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汉赛尔与格莱特

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1-04-02

汉赛尔与格莱特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汉赛尔与格莱特,欢迎阅读与收藏。

汉赛尔与格莱特

在大森林的边上,住着一个贫穷的樵夫,他妻子和两个孩子与他相依为命。他的儿子名叫汉赛尔,女儿名叫格莱特。他们家里原本就缺吃少喝,而这一年正好遇上国内物价飞涨,樵夫一家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每天的面包也无法保证。这天夜里,愁得辗转难眠的樵夫躺在床上大伤脑筋,他又是叹气,又是呻吟。终于他对妻子说:咱们怎么办哪!自己都没有一点吃的,又拿什么去养咱们那可怜的孩子啊?

听我说,孩子他爹,他老婆回答道:明天大清早咱们就把孩子们带到远远的密林中去,在那儿给他们生一堆火,再给他们每人一小块面包,然后咱们就假装去干咱们的活,把他们单独留在那儿。他们不认识路,回不了家,咱们就不用再养他们啦。

不行啊,老婆,樵夫说:我不能这么干啊。我怎么忍心把我的孩子丢在丛林里喂野兽呢!

哎,你这个笨蛋,他老婆说,不这样的话,咱们四个全都得饿死!接着她又叽哩呱啦、没完没了地劝他,最后,他也就只好默许了。

那时两个孩子正饿得无法入睡,正好听见了继母与父亲的全部对话。听见继母对父亲的建议,格莱特伤心地哭了起来,对汉赛尔说:这下咱俩可全完了。

别吱声,格莱特,汉赛尔安慰她说,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

等两个大人睡熟后,他便穿上小外衣,打开后门偷偷溜到了房外。这时月色正明,皎洁的月光照得房前空地上的那些白色小石子闪闪发光,就像是一块块银币。汉赛尔蹲下身,尽力在外衣口袋里塞满白石子。然后他回屋对格莱特说:放心吧,小妹,只管好好睡觉就是了,上帝会与我们同在的。

说完,他回到了他的小床上睡觉。

天刚破晓,太阳还未跃出地平线,那个女人就叫醒了两个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两个懒虫!她嚷道,我们要进山砍柴去了。说着,她给一个孩子一小块面包,并告诫他们说:这是你们的午饭,可别提前吃掉了,因为你们再也甭想得到任何东西了。格莱特接过面包藏在她的围裙底下,因为汉赛尔的口袋里这时塞满了白石子。

随后,他们全家就朝着森林进发了。汉赛尔总是走一会儿便停下来回头看看自己的家,走一会儿便停下来回头看自己的家。他的父亲见了便说:汉赛尔,你老是回头瞅什么?专心走你的路。

哦,爸爸,汉赛尔回答说:我在看我的白猫呢,他高高地蹲在屋顶上,想跟我说再见呢!

那不是你的小猫,小笨蛋,继母讲,那是早晨的阳光照在烟囱上。其实汉赛尔并不是真的在看小猫,他是悄悄地把亮亮的白石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粒一粒地丢在走过的路上。

到了森林的深处,他们的父亲对他们说:嗨,孩子们,去拾些柴火来,我给你们生一堆火。

汉赛尔和格莱特拾来许多枯枝,把它们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当枯枝点着了,火焰升得老高后,继母就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躺到火堆边上去吧,好好呆着,我和你爸爸到林子里砍柴。等一干完活,我们就来接你们回家。

于是汉赛尔和格莱特坐在火堆旁边,等他们的父母干完活再来接他们。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就吃掉了自己的那一小块面包。因为一直能听见斧子砍树的嘭、嘭声,他们相信自己的父亲就在近旁。其实他们听见的根本就不是斧子发出的声音,那是一根绑在一棵小树上的枯枝,在风的吹动下撞在树干上发出来的声音。兄妹俩坐了好久好久,疲倦得上眼皮和下眼皮都打起架来了。没多久,他们俩就呼呼睡着了,等他们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漆黑的夜晚。格莱特害怕得哭了起来,说:这下咱们找不到出森林的路了!

别着急,汉赛尔安慰她说,等一会儿月亮出来了,咱们很快就会找到出森林的路。

不久,当一轮满月升起来时,汉赛尔就拉着他妹妹的手,循着那些月光下像银币一样在地上闪闪发光的白石子指引的路往前走。他们走了整整的一夜,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回到了他们父亲的家门口。他们敲敲门,来开门的是他们的继母。她打开门一见是汉赛尔和格莱特,就说:你们怎么在森林里睡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想回家了呐!

看到孩子,父亲喜出望外,因为冷酷地抛弃两个孩子,他心中十分难受。

他们一家又在一起艰难地生活了。但时隔不久,又发生了全国性的饥荒。一天夜里,两个孩子又听见继母对他们的父亲说:哎呀!能吃的都吃光了,就剩这半个面包,你看以后可怎么办啊?咱们还是得减轻负担,必须把两个孩子给扔了!这次咱们可以把他们带进更深、更远的森林中去,叫他们再也找不到路回来。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我们自己。

听见妻子又说要抛弃孩子,樵夫心里十分难过。他心想,大家同甘共苦,共同分享最后一块面包不是更好吗?但是像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对一个女人说个不字那是太难太难了,樵夫也毫不例外。就像是谁套上了笼头,谁就必须得拉车的道理一样,樵夫既然对妻子作过第一次让步,当然就必然有第二次让步了,他也就不再反对妻子的建议了。

然而,孩子们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等父母都睡着后,汉赛尔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想溜出门去,像上次那样,到外边去捡些小石子,但是这次他发现门让继母给锁死了。但他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又安慰他的小妹妹说:别哭,格莱特,不用担心,好好睡觉。上帝会帮助咱们的。

一大清早,继母就把孩子们从床上揪了下来。她给了他们每人一块面包,可是比上次那块要小多了。

在去森林的途中,汉赛尔在口袋里捏碎了他的面包,并不时地停下脚步,把碎面包屑撒在路上。

汉赛尔,你磨磨蹭蹭地在后面看什么?他的父亲见他老是落在后面就问他。

我在看我的小鸽子,它正站在屋顶上咕咕咕地跟我说再见呢。汉赛尔回答说。

你这个白痴,他继母叫道,那不是你的鸽子,那是早晨的阳光照在烟囱上面。但是汉赛尔还是在路上一点一点地撒下了他的面包屑。

继母领着他们走了很久很久,来到了一个他们从未到过的森林中。像上次一样,又生起了一大堆火,继母又对他们说:好好呆在这儿,孩子们,要是困了就睡一觉,我们要到远点的地方去砍柴,干完活我们就来接你们。

到了中午,格莱特把她的面包与汉赛尔分来吃了,因为汉赛尔的面包已经撒在路上了。然后,他们俩又睡着了。一直到了半夜,仍然没有人来接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他们醒来已是一片漆黑。汉赛尔安慰他的妹妹说:等月亮一出来,我们就看得见我撒在地上的面包屑了,它一定会指给我们回家的路。

但是当月亮升起来时,他们在地上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点面包屑了,原来它们都被那些在树林里、田野上飞来飞去的鸟儿一点点地啄食了。

虽然汉赛尔也有些着急了,但他还是安慰妹妹说:我们一定能找到路的,格莱特。

但他们没有能够找到路,虽然他们走了一天一夜,可就是出不了森林。他们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因为除了从地上找到的几颗草霉,他们没吃什么东西。这时他们累得连脚都迈不动了,倒在一颗树下就睡着了。

这已是他们离开父亲家的第三天早晨了,他们深陷丛林,已经迷路了。如果再不能得到帮助,他们必死无疑。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极其美丽的鸟儿站在一根树枝上引吭高歌,它唱得动听极了,他们兄妹俩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听它唱。它唱完了歌,就张开翅膀,飞到了他们的面前,好像示意他们跟它走。他们于是就跟着它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幢小屋的前面,小鸟停到小屋的房顶上。他俩这时才发现小屋居然是用香喷喷的面包做的,房顶上是厚厚的蛋糕,窗户却是明亮的糖块。

让我们放开肚皮吧,汉赛尔说:这下我们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我要吃一小块房顶,格莱特,你可以吃窗户,它的味道肯定美极了、甜极了。

说着,汉赛尔爬上去掰了一小块房顶下来,尝着味道。格莱特却站在窗前,用嘴去啃那个甜窗户。这时,突然从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啃啊!啃啊!啃啊啃!谁在啃我的小房子?

孩子们回答道:是风啊,是风,是天堂里的小娃娃。

他们边吃边回答,一点也不受干扰。

汉赛尔觉得房顶的味道特别美,便又拆下一大块来;格莱特也干脆抠下一扇小圆窗,坐在地上慢慢享用。突然,房子的门打开了,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汉赛尔和格莱特吓得双腿打颤,拿在手里的食物也掉到了地上。

那个老婆婆晃着她颤颤巍巍的头说:好孩子,是谁带你们到这儿来的?来,跟我进屋去吧,这儿没人会伤害你们!

她说着就拉着兄妹俩的手,把他们领进了她的小屋,并给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牛奶、糖饼、苹果,还有坚果。等孩子们吃完了,她又给孩子们铺了两张白色的小床,汉赛尔和格莱特往床上一躺,马上觉得是进了天堂。

其实这个老婆婆是笑里藏刀,她的友善只是伪装给他们看的,她事实上是一个专门引诱孩子上当的邪恶的巫婆,她那幢用美食建造的房子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落入她的圈套。一旦哪个孩子落入她的魔掌,她就杀死他,把他煮来吃掉。这个巫婆的红眼睛视力不好,看不远,但是她的嗅觉却像野兽一样灵敏,老远老远她就能嗅到人的味道。汉赛尔和格莱特刚刚走近她的房子她就知道了,高兴得一阵狂笑,然后就冷笑着打定了主意:我要牢牢地抓住他们,决不让他们跑掉。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孩子们醒来,她就起床了。看着两个小家伙那红扑扑、圆滚滚的脸蛋,她忍不住口水直流:好一顿美餐呐!说着便抓住汉赛尔的小胳膊,把他扛进了一间小马厩,并用栅栏把他锁了起来。汉赛尔在里面大喊大叫,可是毫无用处。然后,老巫婆走过去把格莱特摇醒,冲着她吼道:起来,懒丫头!快去打水来替你哥哥煮点好吃的。他关在外面的马厩里,我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吃掉他。

格莱特听了伤心得大哭起来,可她还是不得不按照那个老巫婆的吩咐去干活。于是,汉赛尔每天都能吃到许多好吃的,而可怜的格莱特每天却只有螃蟹壳吃。每天早晨,老巫婆都要颤颤巍巍的走到小马厩去喊汉赛尔:汉赛尔,把你的手指头伸出来,让我摸摸你长胖了没有!可是汉赛尔每次都是伸给她一根啃过的小骨头,老眼昏花的老巫婆,根本就看不清楚,她还真以为是汉赛尔的手指头呢!她心里感到非常纳闷,怎么汉赛尔还没有长胖一点呢?

又过了四个星期,汉赛尔还是很瘦的样子。老巫婆失去了耐心,便扬言她不想再等了。

过来,格莱特,她对小女孩吼道,快点去打水来!管他是胖还是瘦,明天我一定要杀死汉赛尔,把他煮来吃了。

可怜的小妹妹被逼着去打水来准备煮她的哥哥,一路上她伤心万分,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亲爱的上帝,请帮帮我们吧!她呼喊道,还不如当初在森林里就被野兽吃掉,那我们总还是死在一起的呵!

趁老巫婆离开一会儿,可怜的格莱特瞅准机会跑到汉赛尔身边,把她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他:我们要赶快逃跑,因为这个老太婆是个邪恶的巫婆,她要杀死我们哩。

可是汉赛尔说:我知道怎么逃出去,因为我已经把插销给搞开了。不过,你得首先去把她的魔杖和挂在她房间里的那根笛子偷来,这样万一她追来,我们就不怕她了。

等格莱特好不容易把魔杖和笛子都偷来之后,两个孩子便逃跑了。

这时,老巫婆走过来看她的美餐是否弄好了,发现两个孩子却不见了。虽说她的眼睛不好,可她还是从窗口看到了那两个正在逃跑的孩子。

她勃然大怒,赶紧穿上她那双一步就能走上几码远的靴子,不多一会就要赶上那两个孩子了。格莱特眼看老巫婆就要追上他们了,便用她偷来的那根魔杖把汉赛尔变成了一个湖泊,而把她自己变成了一只在湖泊中游来游去的小天鹅。老巫婆来到湖边,往湖里扔了些面包屑想骗那只小天鹅上当。可是小天鹅就是不过来,最后老巫婆只好空着手回去了。

见到老巫婆走了,格莱特便用那根魔杖又把自己和汉赛尔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然后,他们又继续赶路,一直走到天黑。

很快,老巫婆又追了上来。

这时,小姑娘把自己变成了山楂树篱笆中的一朵玫瑰,于是汉赛尔便在这只玫瑰的旁边坐了下来变成一位笛手。

吹笛子的好心人,老巫婆说,我可以摘下那朵漂亮的玫瑰花吗?

哦,可以。汉赛尔说。

于是,非常清楚那朵玫瑰是什么的老巫婆快步走向树篱想飞快地摘下它。就在这时,汉赛尔拿出他的笛子,吹了起来。

这是一根魔笛,谁听了这笛声都会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所以那老巫婆不得不随着笛声一直不停地旋转起来,再也摘不到那朵玫瑰了。汉赛尔就这样不停地吹着,直吹到那些荆棘把巫婆的衣服挂破,并深深地刺到她的肉里,直刺得她哇哇乱叫。最后,老巫婆被那些荆棘给牢牢地缠住了。

这时,格莱特又恢复了自己的原形,和汉赛尔一块儿往家走去。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程之后,格莱特累坏了。于是他们便在靠近森林的草地上找到了一棵空心树,就在树洞里躺了下来。就在他们睡着的时候,那个好不容易从荆棘丛中脱身出来的老巫婆又追了上来。她一看到自己的魔杖,就得意地一把抓住它。然后,立刻把可怜的汉赛尔变成了一头小鹿。

格莱特醒来之后,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伤心地扑到那头可怜的小动物身上哭了起来。这时,泪水也从小鹿的眼睛里不停地往下流。

格莱特说:放心吧,亲爱的小鹿,我绝不会离开你。

说着,她就取下她那长长的金色项链戴到他的脖子上,然后又扯下一些灯芯草把它编成一条草绳,套住小鹿的脖子,无论她走到哪儿,她都把这头可怜的小鹿带在身边。

终于,有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屋前。格莱特看到这间小屋没有人住,便说: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

她采来了很多树叶和青苔替小鹿铺了一张柔软的小床。每天早上,她便出去采摘一些坚果和浆果来充饥,又替她的哥哥采来很多树叶和青草。她把树叶和青草放在自己的手中喂小鹿,而那头小鹿就在她的身旁欢快地蹦来蹦去。到了晚上,格莱特累了,就会把头枕在小鹿的身上睡觉。要是可怜的汉赛尔能够恢复原形,那他们的生活该有多幸福啊!

他们就这样在森林里生活了许多年,这时,格莱特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女。有一天,刚好国王到这儿来打猎。当小鹿听到在森林中回荡的号角声、猎狗汪汪的叫声以及猎人们的大喊声时,忍不住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哦,妹妹,他说,让我到森林里去看看吧,我再也不能待在这儿了。他不断地恳求着,最后她只好同意让他去了。

可是,她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我会把门关好不让那些猎人们进来。如果你敲门并说:妹妹,让我进来。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把门紧紧地关住。

于是小鹿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当国王和他的猎人们看到这头美丽的小鹿之后,便来追赶他,可是他们怎么也逮不着他,因为当他们每次认为自己快要抓住他时,他都会跳到树丛中藏起来。

天黑了下来,小鹿便跑回了小屋,他敲了敲门说:妹妹,让我进来吧!于是格莱特便打开了门,他跳了进来,在他那温软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围猎又开始了。小鹿一听到猎人们的号角声,他便说:妹妹,替我把门打开吧。我一定要出去。

国王和他的猎人们见到这头小鹿,马上又开始了围捕。他们追了他一整天,最后终于把他给围住了,其中一个猎人还射中了他的一条脚。他一瘸一拐地好不容易才逃回到了家中。那个射伤了他的猎人跟踪着他,听到了这头小鹿说:妹妹,让我进来吧。还看到了那扇门开了,小鹿进去后很快又关上了。于是这个猎人就回去向国王禀报了他的所见所闻。国王说:那明天我们再围捕一次吧。

当格莱特看到她那亲爱的小鹿受伤了,感到非常害怕。不过,她还是替他把伤口清洗得干干净净,敷上了一些草药。第二天早上,那伤口竟已经复原了。当号角再次吹响的时候,那小东西又说:我不能待在这儿,我必须出去看看。我会多加小心,不会让他们抓住我的。

可是格莱特说:我肯定他们这一次会杀死你的,我不让你去。

如果你把我关在这儿的话,那我会遗憾而死。他说。格莱特不得不让他出去,她心情沉重地打开门,小鹿便又欢快地向林中奔去。

国王一看到小鹿,便大声下令:你们今天一定要追到他,可你们谁也不许伤害他。

然而,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还是没能抓住他。于是国王对那个曾经跟踪过小鹿的猎人说:那么现在领我去那个小屋吧。

于是他们来到了小屋前,国王敲了敲门,并且说:妹妹,让我进来吧。

门儿打开之后,国王走了进去,只见房子里站着一个他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少女。

当格莱特看到来者并非是她的小鹿而是一位戴着皇冠的国王时,感到非常害怕。可是国王非常友善地拉着她的手,并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到我的城堡去,做我的妻子吗?

是的,格莱特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你的城堡,可是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因为我的小鹿必须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和他分开。

那好吧,国王说,他可以和你一起去,永远都不离开你,并且他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正在这时,小鹿跳了进来。于是格莱特把草绳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们便一起离开了小屋。

国王把小格莱特抱上他的高头大马之后,就朝着他的王宫跑去。那头小鹿也欢快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格莱特告诉了国王有关她的一切,国王认识那个老巫婆,便派人去把她叫来,命令她恢复小鹿的人形。

当格莱特看到他亲爱的哥哥又恢复了原形,她非常感激国王,便欣然同意嫁给他。他们就这样幸福地生活着,汉赛尔也成了国王的王宫大臣。

qg13.com扩展阅读

忽尔远逝


你在过去的一年里,都做了些什么。他这样问我,用异乎认真的眼神与语言。

面对着这句话,我不禁哑然,似乎在这之前,我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回首再看,也不免对自己生出几番质疑。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究竟做了什么。

是忙着给自己找学习以外的事情做,是忙着出去鬼混,还是忙着将借来的小说一一看完现今再看,发觉没有丝毫有意义。甚至都没有认真的经营一份友情,所以在转瞬即逝的机会面前,没来得及说一声珍重。所以她们都毫不例外的、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甚至,断了联系。

是多么可笑的模样。

而真正令我不能释怀的,是这365个日子,没有学习,也不可能在某个方面有所建树,更加没有做到让现在的自己不后悔。如果拿它们当做钱,我就相当于用了一大笔钱在打水漂,顿时肉疼。

而现在这一期也快过去,除了满满当当的作业提醒着我,我其实还是做了些什么的,至少没有和之前一样。但是,又该怎么形容呢,面对几个月前的同学竟有些遥远的陌生感,就像久经别离的模样。可是回忆起来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装点着她们。如同未曾开始的故事,就被作者手中的笔生生刻下了结局。

记忆里的她们是一片空白,我甚至都忘了某些人的名字。感觉她们就像遥远又遥远的许多年前出现的人。只是,对于时间,只是昨日。

它像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小孩,对着每一个人的背后,肆意妄为。时间总是以悄无声息的方式溜走,造成恍如昨日的错觉。而这段时间里对人形成的磨砺,却能用记忆与现实的比较,让我们知道。所谓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抵是这样了。

高考计时榜上,也显出红色的字眼,像一朵美艳不可方物的花,用她的骄傲傲视着身下的杂草。之前总是在潜意识中认定自己还有许多的时间,如今,却发现,若是一直以现在这样的状态过下去,无需多久,我也会迎来这样一个计时器,成为我的碎时器。用数字展露无情,用红色来彰显激昂。

正是伤春悲秋的年纪,面对过往的时光难免故做一番。面对未来,也不免担忧。只是说了这么多,时光,在我的成长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在一场成长的厮杀中,作为一个握有我无数把柄的幕后黑手吗?还是,是他将我推进了这场厮杀中?结果已是不得而知。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赢家。让我经历了许多,也以这种毫不起眼的手法淡化了全部。

在一时三刻里,忽尔远逝。

东北吉普赛


“北漂”您听说过了,可“戏漂”您知道吗?渔标扒乘的这趟有20多节货厢的火车,是一趟空列,远远地看,像一条笔直的百足虫,正轻快地向东北、向黑龙江的方向行进。

在一节偌大的、空空的货车车厢里,就渔标一个人龟坐在角落里。

“渔标”这个绰号,是他在北京漂的时候,“北漂一族”里的一个本溪的胖女孩儿给他起的。那个胖女孩儿比渔标大几岁,自来熟,见人就撒娇,“你请咱吃饭呗,你请咱吃饭呗。”一想到那个胖女孩儿闹人的样子,渔标还下意识地搓了一下鼻子。

“百足虫”开始转弯了,渔标能感觉出来,身体不由地向一边倾斜,靠在车厢壁上。这样反倒挺舒服。

渔标从北京扒火车,往东北的方向走,达达达,达达达,已经颠了整整一宿了。

想到一个搞艺术的年轻人混到这种狼狈的样子,渔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的确像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说的那样,在北京漂的这后二年里,他一次咬钩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就像渔标似的在“水面”上漂着。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还说,咱本溪那儿有条溪,本溪本溪嘛,平常有不少大老爷们儿在那钓鱼,老也钓不上鱼的,旁人就管他叫“渔标”。干脆也管你叫渔标得了,再说你长得又那么瘦那么小,真的像一根儿渔标似的。

旁边那些漂的人就笑了起来。

渔标一声没吱,只是瞪了那个胖女孩儿一眼,然后扭了扭身子,使劲儿地搓了一下鼻子。

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说,咋?要强暴咱哪?你行么?于是那些漂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北漂大军里的男男女女差不多全是年轻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当影视明星的梦想与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他们天叮天儿聚在电影厂门前等活儿、等机会。电影厂的门前就像个大市场似的,每天的一大清早就有不少招群众演员的电影、电视摄制组的面包车呼呼地开到这儿来,车门哗地一拉,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平头或者秃头的剧务,冲着黑压压的北漂一族喊:“《AAA》剧组,群众演员10个,一天20块钱,一共拍两天,中午管一顿盒饭,谁愿意去?愿意去的过来。”呼一家伙,一帮人拥了过去,我去,我去,我去!剧务开始挑人,你!你!还有你。再加你们仨……10个人很快凑齐了,面包车哗地把门拉上,立马开走了。

这时,又有一辆面包车在另一面喊,《BBB》剧组,大群众场面,古装的,大杀大砍大流血,哈哈!一共要50个群众演员,一人一天15块钱,早晨、晌午、晚上各管一顿带肉的盒饭,外加两瓶矿泉水。想去的,明早4点在这里集合。我现在开始发号,发完为止。他妈的,大家不要抢哎,都是些什么玩艺儿这是!都排好队,按顺序来……约一个多小时的工夫,所有来招群众演员的面包车、中吉普、大客车,陆陆续续全都开走了。剩下未被选中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散了。地上到处都是些破报纸和塑料袋。打扫卫生的老太太一边骂,一边叹气,一边打扫。

渔标和另外几个没戏的人,坐在一边卖单儿。

渔标刚到北京漂的时候是三年前。三年前的渔标到北京来(他还是坐18次特快列车的卧铺来的呢),兜里的钱还挺厚,两千多块嘛。那时候他还可以住一宿20块钱的小旅店,可以去小饭馆吃两个炒菜,弄瓶燕京啤酒喝喝。坐地铁也好,坐空调大巴也好,都不成问题。那时候渔标的脸上还有血色呢,一口气能做100个俯卧撑,旋子空翻能连续打30个,身体壮着哪,走路也有弹性,说话还学北京腔呢,“您干嘛这是?遛弯儿去呀?”那时候他身上还有一个全国联网的汉字传呼机,除了父母,除了亲戚,谁的呼叫他都回话。兜里有好几张电话卡。剧组来招那种给十块二十块的群众演员,他根本不去。想不到三年过去,自己成“渔标”了,就连十块二十块的群众演员也没人雇他了。另外,他早就没钱住旅馆了,肚子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说话又顺回东北味了。到了下晚哪儿都住,火车站,电影厂门前的小树林,冬天睡筒子楼的楼道里……饿了,偷吃人家放在走廊里的大白菜。身上的传呼机早卖了,人得吃饭呀,再传他,啧,空号了。

北漂一族和打工大军完全不同。打工大军的成员是从家乡出来谋生存的,是没办法才出来遭罪的。而北漂一族里的人,大部分的家庭生活都还不错,甚至先前还有很固定很体面的工作和一份不错的工资收入,是他们自己主动辞职不干到北京来创造新生活的,用背水一战的方式,来实现当明星的梦想。几年下来,明星梦正在一点一点地破碎,如果不甘心,那就硬在北京漂着,泡着,号着。他们是自己没罪找罪受。

渔标的情况略有点不同。其实,谁和谁的情况相同呢?渔标的经历听上去多少有点老套,可谁的经历不老套呢?大家都在大酱缸里沤着,还能弄出水果沙拉味么?渔标是哈尔滨郊区的,算是个半城市半农村人。最初在哈尔滨的一所戏校念书,那所戏校什么班儿都有,京戏、评戏、二人转、舞蹈、舞美、编剧,五行八作,特热闹。渔标他是地方戏曲班里学武丑的。别看他人长得又瘦又小,可功夫相当可以。

在戏校也算是个小明星。

渔标念书的时候处了一个女朋友,是舞蹈班的,小丫头长得甜滋滋儿的,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粉桃子似的,名字叫甜甜。甜甜只比渔标小一岁,但看上去要比渔标小六七岁的样子,感觉像两代人似的。他们俩儿到哪去,别人都以为甜甜是他的小妹妹。

毕业后,渔标分到市评剧团就等于失业了。京、评、话、歌,反正除了电视剧之外,现在叫个戏就不景气。在门可罗雀的评剧团,演员的工资只开百分之六十。

台柱子,龙套,全一样,都是白菜萝卜的价钱。渔标是个初来乍到的学员,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哪?是百分之六十的百分之六十。

甜甜通过“门子”毕业分配到了电视台,开始也是打杂,但很快就不打杂了,当上了节目主持人了。为什么不打杂了?为什么当节目主持人了?那个帮她走门子的大老爷儿们是谁?甜甜当了主持人并跟渔标分道扬镳之后,渔标也这么问的她。

甜甜面对渔标的一大堆“为什么”说,玩哈姆雷特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懂不懂?到底是郊区的,跳蹦子戏的,太屯!屯!屯!屯!渔标问,甜甜,咱俩在一起别人看着都像两代人,那个给你走门子的大老爷们儿做你爷爷都够岁数了……甜甜说,无聊!讨厌!说完,走了。

渔标痛苦地看着甜甜的背影,绝望中觉得甜甜的身段特有型、特风骚……觉得给她一顿毁灭性的、暴风骤雨般的拳脚才能平心头之愤。

正是这样的悲怆与绝望,让渔标成了一个北漂一族的成员。渔标想,跳蹦子戏的不是屯么?不是被人瞧不起么?我不干了行不行?!他毅然决然地辞了工作,远远地离开了生他,养他的父母,离开了他的故乡。他是带着一种绝望、一种绝裂、一种决绝、一种抗争意识、一种血性,层层递进,促成他去北京闯荡的。

开始漂的时候还可以,偶尔有武打片儿、警匪片儿的活儿肘,他还能干个临时的替身什么的,虽说摔个鼻青脸肿,被“对方”,或者被女里女气,心肠又狠的男一号毫无章法的拳脚打个头破血流,然而小钱儿到底还是挣了。没想到,干影视剧替身也有“民间组织”,他们都是成帮结伙的,而且都是拜把子兄弟。渔标属于外来的野狗,加上他年轻气壮(兜里又有俩钱儿),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他想像李小龙、成龙、李连杰那样,用拳脚在中国的影视圈儿打下个天下来,然后,开着“宝马”去电视台见甜甜……结果,在一天夜里,被“替身组织”里的人逼到一条死胡同(北京的胡同太多了),一顿姿式古怪的暴打,把渔标从替身圈儿排挤了出去。如果你要硬上戏,可以呀,那在对手戏里就是真打,干断你的肋条骨!让你变成“残联”的会员,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残疾人。

从北京开过来的这趟火车空列,终于在哈尔滨站的货场停了下来。火车空列停下的时候已接近晌午了。渔标从货车上跳了下来,找到水塔,打开开关,放水冲冲头,清爽清爽。然后,他从货场的小路走出去,在火车站站前的大排档那儿,就着大罐头瓶子里的咸菜、血红的辣椒末子、大蒜瓣儿,吃了两大海碗兰州拉面。

呼噜呼噜吃拉面的时候,渔标意外地从大排档那台陈旧的电视机里看到了正在主持文艺节目的甜甜。甜甜除了说话改成港台腔之外,其他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甜,还是那么媚。

渔标搓了搓鼻子,跟对面座的那个看上去颇厚道的食客说:“电视里的这个女主持人,我认识。”那人说:“对。她妈我也认识。”渔标便不吱声了,端起碗,把红辣辣的面条汤全部喝光!抬起头来再看一眼电视,电视屏幕已改成“咋的了哥们儿,让人给煮了”的广告了。

肚子填饱了。

填饱了之后,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再仰头看看天——这可是家乡的天啊。看了一阵儿天后,渔标的眼睛有点发潮。他在心里说,我还是个孩子呀!孩子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去城郊的班车就在附近,有的是,都在揽客,随上随走。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家了。但渔标决定先打个电话(除了父母之外,他还吃不准给不给甜甜打一个电话)。

在IC电话亭那儿排队打电话马上就要轮到他的时候,渔标又改主意了,他从IC电话亭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形象——憔悴不堪,蓬头垢面。俨然逃犯、流浪汉的形象啊。这种德性怎么回家呀!?渔标决定去依兰。

那年,他随一个拍土匪片的电视剧组排戏的时候,他演一个被土匪赤身裸体吊在冰天雪地的大树上的群众(吊一小时,给30块钱)。他认识一个一块儿当群众演员的依兰老乡,艺名叫雁脖子,他是从黑龙江的依兰来北京漂的。来北京漂之前,在依兰的大雁戏社做事,白天唱二人转,晚上打更。他都40多岁了还来北京漂,他可真行。雁脖子还是一个唱二人转的戏篓子(雁脖子的脖子真的很长),讲话、说事就像说戏文似的。两人算起来不仅是同乡,还是同行呢,处得挺好。雁脖子总喜欢戴一双白手套。可他的手又什么毛病也没有,那些漂的人因为这点儿都有点烦他。

一个东北人戴双白手套干什么?!雁脖子临回黑龙江依兰的时候跟渔标说过,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到依兰去找他,怎么也能混口饭吃。

渔标听了眼睛不觉一亮。

雁脖子乐了,他知道渔标的情况。他跟渔标讲,依兰可是个好地方,有道是“声闻塞北三千里,鸣贯江南十六州”,还是座小小的名城呢。而且依兰的风景也好看,完达山、张广才岭、小兴安岭,是三山对峙,完全是世外桃源的样子。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三条大江在那儿汇流。如同人间天堂。雁脖子说,无论是张广才岭的水,大兴安岭的水,小兴安岭的水,完达山脉的水,还是长白山的水,以及包括“东北第一漂”的巴兰河等18条支流,112个小溪的水,都要流经我们依兰那座小城。依兰还是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恒的囚禁地呢,有诗为证:“五国羁留从此过,临流涕泪独徘徊”嘛。依兰的女人也漂亮,俗话说“桦南出俊男,依兰出美女”。当年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到依兰五国头城的时候,曾带了三千宫女一块来的。想想看,这宫女的后代还能不漂亮吗?你就去吧!渔标。说不定到了依兰还能找个好对象呢。你要是在我们那儿结婚,我给你当大执宾。

渔标照例是扒火车去的依兰。只是没有直接去依兰的火车,那儿不通火车。只能搭去伊春方向的火车,然后伺机在双峰下车,再搭公路客车到依兰小城。这些他都事先打听好了。

渔标瞅准火车未开的机会,迅速地扒上了那列去伊春货车的守车。

守车的铁路职工见渔标突然冒上来,愣了,干啥干啥干啥!?渔标说,大叔,我想回家,兜里没钱,求求你,让我搭个车吧。

那个铁路职工说,不行不行不行!说不行的时候,列车已经开了,再往下推他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从哈尔滨到双峰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幸好,这趟货车还真的在双峰山那儿停车等信号。

这两个小时里,渔标和守车上的那个铁路员处得很好。都是陌生人,谈也没顾忌。渔标下车的时候,那个铁路员工还给了他50块钱,说,小伙子,到依兰看看朋友就回家吧,有爹妈多好啊,别到处乱蹿了。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啊。回来的时候买张车票,不贵,才二十多块钱。

渔标说,哎!知道了。

说着,两个人就挥手告别了。

守车的那个铁路员工看着渔标离去的背影说,现在的孩子,咳!渔标从双峰站出来,是走着去依兰古城的。他想,省一点钱是一点钱,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自己呢。就像我老爸说的那样,有时防无时啊。

很快,夕阳西下了。依兰的夕阳很特别,紫红紫红的,像一只巨大滚圆的球漂在西天一线。在紫红色的火球上方,龙卷风似的飚起了一缕剽悍且凶恶的霞涛。渔标看着,兀然间有一种悲怆之感,一股灼热,一种亲切感、踏实感,并倏忽地从他心中那样暖暖地流过——他想现在自己毕竟是走在黑龙江的大地上呵—各种各样的车一辆一辆地从渔标身旁疾驶而过。

这是个周末,有不少省城的游客开车到这里来,大都是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去漂巴兰河的。“巴兰河漂流”是这二年黑龙江省内最火的生态旅游项目。再加上依兰是一座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居住的古城,又是满人的“龙兴之地”,清代的皇家猎鹰——海东青的驿站,而且在丹清河风景区,还有一大片无与伦比的原始森林公园。眼下又正值盛夏,因此来这儿旅游的人就更多了。

走在公路上,尽管有不少私家车、旅游车、长途客车从渔标身边驶过,但渔标没有挥手截车。他知道,人家是用愉快“漂”,自己是用生命漂。不一样的,挥手截车也不会停。一句话,没有他这个流浪汉的位置。

他就那么走。尽管脸上有些茫然,还有点青年式的凄凉。

终于走到依兰地界了。

到了依兰地界也就到了山区了。

山区的景色果然很美,空气非常清爽。

渔标想,一万个城市也比不上啊。

渔标一直走到了哈达山山脚下的三江口。这是进城的必由之路。

上了大堤,渔标停了下来。三条江在一片偌大的平川上静静地汇合。三条江三种颜色,交汇在一起,仍然在保持着自己的本色。于晚霞的辉照下,非常壮观。看来,雁脖子说的不错啊。

身后的那座哈达山,渔标在北京曾听雁脖子说起过,说是山上有一处蹲葬的古墓。古墓里的死人是抱膝而坐的。渔标当时还问,为什么?雁脖子说,在母体里是什么姿式,死了以后回到大地母体的时候,古人仍然保持什么姿式。

渔标想,或许真的像雁脖子说的那样,这儿是自己应当来的地方。

土橙色的月亮升起来了,它同刚才那轮紫色的落日同样的巨大,同样的滚圆。

渔标想,该是农历十五左右的日子吧,这个是人间团圆的日子呀。想到这儿,便加快了步伐。

可是,他去跟谁团圆呢?依兰小城里的人们对大雁戏社并不陌生,这个县城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大雁戏社。大雁戏社是个专门唱二人转的地方。二人转是东北农民自己的戏。而这座小城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农村的,依兰是个纯粹的农业县。它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可能属于省城那样的大城市。雁脖子说,这一带的农民都非常喜欢听二人转,不少人是赶大车,坐“倒骑驴”(倒骑的三轮车)到这儿来听二人转的。

记得喜欢戴着白手套的雁脖子十分动情地说,黑龙江的农民就像离不开土地一样离不开二人转哪。

坦率地说,纯正的,土生土长的二人转戏班子,跟国营的那种二人转剧团还不一样。国营的那种都挺正规的,央视台可以直播或者转播他们的节目。文文明明的,间或也逗个哈哈乐,但那是文明的逗乐。民间的二人转戏班子是农民自己自由组合的,赶着挂锄了,农闲了(或者把地租给别人种),几个二人转艺人赶一辆马车,或者开着小四轮拖拉机,走村串屯儿去给乡下人演。什么场合都行,什么地点也都没问题。拉场戏拉场戏嘛。他们有点类似能歌善舞的吉普赛人。这些农村艺人的戏路子很宽,什么《红娘传书》、《燕青卖线》、《劈山救母》、《包公赔情》、《马寡妇开店》、《夜宿花巷》,戏多了去了,全都会唱,火得很,是熊熊大火!唱、念、做、打、逗,也妖冶得很,放得开,非常的无拘无束,活儿都绝透了,玩艺儿也好。打个比方说,如果说公家剧团和民间戏班子都是猫,公家二人转剧团就是家猫,而民间的戏班子则是野猫。哪个更接近猫的本性,或者说更接近艺术的基本品质呢?当然是野猫了。

大雁戏社在依兰小城的一个偏僻处(感觉白天这一带是一个卖鱼卖肉卖菜的自由市场,有一股刺鼻子的腥味嘛)。一般地说,二人转的“剧场”都在县城的边缘地带,随便一个茶庄,随便一个废弃的仓库、车库,或者大房子都行,二人转戏班子不挑,都能搭台子演。尽管现在公家的大剧场并不景气,但他们也不租场子让民间的二人转艺人演。他们瞧不起二人转。他们不仅古板,而且还特别牛皮。所以外来人找演二人转的“剧场”并不容易。

大雁戏社的门口挂着一个黑板,用粉笔写着谁谁来献艺。当然都是草台班子了。

相互串场吧。不是草台班子的二人转也没人看,用农民的话说,没劲儿!太监!渔标找到了大雁戏社时,天儿已经黑了,里面已经开演了。支在“剧场”外面的大喇叭,哇哇地响。有一个人在大喇叭底下哆哆嗦嗦地尿尿。这样的“剧场”不可能有卫生间。

渔标走过去问把门儿的,老师,雁脖子在不在?把门儿的厌恶地说,就是那个戴白手套的?渔标说,对。

把门儿的问,你找他干啥?渔标说,我们是朋友,我是从北京来的,刚下火车……那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渔标说,啥北京来的,一口大碴子味!你先进去看戏吧,等散场再说。

渔标说,谢谢老师。说着就进去了。

把门儿的又在后面说,找个后排的旮旯儿坐,前面的空座还留着卖钱呢。

渔标说,知道了。

渔标找个旮旯坐了下来,心想,先看着,或许雁脖子已经扮上了,正在戏上呢。

大雁戏社的舞台并不大(其实,所有的二人转的戏台子都不大),宽里打也就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剧场也不很大,也不正规,坐百十个人撑死了。前三排是所谓的“雅座”。雅座就是椅子。面前有个长茶几,有茶水,瓜籽,山楂片供应,茶水管喝管添。坐在那儿的看客,看样子像似到依兰旅游、到巴兰河漂流的游客,估计都是公家招待的那种人。雅座上也有几位练摊儿的老板儿。男的女的都有,打扮都非常城市,只是女人的妆化得太浓太艳了,有点儿过了。后面几排座是普通座,普通座是长条凳子,坐着满满的人。一般说,雅座卖10元,中间座6元,后几排3元一位。个个都看得贼认真,贼开心,拼命地鼓掌,拼命地叫好!所谓的舞台灯光是两长条子日光灯,剧场的天棚上是四条。没什么舞台设计。倒是有一块天幕,天幕顶上缀一排十几个小摊上卖的那种苹果大小的塑料小红灯笼。从天幕顶那儿还垂下几条金纸条子。乐队在西边的暗处,隐隐约约瞅见似乎还有电子琴的样子。东边是演员上下的通道,也没有边幕条,演员一打帘就上来了。台上有两个麦克风,肯定是开到最大的音量了,轰轰的,震耳欲聋。台上一丑一旦正在表演。丑角是个小年轻的,留着清代的长辫子,穿着清代的马褂,下身是黑色灯笼裤。旦角是个女孩子,挺漂亮的,穿一身唐戏素装,打扮得有模有样。丑角正平躺在舞台上,头上盖着个红手帕——人已经死了的意思。那个旦角蹲在他身边儿边唱边哭。那是真哭,是那种毫无艺术修饰的真哭,哭得人肝胆直颤,不忍卒听,不好意思,坐不住,想走。

哭戏文里的虚构人物,被演员这么个哭法的,人间少见。悲剧式的痛哭是不是当地农民的一种审美需求呢?小城的二人转的节目安排大致是这样的,先是来一个“小帽”,像《唐营送枕》,什么“红日滚滚落西山,关上城门上锁栓。行路君子投旅店,鸟奔森林虎归山。”什么《摔镜架》,“一只孤雁往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等等。这些小帽唱完了之后才是正戏,像什么《鞭打芦花》、《十八相送》、《冯奎卖妻》等等。再下来,是整一段逗人的武功、一些有趣儿的说口,快板,比如“叔叔大爷们,爷爷奶奶们,大哥大姐们,妹妹弟弟们,阿姨阿姨夫们……”什么“说一个道一个,想起哪个说哪个,那个说好也不错。”说完了之后,丑角开始“诉苦”了,说他们这些流浪的二人转艺人不容易啊,风餐露宿,东跑西颠。知情的,好心肠的观众,还惦记着给戏班子送点青菜,送点大米过来,慰问慰问。毕竟是我们把欢乐撒向人间嘛。你看人家刘欢,(开始唱)天上有个太阳——(说)这不扯呢么,天上能没有太阳么。

(接着唱)水中有个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说)三个不知道,好几万块钱弄进来了。唱的时候还直闭眼睛。咱们呢,一宿累个半死,撑死弄个二十、三十元儿。哎,不易呀——二人转的特点,除了野,再就是屯和土!包括一点点不像话。再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大喜大悲,大哭大笑,大俗大雅,大耍大闹,大起大落。不然看着没劲。

渔标在下面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这是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梁山伯和祝英台到了二人转的戏里,全变成东北人了,比如:梁山伯说,大兄弟,你干啥去了?祝英台说,俺在后屋扯点小白菜儿……等两位恋人化做蝴蝶之后,这一出戏算是唱完了。

装死的丑角站起来对台下的观众指着旦角说,瞅见没有,她那是真哭啊,她妈死她也没这么哭,眼泪哗哗的,跟尿尿似的。

旦角听了,啪的一下,给了丑角一个脖溜说,你妈才死了呢。旦角的打虽然不是真打,但胜似真打。这就叫“打哏”。台下立刻一阵叫好声。

渔标看了,心里不觉一动。

旦角对台下的观众行礼说,这出戏呢,孩子没唱好,请各位先生女士叔叔大爷大娘大姐大兄弟大妹子多多包涵。

丑角问,完了?旦角说,不完了还咋的?听你这意思,是让观众朋友一块上我家吃点饭儿呗?丑角说,那倒用不着,你招待不起我也信。这么着吧,咱们一块儿给台下的各位叔叔大爷、兄弟姐妹唱一支流行歌曲。我唱你跳,中不?旦角说,中!于是,电子琴奏了起来。二人转立刻改成摇滚了。

丑角唱了起来,完全是个欧洲流行歌手的样子,特疯狂,非常夸张,“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旦角则在一边跳迪斯科,跳得好,浪极了,疯了一样,并不断地冲台下飞眼,飞吻。

渔标有点看呆了,他也算是戏校地方戏的科班出身,也算在北京漂了三年了,央视台的节目也算没少看,可从未看过有如此感染力的二人转表演,放荡,疯狂,自由,张牙舞爪,野性。有章有法,又没章没法。渔标觉得自己仅几秒钟就被感染了。

这一对表演完就下去了。一顿锣鼓家伙之后,从东边角那儿蹭上来一个丑角,瘦瘦的,解放帽的帽遮歪戴着,冲着耳朵一边,眉毛不仅是短的,而且是竖的,小眼睛,脸蛋子上一边画一个李子大小的红饼饼,大嘴叉子,光头上,只留小磁碟大小的一圈头发,还扎了一个小耗子尾巴似的小细辫儿。他走到台中央,一口小芝麻牙自己先乐了,本来台下的观众看着他就想乐,这下子台下的观众也乐了起来,觉得这丑儿太可爱,太招人稀罕了。

丑儿开始走场,也不像个正规走场的样子,老踩不到点上,他冲着乐队那几人直骂,乐队也有意逗他,就是让他踩不到点上。后来,终于上点了,可是亮完相一说,他忘词了。丑儿对观众说,咋办?再来一圈吧。于是又走,走过之后,丑儿开始道白:“我叫老杆儿,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总淘气,结果,不够月就生下来了,我爸说我这个熊样像棺材铺的扎彩人儿!”说完,做了一个怪相,脸上的五官立刻扭成了一条直线儿。

观众看了都乐疯了,直跺脚。

接着,他开始唱,好像是《小拜年》,什么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儿啊……那嗓子很好,极土,够味。如果用烧酒比喻,该是80度,而且还格外有个自己的味儿。

紧接着,美人坯子似的旦角也上来,她上来之后,居然出人意料地先来一段很地道的昆曲。听着好像是“黛玉葬花”。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唱过了之后才自报家门说:“我叫小燕子,今儿给各位献艺,请多多指教。”于是,两个人开始边舞边唱,唱的这一出戏好像是崇祯哭祖,先是从朱元璋开始哭,然后把明朝的18个皇帝都哭到了。小燕子和老杆儿轮流串演崇祯皇帝,同样是痛哭失声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台下不多的观众也跟着抹眼泪。尽管如此,二位演员仍然不失幽默,唱的时候,丑一唱错了——当然是有意唱错,旦角上去就给他狠狠地一个脖溜子!叭!台下的观众听得真真儿的,直鼓掌。打哏嘛。

唱这么一段,前前后后,丑儿被旦角至少“打”了七八下子。有时是用扇子,有时是用手,还有的时候是脱了鞋,用鞋底子烀!当然都不是真打。但看上去却是绝对的真打。

最后,唱到崇祯在景山上完吊就不唱了。

丑说,别这么干嚎了,我给台下的老少爷们练点真格儿的吧。

说着,脱了外衣,光着膀子,开始表演翻跟头,打空翻儿,渔标想,这人的确有点儿功夫……最后,又是一曲流行歌曲,唱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观众的情绪一直在沸腾着。在沸腾的气氛里,渔标突然想起日本的一部影片《这里有泉水》,是说一个民间剧团在城市演不下去了,临黄摊之前,决定去乡下演最后一场,然后散伙。没想到,在乡下的演出大获成功……渔标想,这里有我的泉水啊。

散场的时候,丑角祝大家庄稼大丰收,旦角则唱起了终曲《难忘今宵》……渔标等着散完了戏,观众都走光了,才走向前去。有个打板儿的,50多岁,看样子他可能就是班头。渔标跟他说,找雁脖子。

班头问,你找雁脖子啥事?渔标说,投奔他……班头问,你是干啥的?渔标说,我是省艺校毕业的……围着看热闹的几个演员都乐了起来。

班头说,这算什么。我问你会啥?渔标说,挨打!说完之后,渔标自己也吃了一惊。

班头说,打哏?渔标说,对。打哏。

渔标的话音未落呢,班头冷不防给了渔标一下子,渔标很机灵地躲了过去。

班头说,你的证件呢?渔标把自己的身份证、戏校毕业证都掏出来给他。

班头看过了,说,老杆儿,你带他上台。

渔标被那个叫老杆儿的丑角带上台。

班头在台下和蔼地说,孩子,“打哏”这碗饭不好吃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渔标说,不后悔。我都在北京漂三年了,什么苦都吃了。

班头说,为啥?渔标说,实说吧,女朋友把我给蹬了……我不服!围观的几个演员又乐了。

班头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要挨过了老杆儿这顿打,我就留下你,不过,只能他打你,你不能还手,可以躲,但怎么躲也不能躲到台外边去。听懂了吗?渔标说,听懂了。开始吗?班头说,等等,吃饭了吗?渔标说,晌午吃了两大碗面条。

班头说,那好,开始。

“开始”的话音未落,渔标就让老杆儿一脚踹到地上。渔标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搓了搓鼻子,一动不动看着老杆儿。老杆绕到渔标后面,冷不丁又是一脚。渔标被踹成一个狗吃屎。然而渔标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只是还未站稳,老杆又飞起一脚,踹在渔标左脚上,渔标晃了晃,没倒,又站稳在那里。

那个跟老杆儿搭戏的旦角小燕子喊,傻小子,大叔说了,你可以躲!老杆回过头来冲旦角说,咋的,心疼了?说罢,上去给渔标一个大耳刮子,渔标没动。接着老杆又连续抽了渔标几个大耳刮子,渔标脸上一点儿怒气也没有,平和地看着老杆儿。

老杆儿说,挺抗打呀。磕几个头我看看。

渔标跪在地上,咣咣地使劲磕头……班头喝道,行了!老杆立刻停了下来。

班头问渔标,你会躲么?渔标说,会躲!班头说,那你怎么不躲?打哏打哏,挨打得逗人乐才行。你现在躲给我看看。

于是,老杆儿又开始打,结果一下也没打着。

渔标表现得非常灵活,倒把几次扑空的老杆儿累得够呛。逗得看热闹的几个演员直乐。

班头说,好了。老杆儿,从今天起你带他。吃住的事儿你照应着。头半年,管吃管住,是活儿就得干,但一分钱的“活份儿”(工资)也没有,白干。

渔标说,行。

老杆儿过去拉住渔标的手,并替他揩嘴角上的血迹说,对不住了!渔标说,没啥。

班头要走,渔标问,大叔,雁脖子呢?班头问,你问的是不是那个戴白手套的雁脖子?渔标说,是。

班头冷着脸边走边说,他走人了。

说完,去了后台。

渔标就这样被大雁戏社留了下来。在大雁戏社,渔标什么活儿都干,洗菜、切菜、做饭、打扫剧场,没有他干不到的活儿。大雁戏社是一天两场戏,白天一场,晚上一场。开演的时候,渔标就在一边看。时间一长,有些小戏儿、唱词儿也就会了。像《武家坡》、《华容道》、《冯奎卖妻》、《岳母刺字》等等。像“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咳咳”,还有像耍手绢,打手玉子,打竹板子,彩棒,彩灯。以及唱、说、做、舞,四功。手、眼、身、法、步,五法。什么走场、圆场、喊诗头之类也都学个八九不离十。毕竟过去在戏校学过,有底子。

有时候呢,班头也让他去串个场。虽说多数是“挨打”的活儿,小可怜儿的样子,但总算得到了戏班子的认可,班头说渔标是个好孩子,灵巧,有脑子,将来指定有出息。

有趣儿的是,每到渔标串场和小燕子配戏的时候,小燕子明知道打不着他也舍不得下手打。台下的观众就起哄,咋的,心疼了,恋上啦。

小燕子说,可不,咱戏班子就这么一个嘎嘎新的处男,我能舍得下手么?台下喊,那你们就把喜事定了罢。

小燕子说,早定了,八月十五。就是哪年还没定呢,主要是渔标他媳妇不同意。

观众就乐,喊,他还有媳妇啊?他媳妇是谁呀?小燕子说,莱温斯基。

站在东边台角的老杆儿也嗤嗤乐,小燕子是他两姨的表妹。他也很喜欢渔标。

说出大天来,渔标这小子是科班出身,不像自己土生土长,没啥大出息,从农村永远也走不出去。

日子走得真快呀。嗖一家伙,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他们这个民间二人转戏班子开着小四轮,去了大庆、纳河、绥化、木兰、渤利等十几个县城、农村演出。

反正是到处走,为了生存,也为了艺术。

在纳河,渔标看到了雁脖子。雁脖子看上去有点垮了,又黑又瘦。有女人了,是残疾人。他已经不唱了,后半辈子决定在纳河种地了。雁脖子把手上的白手套摘下来给了渔标说,过去,我一直想与众不同,所以总戴着这双白手套。现在不行了,不能与众不同了,踏踏实实地种地吧。这双手套送给你吧,做个纪念……渔标就哭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你还得给我当司仪呢……雁脖子也掉泪了,说,哎,那一定。

一年后,赶在依兰的“巴兰河漂流节”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依兰。因为有不少来漂流的客人点名要听小城的二人转。

戏班子在依兰小城的演出还是那么火。

这一天是个好日子,八月十五中秋节。戏班子也商量好了,晚场散戏之后,大家会餐,喝酒,去宴宾楼,去吃依兰小城特有的野味火锅。传说徽钦二帝被流放到依兰的时候,当地金人给他们上的肉都是半生不熟的,二位皇帝吃不下。虽说他们也带了御厨,但人家不让他们做。后来,御厨看二位皇帝吃得太难受了,就以加热为名,在桌子上加了铜锅,把那些半生不熟的野味再煮一遍。这种方式流传下来,反而成了依兰小城有特色的火锅了。戏班子的人都惦记着吃呢,还有倭肯河的哲罗鱼,那鱼虽说看上去不济眼,但80块钱一斤呢!……可能是中秋节的缘故,今晚上的演出,当地的、外地的游客来看戏的人特别多。

这观众一多,演员都是人来疯啊,也就来情绪了,说的、唱的、舞的,逗的,也格外的好,格外的野,格外的浪。

渔标是无意中看到甜甜同那个像她爷爷似的男人坐在台下第一排的雅座上的。

他们旁边还有当地的一位有名的企业家作陪。那个企业家一边看一边给那个男人和甜甜讲解着。

显然,甜甜和那个男人是来依兰漂巴兰河的。

渔标一看,头发都立起来了。他立刻转身去了后屋,在那里兀自化起妆来了。

恰好班头过来,看到渔标化妆不觉一愣。

渔标说,大叔,你让我串一场挨打的戏吧?班头说,大过节的,浑说些啥!渔标说,我原来的那个对象正坐在下面看戏呢。

班头仔细地端详了渔标半天,问,你想跟谁配戏?渔标说,老杆儿。

……临上场前,渔标对老杆说,就像我刚来那天那样,你打我狠点儿,而且还要再狠一点!一定要真打!老杆说,不行不行,那小燕子非活蒸了我不可!渔标说,你听我的,算我求你了。

老杆说,渔标,这么做值么?渔标说,值!老杆说,你是玩苦肉计,想引起甜甜的同情?能么?渔标没吱声。

老杆儿摇了摇头,说,好吧,看来,我今儿个不是打你,而是帮你了!上一出戏的演员演完了之后,说,我们二位下去歇歇,让渔标和老杆给大家练两下子。

渔标蹭一个空翻出了场,紧接着,又是单手空翻,连续空翻,劈叉,踢腿,鱼跃。观众、乐队、小燕子、老杆儿全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渔标的功夫这么好。班头则站在一旁沉默无语。台下观众的掌声一阵接一阵响个不停。最后,渔标突然来了一个摇滚动作,乐队机灵,也立刻配合,渔标头着地,并以头为轴,倒立着不停地旋转,类似非洲黑人跳的那种霹雳舞。当年在艺校的时候,渔标就是跳这个舞迷住的甜甜。

表演完了,渔标向台下鞠了一躬,并特意向甜甜的方向鞠了一躬,甜甜有点疑惑起来。

回到后场,渔标跟老杆说,你一脚把我再踹回去,咱们开打!渔标的话音未落,老杆儿一脚把渔标踹了个狗吃屎,趴在舞台中央。全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杆儿对观众说,还没完事呢,就想溜,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看打。

然后,两个人对打起来,但吃亏挨打的总是渔标。

打了一阵儿,老杆暂时歇了歇,对观众说,你说这渔标咋这么抗打?观众在下面问,为啥?老杆说,人家是省艺校毕业的,专业呀。

台下哄然大笑起来。

老杆说,真的,我要撒谎(指看甜甜身边的那个男人说)我是他老人家的儿子。

底下的观众又乐了起来。

老杆说,说起来,渔标也怪可怜的,早先在省城处了个对象,结果,两人误会了,渔标去了北京,在那里漂了整整三年,苦哇,而且三年一趟家也没回,专业也扔了,伤心哪,失恋哪,最后,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来到咱们依兰小城的大雁戏社混口饭吃。在这里干什么活儿呢?就两个字:挨打!老杆说,你看。

说着,老杆飞起一脚,又把渔标踹到地上。

老杆问台下的观众,抗打不——台下就喊,好!漂亮!甜甜和那个男人看了特开心,使劲儿地鼓掌。台下的甜甜显然认出了渔标,并跟那个男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老杆儿说,可我不能再打了。要说呀,这人心毕竟是肉长的,谁能心那么黑呀。

我幸亏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心这么黑,谁还敢娶她呀。渔标兄弟,看在我表妹小燕子的份上,再加上今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行了,不打你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来了一年多,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大姓呢。

渔标看着台下无动于衷的甜甜流泪了,抽泣着说,我要回家……台下的观众都愣了,随即,全场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本名王阿成,1948年生,硬朗朗的关东汉子,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当代著名作家,发表作品数百万字,其中长篇小说《忸怩》等四部,中短篇小说集《年关六赋》《城市笔记》以及法文版《良娼》、英文版《空坟》等。有多篇作品获各种文学奖项。

洋芋开花赛牡丹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洋芋开花赛牡丹",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洋芋开花赛牡丹

(新疆第七师王慧萍)在我们的团场连队,领导干部大多是男的,女人在连部当政工员、农业技术员的很不少,能把日常工作和任务做好,顺利完成全年各项任务指标真的是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在两百多名职工的连队当书记,那就更不容易了。

这一年,连队领导班子的成员很特别,书记是女的,技术员是女的,文教是女的,新上任的统计也是女的,已经占到领导班子的一半比例了。

三月阳春团里人事调整,连长对这种分配干部心里有些犹疑,但还是很爽快的接受了,他不动声色,没有像有些连队的连长直接到组织表示不愿意要女的干副职或者业务,理由是:事多,关键时还是男的管用。

连长看着资料上的几个女人的基本情况,嗬!三个都是原籍甘肃。他一下想起甘肃洋芋蛋,光吃不能干这句话,嘿嘿笑了笑,笑的坐在一边的副连长愣了愣,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自家媳妇也是甘肃滴。

连队里的男人们一直都觉得找媳妇还是甘肃女人好,勤快、干净,利索、会伺候人。

有回甘肃接拾花工的男人回来说:看那山里的爷们,多享福,女人把饭都递在手上,洗脚水打好放在脚边。连队的新红、超营不都找的甘肃媳妇吗,挺好的啊。

可是在连队里,让女人当领导干业务,包斗渠,抓生产,就让连里的男人们想不通,看不上眼了。

连长手下的副连长坐在办公室里小声嘀咕:整些个女人来,能干啥,一个个不在家里呆着,跑这来凑热闹,这活咋干嘛?还都是甘肃女人,甘肃人认死理儿,记仇。

连长表面是接受了,还是心里还是有些悬着劲儿,只不过,他这人遇事沉稳,大小事不表露在脸上而已。

眼看就是春播,连长心想,正好考验考验几个女人。

按照团连要求,连队成立春播领导小组,全体吃住在连队,跟车播种,检查质量、还要做好标准化条田建设,要打地头埂子,清除排碱渠杂草。春播跟车,那可是考验领导干部住连跟车值班抓播种质量的关键。有没有两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哦。

早晨5点多,天还没亮,女文教就打开广播放歌曲,连队农机户们也起床发动车,跟车的干部们已经在地头候着了,已经电话通知要播种的承包户拉生产资料到地头,等播种机车到地头,承包职工的小四轮也就都到了。

女技术员可是一点不含糊,早早就骑着摩托车在已经播种的棉田查种、查墒,她还要检查播种质量,要求严格的很,说一不二,不合格,立马停播调试,那不是昨天红强机车上的点种器上的挖种勺的拐臂磨损严重,太困了,没有及时更换,播种时出现空穴现象,女技术员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样子,面无笑意,硬是让红强停车更换,还当着承包职工的面说红强赶进度不讲质量,服务职工的态度不端正,说的红强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红强心里真的懊恼:早知道这样,昨晚上就换了,也不叫技术员批评自己,说不定,这个春播自己拿不上先进机车奖了,对于技术员的批评,红强诚恳接收,这个技术员,别看她是个女的,关键时候,有把几刷子,真的有本事呢。

女书记就更不用说了,跟机车,包斗渠,抓连队的安全,绿化、环境卫生。

连队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排工作头头是道,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这一切,连长看在心里:看不出这几个女人,关键时候还真能冲上去,还真不简单哩。

到了秋收时节,连长因病住院手术,连队一大摊子事就落在了女书记肩上,白天照常上班,夜间她和副连长,治安员一起巡逻护秋,女文教、女技术员轮番在场院值夜班,和警卫共同守护着百万公斤的棉花。 那一阵子,女书记带着大家白天上班,晚上值班巡逻,还不忘关心解决连队职工生产生活上的难题,这让原本对女的有看法的副连长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等连长痊愈回来,看到连队三秋各项工作进展顺利,心想:这女人,行!赶上老爷们了,能扛事!

到了冬闲,开展职工冬季培训,女技术员是老师,讲解棉花新品种的种植、玉米栽培新技术,滴灌肥料的合理使用、病虫害的防治,引章论据,职工们听得津津有味。

女书记就更忙了,谁家发生了纠纷,谁家老人身体多病需要救助,谁家的孩子上学交不够学费,都得去操心帮着处理解决。

连队冬闲组织文艺活动,不管是歌咏比赛、文艺汇演,还是三秋拾花竞赛。都可以看到女文教忙碌的身影。

正月十五扭秧歌,连部门前那叫一个热闹,女书记、女技术员、女文教和连队的女人们一起踩着鼓点,手拿彩扇、腰扎红绸扭的正起劲,红衣彩扇,带着女职工随着音乐扭得正欢,在白雪的映照下,窈窕俏丽,老远都能听到女人们欢快的笑声。赶到连队7月、八月的大合唱,上百人的合唱队,在女文教的组织和指挥下,服装亮丽,动作整齐,声音嘹亮,一首《幸福赞歌》唱的让观众和评委的掌声不断,连长带着副连长们参加社区比赛排球,几个女人理所当然成了陪练队员和啦啦队员,加油、呐喊更是不在话下,让其他连队的人看了真羡慕啊,连长心里,喜滋滋的。

连队的面貌一天一天在发生变化,连队家属区的道路铺好了,下雨天孩子上学不用大人扛着自行车送到大路上,连队场院的土围墙也换成了彩板的,连队还建起了职工文化活动室,人们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红火起来了。

一切的变化,连长看的很清楚,女人们各项工作都干的很出色,有人说起连队女书记,女技术员、女文教,连长总是会笑眯眯的说:不要小看了这些女人们们,惹不起!洋芋开花,赛牡丹咧!

沈阳“丁香”赛“西湖”


沈阳丁香赛西湖

亲爱的朋友,你去过沈阳吗?你知道沈阳有个丁香湖吗?你知道这是中国城市中极为少有的清湖吗?你知道丁香湖比杭州西湖的水面还大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可您若见过丁香湖,那丁香湖大家闺秀的端庄,同小家碧玉的西子俊秀,在您的心中则会有个清晰地对照!

1、天上掉下个赛西湖。在沈阳的西郊,曾默默无闻地坐落着后丁香屯等八个村落,这里是片采砂场,长年累月的个人淘金挖沙,将这嘎达挖的坑坑包包。大约为了合理利用这些挖出的大坑 ,有关环卫部门就将这儿定为垃圾场。80多万立方米的垃圾,从四面八方倾汇于此。老乡说:这疙瘩垃圾臭气熏天,顶风都能闻20里,夏天根本不敢开窗户,喝的地下水都变味了。丁香屯,多好听的名字,咋成了沈阳的龙须沟?至于冬天这嘎达,枯枝寒鸦,衰草夕阳,更是一派瘆人的荒凉。

百姓强烈要求治理龙须沟,人大代表连续提案要求治理龙须沟,看来沈阳这片龙须沟非整治不可!经国务院正式批准将其改造成市级公园后。可沈阳市于1997年和2000年,先后两次对其进行大手术,受规划、资金、动迁等各种原因所限,都无功而果,丁香屯地区改造就成了半截子工程。

恍若一夜春风来,2006年,这嘎达猛然成了沈城百姓关注的一大亮点,沈阳市政府将丁香湖蓄水工程列为一号工程,大张旗鼓地破土动工啦!汲取前两次改造半途而废的教训:规划不科学,论证不充分。这次改造将科学规划作为灵魂,先由沈阳市规划局进行地质环境勘测。勘测中发现,这里原是古河道,虽被岁月的风烟淹没,但沙石下有暗河,粘土层下又有暗河。这河下有河,河流交错,令指挥部惊喜不已。

丁香地区的地下河,加上采砂形成的1.34平方公里水面,是沈阳市难得的资源。水面,就成了规划的重点。经向国内外招标做深度规划,作为中国顶级的规划院,清华大学深圳规划院金榜题名。

丁香湖地区改造规划用地7.52平方公里,规划水面6.2平方公里。6.2平方公里是什么概念?杭州西湖才不过5.68平方公里。经两年多建设,丁香湖以浩大的湖面,优雅的呈现沈阳,这不是天上掉下来一个赛西湖?

2、花几十亿元值不值?投资建设丁香湖,这可是沈阳市在财政极为困难的情况下,陆续花了近三十亿元呀!可这个数字,从来就没有正式向外公布。老百姓可能都不清楚花了这么多钱,沈阳的人大代表也没想到花了这么多钱。如果知道花了这么多的钱,会不会质疑:这钱花的值吗?

时光最能检验真理,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沈阳市区留下的这么个大湖,那几十亿元投资的效果,已在丁香湖周围的土地增值、房地产开发、提升城市活力、提升城市环境质量等方面逐渐显现。就是不讲其它投资效应,仅在沈阳留下这个大湖,这不就足矣!

一个城市有15%的水面,就成为水城。建设一个现代化城市需要三个硬件:漂亮的建筑物,良好的绿化,浩荡的水面。前两个硬件相对好办,这浩荡的水面可是价值连城。丁香湖让沈阳向水城扎扎实实地迈了一大步,现在沈阳的辽河、浑河,各种湿地,各种湖泊,已经占到了沈阳近15%的面积,沈阳离北方水城的目标已经不远!

在东北工业重镇的沈阳城区,能造出杭州西湖一样的烟波浩淼,这片辽阔水域的价值将随时光的递进,而凸显其不可估量。这不能不让人感叹,在沈阳能造出个杭州西湖,那真是一个奇迹,真是个伟绩!

3、美人丁香受端详。人说:美人耐端详。有的女人初看很漂亮,可越看越平淡,越看越索然,越看越没兴趣。而美女则不同,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迷人,越看越有兴味。丁香湖,就是个大美人,她让人百看不厌,每看都有新的发现。

丁香湖上有两座大桥,这是环城高速公路的两座大桥,被规划进了丁香湖。就这两座大桥的粗壮桥墩,数千米的跨度,中国任何一座湖面都不可显现,甚至是不可复制的景观。相比杭州西湖的小桥,那只能是小巧精致,只能是传说动人,绝没有这样的壮阔。

丁香湖东面的大桥,横跨湖面,正面看那是长桥如卧,站在桥的两端看,那是长桥飞起。丁香湖西面的大桥,是个旱桥,大桥向西飞扬,那是长桥如虹。

这丁香湖上常常云雾弥漫,在云雾弥漫中看丁香湖,湖畔的楼群隐映,湖面的岛屿隐映,那是一片烟波浩渺。浩渺的烟波中,藏有无限的神秘。

这丁香湖周围更有森林浩荡,这大森林从何而来?丁香湖改造的周围植树,同高速公里、铁路旁100多米的森林带有机组合,那浩荡的森林就成了丁香湖的品味。除了整合借用森林,丁香湖周围的植树,也大规模的进行了覆盖。丁香湖周围的植树,更有机的同修建的大面积草坪相连。因草坪需水,水草才肥美,而东北的雨量并不充沛,大面积草坪那可是东北的稀罕,丁香湖则用水养育了草坪,大面积的草坪就成了这里的胜景。

无岛的湖面会感到寂寞、平淡,这丁香湖的湖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岛屿,平添了几分风韵。而这丁香湖上的岛屿上的树木葱郁,更为湖面平添了几分雅致。这丁香湖上树木葱郁的岛屿上,与杭州西湖的岛屿极大的不同就是,只可看,不可登,那岛屿就成了一片片人间的净土,成了人们永远的向往,寄托了人们无限的诗意。

4、城市中少见的清湖。人说:好女人,要有好水养。丁香湖美艳倾城,更在于丁香湖水质清清,浩大的湖面都呈鸭蛋青色,也呈淡淡的天蓝色。晴空天水一色,风起白浪滔天,似清江、似碧海。这是辽宁少见,甚至是中国大城市中少见的清湖。

相比杭州西湖那如泥塘般的浑浊,沈阳丁香湖的水质之清,那就更远胜西湖一大截了。至于很多城市那些腐朽发绿的湖水,就更不能相提并论了。

丁香湖缘何碧水清清,缘由就在于这里是古河道,虽被岁月的风烟淹没,但沙石下有暗河,粘土层下又有暗河。这河上有河,就成了丁香湖的水源。不是说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吗?

丁香湖的水质清清,还同丁香湖的周围,没有湖边饭店,没有商家门脸,没有企业,没有各种游乐设备,自然就没有排污的污染。如此之大的丁香湖,周围只有绿地森林,中国的城市湖边大约唯此一家。这不仅没有污染,也没有喧嚣,更接近野生湖泊的自然。丁香湖的水净,同环境的安静,就弹响了一首和谐的轻歌。

5、有真家伙的雄狮。若说杭州的西湖,人家最值得称道的可能不是水面,而是人文文化厚重的负载。就拿一个西湖糖醋鲤鱼,就那么几元钱食材的东西,就能给你讲个云山雾罩。在杭州西湖边的得月楼用膳,那有关每道菜的传说,绝对能比菜都好吃!人们常说:秀色可餐。在西湖那嘎达,传说当饭!

若和西湖的人文文化相比,丁香湖无疑逊了一筹,可丁人文负载也不是空白,香湖也并非没上讲的人文负载。说起这古河道,就不能不提到丁香湖旁的永安石桥,这座古桥建成于清代崇德六年(公元1641年)。桥址在盛京去辽西至北京的大御路上,是沈阳市现存比较完整的一座古代石桥,号称沈阳第一桥,已被列入辽宁省文物保护单位。

说起永安石桥,那也是正八经儿的跻身于全国43座名桥之列。而能用龙头和龙尾装饰的古桥,沈阳永安桥那可是老子天下第一。现桥身虽写满厚重的沧桑,却依然显现着当年的高贵和高傲。

而若说这桥最为独特和不可复制的,更要说说桥头那尊有睾丸的雄狮。雄狮哪能没有睾丸,有睾丸自然是雄狮,这可能是重复,也是罗嗦。其实不然,永安石桥桥头的一头石狮,裆下真真雕塑着大大的睾丸。这个带睾丸,还带家伙的雄狮,绝对是中国第一雄狮。因为,全中国已知古代雕塑的雄石狮,他是唯一带睾丸,还带枪的,这一个天下第一,那可是是非同寻常。

若看过永安石桥这尊带全套家伙的雄石狮,你在看别地方的雄石狮,看着别地方雄石狮裆下的空空荡荡,不由让人想起当年慈禧让李莲英边梳头边讲故事。李莲英讲:从前哪,有个太监,就停顿了。慈禧着急问:下面呢?李莲英讲:下面,没了!慈禧一楞神,差点没笑喷了。

说说这个带睾丸的雄石狮,也算是为丁香湖填上点历史的底蕴,增加点文化的内涵。而这带睾丸的雄石狮,似乎也在隐喻着:俺沈阳这嘎达的爷们,那可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个个都不是小男人,个个可都是有种的!

6、百姓的休闲乐园。丁香湖不收门票,百姓可自由出入,这无疑就成了百姓的乐园。尤其到了节假日,一家家支个帐篷,到这里来休闲,那绝对是一种新常态,也绝对的游哉、悠哉、优哉。

在这里还能看到人生百态,那练撞功的,不停地用后背撞树;那练站功的,闭目站桩一动不动;那练跑功的,环湖跑步脚步轻盈;那练骑功的,骑自行车绕圈色彩鲜艳;那练遛功的,林荫下结伴遛弯惬意自得;还有那练气功的,练舞功的,练唱功的,练吹功的,练内功的、练剑功的等等。而那放生的、钓鱼的、捕鱼的、戏水的,放风筝的,更是一道人文风景。

再放眼水面,可见帆影片片。沈阳市的帆船队就驻在湖边,这帆船训练凭空给湖面增加了诗意绵绵。

亲爱的朋友,当你再看到丁香湖湖边和周边鲜花盛开的娇艳,您会不会误把丁香当西子,又把沈阳当杭州?

7、应该给陈政高点个赞。沈阳市于1997年和2000年,先后两次对丁香湖进行大过大手术,都无功而果,陈政高主政沈阳后,抓丁香湖地区改造,敢破釜沉舟,那可是顶住了极大的压力。压力最大之处就在于,在沈阳财政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将如此大的一笔钱,陆续投到丁香屯地区改造到底值不值?可改开的40年里,或许,政府很多拍脑门子的决策都经不住历史的检验,但打造青山绿水,这钱花得绝对值!

陈政高没吹嘘过这个政绩工程,以致沈阳的老百姓甚至不知道,是他任沈阳市长时主抓的丁香屯地区改造,也不知道这是他力挺的一号工程。但他默默地做了,可丁香湖能甘心永远的沉默?

为官一任,应造福一方。无论陈政高当市长、当省长的功过怎么评价,甚至都没有评价,不过又是一片过眼云烟。但为老百姓,为子孙后代,为丁香屯的长治久安,他在市长任内留下了这片水面,留下的则是一个永远的功德无量。

老百姓应该记住陈市长这个政绩,因为,记住他与丁香湖,是为了更多的激励,激励后来的市长,应懂得什么是执政为民,懂得如何权用民生。也激励后来的市长深思:这为官一任,可别净瞎折腾啦,怎么也应该为百姓留下点什么呀!

编后语: 笔者曾应沈阳于洪区参与抓丁香湖改造的副区长申志彬所邀,为丁香屯地区改造写过一个电视专题片解说词。现在网上有关丁香湖条目的介绍,大多来自笔者的电视专题片解说词。现将原电视专题片解说词增加点内容,改写成一篇散文供博友阅览。

诗文要不成为浮光掠影,要跳出花里胡哨,就要传递出有效信息,就要负载时代的背景,这是笔者撰写诗文的谨记!撰写此文,是为丁香湖写记,更向丁香湖的普通建设者致敬!

格尔尼卡


1937年4月26日,那本应该是人间四月天,德国法西斯空军恣意轰炸了西班牙历史名城风光旖旎的小镇格尔尼卡,当时恰逢集市,2000名无辜平民丧生,格尔尼卡被夷为平地。这一事件震撼了全世界,也震撼了毕加索。愤怒的画家毕加索,挥笔创作了大型油画《格尔尼卡》。七十年过去,这幅杰作已经成为警示战争灾难的文化符号之一,也使格尔尼卡的悲剧永远留在了人类伤痕累累的记忆中。

画面里没有飞机,没有炸弹,却聚集了残暴、恐怖、痛苦、绝望、死亡和呐喊。被践踏的鲜花、断裂的肢体,号啕大哭的母亲、仰天狂叫的求救,断臂倒地的男子、濒死长嘶的马匹这是对法西斯暴行的无声控诉,撕裂长空。画家以半抽象的立体主义手法,以超时空的形象组合,打破了空间界限,蕴含了愤懑的抗议,成就了史诗的悲壮;在支离破碎的黑白灰色块中,散发着无尽的阴郁、恐惧,折射出画家对人类苦难的强大悲悯。

面对痛彻心扉的人间惨剧,不同的艺术家有不同的反应,格尔尼卡被法西斯空军轰炸,就是给了艺术家们一道无声的考题。有没有慈悲的情怀,就是能不能触动心灵创作的前提。毕加索说:我是依我所想来画对象,而不是依我所见来画的。当时侨居巴黎的毕加索,受西班牙政府委托,正准备为参加巴黎国际博览会的西班牙馆创作绘画作品。德军轰炸格尔尼卡的消息传来,毕加索震怒了,他就以格尔尼卡被轰炸为题材,依他所想来为西班牙馆作画,将法西斯惨无人道的罪行彻底曝光在世人面前。艺术的创作者,是必须悟透艺术真谛的。就像中国漫画家丰子恺所说的:艺术不是技巧的事业,而是心灵的事业。

《格尔尼卡》问世后,曾在一些国家展出,受到爱好和平者的高度评价,毕加索也因此备受世界人民的尊敬。佛朗哥独裁统治时期,《格尔尼卡》无法在画家的祖国展出。直到1981年,《格尔尼卡》才回到西班牙,实现了毕加索的遗愿。在巴黎毕加索艺术馆,曾发生了一件小事:一天,一些德国军人来此参观,毕加索发给他们每人一幅《格尔尼卡》的复制品。一名军官问毕加索:这是您的杰作吗?毕加索回答:不,这是你们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