他这样光是靠气质就时刻散发着人格魅力的都找不出来。喜欢嚼舌根的乡下妇女最爱议论他,说他这般好的条件可惜了找了一个老女人。

其实薛维诚年纪应该也不小了,薛竹都已年满了二十,虽然他的脸上并未怎么刻画着岁月的年轮。薛维诚从小教薛竹认识药草药方,却把他培养成了西竹县里的一名警察,毕竟能考到县里的孩子不多,他们下西竹村又是周围村子里最破落贫穷出不了人才的,薛维山也就没有太多干涉。

来警校上学让薛竹解脱了不少,父母的年龄差距一直是以前村里大人孩子嘴边耳旁的话题,说多少次都觉得新鲜,虽然是21世纪了,女大男小的家庭组成也多多少少触碰着人们的传统意识,更何况薛竹的母亲看起来大了薛维山太多,还好谁家的灾病还得指着薛维山去解决,那些闲言碎语也只是溜着墙根儿上不了大路。只是有时孩子们嘴里没有遮拦。不过薛竹不在意,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比不了一家好几个的那些人受不住一个人的分分秒秒,他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家里没有一个亲戚朋友,除了看病消灾几乎不和村里人来往,他们一家三口都适应于活在自己的西竹山上,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别人。

县里的警校是专科,两年就毕业了,基层缺人才,薛竹在学校里就优秀,领导早就十分看好他,笔试过了其余各项基本免检,很顺利的进了县派出所。最近有起案件,薛竹表现尤其良好,个人二等功。这是十五年前左右的人口贩卖案,整个西山地区是买卖人口的一大聚点,偏僻难找,山路崎岖,靠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进来或者出去。

西山男多女少,靠着买来的婴儿和少女维持人口繁衍后代,近年来各地对失踪案件多有严查,形势才稍有好转。有一种说法说西竹山神赐予这片土地葱郁的动植物守护生命的延续,而他所要的祭祀品便是他乡的少女儿童,找不到的西竹山正是他们消失前的最后一站。

十五年前贩卖大量人口到西山的嫌疑人重来旧地进行犯罪,距离最近的城市派警力下来协助西竹县派出所共同查案,薛竹也加入到专案组里,清查之后所找到的新旧受害人总共六个,还有两个婴儿,十五年前被买来的几个女孩早已成为土生土长的西竹妇女,她们不记得任何以前的事情,却要再次经历与家人分离的情节。

法律无法承认他们所谓的婚姻关系,还有的人早已失去了记录也失去了踪迹,那些关过人的地下窖穴,那些拖过人的粗绳麻袋,再也查不出来找不出来,只愿那些在深山里迷了路的灵魂,能在银河微隐之时看懂星空下地图的秘密,找到真正的西竹山,化作一颗颗安静的药草,再不沾染尘世的污浊。

警方已经尽了力,毕竟有些年头了,又是无迹可查的乡村,还好抓到了一名逍遥已久的嫌疑人,薛竹更是贡献卓越,还直接意外遭遇了嫌疑人的攻击,在独自一人没有队友帮助的情况下,制服了刚刚吸食毒品并且手握武器的凶犯,二等功来的名副其实,所里放了几天假给薛竹。

他下西竹村的家里是一所十分偏僻的小院,厕所旁有一小片空地,里面不均匀的长着一丛一丛的杂草,没有月亮的夜晚,薛竹却看得到夜里的一切,有液体的声音从草垛中传来,感觉身后的房子里有人在看着他,不是父母,他不敢回头。

这是薛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一个梦境,而且往往这时他都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然后奋力醒过来,不过这次眼前的杂草不受控制的离自己越来越近,十几年的梦中未敢涉足的土地,一下子就在他面前。

是血液。

涌出来的液体是一股一股的血液,急促但却平稳,地下有婴儿啼哭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薛竹翻身坐起来穿上衣服梦里的场景已经忘了大半,只是觉得心情不大好,上厕所的时候想起来地下婴儿的哭声觉得有点阴森,他想应该是自己在这次人口案中费的心思太多了,几乎把西竹县和几个村里家家户户的婴儿都研究过一遍,所思在梦中。

倒是突然想回家的冲动让薛竹很是紧张,这是一种感应,是他自认为和父母之间血族的感应,母亲的身体不好,凡是身体有恙或者家里有事的时候他都感觉得到,他觉得如果家里再多一些孩子,相互之间一定也在冥冥之中有一些微妙的感应。

山路难走,到了家已经是晚上,附近只有薛竹一户人家,电灯不是很亮,发着惨白的光,但老远就能看到。白水玉的确受了凉有些感冒,但是薛维诚已经给她喝过药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给薛竹开了门示意他不要喧哗,然后自己继续摆弄他的药方和药草。

薛竹最尊敬薛维诚这一点,他永远尽自己所能的对妻子那么好,照顾她的一切,薛竹小的时候薛维诚还年轻,更加俊朗,而且那时他就有年轻人身上不多的成熟与稳重,母亲多病,家务和生计都在薛维诚一人身上,但他什么都会做,精干而且勤快。

远近的女人多多少少对他都有好感,但他从不曾像其他男人那样蠢蠢欲动,所以虽然薛竹的成长孤独,但却充满了安全感,来自父亲身上的安全感。他从不曾害怕那些妖声怪气的女人把薛维诚抢走,薛竹在这个世界上感受的最深的爱甚至不是源于父母对他,而是父母之间的,母亲虽然不能像父亲那样周全,但他感受得到他们之间那种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爱。母亲对薛维诚更加依赖,她的心一直都很年轻,好像还停留在青春的年纪,一岁都不曾增加过,有时甚至亟不可待的拥抱亲吻薛维诚,忘记薛竹还在,但薛维诚一直都很温柔。

他的确一直很温柔,对薛竹也很温柔,他做了迷谷木的项链给薛竹,说迷谷这种树木通灵,佩戴在身上不会迷路。但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更像是同辈的朋友,薛竹渐渐的感觉到其实父亲除了对母亲有着独特温情,对其他人大多是一个模式的尊敬与礼貌,也包括对他,薛维山很多时候确实会有意无意的回避薛竹的亲密,他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带孩子。不过他与妻子越亲密,越是疏忽薛竹的存在,就越引起村子里人们的议论。这种流言渐渐的不仅流传在西竹山的青砖灰瓦里,还抑制不住的延伸到水泥大路上。

有个案子进展很顺利,所里放了几天假给我们。薛维诚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次降温太突然了,我想着我妈肯定又凉着了,没事吧。没事,你不用担心,东西放下你也休息去。两个人的嗓音本来都很低,又压着声音说话,加上白水玉微微的鼾声,整间小屋越发显得闷闷的。薛竹没有动,继续说是一件人口贩卖案,大概是十五年前的。抓住了两个,但是可能还有,在逃的人。

薛维诚转头看了看床上的白水玉,回身却发现薛竹呆呆的看着自己说十五年前,你有发现这种事吗。但是薛维诚并没什么兴趣继续听下去,只是催他睡觉不要吵到白水玉,说十五天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十五年前是什么时候。

晚上薛竹没怎么睡着,又不敢来回翻身,断断续续的想了很多事,自己也不确定是在梦中还是醒着,他在想十五年前的西竹山,那时候去县城应该更加困难,村里的人家也没有新翻修的顶棚,玄扈水应该比现在还要清澈,山上也许还有一些野鹿,他却想不出来十五年前的薛维诚会是什么样子,想不出来年轻了十五岁的白水玉会不会看起来和薛维诚更加般配,更想不出来十五年前的自己.

就像是没有在这里存在过一样。薛竹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知道薛维诚和白水玉真正的年龄,村子太偏僻很多人没有户口,薛维诚从来不会回忆昨天以前的事情,也很少提到自己的过去,白水玉回忆往事的时候只是不住的赞扬薛维诚,说他会经商,又有学问,他问过薛维诚为什么不继续经商却跑来行医,薛维诚说不认识草药谁来给你妈妈治病。

薛竹不合适的睡姿很快让他觉得全身血液不能流通,却无法调整,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姿势的问题,而是潜意识里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暗暗被附上了逻辑,这些严丝合缝的猜想迅速地降下了薛竹身上所有的温度。其实一些不敢说出去的变化在薛竹身上渐渐放肆横行,像没有人知道的二等功的秘密,关于和嫌疑人搏斗的情景.

清醒之后的自己一分一秒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逃犯在林中转过头后,他的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薛维诚的面孔,感觉大脑有了很明显的胀热后,开始疯狂搏斗的薛竹已经失去了意识。薛竹有时候会观察在镜子里的自己,他眉宇间的神情,他脸上的平静,和俊朗的相貌,分明就和薛维山留着一样的血才对,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为什么他会偶尔出现精神失常的断章,为什么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抽搐。

这不是情绪失控,这是疾病。

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定要用各种思考来弥补儿时的单纯所度过的岁月的虚无,那些神秘的过去,那些不合理的异常,那些对于父母信息的无知,常常在深夜的月下折磨着薛竹。他也不知道自己可能是谁,可能多大,他也不知道父母究竟是谁,究竟有多少岁。一切不被现代社会容忍的模糊都被偏僻的西竹山崎岖的道路和扶疏的林木所掩盖和保护了起来。他只能独自翻来覆去的思考那些流言,那些关于自己可能正是十五年前被拐卖到这里的孩子的流言,他只能拼命的查案,拼命地分析林木深处的背影和薛维诚之间的关系。

是的,他早就怀疑,怀疑薛维诚。他也许就是那些悠然逃脱了制裁的同伙之一,他也许就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让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正常的精神和身体。也许秘密就发生在梦里的那片散布着几片草垛的空地上。

薛竹僵硬的躺着,像一具没有不能瞑目瞪着眼白的尸体,残月昏昏暗暗,却照出了他的惊慌与恐惧。

天还不亮薛维诚就起身穿衣,应该是要开始一趟不近的山路,薛竹平躺着一夜未眠,他觉得薛维诚足以发现自己其实醒着,但不敢翻身,不敢把看不到的后背留给他。薛维诚走后薛竹也起身出去上厕所,没有太阳,还带着夜色的天沉沉的压着静谧的西竹山,薛竹第一次回身望了望厕所后面的那片空地,想起了那个熟悉的梦。不过这里没有梦中的草丛,因为梦境薛竹自小从未接近过这里,这次他却决定走向前去,有鸟儿叽喳的声音从远处的山林传来,薛竹想起梦里那些婴儿的啼哭有些犹豫。可是偏偏他又知道铁锹放在哪里。

他开始一锹一锹的铲土,胡乱选的地方,胡乱的挖,他觉得这种熟悉感已经快要让自己崩溃掉了,但是什么都没有。他定了定扔下铁锹回到了屋里,低矮昏暗的小房,虽然薛维诚已经整理的很干净,仍然有一种破旧拥挤的压抑,白水玉还在睡觉,她的背影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盖着厚厚的棉麻混杂的冬被,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电灯开关开着,但是灯没有亮,发了会儿呆才知道应该是灯泡坏了,又想起十几二十年的灯泡全都是薛维诚不知不觉中换的,一次也没有让屋子突然失去过明亮。薛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灯泡,也不知道薛维诚平时都把它们放在哪里,薛竹蹲下去费劲的拉开被杂物挡着的抽屉,却无意间发现没有上油漆的边角的木板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泛着黑色的红点,全身很突然的软了一下,薛竹的警察生涯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比大脑先行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分明是喷发出来的血液。

薛维诚走的时候烧旺了炉火,可却没有抵挡住薛竹身上一股一股的寒意,薛维诚从不在屋里杀生,这也许是人的血液。薛竹的余光好像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他突然想起来梦中的他每次面对那一片空地时,都觉得背后寂静的夜里有双陌生的眼睛在盯着他,难倒刚才在他还原这个梦境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同样出现了么。没有什么异常,床上的人也没有继续动作,薛竹耳边充斥着一种好像来自自然界深处的高亢的蚊音,不停地响着,尖锐而聒噪。他从包里拿出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鲁米诺,涂在柜子和周围的家具上,那些擦不去的血迹会穿过时间重新以蓝色的荧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在想象之中也不在意料之外,几分钟后,薛竹已赫然蹲在一片星星点点的蓝光之中。他现在依然只有恐惧。是谁的血,又是谁耐心的把它们擦干。

他觉得一阵晕眩,他更加害怕床上的女人,怕她根本就一直醒着,不动声色的谛听着他的一切行为冷笑,他怕她突然转过来,怕她苍老的脸上隐藏着的恐怖故事,他怕她哭,也怕她笑,也怕她没有表情,但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外面那个充满了理智,永远波澜不惊的男人,也许他就站在门外。

那种感觉又来了,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然后就快要失去意识,薛竹用刀把自己割伤,他不觉得疼痛,但血液的温度让他意识尚存,他把桌上所用的东西都推到地上,希望能让床上的女人迅速地坐起来面对他,他不敢去触碰或者呼唤她,他只想让自己的疯狂来让自己显得足够愤怒和强壮。他马上达成了他的目的,白水玉惊慌失措的坐起来看着他,然后失声尖叫。薛竹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跑到院子里,拿起刚刚扔下的铁锹使劲的铲土,铲过那一小片空地的每一厘米,伤口有些凝结了,更加粗大看起来触目惊心,鲜血依然多多少少的向外流着,滴在铁锹上,混杂在土壤中,渐渐地开始有短小的白骨出现,那么小,有的还完整,刚好一锹就把整个人完整的铲起来。

薛竹开始哭出声来,是男人的悲鸣和怒吼。那些混乱的白骨上,不知不觉的附上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带来的阴影。

薛维诚很快制服了薛竹,用想象不到的力气,薛竹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却丝毫招架不住。他把薛竹绑在屋后的树上,进屋安抚了白水玉,把她锁在了里面。薛竹像一只小狮子一样吼叫胡骂,无能为力。薛维诚站在面前,安静的听着他宣泄,他的眼睛丝毫没有躲闪,直勾勾的看着薛竹,他的目光里同样有着深深的哀鸣。

等到薛竹再没有咒骂,只是本能的发出在即将昏厥之时浑浊的吼叫,薛维山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喉结在上下滚动。他从牛皮纸袋中拿出了一个很薄的本子,打开举在薛竹面前,是薛维山和白水玉的结婚证,照片上的两个人还很年轻,尤其是白水玉,显得年纪相当,十分般配。

薛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个,接着薛维山又拿出一张纸,展开后竟然是一张死亡证明,薛竹定了定神,上面赫然写着薛维诚的名字。薛竹内心的疑问和思考霎时间轰然倒塌,他再提不出疑问也无法进行思考,像是大梦一场从来没有醒来过,他不明白,彻底的什么也不明白了,只等着薛维诚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好了,这是薛维诚,这才是薛维诚。眼前的男人又重新举起那个保存的崭新一样的结婚证,使劲的靠近薛竹的眼睛,原来照片上的人.

并不是眼前的所谓的薛维诚,但他们很像,比现在面对面的二人更加相像,可是薛维诚已经死了,他很早就死了,死在二十年前,死在三十年前。眼前的男人显然开始混乱,情绪也更加激动,他的手已经有一点颤抖,像是要开始一个前世的回忆。薛维诚和你的母亲,是一对夫妻,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他是一个商人,你母亲嘴里的那个商人。白水玉,在遥远的城市里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他却离开了,留下了一张可笑的结婚证.

消失了,继续他的灯红酒绿,继续他的花花世界。可是那时候已经有了孩子,你不会知道一个被抛弃了的女人是怎么独自把孩子生下来又一点一点的抚养,可是她还爱他,像傻子一样,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留下的孩子。她只能被城市抛弃,到处辗转,后来她收到消息,薛维诚那个畜生,意外死掉了,她又跋山涉水去看他,领了他的死亡证明,却不被他的家人承认,只能拿着这两张没有用的纸,来到了这里。她肝肠寸断,疾病缠身/

几乎疯掉,可她为了孩子苟延残喘。还好她的孩子已经长大,而且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他努力上进,希望改变当时的生活来报答可怜的母亲,他学医治病调养母亲的身体,可是他母亲的精神却异常到已经认不出来他,她只当他是薛维诚。说到这里男人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不小心滴了下来。你是那个孩子?

薛竹啊,我是谁,我是薛竹啊!我才是薛维诚和白水玉的孩子,你是谁,你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的刺激让人平静的没有表情,这或许是这么多年这个男人平静如水的原因。那为什么留下我,你在胡编乱造些什么,你就是犯人你是罪犯,你只是十五年前的贩卖人口的杀人犯,你怕了,你怕我抓你送你去监狱。薛竹的嗓子已经沙哑,声音开始变异,像是怪物的嚎叫。

我只想好好地守护着她,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十几年的岁月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能让她死,她给了我生命,她想让我是谁那么我就变成谁!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怒吼的辩白,带着些许哭腔,和极力控制下的颤抖。

至于那些孩子,那都是我们的孩子,是你血脉相同的兄弟姐妹,近亲产子,多么可怕,没有一个正常人,生下来就得死的命运,我又能做什么。可是她对我说维诚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孩子,所以有了你。你做的那些梦,就是你拥有的血族至亲的感应,没人虐待你,没人拐骗你,你也只是一个程度比较轻微的畸形儿,你的精神异常和癫痫抽搐直到最近才开始出现而已。他也不再淡定,开始不住的哭泣。

被绑在树上的人像是完全陷入了疯狂,咒骂着存在着的一切,快要晕厥的最后他用仅剩的力气央求说你们不能再这样,见逆人伦,这样禽兽不如,杀了我,或者去自首,把妈妈送到医院吧,求你了,你要这样一辈子么!薛维诚将一剂液体注入薛竹体内,说我又怎么不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可这是不能纠正的错误,我会控制一切,我会让一切好起来。

薛竹偶尔恢复意识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阳光能照到脸上,也能照到手铐上反射着刺眼的光,他感觉自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他或许某一天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意识了,可更恐怖的是那时他可能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迷谷木的项链还戴在脖子上,却没有帮薛竹找到路。他只听到过一次薛维诚的声音,把他留在这间有太阳的病房里,离开了。

西大山情怀(二)


西大山的路是崎岖蜿蜒的,甚至可以说是巧夺天工的。一个小小的基层单位寿王坟林场单凭自己的技术力量和财力能够修出一条长达14、5公里的乡村路来实属不易,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大型机械设备,靠的是工人们的双手和为社会主义建设奋斗的决心。我上班后第一次走进西大山是2000年,那时的路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从沟门到达作业队及时开车也要40分钟。

路边的唯一的这一簇葛藤,是一道不大引人注意的风景。或许是周边人不注重的药用价值,也或许是司空见惯。反正它就那样无拘无束地生长着,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季落叶、冬季藏储。但我每一次经过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盼望着它能像别处那样疯狂地生长,如擎如盖,蔓延整个山坡。内心希望的起因或许源于对西大山风景的期盼,也或许是无由来的持久的冲动。

在向前走,是一段紧挨石壁的弯道,转过坡度很大的弯道可以看到两栋房子,而不是两户人家,因为人口已经搬走。原来在这里住着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独身男人,15年前在房子前面点了一堆火,被正巡查的我们抓了个正着,如不是原来的村书记胡玉奎说情,加之没有形成火险,几欲把他带到林场派出所去接受处理。那时候的森林防火执法还没现在这么严格,但打击野外用火已经出现苗头。不过在这15年间,这个男人倒是没有在野外用过一次火,也算是那次处理方式起到了好的效果。

到了烟囱沟沟门也就到了美丽的西大山第一个风景区头道龙潭。这里水面宽阔,潭深水净,一道拦河坝创造出了高峡出平湖的效果,在水库的上游两岸是高耸的悬崖峭壁,尽头是地壳变迁时形成的峡谷中的断崖,高十几米,溪水正从这里冲泻下来,说是瀑布,但没有瀑布的飞流直下和气势磅礴,涓涓溪流淌得有声有色。到了冬季这里便形成下粗上细的一个巨大冰柱,冰柱镂空,晶莹剔透,缝隙中滴滴水珠敲打着先前冻结的冰花上,叮叮淙淙,悦耳动听。这里的故事很多,一人一台戏便是出自这里:相传解放初期,有个伐木人从山里砍伐了很多木头,从断崖处沿溪水放下,木头落入潭水中皆不浮在水面上随水流向下游漂浮,而是全部沉入水底,甚是怪异。伐木人于是请教智者得出的结果是潭中龙王作怪,只有备供品奉送,便可出之。于是伐木人来到潭前高声喝喊:如使木出,必允一只猪、一台影(皮影戏)。令人意外的是,沉入水底的木材随声音而出,伐木人顺流运至家宅。后来他只带来一只死猪,自己在潭前胡乱唱了几句。并声明:答应一只猪,没说是多大的;答应一台影,没说几个人唱。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坊间流传的更是有根有据。不知是龙王没有计较伐木人的狡诈,还是力量所不及,反正传说中的伐木人并没有受到惩罚。

要说故事实际这里近几年的发展有可说道之处:有一个遵化人在这里投资了几百万成立了旅游公司想大力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那道拦河坝就是他投资建设的。他又在北岸开辟出一块平台,修建了龙王庙,第一届庙会曾轰动十里八乡,那天烟雾缭绕、人山人海,曾一度造成交通阻塞,传为佳话。烟囱沟沟门的住户叫姜红艳也曾在村里任过书记,多年来一直给这个名存实亡的旅游公司看守的房屋。其实多年洪水的冲刷在烟囱沟与主河道交汇的地方形成了很深沟谷,龙川公司把这填平花了很大力气,又建了一排房子,投资着实不小,因为各种原因导致项目搁浅着实可惜。

20xx年建立森林防火检查站开始,林场就一直把检查站设在这里,姜红艳也就连续多年在检查站工作,很是个爱岗敬业的好老人。检查站的物资也就一直在他家保管,免去了林场运来运去的麻烦。林业局又在房子边上树立了防火宣传杆,每当行人经过便会自动播送林区防火事宜。山里人都爱树,姜红艳就在他家的东西两面各栽了一棵梧桐树,长得还很茁壮。记得姜红艳的母亲已经96岁,我们每一次去都不忘和我们打招呼,只是身体越来越差,终于还是没能挺过百岁大关。即使这样,她也还是这方圆百里少有的长寿老人。

今天,路程上没有行进多远,但说得确实不少。最后再说一下烟囱沟,这是一条非常奇特的大沟,虽说是主沟的一个分叉沟,但却有着主沟一样宏大的规模。沟门进去里许,便转向西延伸,和主沟形成一个平行的走向,长度只差1公里左右。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接着讲。

路西的悲哀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路西的悲哀",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这个村庄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凯西,她喜欢看水里自己美丽的容颜,她喜欢对着溪水梳理她漂亮的头发。

凯西虽然漂亮但好像所有人都不太喜欢她,因为他有个歹毒的心肠。有时她会故意踢翻农夫辛苦得来的牛奶,拿走别人鸡窝里的鸡蛋,向别人的菜园丢垃圾。

村里也有位善良的小伙叫路西,他一直偷偷的喜欢着凯西,只是谁都不会知道的。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今天与以前不太一样,所有人都在对凯西微笑,凯西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她依旧将自己的垃圾扔到老太婆的菜园子里,因为她想看到那个老太婆暴跳如雷的样子。可结局却大相径庭,下午相遇,老婆子依旧对她微笑。

凯西开始思考,这是为什么?她得到的结论就是,所有人都在畏惧她,赞许她。于是她就更加的肆意妄为。

今天农夫将一车稻草推到了山坡上,凯西趁农夫离开,就故意将稻草推下山坡,看着车极速下滑,凯西兴奋的不能自持。

不幸的事发生了,看着山上飞驰而下的车子,路西迅速推开了正在坡下玩耍的小男孩。路西没有因此丧命但他失去了宝贵的光明。

所有人才发现,原来路西一直深深的爱着凯西,并且一直都在关注着她并且帮助着她。所有人都说,这么善良又真诚的男孩,凯西应该嫁给他。

可凯西却不以为意,你这样做全是你自愿的,关我什么事。其他人只有遗憾的摇摇头。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凯西虽有些收敛但死性不改。路西依旧关注着凯西的活动,只是现在的他不能在像从前那样帮她了。

一日凯西家里出了大事,她的父亲病重,有个器官坏死必须马上更换。凯西哭的天翻地覆却仍然无能为力。

不久之后医生告诉凯西,她的父亲没有生命危险了。为什么?因为路西捐出了他的器官。

所有人都埋怨路西,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傻了,他的全部付出没有换来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怜悯。

最终凯西嫁给了她一直喜欢的那个懒汉,可怜而又卑微的过了一辈子。

西大山情怀(一)


一提到西大山,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33年前。那时候我才13岁,妈妈带着我搭车去营子治病。所搭乘的车辆要到西大山去,才能再启程去营子。那也便是我和西大山的第一次见面。印象中的西大山山路崎岖,好不容易才到达正在进行采伐作业的楞场,一路上的风景我没有丝毫印象,脑海中深印着的只有楞场高高的木材垛,粗大的原木颠覆了我对山林木材的原有认识。30多年的光景过去了,那是所见带给我的震撼还一直清晰可见。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缘分,我成了一名林业工作者,而且是和西大山那样亲密的林业人。

西大山,座落在大杖子乡的最西部,是一个行政村。从车河铺下道,通过架在车河上的小桥一直前行,不出1公里便到达一处岔道口,向左的道路通往西化渔沟,向右又是一座小桥,正对着桥头有一棵高大的柳树,似乎我小时候它就站在那里,现在它还站在那里守候着一眼水井,风雨依然,风采依旧,我从一个少年长成了成年,它却似乎没有一丝变化。

转过几道弯,便来到西大山的地界。西大山流下来的小溪叮叮淙淙从无断绝,清凉冷彻、不染尘杂,一道刀削一般的石壁在河流的左岸形成一个半圆形,溪水便在那里囤积成一个深潭,当地人把这里起名半拉缸。夏日里,这里是孩子们游泳嬉戏的胜地,这里不知道沉淀着几代人的童年时光。道路右边的山坡上下半部分是板栗树,树场被农人修饰的干干净净,坝坎茂密的荆条中长着一丛山葛,可能是气候的缘故,葛长得并不茂盛,多少次我经过这里都要留心地观察一下,但我没见过这从细葛开过葛花。与五指山和八卦岭区域的植株比较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深埋在底下的葛根想来也不会太粗。但这是这片区域唯一的一丛,所以我非常珍视它。

别瞧不起这条路两旁的草地,那里面生长的非常多的蒲公英。我曾带着妻儿到这里挖蒲公英,因为它是非常好的去火良药。后来儿子的课文里面提到蒲公英是白天开花,晚上闭合,草地也会随着蒲公英花朵开闭变换颜色,便细心观察了这篇草地,果不其然,正如书中所说,早晨的草地是绿色的,到了中午便是遍地金黄。

麦东麦西


麦东麦西是两条不大不小的狗,麦东生活在大户人家里,麦西生活在小户人家里。超市门口的一次偶然邂逅,麦东对麦西一见钟情穷追不舍。于是两狗狗离家私奔,去某城市一个角落筑了个狗窝,想在那里安居乐业幸福一生。

婚后,麦西不会家务,不但不会还振振有词:我那小户人家里,狗狗从来不穿马甲背心和鞋子,主人从来没给狗洗澡吹电吹风梳理毛发,更没有带我们去宠物美容院,也没有饭前便后洗手擦庇股的习惯……

万般无奈的麦东只得扛着所有家务活。日子一久,柔情消失脾气出来,麦东时常冲着麦西又吼又叫。胆小娇弱的麦西一听见吼叫声,就吓得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麦东的吼叫声如雷贯耳。一阵雷声过后,麦西学会了烧开水烧饭。又一阵雷声过后,麦西学会了炖汤炒菜。再一阵雷声过后,麦西学会了拖地板洗衣服……

就这样,在麦东的雷鸣般吼叫声中,麦西日渐老练能干,也日渐沉默寡言。而麦西越沉默,麦东就越嚣张放肆。而麦东越嚣张放肆,麦西就越不敢出声。

麦东一下子成了这狗窝里的大王,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膨胀,膨胀到了快要爆炸泄气的地步。麦东开始为所欲为:麦西!我要洗澡,浴巾衬衫三角裤袜子赶紧给我!……麦西!我肚子饿了,快给我饼干!晚饭快好呀,那晚饭~就不吃了呗……麦西!今晚我跟狐朋狗友们喝酒去,下半夜回家,你给我醒着点,你妈的!再让我象上次那样敲不开门,我敲破你的脑袋瓜!……麦西!泡茶!……麦西!冲咖啡!……麦西!买香烟!……麦西!我要吐痰!

麦西闻声端起痰盂一阵风似地刮到麦东床前,毕恭毕敬地侍候着他,内心深处却是翻江倒海的仇恨。

在麦东的吼叫声中,麦西日渐成熟,麦东却日渐堕落,由原来自以为的绅士自以为高人一等自以为不可一世的人物,堕落成整天庸庸碌碌无所事事无事生非的老花花公子。麦东是在自己的吼叫声中堕落。麦东是在那个定罪别人挑剔他人的声音中走向颓废。

麦东每天生活在看不起看不惯对方的消积情绪里。平时对麦西说话,每次都是说到第三句无名火就冒了出来:猪!死猪!猪脑袋要用铁锤砸!乡巴佬!滚回乡下去!你不配住这里!老子要雇保姆……

真是的!狗与猪,本来就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的,何必再来个狗眼看狗,把狗看成猪呢?开什么玩笑!

饱受谩骂的麦西象一块吸水的海绵,渗透了苦水,变得沉稳持重。由于一向以来不敢出声不敢主张不敢申辩,由于一出声就会招来麦东的吼叫或拳头,由于失去外在的自由,麦西转而寻求内心的自由。她渴望自己的一颗心能够从仇恨和自卑中释放出来。她要让心灵象只自由的小鸟,翱翔在自由的蓝天上。终于,她找到信仰,找到精神世界里永恒的生命力。她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畅饮着涌流的活泉。她立下心愿,日行一善,不枉度光阴。每到晚间,趁着麦东外出吃喝玩乐之际,她也偷偷溜出去聚会散步或者跳广场舞。

一天,无精打彩的麦东打开电视,却触电般地弹跳起来,原来他看到麦西在银屏上轻舞飞扬。换个频道他又看到麦西神辨奕奕在演讲……麦东咬牙切齿七窍冒烟:妈的!竟敢风骚到电视上去!竟敢向老子挑战!

一股强烈的妒火烧垮了麦东,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他中风了,从此失去说话能力和行动能力。躺在病床上的他,此时多么想打人骂人啊,只是无能为力了。

这时麦西再也不怕麦东了。她一边侍候一边大胆劝诫: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不要赖在地上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跟别人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站起来之后,要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看啦,受欺压的流泪,且无人安慰,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也无人安慰他们。这天底下欺压人和受欺压的,都得不到安慰,欺压人的人内心或许更痛苦,既然如此,何不心平气和地过日子……

二百五十个日子过去了,在麦西的悉心照顾下,麦东能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上一两句话。

麦东终于坐上轮椅,麦西时常推着他出门晒太阳看风景。由于坐轮椅,麦东再也不敢象往常那样冲着麦西叫嚣:老子坐着比你站着还高!

米招魂


在中国遥远的山区,那里的人过着很落后的生活。他们不懂科学,只能用一辈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去生活。

胖子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山村里面,他从小就在地里玩儿。村里的孩子玩起来都很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名牌,也没有来自父母的压力。他们不用每天上兴趣班,每天埋头苦读,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让很多人羡慕。

胖子在遥远的地方上学,村子里面是没有学校的,胖子只能走几公里的路去镇上上学。每天上学放学,胖子都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山路崎岖而且偏僻,一个人走山路还是很危险的,结伴而行,让大人们更加的放心。

有一天,顽皮的胖子因为没有做作业,被老师留了下来。胖子央求伙伴们等他,但是现在正是玩儿的年纪,小伙伴儿们答应在村子里面等他,让他赶快做完作业回家。

镇上的老师可是很严厉的,他可不管学生回家的路是不是很漫长,也不会管学生是不是有危险。在这个山村里面,没有人贩子要抢走这个胖子,所以老师还是很放心的。

为了能够早一点回家,胖子加足了马力三下两下就把作业写完了。眼看着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爸爸妈妈一定还没有下班,他们在一个工厂里面打工,工作非常的辛苦,时间也很长。胖子觉得心里酸酸的,爸妈让自己去学习,将来能够离开这个山村。但是自己一点也不用心,他觉得愧对父母。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从现在开始,胖子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认真完成作业。

回家要走一个多小时,胖子背起书包的时候,老师叫了一句,“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有人叫你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头,赶快回去吧。”

胖子答应了一声,就回去了。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胖子艰难地在山路上行走着,小伙伴们肯定已经回家了,他在心里懊恼着,这群伙伴一点义气都没有。

前面的路模模糊糊的,看得不太真实,就好像来到了仙境一般。胖子没有想到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里面,还能有这么美丽的风景。平时自己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好多次,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是这样的美丽。

胖子从小在山村长大,晚上也经常摸出去偷东西吃。谁家的果蔬成熟了,他就会白天去踩点,晚上偷偷摸摸的跑去摘来吃。走夜路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自己的母亲在叫自己,他没有回答。现在这个时间点,母亲应该在厂里工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想起老师的话,有人叫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胖子继续往前走,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定会追上自己的。果然,胖子听见了奔跑的声音。母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越叫你越走,你撞见鬼了,刚才老师给我们厂打电话,说你没有做作业被留了下来,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让我先把你送回去。”

果然是自己的母亲,胖子松了一口气。虽然在这个山村里面,流行的鬼故事很多,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鬼。他想这一切可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好让他们听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而且那个声音跟自己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

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了,她大声的叫道,“给老娘站住,你以为你跑就完事儿了?你昨天为什么不做作业,今天还被老师罚留堂,待会回去老娘要好好的收拾你。”

胖子猛地回过头,“不要啊!我下次再也不贪玩了,我一定会先做完作业再玩儿的。”

他的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他的母亲。因为这个女人看上去很苍老,她的背弯着,就像一个龙虾。他吓得大气不敢出,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不确定声音是不是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发出,也许,她也只是一个赶路的人,自己的母亲就在后面。但是他向更远的地方看去,并没有母亲的身影。胖子觉得有点尴尬,女人呵呵的笑了,“乖儿子!”

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的声音和自己母亲的声音一模一样。女人抬起头,一张腐烂的脸摆在他面前,他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胖子的父母最后找到了他,但是胖子一直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大人们猜测这孩子一定是中邪了,一定要快点招魂吓跑的魂魄才可以。

他们带着胖子开到了当地的赤脚医生那里,赤脚医生是一个满脸疙瘩的女人。女人看了看孩子说:“这孩子在走夜路的时候,魂被人叫去了,现在这个孩子很危险,要是今天找不到他的魂魄,这个孩子就会……”她没有说下去,孩子的母亲立刻大哭起来:“现在该怎么办,大师你一定要救救孩子,我求求你了。”

赤脚医生点点头:“去找一件孩子最喜欢穿的衣服,然后穿在孩子的身上。我先准备下,你们穿好了就过来吧。”

母亲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听到胖子有危险,他的母亲再也不能淡定了,她急忙回家,找到了胖子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套在胖子的身上就急忙往赤脚医生的位置跑去。

赤脚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只有一根红绳还有一碗生米。胖子的母亲着急的说到:“大师,这样就可以了吗,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的孩子。”

赤脚医生说:“你就放心吧。“

她用红绳将孩子的双手绑在一起,为了防止残留在胖子体力的其他魂魄被带走。

她开始念了一段很滑稽的咒语,就像是在唱什么神曲一样。胖子的母亲现在没有工夫搭理这些。她只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够醒过来,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胖子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赤脚医生抓起一把米,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将米撒在胖子的身上。胖子终于触动了一下。

胖子有反应了,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果的。赤脚医生一刻也不不敢怠慢,她不断的耐着咒语,不断的将米撒在胖子的身上。十几分钟过去了,胖子终于醒过来了。

他讲自己的经历的一切,大家都被吓到了。这件事后,学校再也不敢把学生留到很晚,而且晚上走路的人也少了,就算听见叫声也不敢回头了。

糖槭树花


糖槭树花又名枫树从见到那个消瘦如秋的少年起,我就知道,我的碉堡沦陷了。枫,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让人心疼的男子。是吗?你也是我见过最快言快语的女子。还记得那时,我们还是天真的少年。你从来没对我说,你喜欢谁?可是,我却从她口中得知,一个叫筱柔的女子,一个你爱的,一个已死的我没问过你这个问题,你却问了我,你喜欢谁?我迟疑着,要不要说?我虽没吭声,而你却说了一句,别傻了,然后便走了。我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原来,你全都知道,可是却从来不点破,今日说了,这是为何?我突然很想你,便去找你,可是正巧看到你在咳血,我拉着你,去医院,你说你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你是从来不碰的,这个我知道,可是咳血不是小事,你却始终不听劝。一直,你对我都是若即若离,走的时候一声不响,来的时候,也从来不打声招呼,就像这次,你又走了。你走之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想你,便打了你的电话,是她接的,我也放心了,毕竟,她也爱你,或许会更好的照顾你。一晃,便是将近半年,我没有你的消息,我虽日夜想你,可是,你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的心渐渐冷了,准备封闭这段没有结局的感情,可是,为何?你打来的电话,打便打了,你为何还要让我伤心?我今天听的是实话,你实话告诉我。你问我,而且问的理所当然。半年过去了,你从不给我一个消息,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况且,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我心里不高兴,便只想着发泄了。你明明就是心里有我,不然不会听到我声音就知道是我。原来你心里也明白,既然明白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初让我别傻了?我是爱你,可是,你心里从未有过我。我哭着指责,只是,你看不到。为什么?是老天不长眼吗?你才十九啊,我不要你死。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电话,竟然是告诉我不幸的消息,医生说,你难道自己都没有发现吗?你知不知道,肺癌已经到了晚期!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离去,还有不相信,庸医的那一句随时可能离去没多久,你又打来了电话,我听到了我一辈子最想听的话,知道吗?我也爱过你,只是,我要走了,你要记得,看到糖槭树花,就如同看到我一样,记得想我。高兴之余,然后心有不安的拨通你的电话,可是却无法接通,我虽心喜,却也哭的一塌糊涂。又过了一段时间,你还是没有消息,我终于按耐不住,去了那个城市找你,可是却只找到了她,她带我,去了你的坟前我曾以为,你的病会好,我坐在你坟前,始终不肯离去。我种了无数的糖槭树花,只为你,只为你!

在那西的地方…


鱼,血痕

一年级的儿童节,记忆中是撅着小嘴度过的。

因为央求妈妈给我买只小金鱼和一个玻璃缸,可她却说我还小,养不活它们。任凭怎样的哭闹都没有得逞。这件事很快过去,不谙事的我根本没将它放在心上。毕竟,蕾丝衣裙的魔力委实比鱼儿要大得多。

六一过后的某天夜里,依稀听到隔壁东子哥哭叫的惨烈声音。具体因为什么,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美梦。

第二天一早,在小院的拐角处。他捧着一个蓝色的玻璃缸,微微的蓝倒影在他的眸子里,清澈而忧伤。一只披着彩色鳞甲和扇形尾翼的小鱼在水里兀自的游着。他说,给,这是哥给你的。

透明的水缸影射出一双无数血痕的手掌,他咬着嘴唇浅浅莞尔。

眼睛被一层雾霭遮住,碎小珠子从眼角泛溢而出。为了一条鱼和一只破鱼缸,他竟然逃学到水塘去捞鱼,而后省下好几天的早餐钱买了一只蓝色的水缸。

暗紫色的血痕好象深深的印记刻在了我童年的心底,怎么也抹不去。

默别

六年级,我们一家从小院搬走了。东子哥没有来送我。

望着小院里高高的老槐树,斑驳的树影从缝隙间调皮的挤进来,洒在我的脸庞,暖暖的。长满苔藓的洗衣台落寞的倚在墙角。还记得,曾经和他常常坐在这个冰冷的板子上看午夜的星星。他说那颗最亮的星星叫小然。我的名字就叫小然。

东子哥说,长大了他要做警察。他要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我微笑着仰望布满繁星的苍穹,小小的幸福被贮藏在了遥远而美丽的星球上。

青涩的碎片一幕幕蔓延开来,禁不住到处搜索他的身影。他似乎故意躲起来不让我看见。其实只是想问他一句,你说话还算话么?你还会做警察么?还会保护我么?

屋子搬空了,心似乎也空了。抹去眼角的湿润,凝视那扇熟悉而一动不动的木门,在心里与他话别。

刺青

之后的一年里,我们象断了线的风筝,在彼此心里越走越远。他的样子开始浑浊,做不做警察似乎也和我毫无干系了。

那年我初一,他高一。

朋友小阳和东子哥在同一所中学。直到我在尘舞飞扬的操场上看见他时,才知道。

他比以前更加瘦弱,脸庞里透着一丝和他不太相符的隐忍。看见他过来时,思绪顿时波涛汹涌。近了,站在面前的他,却是那么的陌生。手臂上的一块动物刺青,宛如胸口上的一块疤,一旦揭开就会血流不止。和先前的血痕比起来,难看了好多。

我们只是尴尬的互相问好。他身后的女子涂着鬼魅的妆容,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他小心的对折一下,然后和那个女子幽幽离去。

面对刺青,面对那个鬼魅的女子,我想时光是再也回不去了。心里堆砌了一道高高的城墙,横跨在我们中间。

玩笑

后来,听妈妈说。东子哥的爸妈离婚了,家里败得一塌糊涂。叔叔整天酗酒打他骂他,阿姨变卖掉一些财产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读到高二时,他休学了,在社会上闲混,到处替人收帐。

末了,妈妈紧张的补上一句,以后离他远点,别和他来往。

听到这里,我才发现刻在他脸上的隐忍到底是什么?

警察与贼的故事好象是老天和我们开的玩笑。我想,就算再美丽的彩虹也构筑不起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家里常常会接到一声不吭的骚扰电话,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对方微弱的呼吸声能够清晰的充溢在耳畔。也许因为小时候对承诺固执的守侯,在缓缓流走的日子里,心底的某个角落已经将这个做贼的家伙给掩埋了。

对不起

高三毕业那年,接到了他唯一的电话。

之前,在这个宁静的小城里他好象蒸发了似的。接通电话的时候,他哽咽了。一个男子在电话里失声痛哭,除了说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听到他哭泣的声音,想象他泪水连连的脸庞。眸子里满是我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我说,哥你回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电话断了,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最西

他判了刑,坐了三年牢。曾经去看过他,可狱警说他不愿意见我。写给他的信也全被退了回来。一年前听别人说,出狱后,他去了茫茫大漠,中国最西的地方。怎么想也想不出他去那里的原因。或许小城已经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东西。

时常看到小区里的孩童闹闹嚷嚷的样子,都会忆起曾经那双布满血痕的手掌,那条小鱼,那块碍眼的刺青,还有那个说要做警察保护我的男子。

仰望蓝色的天际,只想轻轻问一句。

东子哥,你到底在哪儿?

熊猫米朵


在四川雅安碧峰峡原始森林里,生活着快乐的熊猫家族,他们是这片森林的主人。

在熊猫家族里,有一只名叫米朵的小熊猫,熊猫家族都以竹子为食,但米朵却喜欢尝试所有的植物,只要是刚刚生出的嫩竹叶她都喜欢吃,而且,米朵的胃口还出奇的好,所以,她很快就变成一只圆滚滚的胖熊猫。

胖胖的熊猫看上去有点儿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人缘,小蚂蚁、小蝴蝶、小虫子它们都喜欢米朵。因为她虽然身材高大,却从来不妨碍和影响别人,相反,当她在森林里一边思考一边散步的时候,还为小蚂蚁、小蜗牛、小蟋蟀他们充当公共汽车,载着他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而当她站在小溪边思考的时候,又成为这些小家伙的遮阳的伞,下雨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躲在熊猫的肚底下避雨。

米朵一点都不介意别人利用自己,反正又不影响她散步、不影响她品尝美味的食物,最重要的是,也不影响她思考。没错,米朵喜欢思考,当她陷入思考的时候,她会忘记周围的一切,有时候,甚至连爸爸妈妈叫她都听不见。

你一定会奇怪,米朵到底在思考什么呢?原因是这样的,米朵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并且对这些美好的东西心怀敬意。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大家却忙忙碌碌干这干那,却地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视而不见呢?比如,每当初升的太阳升上天空,森林里千万颗露珠亮闪闪的发出夺目银光的时候,米朵就会深受感动,她满怀欣喜地看着这一切,开心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她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们生活的这片森林真美啊!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内心里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与快乐。

米朵还喜欢仰望星空,凝视一朵花的开放这一切都让她觉得神奇而美好。

米朵不会种竹子,也不会收拾花园,只会每天走走路发发呆,这在其他熊猫看来显得有点儿不正常。于是,慢慢地,米朵是个大笨蛋的流言就传开了。

唉,你家孩子总是发呆,什么正经儿活儿都不做,将来可怎么办?邻居们都为米朵操心。

米朵还小,长大了就好了。妈妈说。

我家米朵不是发呆,她是在思考,她可是有思想的孩子。爸爸说。

米朵就这样在爸爸妈妈的爱里一天一天长大。

直到熊猫家族和米朵一般大的姑娘都嫁出去了,爸爸妈妈才有点儿着急了。于是,他们送米朵去淑女学校学习厨艺,米朵怎么都学不好,老师嫌她笨,劝她退学。爸爸妈妈又送她去学习编竹筐,米朵还是学不好,又被老师劝退了。

爸爸叹气:米朵,你什么都做不好,除了爸爸和妈妈,还有谁会喜欢这样的你呢?

妈妈摇头:米朵,不会有人喜欢你的!除非你从今天起努力改变自己!

米朵很伤心,她觉得爸爸妈妈不爱她,这个世界也不爱她。

于是,米朵悄悄离开了家,不过,她留了一封信给爸爸妈妈,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虽然我很笨,但我仍然希望有人能喜欢这样的我。米朵在写给爸爸妈妈的信里说。

米朵爬上一座山,一只松鼠独自住在山顶的一棵大松树上。松鼠生活很简朴,家里没有太多的东西。当松鼠见到米朵的时候跟她握了握手。

欢迎,欢迎!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米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松鼠就拉她坐在家里唯一的椅子上。松鼠从不让任何来访的客人空手离开,他环顾小屋,想找个礼物送给米朵。可是,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送的,松鼠找了半天,最终将头上的那顶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帽子摘下来送给了米朵。

米朵也想送个礼物给松鼠,送什么呢?米朵双手空空。此时,一轮银白的月亮悄悄爬上山顶,月光透过窗户照亮整个屋子,好美啊。米朵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她觉得,在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月光更为美丽的礼物了。

我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把这美丽的月光送给您吧!米朵真诚地说。

这个礼物太好了,以后我每次看到月光就会想起你。松鼠非常高兴地拥抱了米朵。

第二天,米朵告别了松鼠,头上戴着那顶看不出颜色的帽子。肚子饿了,米朵就摘果子吃,渴了就喝小溪里的清水。大自然真是慷慨,它给予了我所需要的一切。米朵说。

米朵仍然喜欢思考,没有谁再对她指手画脚了,米朵和亲爱的自己相亲相爱。

一天,一个人类小女孩从米朵身边经过,她穿着一条红裙子,长头发上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她抱着米朵又是拍照,又是拥抱,开心得不得了。临走时,她送给米朵一把小红伞。小红伞不但漂亮,还可以挡雨,遮太阳。

那天,天气很热,米朵将帽子摘下来,撑着小红伞坐在大森林的草地上,脚边开着一朵小野菊。

哇,真是美好的一天,一定要微笑才算过好了这一天。米朵笑着闭上眼睛,她感觉到风轻轻吻过她的眼睫。

小兔子汉克到森林里采蘑菇,只看了米朵一眼,汉克先生就觉得自己很喜欢上米朵,至于为什么喜欢,喜欢她什么,汉克先生也不知道。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汉克先生只想和米朵在一起。于是,他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汉克先生会作香喷喷的酥炸蘑菇和好吃得不得了的巧克力蛋糕。

可是米朵什么都不会做。

汉克先生说:我不用你做什么呀!你只要喜欢我的厨艺我就很开心了呀。

于是,米朵留下来,她们一同住在一栋温馨的小屋里。

每天晚上睡觉前,汉克先生都会送给米朵一个超级软、超级暖的大拥抱。后来,米朵就在每天早晨起后送给汉克先生一个超级软、超级甜的吻。

米朵依旧喜欢思考,吃饭的时候,她会跟汉克先生讲自己想到的事情,汉克先生觉得米朵的想法妙极了,她喜欢听她讲,总也听不够。

真好,好想再听一遍啊。汉克先生每次都这么说。

米朵就笑了,她感觉棒极了。

米朵虽然喜欢思考,但汉克先生去采蘑菇时她就不思考了,因为她觉得太阳好晒,她想为汉克先生打伞。汉克先生做饭的时候她也无法思考,因为她想站在汉克先生身后,看着他把青菜变成沙拉,把草莓变成蛋糕。

那真是一件又神奇又好玩的事情。

米朵还喜欢讲自己编的故事给汉克先生听,那都是她在思考的时候想到的故事。

真好,好想再听一遍啊。汉克先生每次都这么说。

一切的一切,那么美,那么好,那么明亮。米朵感觉棒极了。

熊猫米朵,觉得整个世界都

爱自己,而她自己爱上了这个世界。但到底什么是爱呢?米朵想了好久,却无法给出答案。这个时候,米朵开始想念爸爸妈妈了。

于是,热心的汉克先生陪她回家,在家里,米朵碰到了送她小红伞的小姑娘和松鼠先生,他们是爸爸妈妈请来的客人。原来,无论她走到哪里,爸爸妈妈的爱始终都不曾离开。

这时候,米朵明白什么是爱了。爱是包容,爱是成就,爱是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成长,爱是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会在你身后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