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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野菊花的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1-06-21

哑巴老爹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哑巴老爹,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旧时住的平房边上的邻居家,有座小院,二层楼的小平房,哑巴老爹就住在那儿。

哑巴老爹跟我并无太多的交集,就连哑巴老爹也是我暗自为他所取,他跟我更多的交流是,我站在楼顶房间的窗户口,窗户打开一道小缝,听着那道小缝窃取来的声音,窥探着老爹时而走动,咿呀的样子。

哑巴老爹有个老伴儿,几近瘫痪,长年坐轮椅。经常可见得是老爹推着轮椅,带着老伴儿,地上发出轱辘声响的安和模样。有时,我就在窗旁,他们路过我的窗外,总觉得有阳光打过来,平缓而温暖。

哑巴老爹会一种特殊的语言,嗯,呀,啊的几个简单音节,而能听懂得只有他老伴儿。只要我听到老爹说话,必定会迫不及待的,探出我的脑袋。嗯嗯老爹又开口了,如果非要什么区别,那就是音节的高低。我总是兴致勃勃,耐心而认真的观看他们。老爹说完了,他老伴儿就点点头,然后语气缓慢,轻声寻问,今天晚上,买点肉?老爹重重点了点头,像个老小孩。

这似乎是种天然浑成的默契,而外人真的无力渗透。

哑巴老爹很和蔼,永远不急不缓,皱巴巴的脸上总含有笑意。唯有那次,哑巴老爹情绪失控,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而老爹其实比常人更细腻,更浓烈。

那日,窗外平和的院子忽然吵杂起来,男人和女人,沙哑,低泣,哭嚎交融在一起。一个陌生男子跪倒在地,满脸涨的通红,张着大嘴,似是醉汉醉语,似是孩子梦呓。而老爹就站在他老伴儿的轮椅旁,他老伴儿向前伸展着身子,手扶头,如同一张纸片人嵌入轮椅之中,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哑巴老爹就站在那儿,极力隐忍着什么,双手握着轮椅,那张皱巴巴的脸庞慢慢的抽搐了起来。良久,他才用手拂去泪水,想发出声音,嗯,呀也成了哽咽。他老伴儿拉起老爹的手,老爹用另一只手轻轻而缓慢地拍打着他老伴儿的手背,像是安抚。然后轻轻一抽,他的手从中滑出。老爹含泪望了一眼,又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迟缓的弯下腰,双手止不住的抖动,直到那双手放至那男人的肩膀,才逐渐稳定住了。

啊啊老爹叫了起来,那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老爹颤颤巍巍的双腿也直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头,望着那男人,又大叫,啊啊却又大哭起来。

后来,窗外的闲言碎语,我才知那日的陌生男子是他们的儿子,年轻时因耻于有这样的父母,离家出走,而一走便是二十多年的光景。人至中年,回忆往事种种,幡然醒悟,乞求父母的原谅。可之后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只那次后,我也在没见过那男人了。

上高三的时候,哑巴老爹的老伴儿也走了,老爹没想象的伤心难过,只是真的成了一个哑巴,不再开口说话了。每天早晨,推着自行车去早市买菜,傍晚,就倚着院门望着小道,直到天黑。很长时间,他愣过神来,走进院子,极其小心的插上门闩。

再后来,我搬家了,就再也没见过哑巴老爹。

而窗外的哑巴老爹始终是我青春时代的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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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堰《二》


咚!咚!咚!

三声巨响鱼贯而入,把这原本包裹在水波不兴外衣下的潜形谲迹蛇行鳞潜彻底击碎!紧接著就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哪一些角落里优哉游哉闲庭信步的鱼哥门儿们,心如枯井口称三昧的绝世高人们,浪静风恬、四海晏清猝不及防陡然间就到了鱼游沸鼎,危于累卵。七手八脚,慌作一团。咚,咚,咚咚,咚片刻,彻底被鼎锅煮熟,再就没有了骚动。于是,这纷纷位五里云雾,冷汗涔涔 ,魂不守舍,不明就里,傻愣愣,憨痴痴,脚耙手软,面红面紫,一眨不眨的生灵们终于才搞明白了一个道理,逭死要紧。管他哪儿响,响哪儿,管他为什么会响,响到底又意味着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笨拙的蛙似离弦之箭扎入水里,生怕迟一拍在劫难逃;小鱼儿、蝌蚪焦急彷徨束手无策,一只只不知怎么又扑上了岸来;几僔食前方丈肉末翻飞的硕大草鱼十万火急使力蹦出水面,在空中搅作一团,撕成一片,啪啪啪溅出纷乱不安的水花后阒无声息。再随晃动的水浪推上岸几只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虾米,晕头转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胡乱蹦跶一通,才不知怎么又终于谢天谢地滚回到了水里。眼前的这个只不过才一分钟以前明明就还陌上花开安然徐行的池塘啊!眨眼,怎么就会到了,岌岌可危,旦夕之间?难道这还真可以叫得作是水吗?真是躲无可躲,藏不可藏,埋头露尾,欲盖弥彰。此刻,塘里的活力顿然消失殆尽,突然死寂得就是一滩颤颤巍巍的祸池。

苹果树上那只失去光泽的翠鸟灰头土脸惊叫了几声,扑腾着失去频率的翅膀,失魂落魄扑向了远方啾啾啾啾啾啾留下来的惊惶,是如此惨淡。

高高的天空中,此时轻掠过一群金色的大雁

顺着快速晃动过来的水纹向塘中央望去,张老大、王老二、李三几个后生正在池塘张牙舞爪,桀骜不羁。刚才那番骚乱一定是他们从岸上跳下去弄出来的!此刻,得意忘形的他们正在水里追赶,打闹,翻滚,咆哮,此水唯我独尊!真蛟龙也!哈哈哈哈,一串串银铃充盈满整池水塘。似乎,此刻的池塘必须也只能是老子的天下! 王老二是刚学会不久的,游是没有问题,淹不死,只是潜泳还很是差劲。这不,正光着屁股一撅一翘拼死往落不下的水底扎,草鱼肚似的屁股在水面翻去覆来,白花花,亮闪闪。啪啪啪啪原地打旋,搅起层层水浪向岸边扑去,再疯狂扫回来。就像意外跌落水面的苍蝇惊惧万状垂死挣扎。引得岸上正挑水浇园子那位草帽哑然失笑,拍手叫好!水也不挑了,扁担杵着地,双手抱扁担一头上,灿烂黝黑的脑袋斜倚在手臂上,欣赏他如此精湛另类的倾情演出。觉着这一幕委实滑稽搞笑,情不自禁跟着傻笑了起来

这个塘记录了我们太多太多的童真、童趣、无知、无畏。芳华岁月,仍乃不忘!几乎附近的小孩子不分街头、农村都到那里去。顺带偷苹果、摸鱼、围鱼、钓鱼、打鱼、戏戏。不时,会在岸边遇上几位脖子拴毛巾前拍拍后拍拍跃跃欲试的陌生大人,水里哼哼上调调心花怒放反手拉锯上毛巾泡泡的他们。附近生产队社员、新村居民都去那里洗衣、捶被、淘菜。游累了,一群光屁股岸上苹果树枝、叉上摇摇晃晃,说说笑笑。沐浴着阳光,轻晃上小腿,来回抠手臂,帮忙斟酌、点化,确保回家不会在虎视眈眈双双瞄来扫去努眼珠子底下败露出蛛丝马迹。哼唱着步调一致左边嗓子发出的和声,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拿腔捏调学着电影里经典台词瓦西里同志,让列宁同志再休息一会儿,再休息一会儿。。虚眼睛,叉腰杆,捋胡子,尖堆堆上面跳去跳来的自己,难道不正是克林姆林宫手捏尼子帽心急火燎走来走去,一只手叉开西服,老抠光头的长山羊胡列宁同志?只是表情就一样一样的。难道你瓦西里同志不该给列宁同志花小门口买杯爆米花?即使再和谐的气氛也总是少不了天生好动的恶作剧,冷不丁准会有人不知被谁推下树去!又免不了一通追逐,打闹,狡辩,污蔑,陷害,无休止的争吵,直到演化为鼻涕口沫泛滥的朗朗欢笑。哪一天里,再一通附耳嘀咕,语四言三。于是,某某某哪里有个比自己更难看不知几百倍的胎记,某某某觊觎某家美色,某某某穿女人花摇裤,某某某屁儿只黑,某某某偷到打标枪,便就已经成为了全沙河堡家喻户晓尽人皆知个个心知肚明的把柄、劣迹、笑料。你解释啥呢?没有的事你脸红筋胀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在和谁计较?有人问过你吗?

塘中央有一条几米长的岛,硬底。岛上齐我们腰,岛下没过了头。在水里累了不想上岸,或者呛水的初学者可以到那里歇息。但可得留神,说不定就有一群水鬼在下面推你,拉你。经常有初学的被拖下去,呛过半死,正胡吃海喝乱扑一气,眼瞅沉入水底直冒水泡又被见义勇为的水鬼冒死拖上岸去。到头来弄得好多初学者诚惶诚恐,到底该不该,还是能不能片刻停留在这个杀机四伏的孤岛上?只要是感觉到水里有一丝异样,立刻云屯飙散,电光火闪,拼死拼活往岸边冲,保命要紧!却原来,很多时候都只是鱼儿游过身边触碰了自己一下而已。再后来,只要见到岛上有那几位沉溺无事生非的人儿,初学者是万万不会上岛去的。落落大方,盛情难却。不仅保证不再恶搞,而且还会像雷锋同志那样春风般温暖,知疼着热,怜香惜玉。毫无保留教会你一切泳姿、技巧,以及保证不吃水的祖上秘籍。或者踩会只齐脚背的假水满堰塘里边穿梭!边穿边捡草鱼、鲢鱼、鲫鱼、爱啥啥鱼。边穿边就几乎快要踩过了小观堰另一道堰坎。这动静再不打住,怕马上就飞进去东风渠到都江堰接头要隘宝瓶口。你还得帮忙凑齐回程盘缠。可别让人誓天指日。那可是全心全意教授你才不小心穿过了头!至少,毛炎他们大馆子头九分钱一个的肉包子只把两只你还是值得破费的。屁大点石灰桥,简直杀鸡焉用牛刀!老子一根脚趾头点过去。干脆豁出去,再添个包子,一揽子传授你不买票就踩进邮电校高深莫测围墙的大内机密。愿我们的友谊万古长存,地久天长!!就他那弄鬼掉猴的把戏?都懂!狼子野心!不吃?是他不吃,你灌饱!脚背?是你肩膀上他的脚背!他那趟假水倘若真是被你所踩得下来,你还分不分得清自己到底是人是妖孽。

一大群自在、散漫的孩子正兴高采烈塘里仰泳,狗刨,蛙跃,炸弹,游龙戏水,沉鱼落雁,哭爹喊娘,边灌边板。或者潜心致力于老鲨鱼、小泥鳅、土黄鳝的潜技,不时双手推揎一股散乱的水柱打向别人,天真无忌哈哈大笑。一忽儿,又被别人追赶得穷途末路,抱头鼠窜,哇哇向外吐着刚呛下去的水。

快跑,冯大明来了!,不知是谁歇斯底里一嗓子,整个池塘欢腾的空气骤然凝聚,降至冰点。片刻便沸反盈天,吹唇唱吼,炸开了锅。一个池塘的喧嚣足以赶上一个乡场赶集那一天。塘里一锅粥小孩发疯似四处溃散,飙的飙,刨的刨,哭的哭,嚎的嚎,胆裂魂飞,变脸变色拼命扑向去岸边!即使小泥鳅、老鲨鱼、土黄鳝同样满肚皮灌足水,一个劲嚷嚷,喷水。

生产队有两个哑巴,我都认识,而且对某非常友善。张哑女老冲某笑,无论任何时候撞上黄哑巴都会咿咿呀呀面前蹦蹦跳跳,比手划足,挤眉弄眼,末了扮作鬼脸,嘻嘻嘻嘻傻笑。即使他就近前扳着某肩头欣赏他川戏般百变的脸孔也绝无丝毫忌惮。还有一个仿佛认识某却又总让人心神不宁的冯疯子。刚犯疯病那会儿不是堰坎边见谁凶谁,就是塘里摇头晃脑胡言乱语舞大刀。密密麻麻的人们缄口结舌躲老远地方面面相觑,惊魂不定。每个人脸上都是烦躁、焦急、惊悚、不安的神色。这个冯大明很有可能在任意不经意时间点向任何人发起致命一击正是每个人儿心底隐隐不安的担心。不是他女人就是某位社员便会慌慌张张跑家门外大呼小叫,徐,徐,徐,徐娘,洪,洪,洪,冯,洪,冯大明又发疯了!。母亲便会丢下饭碗或者活计匆匆赶过去,围着堰坎来来去去,走走停停,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大声开导他。在母亲面前他从无暴力倾向,而且每次都不声不响回家去。某每次都是战战兢兢六神无主躲母亲身后。别人都说他会下黑手,但是哪怕堰坎上独自对撞无路可退时也没对某下过黑手,或者闪着凶光甩过来阴鸷、狰狞的眼神。很多时候疑心莫非他真认识某?或者他就是时好时坏忽而清楚忽而糊涂那种。

曾经断断续续听母亲忖度过他犯病的原因,最有可能就是饮酒无度这个罪魁祸首。住新村角落上靠哑巴堰一百米居家的他,三十好几犯病前跟其他社员没有一点区别。早出晚归呕心沥血,按部就班从事生产队安排的活计,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无声无息,孜孜不倦。哑巴堰绿水里倒映着他健硕的体魄,灿烂的笑容,皎好的容颜。他婆姨、孩子的形象曾经如此清晰,只是渐渐消失在时间的隧道中而残缺迷离。唯有他的样子清晰可鉴。平头,络腮胡,瘦长脸颊,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米七十以上个头,戴斗笠,披蓑衣。斗笠上一个五角星,泛白八路军衣服领口一付红领章,右袖臂一个类似八路军塑料吊牌,扎军用皮带,斜背一把大刀,草鞋。就是一位威武不屈八路军战士光辉形象。岁月长河中曾经满怀激情不屈不挠的斗士,风风雨雨,荆棘密布,关山迢递,百折千回,继往开来。没有被朝齑暮盐、饔飧不济所击垮,却不幸成为了那一个艰难竭撅时代里被厄运相中的对象。尽管很是好奇,却最终也没能彻底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疯去的,更不敢惹火烧身四处打听。一直以来很是替他惋惜。

俩哑巴既与塘的来历无关,也不伤人。但是冯疯子可不一样,见他来你最好赶紧上岸,越远越好,最好可以一个筋斗蹿上天!再一个筋斗狮子山见!每天上班钟响时间斜挎上他那口花果偃月刀、草帽、斗笠、蓑衣、草鞋,从苹果园中新村那条小路雄赳赳走过来,顺哑巴堰坎四处游走,也不知他究竟要干啥?凶狠狠迈正规步伐,还喊一二一大人也怕他,几乎他一出现,方圆五百米内的人儿屁滚尿流,望风而逃。脚下生风,快若闪电,风驰电掣,一泻千里。顷刻遁形,好生了得。也不知是上了天,还是遁了地?个个似土行孙。

这不,又在水里提起他那口大刀东摇西晃胡乱辟砍!长长抻直的颈子拧来拧去,像是在寻找下手的目标,鼓睛暴眼恶狠狠向岸上的人丛扫来扫去,嘴里还荷荷哈哈拼命叫唤

逃上岸那帮孩子东奔西跑逃得来没剩下几个。地上、树上凌乱洒落不知谁人的衣裤。这几个也不知怎么竟就还敢待在原地的孩子光着屁股在那里口沸目赤,面红耳热。手忙脚乱,横扯倒拽,生拽活拖争抢衣裤,很是旦夕祸福的样子。大点那个孩子苦瓜脸往塘里推搡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满脸通红,惶恐不安拼死往后挤,手臂被大点孩子握得发紫,一个趔趄往后蹿了几步仰倒在地,呜呜呜呜大声嚎了起来。一位中年妇女拽着一根苹果枝不知从哪里杀了过来,一只鞋也不知去了哪里,大声骂咧,凶着大男孩。弯下腰身不知所措胡乱抓扯一气,被别家小孩子又抢了飞奔而去。最后抓起地上唯一的裤头却怎么也拽不起地上撒泼的孩子。边手忙脚乱把裤头往死硬身子孩子脑袋上瞎套边嘀咕熊家婆,而冯大明比教起熊家婆来一定要可怕上百倍远远不止!小孩子哑然失色触电似从地上弹了起来,满脸泪水,满身泥土,泛黑的鼻涕泡涂抹在惨白的脸颊。迫不及待抓起妇女的手慌慌张张光着屁股顶上裤头飞也似逃跑了,不时回过头战战兢兢张望。一只手边四处拉扯裤头,边自顾不暇揩掉泪花和黑鼻涕,揩成更看不见路线的猫花脸。裤头一上一下一连着好几个绊子。

1958年大跃进时期,十七岁母亲其实严格说起来都还谈不上是一位社员。换养尊处优城市小资说起来,还嗡嗡嗡嗡天天老娘膝头上撒泼打滚,讨巧卖乖。吃了暴暴糖,要啖雪花糕;换上灯草绒,要穿的确良;啃着鸡骨头,叨叨猪蹄髈。而这位还根本就不够社员年龄的老社员却已经是抡大勺的伙食团长。稀里糊涂就冲上了火线,牙齿一咬就掌管起伙食团。而且居然把一个三百号人吃饭的伙食团打理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当调令连同调主同时出现眼前的时候,她简直傻了眼,心神恍惚,莫衷一是。花果一队在哪儿?为啥子干得好好的,非得要让人去一个举目无亲孤苦伶仃两眼抹黑的地方抡大勺?拽紧大案板桌子死不撒手。拖起开跑!就这样来到了这个人地两生的伙食团。这个伙食团的排场可比自己住家旁边大上不是几倍的问题,时常就有这样那样来路的大干部、工作组,视察,吃饭。这个伙食团就是引用哑巴堰水,座落哑巴堰下,花果农场第一伙食团(区伙食团,花果一队位置两个伙食团之一)。之所以雷厉风行临阵换将,而且指名道姓从外生产队调任,毫无疑问是党组织的充分了解、肯定、和信任。区干部、工作组成员、周围大观村部分干部、斑竹三队全队和整个花果联合一队老老小小一千余号食客都凭票过来这里两个伙食团就餐。而且是说到,马蜂一般哄堂而至,说吃,不拘小节拿起饭碗就舀,就吞,就喝。简直如山似海,人如潮涌。即使深更半夜也常常被吵醒起来做饭。轮番赶回、报到的各路工作组人员可是马不停蹄,昼夜不分,啥时赶来啥时开饭。常常是刚闭眼就天亮。这遍神奇、美丽、富饶、宽广的大地一展雄姿,日新月异,如火如荼,鹏程万里!同年,具有划时代战略意义成渝马路得以动工,只是历时久远竣工时间不详。伙食团三年之后解散,同年母亲放弃了到花小当教员的宝贵契机,毅然决然选择了再干回到社员。从社员到伙食团长,从伙食团长再到社员,从社员到生产队记工员,再到粮食保管,坚贞不屈,百折不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步一个脚印,在工作组和领导集体一致认同下干上了保管、晒收组成员、妇女队长。七八年生产队拟在沙河堡开张四季青饭店,用人之际,群策群力,激流勇进,知难而上,在继续担任妇女队长前提下,主动承担起饭店主厨、经理。八一年辞职,八三年经营三六九饭店一手一脚长达九年时间。濒於诸多事故,计无付之,忍痛割爱。个中三昧,感慨万千。历尽千辛,吃尽万苦,乘风破浪,劈荆斩棘!或喜或忧,患得患失,岁月无尽,人生如歌。非常可惜的是,披肝沥胆,宵衣旰食,不闭风日,奔忙于家庭、生活、事业的她,每天行色匆忙往返于哑巴堰坎几个来回,却根本就无暇顾及或者说是根本就漠不关心这个问题。只知道这个堰塘有史以来既是灌溉方圆农作物唯一水源,也是周围居家的生活用水。

哑巴堰她承载着我们父辈乃至由此上朔前辈人生的生命历程。风风雨雨,沉沉伏伏,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年轻的心,老来的恋,向往,追求,欢声,泣歌,贫穷,富足,兴旺,没落她见证了方圆每一苍生的人生轨迹,她倾注的是一腔火热无华的情怀,厚德载物,大爱无疆!平凡方显真情,危难彰显伟大!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想,这便是她的襟怀!

同样,她记载着我们这辈人太多太多的过去。记录着我们成长的每一次进步,每一次欢欣,每一次挫折失落,每一次昂首阔步。就象蓝天眷顾大海般宽广温暖的胸怀无私接纳,包容,关怀,慰藉着这方万物生灵。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般令人可歌可泣,却也让我们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份春风雨露般恩情的凝重!无论你在哪里,都能深切体会到这份爱的灼热,无论漂泊何处都会真情感悟到这份爱的不离不弃!似一抹春日的暖阳,即使在天寒地冻的雪域也能让你感受到春风风人的煦濡!

他就像只是为保护哑巴堰而生似的,每天提着他那口刀,守候,保护着她,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一刻都不曾离去。有他在,任何人不得靠近。到底是为什么?我们都不明白!

晨曦中,披着霞光的他迈着雄壮的步伐又向哑巴堰大踏步走了过来。一,一,一二一

噹,噹,噹,此时窑坝子方向的钟声穿透这片一碧如洗的原野响彻云霄,噹,噹,噹

上班了,社员同志们!上班了,冯大明同志!

噹,噹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神枪手,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我们都是神枪手

这就是斗志昂扬一往无前的他们,他们是这片土地上大有作为的中坚力量!

狂人,初稿2013年12月18日,于自贡,二稿2015年09月22日,于,花果新居一期。

哑巴堰人家


记得我常常喊他二哥都是好多好多年以前的旧事了。自从工农兵中学读书不再路过他门前去窑坝子方向后,不见他我真是数不清到底有好几十个年头。

我常常会怀想起他,他的土砖茅草棚子,他家外面苹果园,哑巴堰,以及那段囊空如洗、不分彼此乐在其中久历风尘的日子。这三间面向苹果园、生药厂围墙土砖房落成前,他和咪咪兄弟一直借居在亚强家搬走后遗弃的蔑条笆子房里。他每天门前漱口的屋檐沟甚至都成为了污水沟。厨房篱笆脚渥成很多稀稀落落大大小小的窟窿,笆子外和邻居吴娘交汇的拐角处更是一个永远无法通畅的黑泥凼。倘若真是不小心踩了下去再妄图抽出来身子其难度绝不亚于沼泽脱险。必须经过那块几乎整个落在淤泥中的青石板才能进到他可有可无的家门。他家里除了这把风雨天啥也遮挡不了朽烂的茅草、篱笆,再找不出哪样可以算得上家当。摆在灶台盛小撮盐巴豁口碗里满是黑色粉末,到底的酱油瓶同油腻的灶台般整个被漆黑的扬尘丝绺包裹,不见本色。

同海舰家一样,和苹果园住家的二哥我们只是相隔两百米左右哑巴堰对角。除了雨天,我上学、去窑坝子都是后门出家,顺哑巴堰坎穿过苹果园他家门前上成渝马路这条永远不变的线路。学校就是窑坝子一路之隔花果小学。也很多人称呼它三家村小学。

哑巴堰对岸角落上有三户逍遥自在的人家,三户某烂若披掌的茅草棚子,三户年多月久不定可以熬上一次猪肉的箜偬家庭。能有幸住鱼肉泛滥哑巴堰旁边,特别是苹果园里是他们令人望尘莫及的福气。是多少哑巴堰外居住人家寤寐以求的梦想。黑灯瞎火的你知他睡觉还是蠢动,梦游还是居心,三更半夜垫起脚尖唰唰唰唰趟过去嘻嘻嘻嘻游回来,总不至于不知死活惹火缠身帮哪家寻魂捉鬼吧?嘴巴一抹当吃二娃。切!还真没辜负他的排行。海舰家里也排老二,虽然地理环境相对恶劣,一颗苹果树恁就站在自家自留地里,沉甸甸的枝桠就搭上瓦片伸进厕所,你说还需要他去费事?谁又规定了有苹果树搭上茅房的社员家里夜深人静不能上厕所?你管别个为啥不点煤油灯。靠!分明就是邪恶的猜疑,无端的陷害,吃逑不到肥肉见不得别家猪跑!哑巴堰哪次涨水他不是近水楼台?一个筛子溢水口接就是。别人又没有光屁股生生跳进你生产队池塘去抢,去捞,去强取豪夺,去损公肥私。更加没有过下吧,下吧,下他过七七四十九天破坏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嘴甜心苦心狠手辣不可告人。池塘最后那道固若金汤竹篱笆外的鱼就还不相信唯独可以归于你生产队旗下。就不允许野生鱼有一席容身之地。如此一个道理,怕随便哪家门前一条沟儿里的鲜货都毫无疑问归于集体!哪家的王法?不知和强词夺理欲加之罪有啥区别?听得老子鼓睛暴眼直吞口水。唰唰唰唰,标准块头的鲫鱼上杆子往里蹦,它授命只蹦你老二的戳箕,想不吃都不成!这几个二娃还真是生对了时辰,住对了地方。也难怪老子吃苹果就总是暗礁险滩不测之渊。他妈那次果园厚皮菜种子苗里潜伏至少五个小时,背心刚兜上两个,唰,五节手电!行三!难道这不是天意?就包括时下,粘三,准坏事。哦,小三嗦?。算逑,老子受不了!老子改呼。

实际上哑巴堰对角上的居家远远不止三户,只是这三户是游离于旁边大院落外的人家。大院落里还有四户,分别是耳熟能详的曾家、李家、冷家、陈家,只是从来就不曾走动。没有过只字交情的城里人冷家爷孙两辈居住一起,而李家曾家却几乎只是点头之交。走路大摇大摆搪瓷茶盅不离手粮机厂130司机工人老大哥陈家两个男娃是小学低年级校友,哪里遇上都会笑盈盈三哥三哥亲近你。吴娘是生产队社员,和海舰母亲样后来也经母亲举荐调到窑坝子晒收组上班。130陈叔是哑巴堰坎上唯一几乎每天上下学都会碰面的工人阶级。吴娘哪里遇上都会客客气气招呼小某家里做客、吃饭。紧闭门户熬肉那天更是执意拉着某过去,最终却鬼使神差挣脱逃之夭夭。在熬锅肉蒜苗强烈刺激下,一股股唾液泛滥,一注注贪婪滋生,咕咕噜噜肚子、嗓子轮番叫唤,几乎摊倒在氤氲中迈不开步子的自己也不知怎么就会有力气奔跑?却居然恁就没被拽稳!是不是自己过于把假戏较真了?大院落外最早也是四户人家,只是那一年亚强一家子搬迁到邮电校围墙外角落里去了,而留下来这三户。他们分别是二哥,海舰,望天。海舰与亚强家摇摇欲坠的全空调空房子在正屋檐右接直角,共用一个院子,二哥与亚强家背靠背,望天与二哥家相距十米独落一处。

二哥,长兄,二十七八,光棍,基干民兵。性情温和,谈吐委婉,着装整洁,偶尔白衬衣口袋插一支钢笔。风骨料峭、笑容可掬,横看竖看也不像夜袭苹果园的主。甚至让人打消掉耿耿于怀的往事。听说他并未读到中学,至于小学到底读过几年不得而知。或许他只是喜欢钢笔吧?第二位望天前辈,长兄,年龄三十左右,已婚,性情不祥,不苟言笑。原造反派成员,穿着洒脱,记忆里的他就是蓝色背心外撒开一件的确良白衬衣。军用皮带,军裤,军帽,深度近视眼镜,上衣口袋常年斜插两支钢笔。据说是花果一队能文能武的才子。只是所谓的武绝对不会是武术,杵面前的人也需要扳到面庞才能辨清你是哪位?或者你算哪家的老几?哪有点点小隐于野高人眼观耳闻的端倪?把他牵扯上行疾如飞的侠客不知和逼母猪上树有啥区别。第三位便是看生见长总角之交,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海舰。年龄六岁,性格尚未成熟,意志薄弱,经不起供销社糖衣炮弹的诱惑。记忆里最深那次例子就是,他堂屋外望风,某房间里大汗淋漓使专用剪子把父亲备用锑锅底铝皮修剪成一堆破烂,最终互相拽着膀子胆战心惊摸索进去,侥幸躲过了供销社废品收购人员一向明察秋毫的火眼精睛,淘得来二两软糖。当初哪怕他只是不经意把破烂弄出来稍大动静,保准了那堆免费送他。脚下生风早不知奔了哪里去。之前那位年纪不相上下的老油条一看就怙恶不悛的惯犯。垫起脚尖一眨不眨盯住秤杆,废品还没下秤他已经报出价钱!小小一坨黄铜居然就淘换来两元钱!在种种玄机凛然正气令人咋舌眼珠子下镇定自若,一点不为言语中腾腾杀气所震慑,应付自如,游刃有余。就那世故,哪怕真加上老虎凳,他那很明显刚打磨加工再糊上泥巴新崭崭的水龙头永远都是无可非议尘垢粃糠破铜烂铁!分享的场景历历在目,养猪场后屋檐那棵碗口粗香樟树杈。晃晃悠悠,优哉游哉,白色稠稠口水顺咀嚼嘴角滑落下巴再滴落地上。最终糖衣炮弹助长的结果就是整幅铝皮化为乌有,刚买的牙膏被挤空了内容皮也不知了所踪。教训就是,给老子跪搓衣板!过了嘴瘾跪就跪呗。还好躲过万劫不复的笋子熬肉。在记忆里就是一条几乎漏半只屁股吊胯骨上的蓝色短火,身材苗条,扭腰甩胯,不穿上衣,没有文化,不插钢笔。这三位包括某脚上都是街头大供销社2元一双高级柔和的塑料泡沫凉鞋。

其实,围绕哑巴堰周围草衣木食不知肉味人家不可胜数,除去生产队社员最大的群体就是新村居民,以及自己住家巷子里每一位居民。与哑巴堰如漆似胶长相厮守的情愫,对这片热土地一草一木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在诸位哑巴堰人心里哑巴堰对他们而言了若指掌如数家珍。摸鱼、摘苹果、偷梨儿、卖牙膏皮、捡破烂等等等等不知凡几,不足齿数。即使伸手不见五指摸进园子也绝不会闹出丝毫动静,同样即使火柴不用一根摸下池塘也绝不会掀起一丝涟漪。要不然为什么不是生产队社员他们会同样如此熟悉草鱼、苹果、番茄、黄瓜、哑巴堰池水的滋味、气息,同样一往情深这片冬日可爱心心相印的田野?

在生产队说来除了成天和海鸡婆东游西荡外,闲得无聊或突发奇想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蹿二哥家。与其他人家不同二哥历来不喂猪,也不知过年靠什么赚钱?到二哥家甚至比自己家还放得开,无拘无束,心情舒畅!偶尔会得到二哥打靶下来的斩获,老套筒黄铜子弹壳,比冲锋枪弹壳可足足大几圈。几近后来目睹的高射机枪弹壳。二哥姓夏,两弟兄没妈老汉儿,年长老大10岁。在记忆里俩兄弟非常尊重老妈和老汉儿,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夏季时长,晚饭后时不时过来串门,一聊就是深夜。某通常只是倚门框傻笑的看客。二哥两兄弟习惯在门前院子里练扁挂,南拳北腿,虎虎生风。有时也到苹果园里摒住呼吸轻声吐纳,双手食指在半空划出一条高深诡异的弧线再收陇到心口位置,一声不吭,神秘莫测。在某看来颇似电影里道行高深的修炼僧人。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脍炙人口的气功?也或者是在那里虚起眼睛观察,趁人不备搯两个生产队的苹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羡慕住生产队苹果园得天独厚优势的他们这辈子给老子比较起来不晓得有好幸福!绝对每天夜半三更撑得他妈的睡到床当头上还猛扯疙瘩儿,翻死鱼眼!三哥好像是二哥的徒弟,很显然功底就没二哥那么扎实。也见过三哥习武,腾挪功夫干净利落,只比划不出声,很像是攻其不备的招数。气势上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二哥更为雄浑。柔中带钢,钢柔并济,颇似自创的夏氏迷踪。十米开外一招毕敌,休要想大难不死,虎口脱险。除非二哥菩萨心肠网开一面,否则注定今天散你魂魄,就甭想明天还有性命来偷生产队的苹果!经常老远的路上就看见二哥嗬嗬哈哈单手劈砖什么的,偶有失手,那狗日的火砖咋那硬!边笑边就抛在了一边。据说是心情烦躁心神不定所致。三哥则五体投地袖手旁观,面露喜色,嗬嗬哈哈呐喊助威,再有模有样模仿。时不我也会蹿过去向二哥讨教几招南拳北腿,请师傅检验检验最近气功达到隔山打牛的境界没?二哥那条看家白狗除了偶尔心血来潮轻晃一下本并不乐意的尾巴外不会闹出丝毫的动静。起初唤它,逗它,疯它,痞它,悦它,摇头摆尾兴奋不已。看那样,你会在任意一个意料不到的时间点出其不意给它变出一个什么天大的惊喜?所以很是殷勤,执着,忠诚。围着你跳去跳来,眼神里充满真诚、喜悦和渴望,你就是天底下最最善待它那位!你就是狗们的救世主。很讨人喜欢。久而久之,隔靴挠痒、空洞无物些许茫然,一次又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落最终演变成为了藏怒宿怨的漠然。一切表演都是徒劳的,苍白如水!不,水都不是!谁还不知道谁?爱来来,爱去去,爱谁谁,几乎就不再正眼瞅你,很是不屑虚伪透顶的你!瞅它那麻木得来都不知什么表情的表情,一眼便能洞穿它的心思,再不会白给你献殷勤了!再不会往日那般不知深浅,没有眼水!哼!。

望天和二哥两兄弟是邻居,两姊妹,也无父母。姓彭,叫什么不知道。生产队大大小小的人都喊他望天,自然和别人嘀咕起来的时候也就左顾右盼悄悄望天望天的成为了习惯。曾道听途说过他零星的传奇。因为胆怯,在他房前屋后蹿无数年也从未敢多句嘴。更不敢没事找事高声嚷嚷望天。老远瞅见对向的他赶紧换条路或者退回去!也不知造反派是不是脾气特别暴躁?最忌惮望天家门口那条任何时候都打算挣脱绳索和路人拼命的黑花狗。偏偏越怕越要到那里去!望天正房后屋檐一平方米的土垛上有棵不大不小的苹果树,果实累累,味道脆甜。偏房猪圈当头靠小路边一棵一串红。这种苹果到不是因为味道好,而是物以稀为贵。只是一串红很难有机会下手,只要蹿过他门前狗就狂吠,不撤退它就不停歇。即使你以为自己几乎就已经树人合一,天衣无缝,在它敏锐的嗅觉器官面前也只不过就是皇帝的新衣!糊弄糊弄三岁黄毛小儿的噱头而已。还有个更为绝对的原因,以二哥、望天两家房屋为依托形成的天然屏障进可攻,退可守。何为攻?躲二哥家里可以恣意发起偷袭。守,如若东窗事发可以安全逃往二哥家。苹果随便哪里一塞,未必你还敢搞日本鬼子的挖地三尺?退一万步说,假使碰巧被二哥家狗从哪里叼出来了,也是二哥家,二哥的狗。总之只要二哥家的狗敢于玩忽职守把穷追猛打的土八路放进屋来,一切与苹果有关的事件都与它有关!勿容狡辩,铁证如山!哪条文献上有记载狗不吃不偷苹果?它就不可以不必苦苦等待永远等不来的爱,换个活法,每天嚼只苹果开胃?像你,傻不拉几,一顿老母猪肉吊死!

这位望天前辈无论看什么眼睛总是一条缝,特别爱看书读报,即使到窑坝子给猪打糠腰杆上也斜插一卷报纸。到那里便挑子一撩,走火入魔似眼睛搁报纸上东游西荡不知在搜啥,猎犬似狂嗅整幅版面。也曾经模仿造反派的虚虚眼,只是达到他那种程度一定会摔筋斗!除了呼闪呼闪的光感或者光点什么也甭想望得清!不打开来的话,担心树上撞残废。让人甚至疑心难道他真是有特异功能?厚厚的镜片不知上万度没?饭可以不吃,糠爱打打,不打不打。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气不吭一声斜靠在箩筐上。据说曾经是花果方向最活跃分子之一,四处串联,到处游说,叱咤风云,叫嚣一时,造反派一小头子。

海舰家常去,一是因为形同家人,二是他爷爷常做玉米面窝头。而且竭力邀请某一定每天自己准点过去品尝,否则就只有海舰给你送过去。那年代对于一文不名的某说来,窝头就是供销社糖果摊外最好吃,最香醇的零食。而且一品就小学毕业!三是狼狈为奸游走于哑巴堰旁偌大一个苹果园。姑且不讨论狼人归属,偷苹果总是需要放风的狈吧?昏昏噩噩在一起虽然无数个年头,但是从来没有坐在高高的谷堆上仰面星辰哼哼上那首如此深邃煽情的歌谣。更不曾探讨过假如二天老子发达了只是每天坐堰坎边,树桠上滴滴咕咕关于苹果,梨儿,莴笋,茄子,番茄,哑巴堰鱼与嘴巴的故事,以及怎么样才能尽快把故事变为现实。每天午饭后唯一的大事就是纠集一起在广阔的生产队土地上四处游荡,处心积虑,令社员同志们防不胜防。还喜欢谈的就是哪里可以捡到两分钱一支的大牙膏皮,哪些算作废品,可以名正言顺拿去换钱,那些经过加工后也可以趁人多的时候拿去赌赌运气,大不了一口咬定受人托忠人事,就是帮二哥家卖的!什么时候才可以一次把供销社的花生软糖和水果硬糖吃够?熬锅肉好久没吃过了,也不知养猪场猪好久才害瘟?

上学或去窑坝子找老妈要钱的时候,酷爱二哥门前这条穿越果园的小路。一是可以去二哥家讨口水喝,二是可以到苹果园或者苹果园尽头生药厂围墙外茂密的矮竹林下面番茄地里扯把兔草。后来二哥家换了条六亲不认的狗,不再吃想象出来的惊喜,就是实打实的也挑三捡四,唧唧歪歪,不满不意,不甘不愿的,所以再很少单独过去。

后来,二哥弟兄俩把老妈认作了干妈。两兄弟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脑壳也更加说不上有好烂,天马行空,无奇不有!你不得不折服!那个年代什么都凭票供应,没票寸步难行。当然,至于是不是还凭票供应婆娘不得而知。两兄弟老大不小了也还没找到婆娘,天到黑心浮气躁。找不到就算球了!,嘭!把豁口的狗钵钵摔得稀烂,把母狗给老子杀了,二天只准喂公的!格蚤都不准母的跳进门!。赌咒发誓这辈子绝不出阁,守身如玉!必须做花果一队的贞洁烈男!就是西施样的抬上聘礼开起中吉普过来都不得嫁!折腾过没完没了。

甘之若饴超然自得的父亲这辈子真是没什么爱好,甚至都未曾有闻过关于他任何一个假如的理想!就包括家境富足后,他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谋求过什么。即使最简单的穿着也是如此,母亲买什么穿什么。或者大家打算添置新行头时,他就成为了旧行头的受益者。唯一两件算得上既为自己也为大家购买的家电,就是七九年一大家子春熙路98元买回来的春蕾半导体收音机,433元上海凯歌12寸黑白电视机。而这两件对多数农村人家说来遥不可及的现代化,他却几乎就没有争抢着享受一次。永远都是远远坐在一个看不看得见听不听得清的角落寂寂无闻陪着大家分甘共味。非常勤俭、敬业一位老工人。唯一一个癖好就是下班后花生米下酒一个人独晕二两,雷打不动!那些个峥嵘的岁月里,其实他也就只是千万个心底无私、高天流云父亲中毫不起眼的一位。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非常短缺的票号是不可能满足他特殊嗜好的,经常断顿,让人愁眉不展。紧要关头,二哥两兄弟便脱颖而出,让人刮目相看!原来,枭雄就在身边!花果山还真是人杰地灵!

一般说来一个号段的票几天左右时间就过期作废。每每遇到这个时候母亲便四处张罗,东家西家借酒票。而父亲更急得来其痒难耐,愁眉不展。原来,还真是有嗜痂成癖这一说道。要不半夜鸡叫时分俺披挂夜行衣供销社去借点儿?又没那胆!

真是愁死人!嘿!还真是出人意表,危难时刻两兄弟不是隔三这个提瓶绵竹二曲过来,就是岔五那个送几包大前门!难道两兄弟莫不真穿了夜行衣干起了那营生?家人难免担心。那次到他家里玩儿,终得以发现他俩天大的秘密!你猜怎么地?居然两兄弟把作废的票用剃胡刀片东拼西凑涂改成能用的票号!浑然天成,飞来神笔!简直称得上能工巧匠,盖世怪才!天生他材必酒用,天生他才必酒用!啧啧啧。所以干爹在那些个啥子都缺,啥子都紧,啥子都凭票供应的艰苦岁月里,心想事成,过足了烟、酒瘾。包括提心吊胆的我,一般人你就根本就无懈可击,你说就供销社那几个歪瓜冽枣,要么戴个酒瓶底子那么厚镜片的老头,要么斗鸡眼的死胖子能看得出来?居然石破惊天,胆如斗大。一张白纸上专心致志,一声不吭,又是画,又是涂,又是蜡笔上色。妈呀!简直唯妙唯俏,几可乱真。怎么看怎么像,怎么看怎么就是。你猜那会是啥?保密!究竟还有啥想不出?或者是还有啥不敢想?

后来的某一年,二哥结婚了。可不是你以为的花前月下,洞房花烛。不是那么浪漫,颇有传奇色彩。对方的父母嫌弃二哥家屋穷,其实不是嫌弃,真真就是穷。二哥那家屋我可能是方圆里再熟悉不过的,以当时的价格沽算,上雨旁风的房架子除外,加上那条时好时坏心情的狗充其量两佰元人民币。肮脏邋遢得没法形容,曾经有一次本人内急得忍无可忍,血都快喷出脑门,就快刹不住车,满院子窜也没找着茅房,你猜怎么的?居然厕所就在厨房。这到让某始料未及,大开眼界。真是奇思妙想,倒也挺方便。而且两兄弟一个生火一个煮白水菜有说有笑!让人怎么能够旁若无人?还是摁起肚皮一扭一顿上海舰家罢了!可以说那家里一无长物,一贫如洗。平常两弟兄的生活真正是水深火热,三餐难济。黛玉似的李姐在农村据说算得上娇生惯养,小家碧玉,柔情似水,千娇百媚。除二哥能判断她哑语外,旁人不加放大器根本就不知她是在对谁或者根本就是自言自语。很有东施效顰的嫌疑。对于二哥说来,好不容易逮到喜欢自己的,并且还勉强可以称得上两情相悦,举案齐眉,就是坎了脑壳也要结了这个婆娘。给老子,抢!据说为这事二哥包括李姐和家人恩断情绝,老死不相往来。啥子滴水之恩?啥子养育之情?啥子海那么深?在他们这对年轻人看来哑巴堰要深些,苹果园里苹果要好吃些,统统不认。不谙世事,年纪尚轻的自己并没参与这次不知天高地厚抢亲事件,李老大算是一位,而且绝对主力。把別人家养尊处优掌上明珠抢穷二哥家里不闭风日面朝黄土。简直伤天害理,灭绝人性!有没得王法?有没得道义?给老子,退回去!后来听他们笑谈起抢亲那日的壮举,简直得意洋洋,扬眉吐气,火哟,好耍嘎!老子驮起铺盖飞叉叉的,使起飙,差眼屎巴巴就遭拖到逑了!如果逮到了的话,单怕打成肉酱哦!嘎?哈哈哈哈。诶,三哥,好久帮你也抢一个嘛?。嘿嘿,沉默寡言的三哥不置可否,一笑了之。真想再抢一回,给自己也抢个婆娘,要不到日本去抢,抢一个真由美样子的资格美人。

二哥结婚后便少有再到家里来,曾经一段时间很是牵挂,很是怀念。向母亲反复打听,甚至嚷嚷着过去。最终被他们的忙碌打消掉蠢动。若干年后听母亲一次偶然提起,二哥的婚礼是她百忙中抽空主持的,简单实在,大方得体。举目无亲的二哥家里只湊齐三桌客人。而且唯一的大厨正是母亲。那次以后,那年,母亲辞去队长,走出了二十五个年头朝夕相处养育再造的窑坝子,在邮点校斜对面开张了沙河堡第一家个体三六九饭店。全家人围绕馆子转,休想再有机会窜门聊天。而读中学的自己除了馆子、学校,生产队土地也少有涉足。偶尔二哥上下班路过馆子门前马路会招呼老爸、老妈,只是步履匆匆。

自从门前扩建成渝马路拆迁后,那三户人家全部搬迁到花香园小区。因为各自工作、家庭诸多原因再少有联系。其实也常念叨他们,也常常向走四方的母亲打探他们分别的近况,也常随他们的起伏而起伏,也常欢乐着他们的欢乐。很是怀念我们曾经相濡以沫有福同享的那段纯真岁月,以及如手如足淡水之交的真情厚谊。我情逾骨肉、悃愊无华的哑巴堰人家。

2014年10月28日

我的老爹,我的家


芳草碧蓝天,小草青幽香,咱的家才是最好的港湾。人们都会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我不否定这种的说法,可是,老爹在我的心中永远是那样的伟大无私。,更何况对于我这个只有老爹的单亲家庭儿子而言。

我的老爹不仅当爹也当娘,他总是那样的无怨无悔,有时候干农活干累了,也不会抱怨;遇到不高兴的事,只是会用小酒来放松自己,一醉解千愁。时常有这样的一幕:老爹喝醉了,就在客厅睡着了,电视还在放着;他蜷缩着,躺在沙发上伴着酒性进入了梦乡了,但是桌子上的东西却还没收拾,只好让我来做这些工作了。

我的老爹跟别人与众不同,有时我生病了,我都不敢告诉他,因为他不像别的孩子的父亲一样,孩子生病了,自然会很着急而又担心,可是我的老爹他会骂我,说我成天不好好照顾自己,衣服叫多穿一件都不听以至于有时生病了还得坚持去上课,有时候,我便会觉得很委屈,为什么生病了没关心我还要责怪我可是,时间一久,我也不会觉得委屈和责怪老爹了。

在上小学,每当放假,我的老爹就会陪我做作业,尽管他不会也会在一旁陪着我。因此,我可以算是班上的尖子了。还记得那次,要期末考了,很在乎自己的成绩,每天晚上,老爹都会在我身边看我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家庭当中发生了许多不该发生的事,笑得很开心过,哭得很伤心过,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懂事了,很容易满足,甚至是有人要免费给我东西我都不会要,慢慢的,我变得内向。

老爹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我是在老爹的管教之下长大的,不听话的时候该打也会打的,听话的时候,该表扬的也会表扬。生了许多不该发生的事,笑得很开心过,哭得很伤心过,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懂事了,很容易满足,甚至是有人要免费给我东西我都不会要,慢慢的,我变得内向。

老爹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我是在老爹的管教之下长大的,不听话的时候该打也会打的,听话的时候,该表扬的也会表扬。

今天,已高中毕业的我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不尽心生感慨。写下了这篇《我的老爹,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