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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失恋

发表时间:2021-06-09

失恋日记1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失恋日记1",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失恋日记1

上午考完本学期的最后一门课,紧崩了一个月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轻松。有同学建议去上网,有人希望去打球,而我只是希望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寻找灵魂的栖息地。

今天有雾,天气阴沉沉的,只带了一把雨伞,出发了。漫无目的:穿过了马路,下上天桥,走出了一条无人的小道,路的尽头是海。海风清凉温柔,空气中有一丝丝的腥味,海面雾气很大,百米之外的小岛亦被掩没了,能听见渔船轰鸣的转动,却不知它要驶向的方向。人生同样有太多的不确定,那是这样的感觉:直到我到了大连,我才确信我的生命将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度过。我感谢命运的安排,让我能欣赏到人生旅途中如此唯美的风景。曾经在很多城市停留过,上海的时尚,南京的厚重,武汉的拥挤,合肥的凌乱,永州的古朴,滁城的静谧从没有像这里一样给过我如此多的欣喜与感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发现山的影子,都能听见海的汹涌。山盟海誓般的结合,铸就永恒的经典。

此刻的我面朝大海,坐在一块宽大的岩石上,面前的大海朦胧神秘,海浪汹涌不断冲上岸堤,成群的海鸟欢快歌唱,而心却在这一刻最平静,我的左边却是一座安稳茂绿的山。躁动与宁静,灵动与厚重,在这个角落里如此完美的结合。那份宁静来自海的包容,山的恒久。这里就是我要寻找的那片灵魂栖息地吧。

这段日子经历了太多的苦与痛:爱情的破碎,家庭的变故,友情的消逝让我遗忘了笑容,甚至被睡眠抛弃,怎么办,怎么办,在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深夜,我一次次重复地问自己,希望能从灵魂深处寻得一个答案,希望天亮了一切忧伤都不见了。无论我如何努力,平凡总像是我的标签;也无论我如何改变,忧伤总如影随形。可是面朝大海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世上没有无法翻越的山,人生也不会有迈不过去的坎。每一次坎坷,每一次磨难,都将增加生命的厚度与韧性。航海人常说的一句话:航海的都是爷们,是爷们没有不行的!我选择航海作为一生的事业,就注定了要继承航海人的那份果敢与坚毅!这是山与海给我的启示:用海的胸怀去承载世间万物,用山的坚毅去面对一切考验。

海浪越发汹涌,雾气更加浓重。山守望着淘气的海,海环绕着恒久的山,每一个有山有海的地方都是一个小小天堂,海誓山盟,最是迷人的风景!

2011年6月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守望1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守望1,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这篇文章应该是现在的我对我的童年的回忆。我出生村子不是很大,在我的心里那是一处美丽而又陌生的地方。

陌生,是因为村子仅仅是我童年里的一些模糊记忆。说起这个还要从我的父母说起。

我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当时家里很穷,我的大伯从小体弱不能干重活,我的叔叔幼小。爷爷奶奶供不起父亲兄弟三人上学,就叫父亲下学务农。所以,父亲是一位文盲。我的母亲同父亲一样因为家境的原因,也没有机会读书,这也是他们会对我和哥哥学习特别注重的原因。

我的父母结婚很早。他们结婚的时候,父亲十九岁,母亲二十岁。他们结婚后就分家了。听母亲说他们分家的时候,家里只有一袋粮食,一口锅和一台缝纫机。那台缝纫机是母亲的嫁妆。日子虽然清苦,但是父母总是想着,只要好好过日子,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随着哥哥的加入,家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父母的辛勤劳动了三年,手里也有点积蓄。母亲是一位坚强,果敢的女人,她想把生活过得更好。她用手里的积蓄买了浇水机,帮村里人浇水挣钱。刚开始父亲是反对,可是在母亲的商量下还是同意了。日子在父母的手里眼看越过越好,可这时爷爷被查出患了肝癌,已是晚期。为给爷爷看病父母把家里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母亲还把那台机器卖了。可是不久,爷爷就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在我印象里没有爷爷,因为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可是听母亲说爷爷是个特别好的人,一辈子没有和别人红过脸。

母亲怀我时候计划生育查的正紧,母亲只好东躲西藏。在我出生那年正好是分土地那年,只是我没有赶上。所以,我没有分到地。我们家的土地分的都离村庄很远,所以奶奶给我起名叫做晓远。这是听母亲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要在人生道路上走的更远。

这是我父母的守望,守护这个家,展望未来美好的生活。守护着我和哥哥,展望着我们的未来。

遇见(1)


遇见,是缘,是怨,是泪水,是勇气,是人生成长必经的一段血泪史。

怕了吗?其实,被抛弃也是一种人生难得的考验。他就洗涤你年轻的浮躁,冲刷你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燥。是一种历4练。是你走向成熟的一条唯一的路。

今天就讲讲最近的一个小插曲。充满了心酸和泪水。不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喜悦,还有欢心,还有心动的感受。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哭过通过,就烟消云散了。不是吗?难道一个男孩子的拒绝就要茶饭不思?那你就是更甚者,去殉情,他也不会感觉到惋惜。相反他会视若无睹,会瞧你不起,会怎么样,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叫李云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竟不知何时他我在我旁边的。

第一眼,丑。胖,黑,当不是特别胖,也不是特别黑,总之,不英俊。

记得第一撕下句话,是你没带纸?啊看到这么个丑八怪,我并不激动。随手两张纸很不淑女的扔给他。这是在找工作的第一天,培训的第一天。台上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在讲话。他说,每个组要自我介绍,第一就说名字,第二个人说两个名字,第三个人说三个名字明白了吧?就是轮到我了,我说出前四个名字,李云龙说出前五个名字。自己记忆力不好,脑子也有些迟钝。所以,我不能记得那四个人的名字。我觉得自己好尴尬。

接着,一个环节是竞选班委。

我把旁边的李云龙推了一下。不知是对是错。我知道自己失眠严重,脑子有时不精明。

他真的上台了,稀奇的是我也上了台。不管是否竞选上,我的目的是突破自己的性格,改变自己的软弱。我就要上台。搏一搏。做一个改变。

日记


娜娜,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刘平昨晚说他还在和以前的一个女朋友联系,又说把跟她那些往事都写在了日记里。李文娜很生气,刘平是她的老公,昨晚同事聚会她因为要照顾感冒的孩子,没有参加,她的同事黄丽说这件事是刘平喝了酒,接了一个电话后说出来的。李文娜找这本日记找了一天,没有找到。她找了家里每一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又早刘平到公司里偷偷检查了他的办公桌,都没有发现。

刘平会把日记藏在哪里?李文娜心里很生气,自己一心一意地爱他,他居然和以前的女朋友还有感情,这是她根本不能忍受的事情。她一定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如果问他,他一定会说早就和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昨晚那个电话是她突然打来的,不过日记上写的可能不一样。日记非要写在本上?李文娜骂自己一时不开窍,想到了刘平可能把日记写成了电子文档。他肯定把日记藏在了手机里。家里没有电脑,他只是偶尔到网吧玩。

这天晚上,刘平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李文娜说:老公,把你的手机拿给我看看?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刘平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把放在床头柜上面的手机拿给了老婆,躺下。他今天加班才处理完领导布置的任务,现在很疲惫,只想睡觉。一会儿后,他就睡着了。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李文娜才检查完刘平手机里的三百多个文件夹,没有一点收获,关掉灯睡觉了。

下了几天的雨,天空被密密的阴云遮蔽,不见一丝阳光。刘平的心情就像这天气,这几天老婆都在跟他吵架,他不明白她为何会变得这么容易发脾气,好像故意在使他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令她生气的事,只能认为她是生理期来了情绪不稳定。

刘平打开家门,看见老婆没有好脸色坐在沙发上,不和她说话,直接走进厨房做菜。因为他做的菜比她做的菜好吃,所以家里每顿食物都由他去做。刘平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后,埋头吃饭,依旧不和李文娜说话。他不嫌气氛闷,只怕讲出哪句又令她不高兴的话。

李文娜心情也不好,那天晚上没有在刘平的手机里发现那日记,她只能用这个法子,如果刘平的心里除了自己真的还有一个女人,那么他不喜欢自己的话,就会去联系那个女人,因为人的情感像一个天平,在一边得不到满足后,就会倾向另一边。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法子,会给她的家庭带来危机,但是她自信可以在苗头刚出现的时候就发现并斩草除根,这样刘平心里就会只有她。

吃完饭,刘平收拾碗筷,李文娜要给孩子喂奶,刘平去厨房的时候,口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了响声,李文娜看到刘平捡起钥匙,眼睛忽然发出亮光,心里有了想法。

刘平有睡午觉的习惯,只要孩子不吵,他能睡得好舒服。李文娜把孩子轻轻地放在摇篮里后,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刘平的外衣就放在床旁边。李文娜从衣袋里拿出钥匙,拿着它去楼下。

刘平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中午很安静,他睡得很舒服,拉开窗帘发现雨停了,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大地。李文娜正坐在客厅里,旁边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插着一个银色的U盘。刘平的脸色一变,忍不住摸钥匙,这个U盘是他的。李文娜有点儿眼睛红,说:我知道了你交过七个女朋友,在我之前有六个。你和她们每个分了手都很伤心,感情的事令你难忘,所以你都写在了日记里。刘平脸色平静,坦然地看着李文娜。她突然哭了,抱住刘平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当时写下来只是因为心里难过。

你应该让我明白的!

李文娜想到结婚后,和刘平的朋友见面时,他们都说他变了,天天在家带孩子,不出来娱乐。她又想到自己变了,以前自己不是一个很依赖的人,但因为刘平很听她的话,所以她变得爱依赖他了。她还有时不顾他的感受耍小性子,她在怪他的时候,他从不说她不对,总是照她的意思做。是不是每一个女人在爱她的男人面前都会变得任性?

刘平也抱住她,柔声说:我跟你在一起只觉得幸福,我只想珍惜这份感情,永远爱你。他说的就是日记上最后的话,他爱过那六个女人,却只有李文娜愿意与他共渡一生,他在U盘里留下这些往事,只是为了提醒自己现在的感情的确来之不易,要一直珍惜。

圆梦(1)


通过资格考试以后不久,武东拿到了出国护照;几个月后,他将作为M公司常驻代表赴法国巴黎任职。

同事亲友同学中,武东是第一个在二十六岁的时候获得这一令人羡慕不已的工作的人,他自己为此感到自豪,庆幸多年的刻苦学习勤奋工作终于有了回报。

拿到出国护照的那天晚上,天下着靡靡细雨,武东与女友小美从舞厅出来。

回家的路上,两人共着一把雨伞,不时停在路边紧贴着吻了又吻。

小美娇小柔软的身躯好像抽去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垂吊在武东的脖子上。

他感到了她如火一样的热情,他也给予了同样的回报。两人喃喃地耳语,说着诸如今生今世之类的情话……

回家以后,武东还难以平静,躺在床上看了一阵书,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三更时分,他做了如下一个梦:

……他与小美手牵手走在一片原始森林里,一条绿茵铺地鲜花似锦的山谷,山坡上古树参天,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异香,周围除了莺啭蝶舞空无一人。他们在草地上坐下,说一些无从辨别音义的话语。

不知不觉,小美向他打开了自己的身体,他还是第一次全景似地阅读她的裸体。他充满感激地亲吻那些灿烂的起伏。

两人紧紧地合为一体……

就在他进入颠狂近乎融化的时候,一股阴风从他背后掠过,好像有人用一根小棍在他赤裸的脊背上点点戳戳。

他惊愕地耸直身子,一个毛茸茸的巨兽直立着,冲着他俩大笑,它的嘴脸被披垂下毛发遮盖看不真切,越发显得狰狞可怖。他拉起小美朝森林处狂奔,没膝的榛荆扯拉着他们的衣服。

巨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情急之中,他们爬上一棵大树。他一边爬一边下面用力推顶小美。身后,巨兽也上了树,越逼越近,举起利爪向他砸来……

武东狂叫一声,从恶梦中醒来,浑身大汗淋。惊魂甫定的他捂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环顾幽暗的四周,暗自庆幸这仅仅是一个梦,一个对现实的他毫无损伤的梦魇。逐渐平静以后,他感到有些尿急,想下床解手。他抬了抬腿,下身空落落的全无知觉,不由大吃一惊,用尽全身气力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伸手去摸下肢,还好两条腿都在,他再次试图抬动它们。可是,任何的努力都变得徒劳绝望,两条腿木木地伸展着,就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一样。

夜籁无声,房间里蓦地响起了武东惊恐万状的嘶叫——

妈,我的腿……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而且是不可思议打击,全家人一时茫然无措,显得手忙脚乱。

天刚放亮,父亲背着武东上医院,母亲在身后跟着,不停地抖动两只手,眼泪汪汪的一路念叨:这是怎么弄的,好端端的就不会走路了。

武东伏在父亲的背上,望一眼初升的太阳,觉得是那样的陌生。他的两条腿在父亲箍紧的臂腕里毫无生气地沓拉着。

武东的小姨在医院当护士长,在医院各个科都请动了主任。内科、外科、骨科、神经科。内科所有的血样化验一一正常,这是毫无疑问的,有不久的出国体检已经证明的。

到外科检查一下吧,内科主任说。

X光室,外科和骨科两位主任读着武东的胸柱腰柱和骨盆,湿淋淋的片子排列在光屏上,清晰地展示着武东的身体骨架。

他们一节节脊柱看着,正片侧片横放倒放,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很好嘛,找不到病因,连一般人常见的S形扭曲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武东又一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两位主任不相信地盯着他看了一阵,而后用眼光交流了一下。

再去神经科检查一下,如果再找不出病根,只有解释为精神因素引起的瘫痪,不过这种病例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神经科主任用一根足足有五寸长的钢针刺入武东的脊椎,武东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朝天的屁股向上耸动了一下,钢针锲而不舍地深入,可以看到他的腿部肌肉轻微的跳动。

在场的人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奇迹出现。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

情况不但没有好转,连开始时令人激动的迹象也消失了……

作为一种罕见的特殊的病例,武东被留院观察。眼看着出国日期一天天临近,他躺病床上绝望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撕心裂肺的呼叫不时突兀地回响在病房里。周围的人向他投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小美是第二天下午得知这一消息的,连忙请假到医院看武东。在她的想象中武东不会有什么大病的,她赋予这一事件就是一种浪漫的情调,手持一束白菊花,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病房……

她掀开被子,用手去摇武东的两条腿,那种死气沉沉的麻木感觉一下子刺痛了她。

她看到了武东绝望地仰卧着一言不发,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的他一夜之间换了人似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随即哭出声来。

她在哭自己的命怎么这样的不好,眼看着找到了一个前程似锦的如意郎君,却遭此横劫,如果他好不了,自己这辈子不就毁了。她越想越伤心,哭得悲痛欲绝。

武东原以为小美会劝慰自己几句,昨天晚间他们之间的温存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他希望她在他的额上轻轻地吻一下,朝他笑一笑,他就满足了,而后他会对她说,我们分手吧。表示一下他的君子风度。然而,她此刻无休无止的哭泣使他心烦。

别哭了,真烦人。他推了小美一把,要哭你回家去哭。

小美抹着眼泪,抽泣着说,是你要我走的,是吗?

是我让你走的。武东恶狠狠地说,你走!

你这话当真?

谁有闲功夫逗你,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小美站起来,一边揉着红肿的眼一边往病房外走。

那束白色的菊花无言地横陈在床头柜上,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武东想起了一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作为大学毕业来公司的实习生,她头一次踏进如此恢宏气派的办公大厅,她抚摸着光可照人的桌面,俯瞰窗外一览无遗的城市景观,高兴得眼泪汪汪。他在切地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却灿烂一就在那一刻他喜欢上她了……

他想她不会再回来了,她就这么离开了他。她说是你要我走的,她走的理由充足走得委屈可怜。

接着,公司里来了三个人来看武东。办公室主任老刘、工会主席洪旭和群众代表阿明。

老刘说,安心治疗,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我们会妥善安排的。说着在武东的肩头拍了两下,那意思尽在不言之中。

洪旭接着老刘的话说,你还年轻,身体第一,身体第一嘛。

尽管没有明说,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明白说的是出国那件事情。在他们看来不能出国远比下肢瘫痪来得严重。来看武东的人几乎都在为他的是否出国而担忧,而对他病情的诊治却很少积极的建议。这种气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阿明把公司和同事送的慰问品一一拿出来,放到柜子上,一大篓桔子就塞到了床底下,而后站在边上木木地看着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

阿明与武东这次一同参加的出国考试,以二分之差名列武东之后,成绩公布以后,阿明懊恼得用拳头直拍着自己的脑壳。

此刻武东似乎听见阿明在笑,命运之手很随意地抹去了第一名,阿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来看武东,一是出于同事情义,二来也想证实一下。

半个月过去了,武东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医生的结论是精神性瘫痪,目前暂无治疗良策,建议回家休养。

出院那天,老刘和洪旭代表公司给武东送来一辆轮椅车。这时武东才真正明白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了,他拒绝承认这一现实,发疯似的推开轮椅车,以至从床上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武东开始了四处求医的历程。

父亲和母亲轮流请假推着轮椅送他去医院,只要有人介绍哪个地方能治这种病,不管路有多远,他们满怀希望匆匆赶去。

每到一处一切从头开始,化验、拍片、针炙,一个科一个科地转过去,结论总是令人既失望沮丧又心存侥幸:没有发现器质性的病变,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

于是武东去找心理医生,医生问发病前夕精神上是否受到过打击,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在一边的母亲替他回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为了避免再次伤害武东,母亲趁医生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跟了上去,把武东出国的事讲了。

医生深表同情和惋惜。医生表示要单独跟武东谈谈。

你回忆一下,医生的手掌按在武东的手背上,柔软温暖,你小时候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惊吓,印象最深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去整理,东一鳞西一爪的最好。

白得发蓝的四壁冷冷地注视着武东,只有手背上的那个手掌是热的,为了站真情为他强迫自己去回忆。

他的脑子里逐渐垒印出一些模糊的景象:小学老师喜欢用教鞭敲男孩子的头,用提去拍女孩子的脸;父亲被几个带着红袖章的人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看《红楼梦》的时候他第一次手淫;初一下学期,他看到经血染红了一个女同学的裤腿;他用削铅笔的小刀拉破体育老师的皮手套,因为他当众骂他孬种;考大学的时候他连续两个星期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下了考场上厕所一头栽进小便池……

这些似乎都与他的腿无关,他想。

武东固执地摇摇头:没有,想不起来有过什么惊吓。

心理医生颇感失望,对武东的母亲说,你儿子有心理障碍,什么时候你儿子愿意配合了,可以再来找我。

母亲忧心忡忡,把医生的话如实地对武东说了。

武东说,不要听他的,那一套我懂,弗洛伊德荣格的心理分析,上大学时就领教了,治不了我的病。

母亲说,那你说说该怎么才能使你站起来。

武东抬起头看着天,太阳很好,浓密的梧桐树叶间闪烁着瓦蓝的光斑。他突然感到很无奈很茫然,他也说不了该怎么办才好,也许不去想安更好。

父亲在社科院工作,一位同事向他介绍一个气功师,听说是很能的,许多瘫痪多年的人经他几次发功就能支着拐杖走路了。

气功师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接待武东,两人对视以后,气功师有点发怵,他从武东的眼中看到了排斥和对抗,果然在发功中他的气场根本无法进入武东的体内。

这种现象在年轻病人身上经常看到。气功师傅请武东下次再来,他准备下次叫一些老病人来现身说法,先让人信服两进行治疗,也许情况会好一些。

在父亲的催促之下,武东再次准备去气功治疗。出门前换衣服,武东褪下睡裤露出了下肢,两条腿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原先饱满结实的肌肉消失了,裸呈在眼前的是突兀奇屈的腿骨支楞着苍白打绉的皮肤。

父亲转过脸去了不忍心看这副惨相。

武东在毫无知觉的腿上抚摸了一阵,突然说:我不想去了,去了也是白搭。

父亲以为他又在赌气,近来他的心境越来越糟,经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就对他说,还是去试一试吧。

不用试,没用。

武东说,我想了很久了,既然那么多的医院检查下来,都说我没病,也就是说一切治手段都是没有意义的,我想只有我自己来想办法了。你们也不要再为我投医问药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休息的休息,让我静静的一个待着。

父亲害怕地看着他,以为要出事,便吩咐家里的人注意他的举协。观察了好几天不见有什么异常情况,才稍稍放下心来。

几天以后,武东给了父亲一张书单:请借一切与梦有关的书籍。

经过了上百个白天和晚上的苦苦思索,武东恍惚悟出了什么。

他没有病,他的腿完全是由于那个梦引起的,也只有回到梦境中才能找到问题的症结。他一遍遍地回忆梦中的细节。

他记起了那片山坡上开着无数蝴蝶状的紫色小花,花瓣柔嫩上面有细小的绒毛;他记起了山谷的出口处有一片湖,湖面平静如光滑的镜子;他记起了是小美拉着他躺倒在草地上的,她用牙齿不停地咬他的耳垂,她打开衣服里面没有戴乳罩,她的右肩靠腋窝的地方有一颗黄豆大的红痣;那个怪兽的印象有点模糊,像猩猩像狗熊或者像唐老鸭……

他想得很苦,除了清晰放大了的细节,整个梦境却恍恍惚惚无法连贯。

他越是着急得到的印象越是扑朔迷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追索变得越来越困住了。

他开始安静下来,整天不言不语,端坐在轮椅上专注地看著书。

日复一日,他几乎读遍了父亲所能借到的古今中外的梦的专着。

《梦苑》、《说梦》、《幽冥录》、《灵界独白》等孤本秘籍,他一本本找来抄录,把其中所述的梦的实例归类归档,如警戒类、渲泄类、逃避类、复仇类、狎呢类等等。

他还从一位为他向主祈祷的天主教徒那里得到了一本专门讲述梦的宗教意义的《天国入门》,用大字笔录了其中的一句话:“梦乃神谕”,张贴在自己的床头。在他的枕头下则压着那本绛红色的出国护照。

读书的时候,他特别留意检索如何进入梦乡调度梦境的方法,可惜很少有这方面的记载,只能在字里行间烛幽寻微,用心体会。在研究的过程当中,他越来越意识到,只有回到那个令他致残的梦里,对梦的内容作一番调整,改变梦的走向,才会有另外一种结果……

这就好像他走进一间陌生的房间,身后的房门蓦然关上并落下锁,他没有房门的钥匙,别人也无法帮助他,所以尽管他擂门踢墙,结果只能是无奈,只有找到钥匙把门打开,他才能从里面出来。

在武东埋头研究的日子里,外面的世界依旧按照自身的规律运行着。阿明代替武东去了法国,他在每星期与公司例行通话的时候,经常关照代问武东好,他觉得这是做人应有的道理。可是同事们不敢如实转告,怕刺伤武东的心。这件事情阿明直到两年期满回到国内才知道,他懊恼得不得了,但已经无法弥补了。

人们对武东严密地封锁了有关出国人员的一切消息,不过总有丝丝缕缕漏到他的耳朵里,他回以淡淡的一笑,让人摸不透是伤感无奈还是大彻大悟。

自从在医院与武东分手以后,小美再也没有来过。在最初的日子里,遇到知道她与武东关系的人,她的眼泪点点滴滴落下来,一遍遍地述说她的不幸:他叫我走,他说你走你不要再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真凶,好像要吃人的样子,他烦我,他一个病人,我怕他发脾气伤身子,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人们对她深表同情,觉得小美很可怜。

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韩国留学生,为这事她专门给武东来了一封信,征求他的意见。

武东信也没有拆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小美不久就要跟那个留学生去韩国了,听到这一消息,武东连说了几句:很好很好,这个结局很好。他没说好在什么地方。

武东整天地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书,莫名其妙地笑,含义不清地说话,真让他的父母亲担忧,担心他不要再出现什么精神上的毛病,要是那样的话,这孩子算是彻底完了。听说音乐对精神的治疗作用,父亲买来了高档组合音响。

父亲特意选了一张台湾歌星郑智化的光碟放给他听。

残疾人之间可以相互激励的,第一首便是郑智化的成名作《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怕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怕了?武东嘟哝了说,换一张听听。

父亲换上了一张交响曲光碟,沉寂片刻,旋律自天边铺天盖地奔腾而来。时而激越时而舒展,宽阔浩荡笼盖一切。

武东静静地听了一会,然后又回到了他的书上,音乐在一边陪伴着他。

父亲没敢告诉他这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又是一个残疾人,不过他也许已经听出来了。以后,命运交响曲的旋律经常从这间房子里传出来。

母亲更多的在为武东的生活考虑,他们有工作无法整天陪着儿子,需要请个人来照顾他。

母亲到自己的家乡川西农村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帮忙,大家都叫她倩倩。倩倩十八九岁,是一个安静勤快的女孩子,长得壮实,一只手能提起五十斤重的米袋。来的当天,她看到武东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着实楞了一楞,让母亲心里倏然一紧,不过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过。

她对武东的吩咐总是先嗯了一声,然后赶紧去做。

时间长了摸熟了规律,她不用说就主动把事情做了,像家里人一样,当然武东大部分时间是在看书,用着倩倩的时候很少。空闲下来,倩倩就坐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武东看书写字,屋里就像没她这个人似的。

看到这副景象,母亲心里暗暗高兴。她去家乡挑来倩倩原就存着一个不便说出口的想法,她要为儿子一辈子着想,她是按媳妇的标准选保姆的,当然有没有缘份只有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