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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父爱

发表时间: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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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咀嚼父爱,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说实在的,打我懂事时起,就觉得父爱就像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饮之不多,弃之不惜。

这大概源于我的出身环境吧。我上有6个姐姐和一个父母的掌上明珠仅在我之上的哥哥。所以,我这个不该到世上来的女子在家里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似乎只有整天忙碌的母亲照顾着我的吃穿,而总是不拘言笑的父亲。几乎是懒得看我几眼。

故而,我总是提不起笔来礼赞父爱!

然而,随着年轮的增长,生活的磨难,人生的思考,不知不觉中,父爱却像是一味潜在的发酵剂,在我的心田里悄悄的滋生、膨胀起来。以至于我按捺不住热血涌动,只能用文字来祭奠我那威严、深沉的父爱!

记忆中,儿时的父亲是给生产队看豆角(豌豆)的人。我们那个童年时代的小零食近乎于空白,但父亲每次豆角地回来,都不曾给我带回一颗甜嫩翠绿的豆角来。

一天,在伙伴的怂恿下,我俩终于进了豆角地,却被父亲发现了。他凶怒的让我们把豆角全掏出来,并吓唬我们我说再进豆角地,就把我俩交给生产队长拉出来批判。就这还不够,他回家后还告诉母亲及姐姐哥哥们,惹得他们全都指手画脚的呵斥、指责我的丑行。当时,我只觉得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静静的我在我身旁的我们家的那条大黄狗。

为这件事我委实的生了父亲一阵子气,好像我不是他亲生似的。

打那以后,我就患上了一种难医的恐惧症:凡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纵有再大的诱惑,都产生不了丝毫非分的奢望了。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以高考未第的败将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这时,父亲的一位朋友很快的就给我张罗起了人生三部曲的第二部结婚。把我说给一个本地官宦人家的儿子。父亲合计着也同意了这门亲事。可我压根儿还没有从落榜的深渊里跳出来,痛楚的心灵还在滴血,目光短浅的父亲就来了这一招。我气不打一处来,顶撞父亲:是不是家里穷的没钱花了,赶紧把我卖了顶钱使唤?!

父亲被噎住了!但分明看见他眼冒金星,白皮肤的脸膛给气憋的青紫。因为我从来未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过。不过,令我蹊跷的是,这回父亲不但没有像往日一样暴怒的对我进行家训,居然以后压根儿再没有提过亲事的一个字。

学过几天辩证法的我,根据当时自己家庭环境的实际情况,决定了走文学创作的自学之路。

落榜不到一个月,第一篇稚嫩的通讯在陕西日报变成了铅字。当我将报社寄来的3元钱稿费郑重的交给父亲的时候,他平静的接过去又交给母亲,要母亲置办些酒菜。

父亲正自斟自饮,一个邻居串门来了,父亲便让我们加双筷子,并亲自给邻居斟了一杯酒,邻居推辞,父亲强调说:今天这酒菜与往日不同,今天这是咱文英娃写文章挣的稿费买的。尽管这是我打旁边走过逮到的这句话,但它确实温暖了我许多日子。一是觉得自己这个不该面世的女子终于在父亲心目中有了位置,二是说明父亲还是支持我这个文学事业的。因为仅仅3元钱备的酒菜要比他平时豪饮海喝的酒菜质量逊色的太多了,但他这次却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紧接着,为了填补落榜的空虚心灵,三姐搞到一个半资费上卫校的指标。此时,我们曾经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只剩下年迈的双亲和一个刚踏出校门的我了。所以,我一旦离开家,别说责任田没人干,单是双亲的日常生活料理和吃水都是个问题了。所以别说父母,就连我自己也不赞成。看周围有的女同学上到初中家里就不让念了,而我上完高中自己不争气没考上,哪再忍心继续汲取已经没有生活能力的双亲的血汗呢?

可是,有一天,父亲把我叫过去后给我的手里塞了一卷钱:今天就到卫校报名去,不然就赶不上趟了。我怔怔的接过还带着父亲手汗的温热的钱,说不上来的酸、甜、苦、辣、麻,一齐涌上心头:我不知道父亲为我的再次上学,做了怎样的思想较量,最后又下了多大的决心,更做了多少难。我最想问父亲的是,这些钱是不是他这些天出出进进为我筹借的可是,最终没说出一个字,当时,我怕自己一张口,变调的声音会让衰老的父亲,更加伤感。

就这样,我怀揣着从年迈双亲身上压榨出的最后一叠血汗钱,踩着他们佝偻的双肩,迈向了我走向广阔人生的第一步渭南卫生学校。

其实,只有天知地知和父亲心里最清楚,此时的他已经是被死神下了通知书的人父亲得的是食道癌。不过我们全家包括母亲在内也浑然不知,直到父亲不能下咽,死神一天天逼近他的时候,在一次饭桌上,他才有意无意地说出吃东西时食道好像有异物卡着似的,不好下咽的现象。

当我回卫校后将父亲的症状说给各科老师的时候,他们一致的结论几乎将我击倒我的父亲患食道癌的几率很大!

我强按住巨大的思想震动挨到了天明,一大早就行程50里返回家,要求父亲到地级医院做钡透。

倔强的父亲任你好说歹说,左哄右劝就是不去。硬说自己可能是食管发炎,吃几天消炎药就会好的。我尽管心里着急,担心他是否为癌,嘴上又不敢明说。说透了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不挑明又找不出充分的透视理由,竟无能的哭了。

这一哭,父亲就骂了起来,说花钱供我学医,不在学校好好学习,成天没事找事的往家跑,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让我去上学,云云,赶我马上回学校。

疯狂的癌细胞就像是猖獗至极的恶魔,仅仅月把时间,就将过去还能骑自行车给羊割草的父亲,折磨成了躺在竹椅里,俨然一付故去奶奶的尊容。我不知道那些个日日夜夜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度过的,我只恨自己学医太晚,没有回天之术。只能心如刀绞的眼巴巴的看着父亲一天又一天的虚弱下去

从当时以至于现在,曾有人发出号召:对攻克癌症尖端的人,全世界人民将给与雕塑一座金像!可,时至今日,也没一个攀登者能享此待遇。所以,父亲的病不但不会好转,而且很快的就进入了膏肓期。直到癌细胞扩散至胃部大出血时,才到当地医院诊治,被确诊为食管中段癌胃部转移。我们没有告诉他诊断结果,可是聪明而又异常敏感的父亲,早已从故友远朋的驾临以及儿女背地的抽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和父亲都无奈的相互隐瞒着,而只有父亲心里最痛楚。他既要隐瞒着拒绝我们为他治病,以便减少我们的经济负担,又要有意无意的叮嘱、交代后事。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最小的还需要资金供养的正在上学的孩子。也许,他觉得过去对我的关心太少了,也许他压根儿就从内心里疼我。反正在父亲离开人世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每于星期六下午,他都要挣扎的早早就靠在大门外面的躺椅里,远远的观望着我从巷道尽头的归来。也许我成了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也许他要在不多的时日里再多看我几眼,牢牢记住我的容貌,好在那个未知的世界里天天为我祈祷

听医生说,患晚期癌症的人大都超不了3个月。父亲的病情到了两个多月时,我就加紧了对他的注视。那是一个中秋节即将来临的星期六,由于面临考试,功课很紧,我就托了老乡探视父亲的病情。他回来告诉我父亲的精神状况很好,还能自个坐起来和他又说又笑,我天真的误以为父亲的病情真有了转机,因为我四处打清为父亲搞了一些偏方。故而礼拜六考完试已经天黑回不去了,就到了礼拜天一早往回赶。

万万没有想到,我这次回家见到的父亲,已经是极度虚弱的穿好了阴森的寿衣,静静的躺在炕上的老太太。听围了一圈的人说,父亲已经一天一夜不能说话了,只是还没有断气,可能是在等我从学校的归来。我哇的一声扑在父亲的身上哭喊着。

给我,到镇上叫医生去父亲非常吃力的睁开大而混沌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我这就去,马上就回来,你可要挺住啊!我急不可待的给他打着气!不过,我又纳闷,父亲平时极力反对医生看病,今日却怎么主动要医生?也许是越到弥留之际越热爱生命吧。我顾不及多想了,蹬上自行车就发疯似的朝5里之外的镇上冲!

说起来也真怪,我上路后,天空就突然密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当我一身泥水求来医生刚奔到家门口时,就从屋里传来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嚎哭声。

我吓懵了!半天才哭出声来,父亲啊,您太残忍了!为什么就等不到我亲眼送您去呢?难道您至死都嫌我是个好灰打不了墙的女子吗?!

别哭了。母亲揩着我的泪眼:别埋怨你父亲了,他最丢心不下的就是你。母亲哽咽了:他是怕你年幼受不了惊吓,不想叫你看到他倒头的情形,有意把你支开的

啊,父亲,现在想起来,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是我错怪、误解了您。其实您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在某些事理上,您对我的操心和投入,甚至比哥哥的还要多,您说对吗?我亲爱的父亲!

安息吧,父亲,我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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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无言


父亲了无音信已二十多年了,我却仍然不愿意相信他已不在人世的说法。

父亲有一张清瘦的脸颊,典型的单眼皮,眼角微微向内勾起,嘴角总淡淡藏着一种冷,从不轻易露出笑。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丢下自己的子女远走,心里很恨他,从小到大最讨厌人们问父亲的话题,不想也不愿提起关于他的一切,只到我长大,才慢慢体会了一些父亲当时的心境,知道与母亲的分开,使他内心充满了悲哀,已不能面对现实,恨意才渐渐减弱。而母亲的去世和小弟的意外死亡使我心里充满忧伤,对父亲就特别的怀念,关于他的种种不好,已渐渐模糊,忆起的只是温暖和挚爱。

父亲和母亲分开时在四个子女中挑了我和三弟两个抚养,那时我四岁半,三弟两岁半,因我小时候体弱多病,长得又瘦又小,父亲总担心我长不大,就叫我小咪姑娘,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叫声中充满了怜惜之情。最后一次这样叫时,我还是满脸鼻涕,一头的黄毛。那天三弟去了姑妈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在外面乱逛数月的父亲突然回家来。

见他时已经因酗酒有些神志不清了,但还是很清晰的叫着我的乳名,让我到他身边去,我有些怕他,因为近两年来,他已变得多疑暴躁,酒醉后稍不顺心就会提着柴块追打我,我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父亲满嘴呼着酒气,伸出颤抖的手,摸摸我的头,并用另一只颤抖的手,从随身携带的黄布包里摸出一个纸包,里面有几块冰糖,让我吃,那时冰糖可是稀罕物,我小心的拿一块含在嘴里,甜甜的慢慢吸着,壮着胆子说:爹,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头一次,父亲竟好好的答应了,爹以后不喝了。

可当天夜里,我又听见父亲偷偷起来喝酒,他把酒藏在书架后面,我起来把酒到掉,这次父亲竟没有发脾气,以一种混合着慈爱和复杂的眼光看着我,默默的。第二天我去外婆家住了两天,回来时父亲走了,当时没在意,因为父亲总是醉薰薰的,会大半年大半年的在外面游荡。

可是,就是那次开始父亲再也没回来过,出去找也找不到他,只是过一段时间就有人说在远方的哪里哪里,可去找又找不到,就这样父亲不知何去何从,再也听不到他叫我的声音了,现在偶尔听到看着我长大的叔叔辈们叫我乳名,竟感觉非常的亲切,就会想起父亲。

父亲那时在公社上当民政助理员,70年代末至80年代的农村还非常困难,民政工作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了,他对老百姓的感情很深,我因为经常在他身边,能体会一些,有一次他对我说:下寨子工作时,那些老百姓对他多好,找遍了整个寨子才找到一碗饭,没有菜,把蜂蜜拌在饭里给他吃。说这句话时眼里一闪一闪的。因此,只要父亲在家,家里的饭桌上总是坐满了奇形怪状的人,使我非常害怕,总躲在里屋不肯出来吃饭,父亲就会用小碗把饭菜每样夹一点递进来。

父亲大部分时间不是下农村扶贫帮困,就是开会学习。到县上开会时就会背着三弟,拉着我,带上一大包换洗衣服带着去,去开会了就把我们关在招待所里,我还隐约记得那个地点,那个招待所的房间都快被姐弟俩糟蹋透了,但父亲回来从来没有骂过我们,只是迅速的收拾干净。

会议间隙时会带我们去老街供销社看花花绿绿的东西,去老国营食堂买韭菜花卷吃。三弟爱吃,我爱穿,有一次我喜欢上了一件白底淡花的地确凉衬衣,价格是10元钱,父亲竟毫不犹豫的给我买了,我喜欢得不得了,而那时我还不到六岁,父亲的工资也仅到30多元。

三弟至今不愿提起父亲,有些事只有他经历过,在心灵上受了很大的打击,却一直不肯跟我说,只到很多年后他才冒出一句:姐,你知道以前家里门边上为什么会有被火烧黑过的痕迹吗?我也曾经奇怪过,可是从小养成的沉默性格使我不想多问,三弟说:你走后那天晚上,爹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烧了很多东西,包括他最爱的文学书籍、所有黑白照片和他压在办公桌玻璃下的鲁迅小像,要不是我把门强行打开,都快被闷死了。

现在想起来,父亲是想定了要走的。弟弟定是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也不敢相信的事。我不愿意弟弟在心里还对父亲耿耿于怀,想要对他说,三弟,你还没忘记父亲的挑箩吧。对幼时的记忆我很模糊,但却清晰的记得父亲的挑箩最温暖。父亲下农村扶贫帮困常常会有十天半个月左右,去之前去总会把姐弟俩送到姑妈家寄养,姑妈家离公社上很远,要坐十几公里的班车,下车后还要走半天的小路,父亲每次都要拿一对挑箩,把姐弟俩吃的用的东西和干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去带着。

下车后,把我们一边一个放进挑箩里,晃悠悠的要挑着走十几里的山路,也数不清多少回了,想想就算我从四岁半开始坐挑箩,坐到六岁,每年往返不下六次,也是够父亲累的了,而每次坐在挑箩里姐弟俩都乐得很,又笑又闹的,挑箩就更晃动了。父亲只是严肃的说:坐好!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父亲开始挑竹箩的那篷丛竹还在那里,旁边寨子里的人们也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父子三个一摇一晃在路上走的情景,而父亲又在那里呢,又在还是不在呢?所以我想说:弟,父亲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留给了我们永远的爱!现在要想,不定在那里安享清静。

感恩父爱


提到父亲,你们会想到什么呢?严肃?威严?凶巴巴?但是我的父亲却不是这个样子,我的父亲就像春风,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感恩父爱,我爱父亲!

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小学生了,我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在我就要放弃我自己的时候,是父亲给了我无限的动力,父亲发现我一写起文章,可以洋洋洒洒地写个五六篇,却还意犹未尽。于是父亲就开始鼓励我,告诉我上帝为我关上一扇窗户,却为我开了更为华丽的一片窗户,是父亲的鼓励让我如沐春风,使得我热爱上了写作,不再自卑,我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一无是处了!父亲,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一辈子都认识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可能就这么一无是处地度过这一生。在我的文章发表在网时,我激动不已,沾沾自喜地把这个喜讯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很激动,为我竖起了大拇指,又不忘对我说:女儿,文章发表是好事,但是你不可以骄傲,骄傲会害了你一生。无论取得了多大的成就,都不能骄傲,不能松懈,记住!把所有的成就都归于零,不可以骄傲,不可以松懈。

父亲,您的话我会一辈子牢记在心。把所有的成就归于零,不能骄傲,不能松懈。假如您不提醒我的话,我可能会骄傲自满,认为自己多么地了不起。发了文章,被点赞了,被人关注了,可您的话使得我永远都忘不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个道理,有的人发了那么多文章都不骄傲,而我仅仅是初出茅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父亲,谢谢您!是您给了正在沾沾自喜中的我当头一棒,鼓励又不失提醒地告诉我正确的道理,使得我终生难忘。

父亲!您的爱好像春风,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感恩父爱,感谢有您的鼓励与提醒......

永恒父爱


父亲在未满一周岁的时候,奶奶就撒手人寰,自幼缺疼少爱,沉默寡言,但他却用并不算强劲的双手养育了三儿一女,倾尽毕生的爱。我清晰地记得,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他和母亲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所获,基本上只是能果腹遮体而已,人穷了没有过多的奢望,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们兄妹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或是玩具。然而,穷有穷的爱法,父亲所给予我们的是一颗心,穷尽一生的爱。

父亲早年是个医师乡卫生院的赤脚医师。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奔忙于各村各寨,为乡亲的疾病不辞劳苦。我最早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是我刚满五岁的时候。父亲说,大姚,多留心点,多记些药物,或许将来能成为一名医师。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走进电力系统,从事电力工作,业余写诗作文,并不知道父亲当初对我寄予的期望是多么的诚恳。那时,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摩挲着父亲头上稀少的头发,听他说那些长而难记的药名,直打瞌睡。

小时侯,家里穷,除非逢年过节,家中那口锅很难飘一丝油星,更别说吃肉。不过,穷人有远亲喜事却不少,娶亲嫁女的事常让父亲为筹措一点礼钱而焦头烂额,那点礼钱轻得说出来都笑话,除了直系亲戚,陪去走亲的不过是一块两毛或是一块八毛不等,比起现在的一百、五百,真是天上地下。可是,不涉世事的我们,巴不得亲戚多些娶亲嫁女的喜事。

只要父亲用红纸把那几张角币包好,走出村口,我和弟妹就倚在门槛等父亲归来,实在忍不住淌下口水了,就抱怨:怎么还不回来?在那个时候,父亲总会给我们兄妹兜些酒席上的肉菜。

父亲回到家是我们幸福时刻,我们像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军,簇拥着父亲走进大门,等着分他酒席上舍不得吃的战利品,父亲用一种叫芭蕉的叶子包着肉,摊开来,每人一片,像鸟儿给鸟婴喂食一样。多年以后回忆起来,那是多么的温馨啊!

我还清楚地感觉到父亲用手指把肉塞进我嘴里时的那种感觉,这是一种永恒的父子情结。当然,父亲不会忘记把小的那一片留给母亲。

父亲很难得出趟远门,但父亲到县里要药的时候,就一定会给我们无尽无限的遐想和幸福。来回近百里路程,他从来舍不得坐车和吃碗油炒粉,空着肚子步行,回到家,我们兄妹早进入梦乡。他会把冰凉的双手伸进我们捂热的被窝,我们一下子弹跳而起:啊!有吃的了!水果糖、橘子、饼干,每人一颗或得到四分之一因时而异,时多时少。母亲忙着给父亲热饭菜,父亲蹲在火炕边抽烟看着我们为争抢一颗水果糖的疯狂,眼睛里弥漫无限满足和欣慰。

我从十六岁离家在外漂泊至今,正在读初中的小弟常把我写的文章拿给父亲看,父亲边看边用烟袋敲打炕沿,说这是什么屁诗歌屁散文。在父亲眼里,我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来不得半点狂妄。这些年,我和父亲之间似乎隔阂了些什么,不像二弟跟在父亲身边一边牛皮哄哄一边抽烟那么融洽。我何不想与父亲亲近一些?春节回家,总是想找父亲聊聊天抽抽烟,但父亲总是显得不自在。母亲抹着眼泪告诉我,在我醉酒躺在床上的时候,父亲静静地坐在床沿,轻轻抚摩我胡子拉茬的脸。只是再也没有把那饱经沧桑的手伸进我的被窝。

那种感觉失去了。

每次给父亲打电话,他都唠叨着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

父亲平实的没有多少文化的语言,正是那浓浓的爱融入我渐次贫瘠的心腔。去年我到天柱出差,办完公事后,到一所中学去看一位老师,那位老师和父亲关系极好。在我准备推开老师家门的时候,就听到老师和父亲的高谈阔论了,听得出父亲是有点酒意了,他说:老子的娃,是个作家,能写诗写散文那一刻,我差点想哭,父亲说我那些诗和散文是屁诗屁散文,其实是希望我别骄傲自满。怕是让父亲失望了,这么些年来,我在写了些什么东西,我想父亲是永远读不懂我那些所谓无病呻吟的诗歌了。我将近一年没见到父亲,他明显的苍老了。父亲意外见我到来,双手捂着头扭过脸去,我跑过去扶他喊他,他已哽咽不止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好久不见想你想得直想哭父亲在酒至微酣的时候,感情最脆弱。我默默地抓住父亲的手,鼻子酸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