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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霓宫.青丘有狐至

发表时间: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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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华霓宫.青丘有狐至,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在北月城的郊外树林里,有一个男人在拼命奔跑着,这个男人叫林子墨,北月国的废物,北月国里的居民都是灵力持有者,且个个武功高强,最低修为为灵者四重,而这个林子墨,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而没有灵气,就代表没有修为。

此时的林子墨心里别我他想,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树林里奔跑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字:跑!

跑着,身后渐渐出现了一阵马蹄身,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林子墨心里一惊,加强了脚下的步伐,一不注意,林子墨被一根枯树枝绊倒,摔倒在地上,衣衫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皮肤也擦破流出了血。但林子墨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爬起来继续跑,但已经晚了,一片阴影笼罩了林子墨,林子墨回头望去,一女子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上,身着红色战袍,手持宝剑,背光而立,英气风发。她便是北月国的国主襄月,也是林子墨的噩梦。

襄月的眉眼弯弯,似是永远都盈着笑,但林子墨知道那笑意其实并不达眼底,襄月开口了,说出的话仿佛也都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墨卿啊,孤待你不够好么?为何你要三番五次地从孤身边逃离呢?”林子墨不答语,咬紧嘴唇瞪着襄月。襄月看他这副样子,便转身与周身各位武将商讨返回北月国的路程。就在襄月转身的一瞬间,林子墨以惊人的速度转身继续往树林深处跑。众人皆大吃一惊,襄月似是根本没有发现一般继续与武将攀谈着,左手却是甩出一道长鞭,准确无误地套中了林子墨的脖子。林子墨摔倒在地上,接着被硬生生地拖回了襄月的枣红骏马前,襄月下了马,单膝跪在林子墨面前,眼眸中依旧盛满笑意,脸上依旧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让人心惊:”墨卿呀,你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既然孤好言相劝都无法挽回你的心,那孤就只能采取硬办法来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喽……”林子墨觉得后脑遭到一击重击,意识随即模糊,眼前襄月的黑发与红衣变得支离破碎,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地下,一盆冰凉的水浇向了林子墨,林子墨被惊醒了,抬眼望去,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目光可及之处遍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溅满了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更多的,是被阴暗笼罩的,不知潜伏着什么东西的地方。林子墨想走动一下以了解这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再仔细一看,自己呈一字形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手上,脚上挂着几公斤重的大铁链,还未等林子墨反应过来这是何等情况,“吱呀”一声,地下室被投入了少许光芒,伴随着光芒进入地下室的,还有襄月和一些随形大臣们。

林子墨怒视着襄月,吼道:“你把我关到这里干什么?”襄月轻笑出声,缓缓走到他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迫使他与她对视。她说:“墨卿啊,你是失忆了么?孤不是说过要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吗?孤从不撒谎。”不等他说话,襄月又说:“墨卿,你也知近日来边疆战乱,孤每日为国家大事而烦恼,你不好好侍奉孤就算了,还常给孤找麻烦,分散孤的注意力,这样以来,孤都要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了呢!”林子墨冷笑:“奸细也不错啊,至少不用背负着这个耻辱的名称了。”是的,北月国国主襄月生性放荡,极喜男宠,而林子墨则是襄月最宠爱的男宠之一。

襄月眯了眯眼,正欲开口,一道细长的男声响起:上皇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之——”一位身着凤袍的华美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留下足迹,虽早已过来不惑之年,但皮肤依旧白皙嫩滑,面容仍是姣好。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名扬天下的美人,她是北月国前国主最宠爱的妃子,前国主死后,她非但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被埋入墓穴陪葬,反而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北月国立下威信,把自己一手培养的襄月扶上皇位。建造了一座奢华至极的宫殿供自己和襄月及男宠居住,并自称上皇,闲居皇宫,看似毫无实权,实则掌管着北月国的一切大事。

上皇拖着长裙缓缓走来,对襄月笑道:“襄月,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林子墨有话要说。”上皇也经常笑,但她的笑不同于襄月的言笑晏晏,而是自带着一种藐视天下的威严,让人不战而栗。襄月一怔,随即带着众大臣们走出了地下室,毕竟在实际上,上皇的权利还在襄月之上。

林子墨笑问:“怎么,上皇,我真的罪大恶极到连您也要审问我的地步吗?“上皇笑:“当然不是,林子墨,我会放你出去,并且告诉你一个秘密。”“秘密?”“嗯,没错,一个影响你一生的秘密。”

其实林子墨并非一直是一个废物,甚至,在他二十岁之前,他还是个天才。林子墨出生在著名的习武世家,林家,从小便受到武术熏陶,十岁时便成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灵师,二十岁以前的他可谓是星光闪耀。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在家里的院子里修炼时,一向安静的林家大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林子墨想要出去看,但修炼时最忌讳半途而废,且这是自己进阶大灵师的绝佳机会,况且自家兄弟们的武功个个都还不错,林子墨就没有出去。过来一段时间,喧闹声渐渐没有了,林子墨以为闯入者已经被赶了出去,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接着眼前一黑,林子墨被人击昏了,待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武功全废,而且丹田破碎,永远无法再修炼。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林家虽不是皇族,但也是名赫四方的大家族,大家族最可悲的就是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利益,而不是亲情,在当年登上皇位的新皇襄月下达选男宠的第二天,林子墨就被林家送给了襄月,而且是无偿的,这样以来,林子墨瞬间从星光闪耀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屈辱的男宠。因此,林子墨恨透了那个闯入他家的人,发誓与他不共戴天。几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找他。

林子墨问:“你难道知道当年废我武功,碎我丹田的人是谁吗?““知道”上皇话音未落,林子墨便急切地问:“那他到底是谁?”上皇当然不知道林子墨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并为它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屈辱。

上皇笑:“林子墨,这个人,你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呢。”“什么?”林子墨疑惑不解,“那为什么我没有认出他?”“你当然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

“襄月!”

襄月!

林子墨愕然,最初,林子墨也曾怀疑襄月,但襄月是一国之主,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何要去害他这个习武之人呢?林子墨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林子墨对上皇给的答案存着一丝怀疑,上皇似乎看出来了,对他说道:“林子墨,你不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地让你知道这么多的,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什么事?”

“扳倒襄月。”

“什么?襄月不是你一手培养上来的吗?按理说你应该帮襄月瞒住这件事啊,你又怎会让我去扳倒襄月?”

“是,没错,她确是我培养出来的,可是,襄月最近,有些不乖呢……”

林子墨被放出来了,出来时,外面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眼前生疼,几乎涌出泪水。襄月见到他时,眼里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他本就应该在这里而不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上皇走到襄月面前,对她说:“把林子墨带回去吧。”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命令,一种通告,带着上皇独有的威严。襄月点点头,转身便走,身旁两位士兵拖着他走,一直走到襄月所居任的下水榭,襄月都没有看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林子墨看到襄月时,她还是一样的言笑晏晏,对他也如过往般的宠溺,看上去很正常,却让林子墨感到手足无措。

辰时,襄月去上早朝了,上皇突然派人传他过去,下水榭与上皇住所惊华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不等他感叹惊华宫的奢华,上皇已来到他面前。

“林子墨,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我要帮我扳倒襄月?”“当然,答应上皇之事我怎敢忘记?”“那就好。”上皇一挥手,身旁的侍女端上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包药,上皇拿起一包,跟他说:“林子墨,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你去负责襄月的饮食,你尽量放一点这种药,记住,不要放太多,就一点。”

林子墨接过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上皇,有些犹豫地问道:“那这,是什么药?”

上皇笑:“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它是肝胆花,一种慢性毒药,人若食用多了,先是体虚乏力,再是高烧不止,食欲减退,最后肝胆腐烂而死。”

林子墨拿药的手一抖,拿着药的差点掉下来。

林子墨从牢房里放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那药襄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一月之多,但襄月还是如以往般英勇矫健,甚至还带领着军队攻下了一个蛮夷之邦,也许是放的剂量不够吧。林子墨仰头长叹,眼光瞥到一旁的花茶,才猛然想起他要给襄月送花茶,每天早上喝杯花茶是襄月的习惯,他把花茶放进饭盒里,提起就往襄月的寝宫跑。

今天,襄月一反常态,没有在院子里练剑,而是站在观景墙边看着景色,林子墨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小跑着上去把花茶递给了襄月。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林子墨扭头一看,襄月的身体像一座塌方的小山一样倒了下去,头摔在了观景墙凹凸不平的装饰上,并且就这样擦着装饰摔了下去,在墙上拉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林子墨的收还是保持着递给襄月花茶的姿势。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之后,襄月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虚弱,整天发着高烧,吃不下硬东西,只能吃流食和半流食。这时,林子墨才知原来襄月之前的那些英勇都是硬撑过来的,上皇得知襄月病倒的消息,十分高兴,让林子墨保持现状,继续努力。

不知为何,林子墨觉得病了的襄月比以前要可爱几分,她不再整天忙于国事,而且经常流连于乡间景色,有时还会枕在他的膝上沉沉睡去,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多少了。

林子墨的任务仍然在一步步执行中,但不知为何,林子墨每次给襄月下药时,都会有一丝的不忍,林子墨竭力把这些念头甩开,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自己再怎么恨襄月,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只是同情。

一日,襄月让林子墨到距北月城有一段距离的军营去送一件物品,而就在林子墨刚出发后,襄月来到了惊华宫。

襄月进入惊华宫,上皇正跪在佛像前祈祷,一道白色的帷幕隔开了上皇和襄月,蜡烛的光使上皇的绰约风姿映在了帷幕上,未等襄月开口,上皇就说话了:“你来啦?”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襄月本身就应该来这,襄月不语,有两个婢女从襄月身边穿过,进入帷幕里边,扶起上皇坐到一边的宝座上,依旧是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幕,待上皇坐定,襄月才说:“既然你已知道,为何还要指使村子林子墨给我下毒?”“知道什么?襄月,你说话可得说清楚啊。”上皇在此时装起了糊涂。

襄月冷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帷幕上那华美的身影,顿了一下,笑道:“上皇,你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没错,我是叛变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傀儡,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指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毒我吧?”“不相干:哼,襄月,你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啊,你碎了他的丹田,让他无法修炼,他都恨不得能将你千刀万剐,怎会不相干?”襄月突然浑身一颤,过来半晌,才缓缓问道:“你……都告诉他了?”那帷幕上的华美身影从身旁婢女手中接过一盏茶,轻啜了一口,笑着说:“怎么了?襄月,为何这么紧张?你该不会……真的对林子墨动情了吧?”襄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周身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说出的话中也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丝怒气:“上皇,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林子墨不了解你,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上皇将茶放在婢女手中的托盘里,开口道:“你虽然招集了那么多男宠,可你有真正跟他们同寝过吗?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当时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子墨召到身边来保护他吧?襄月,我最后劝你一次,是,我是杀了你的父母,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们像以往那样合作,以你的骁勇善战,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称霸中原,再说那个林子墨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吗?”

襄月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懂。”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一盏茶从身后扔了过来,在襄月面前的地面上摔裂,滚烫的茶水飞溅起来,在襄月的裙摆上溅出斑斑印迹。襄月驻足,但并没有回头,上皇拂开帷幕,走到襄月的身后,声音因激动而显得些许突锐:“是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的是,你跟林子墨之间根本不可能,当林子墨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时候,你却依然风华正茂,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再者,你认为林子墨会爱上废他武功,且根本就不是人的你吗?”襄月将头往后偏了一偏,看了眼上皇,双手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然后坚定地往殿外走去。

到下水榭的这一路上,襄月沉默不语,脸上更是没有了以往的言笑晏晏,过往的婢女与侍卫都满腹疑惑,唯恐避之不及,还未到下水榭,便听到林子墨的声音,似是在大声宣告着什么,襄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下水榭。

刚进宫门,便看见林子墨站在襄月平常练兵的高台上,对着底下的官兵们讲些什么,而下面的官兵正在窃窃私语,襄月往前走几步,就能听到林子墨讲话的内容,却赫然是一些诋毁襄月的谣言,甚至都在煽动官兵们谋反,推翻襄月的统治,襄月听着,没有上前,也没有打断,就这样听着。

忽然,一个士兵发现了站在门边的襄月,顿时惊恐起来,官兵们开始骚动,林子墨觉得奇怪,一扭头,便对上了襄月的目光。同时,他的心猛得一颤,那墨色的眼眸不掺一丝杂质,目光中既没有以往的笑意,也没有怒色,但是林子墨知道,襄月是真的生气了,不知为何,看到襄月的这种目光,林子墨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难受,脑子里面也一片空白,他就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襄月。

襄月看了一眼林子墨,没有说任何话,往她的寝宫走去,自那之后,襄月很久都没有跟林子墨说过话,那夜,两人无眠。

襄月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已经吃不进任何固体食物,只能每天喝一些稀粥和米汤,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王者气息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此时,上皇的阴谋也逐渐显露。

终于有一天,上皇率领着自己操练的一百万大军攻进北月城,逼迫襄月交出国主之位。出乎意料的,襄月十分顺从地拿出了国主印玺,但是,襄月说她需要五天时间,五天后,再将国主之位拱手送给上皇,上皇认为她只是垂死挣扎,便答应了,率领她那百万大军如来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下水榭经不起上皇这么折腾,早已是一片狼藉,失去了实权,只保存着国主名义的襄月,身旁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文臣武将,就连那些襄月宠溺的男宠,也早都在上皇入侵时逃离了下水榭,“树倒猢狲散”也不过如此吧。

但林子墨还没有走,一是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二是因为襄月是他的仇人,她还没死,他不能走。

襄月拖着病躯躺在了观景墙边的贵妃椅上,观景墙上暗红的血迹还没有清除干净,斑驳的红色让人想起快落的夕阳。如今已是深秋,气温很低,一阵冷风吹过,林子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拿起襄月的貂皮大氅,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襄月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吧,林子墨想。他坐在襄月身边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襄月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那一瞬间,林子墨心里所累积的恨全部爆发了出来,他突然想就此掐死襄月,以报废功之仇,他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襄月皮肤的那一刹那,襄月那独有的清冷声音响了起来:“墨卿啊,明天你去召集全国大臣,让他们后天陪孤去一趟冰原,你也要去。”林子墨一惊,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讪讪地答道:“可是你不是已经不是北月国的国主了吗?”可还有五天呢,这五天里,我只想做这一件事,可以吗?墨卿?”襄月翻个身过来面对着他,双眸很真诚,甚至有些近乎恳求,这眼神使林子墨的心一颤。

这个眼神,应是不会出现在这位英姿飒爽,征战无数的女国主眼里的,这短短时间内,整个北月国改变太多了。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臣们也都随着襄月来到了冰原上,襄月实质上已是一个落魄的前国主,很多人对她的态度也不复从前,但她至少保留着一个北月国国主的名号,大部分人还是来了,却也是不断嘀咕着。

冰原是北月国独有的景观,方圆百里,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林立着许多不知多少年的冰柱,在这冰天雪地里,大臣们包括林子墨都穿上了厚厚的皮大衣,唯独襄月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在白色的冰原上十分耀眼。

襄月不做别事,她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挑了一根冰柱,在上面雕刻起来,大臣们见襄月昭他们来此地只是做这事,便开始骚动起来,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出去,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员撇下襄月,自顾自地回去了,等官员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襄月的雕刻还只刻了一点点,只能依稀地看出来刻的是一个男子,但奇怪的是男子的手不是自然地垂下,而是半举着的,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到最后,只剩下林子墨在和襄月在这冰原之中,襄月停下手中的匕首,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以往的笑容,眼中也没有以往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像是没有边际,林子墨看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襄月开了口:“墨卿,对不起……”林子墨正纳闷,随机脑后一痛,陷入昏迷之中。

林子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皇宫豪华的寝宫里,身旁有婢女服侍他起床更衣,她问婢女:“我昏迷几天了?”婢女答道:“禀国主,您昏迷五天了。”五天了?那襄月不就已经被上皇处置掉了吗?林子墨心里一阵轻松,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国主啊,有问题吗?”“国主不应该是上皇吗?”“上皇在您昏迷的第二天就暴毙身亡了!”“什么?那襄月呢?”“前国主在您昏迷的第一天就失踪了。”可为什么我会成为国主?”“这是前国主吩咐的,她在失踪之前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了您,哦对了,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婢女将国主玉玺和信送上,便离开了,林子墨将国主玉玺放在一边,手有些颤抖地将信封打开,他无法相信,襄月会如此轻易地将王位送给他。这背后的真相,一定是他所不知的。

致墨卿: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要再去找上皇了,她已经死了。也不要来找我。我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你,是因为我看重你的能力,好好保存,在北月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你一定能做到。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上皇一定已经跟你说过,我废你武功之事吧?不错,我确是当年废你武功之人,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qG13.COM

原来,襄月是生活在北月国郊外的一只灵狐,生性贪玩,一日溜到青丘玩耍,却十分倒霉地碰到一只修行上千年的狠毒的蛇精,就在它危在旦夕的时候,被路过这里的林子墨救下,那时的林子墨还只是个会武功的小毛孩,不久就把这件事忘了,而襄月却铭记在心。此后她收起玩心,一心一意修炼,为早日化为人形以报林子墨救命之恩。十几年很快就过去了,襄月也已化为人形。她兴奋地来到北月城想找林子墨,却不幸被人捉去,等她醒来时,她就见到了上皇,那时上皇还只是个普通的受宠妃子,无权无势,上皇问她可愿意为自己效力,襄月别无他选,只好答应,从那以后,襄月在上皇的指导下苦练武术,帮助上皇囤积势力,而后来上皇也一路风生水起,坐到了之前的上皇位置,之后,襄月就相对自由些了。

某一天,襄月上街闲逛,偶然听到关于林子墨的事。几个茶客在一起闲谈,他们说林家四少爷林子墨快有麻烦了,有人不解,他们又说,一个人成功是要有上限的,林子墨如若这次进阶成功,便成为了大灵师,这可是现在的北月国国主都没有达到的水平啊!你想,一个君主怎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呢?

襄月立马紧张起来,她将现任国主最近的行为和对待林子墨的态度联系起来,心里有了决定。她来到林家大院,放倒一众门房和奴仆,看到了正在进阶的林子墨,襄月咬咬牙,碎了林子墨的丹田。再后来,襄月登上王位,林子墨就被送进王宫了。

其实,襄月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忠于上皇,相反,她是恨上皇的。当年,襄月刚被招入上皇旗下时,十分念家,三天两头往狐丘跑,也因此耽误了操练,上皇十分恼怒,派了大批巫士去剿杀襄月的亲人,最后襄月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之中,襄月自此对上皇恨之入骨,襄月平日里装作荒淫无道的样子,私下却早已买通了上皇的贴身婢女,给上皇吃下了断肠草。断肠草,剧毒药物,吃下之后第八八六十四天必暴毙身亡。可是,襄月再怎么伪装也会露出破绽,当襄月去拜祭父母时所发的毒誓被上皇的密探听到时,上皇就已知道襄月不再是她的忠臣了。于是她就找到了林子墨,可惜还是太晚了,她还没有登上皇位就先一步离开了。

还有,墨卿,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跟你说,那只爱玩,倒霉的灵狐,在被你救下的那一刻,你就深深地印进了它的心里。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我将自己的内丹取出,灵狐的内丹是极其珍贵的补品,可以修复人的丹田。等丹田恢复后,你一定要努力修炼,我更喜欢你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要感到愧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并不后悔。

林子墨用力攥着信封,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北月城,静心茶馆。

“哎,你知道吗?我们的新国主是林子墨哎!”“是啊,那林子墨不是个废物吗?”“不过我听说林子墨的丹田恢复了,而且他现在又和以前一样厉害了。”“真的假的?丹田不是很难修复的吗?”“林子墨应该是得了什么宝物吧!”“对啊,尤其是灵狐的内丹,不仅可以修复丹田,还能将灵狐的修行都转接到服下内丹的人身上,灵狐一年的修行就相当于我们几年的修行了!”“就是,这灵狐的内丹可是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啊!”

十一

林子墨立在冰原上,身旁的侍卫早已被他遣走,此时的他身着金色铠甲,手持宝剑,一派威严,早已没有几年以前那颓废的样子。

他来到冰原,是为了找寻襄月,尽管襄月没有告诉他她在哪儿,但直觉告诉他,襄月就在冰原,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下意识地伸进铠甲,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信封,里面还是襄月的那封信,信封已经泛黄,边角磨损,纸张卷起,林子墨却像宝贝一样护着。

忽然,林子墨看到了一座冰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封。

十二

这座冰雕雕的就是林子墨,冰雕上的他眉眼温和,似是在笑,穿着的是一件普通长袍,他的手依旧半举着,只不过手里托着点东西,那是一只狐狸,蜷着身体缩在他的手里,一动不动,火红的皮毛被冰雪覆盖地快看不出来了,那只狐狸的唇角弯弯,似乎含着笑。

林子墨的眼眶一热,朦胧中,他仿佛又看见襄月穿着那件火红长裙,执着匕首一刀一刀认真地刻着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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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绥绥。


你说,我不是你的之子于归,我是云烟,有狐绥绥。

往事与心情越是年长日久地暌违,最初的身影便会在五经六纬里走失。一如当年你游弋于字句的长河 ,去追寻自己的影,一并将悲喜在句读里沉潜,最终,披得一身沧桑与世尘急急上岸。

那时你竟觉是命运与你刻薄相欺,固执藏起仅有的良善,不肯以温柔和信任对这个尘世作出回应,最后,你竟连言语也缄默无遗,再不愿将心事向她人吐露半句。

然,不过日月转瞬间,山河未改,长歌未断。你却在年华里偷换了旧时模样。摒弃了往昔的颓败与孤绝,以温暖向阳的姿态,长成了一株向日葵。 当初寡言少语的你与朋友亲人的联系亦日益紧密起来,那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你心系之人,辗转流离,不过几个月或几年,你便牵了他人的手,往日令你百转千回的爱情也仅是化作一缕轻烟,被岁月的双手带走。

时至今日,你心性逐日明了,洞悉了世故人情,飘零的心却依旧居无定所,却也不敢再对自己责问缘由为何。

若说时光催人老是残忍,所幸其还能磨灭疼痛与记忆,一如当初你歇斯底里为一人哭泣,为一人付出,为一人强大。以为除他之外,世间再不会有人能撩动你的心弦,挑起你的悲喜。然,并非如此,生活推动你向前,赐予你新的风景,相同的是,每一段路,都有千般滋味,且只能自嚼。

一路寻觅,一路丢弃,每一段成长都在心猿意马,你如今获得银戒,巧克力,情书,和绣有牡丹的旗袍,来年便又挂念着一次远行。对自我与他人的需索,毫无止尽。

你始终自持你的观点与原则,觉得二十岁前太稚嫩,二十五岁后又太沧桑。你要在最美的年纪,做最好的事。比如远行,恋爱,写字,摄影。比如回家,唱歌,写信,烹饪与流泪。你都在慢慢努力并践行,比如你路过局促的年华,遇见了最美的爱情。比如你时常和朋友亲人通信,比如你偶尔去旅行。

你明白自己不可能把生活过得与诗一样,你的诗也不可能与生活无异。但你绝不会左右摇摆,取舍不定,因你是随心随性的人。你知道缓急轻重,你知道大势所趋,你知道虚实间的种种差距,明智如你。比如你终于懂得,有些悲情不过是臆造,有些欢喜也终是假象。比如你终究明白,自己是最好的知音,朋友恋人也会被替代更换。我们有太多成长的证据,却又无法拽出一人来严刑拷问。

我们曾那么在意的人或事,如今已杳无踪迹,人影憧憧,竟觉无人不像极了你,却又无人可替代你。你才惊觉,形亡神灭只是虚妄,记忆的力量太过强大,自动筛选过滤后,记得了很多原本该忘记的,却忘记了本来该记得的人事。所幸,于你而言,记忆更替尚不明显突兀,该铭记的始终还在心头,爱你的,你爱的。都还没走,或者,没来得及走。

有狐绥绥。意思是独行的人在求偶。可是你不求偶,你无需求偶。

当你目睹单身的人结了婚或者在恋爱,上学的已经毕业,工作的又辞职另寻他处,有人正准备结婚,有的却又意外病倒。你就深知世事无常,情感如是。

如今,你再无力沉潜于故事里的矫情,生活已经为你开出大道来,无论被迫与甘愿,都得前行。

只是想起往昔,觉得晦涩难当,你不能直面迎接,又做不到抽身而退,着实辛苦。

可是。谁不是呢。不过是你把苦痛夸大,他人极力缩小而已,没有异样。

是呵,没有异样。每个人心底都曾下雨,一片潮湿。

你说但愿在最后她们都能寻得一人歇斯底里,任性,毫无顾忌,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委曲求全,不朝三暮四,不心猿意马。

你一直在追寻的路上 ,一路披荆斩棘,征服险水恶滩,千重山阻碍不了你,万层水囚困不了你,竟连情爱欢愉,也留不住你。

可是,翻越崇山峻岭后 ,依旧只有霓虹千盏,高城万座,没有一房一瓦是你的归宿,没有一草一木是你的终点。你,始终一个人。

其实你素来懂得感恩与分寸,从不贪婪,绝不勉强。你不过是想黄昏喝喝茶,兴致来了陪朋友去饮两杯酒,有一个宠你爱你的情人罢了。何来贪得无厌呢。

你甚薄凉,若自知某些人事不得,不可得,便从不伸手乞讨。即便渴望,却也装作若无其事。你曾一度挥霍着他人的情意,毫无分寸的伤害,绝不留情地遗弃,成为你曾厌恶痛绝的模样,其实你何尝又不是内心丰盈的人,你也希望有人能伴在身边分担你的悲喜,心中大片的位置由你占据,成为他的空气,无你不可。只是你向来占有欲强,爱到偏执,痛至无底,生生地将一切温情挡在了门外。你说你薄凉,其实,你何曾有过薄凉。

你甚多情,悲天悯人造就的软弱,漂浮不定所获的宿命感,你从来徘徊辗转,看似立场坚定其实犹豫不决,付出不过三分,却需索无度。你自知如此只会令自己恃宠而骄却还是死性不改。你甚多情。因此爱上人间一切悲剧的载体,唐诗宋词元曲和你的情人。而那些夺人心魄,噬人血肉的美,从来是你在自我供给。你说你多情,其实你何曾不是更绝情。

你以为一切泪水都来自成长。

但你要相信,无论成长的力量多么强大,一切都会被新的成长替代。你期冀着,所以你不得不好好走下去,你必须好好走下去,因为我甚爱你,再无人甚我爱你。

青衣。381375121

黎丘老丈


魏国都城大梁以北的黎丘乡,经常有爱装扮成乡人子侄兄弟的鬼怪出没。有一天,家住黎丘农村的一位老人在集市上喝了酒,醉醺醺地往家走,在半路上碰到了装做自己儿子模样的黎丘鬼怪。那鬼怪一边假惺惺地搀扶老人,一边左推右晃,让老人一路上受够了罪。老人回到家里以后,不脱鞋、合着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老人酒醒之后,想起自己醉酒回家时在路上吃的苦头,把儿子狠狠训斥了一顿。他气愤地对儿子说:我是你的父亲,你有孝敬我的义务。可是昨天你在路上让我吃尽了苦头。我问你,这究竟是因为我平日对你不够慈爱,还是因为你生了别的什么坏心?

老人的儿子一听这话,像是在晴天里听见一声霹雳。这到底是哪来的事呢?老人的儿子感到十分委屈。他伤心地落着泪、磕着头,对父亲叹息地说:这真是作孽呵!我哪能对您做这种不仁不义的事呢?昨天您出门不久,我就到东乡找人收债去了。您从集市走回家的那一阵子,我还在东乡办事。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到东乡去问一问。

老人知道自己的儿子素来诚实、孝顺,因此相信了他的话。可是那个长得很像自己儿子的人到底是谁呢?老人想着想着,一转念记起了黎丘鬼怪。他恍然大悟地说:对了,一定是人们常说的那个鬼怪作的孽!说到这里,老人忽然心生一计。他打算次日先到集市上喝个烂醉,然后趁着酒兴在回家的路上刺杀那个黎丘鬼怪。

次日早晨,老人在集市上又喝醉了酒。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他的儿子因为担心父亲在外醉酒回不了家,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家里出来,沿着通往集市的那条路去接父亲。老人远远望见儿子向自己走来,以为又是上次碰到的那个鬼怪。等他的儿子走近的时候,老人拔剑刺了过去。这位老人由于被貌似自己儿子的鬼怪所迷惑,最终竟误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看来,当人们不辨真伪时,欺诈的鬼蜮伎俩容易得逞,而善良诚实反遭戕害,真是可悲呀。

狐山


“你怎么在这里?要带我去哪?”“风儿!你什么时候带媳妇回来啊”“风儿!奶奶想抱孙子”“风儿!我听到你爷爷在叫我了,奶奶还能不能抱上孙子啊!”

“奶奶,我才十八啊”“奶奶,我就是您的孙子啊”“奶奶,我都是您从小抱到大的,您背都弯了,还想抱啊!”

十八岁是个神奇的门,门里门外是不同的世界。十八岁之前,是天真无邪的梦,十八岁之后,是脚踏实地的路。

十八岁还是个读书的年龄,庄语风就读于本地的一所艺术学院,学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绘画。

十八岁,我们还分不清所谓的对和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时候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这一点上庄语风很佩服他的奶奶。

可是,这也是仅有的一点,人老了难免会糊涂,糊涂的神神叨叨,糊涂起来像个孩子。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已不再是的孩子,他发现随着慢慢长大,人生的烦恼越来越多。

每当语风听到奶奶的唠叨时,内心都无比的害怕和痛苦。

奶奶是语风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语风害怕他连奶奶这唯一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毕竟奶奶老了,老的行将就木,老的像耗干了煤油的灯。

但是,这还不是语风最担心的事情,他最担心的是自己。

庄家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奶奶的黑木箱子里装着许多首饰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庄家人不需要的做任何事情,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是,庄家男丁的一辈子是极其短暂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活不过二十岁,这一点从语风家墙上的老照片上可以得到证实。

语风也曾问奶奶,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说,他有爸爸妈妈,只是他们去了一个叫狐山的地方。

语风又问狐山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去狐山。奶奶又说,狐山在天边,也在眼前。

狐山是每一个庄家人都要去的地方,那里没有烦恼,只有快乐。

如果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是不是也快要去狐山了,去那个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的地方?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当然知道狐山代表什么,有的字眼过于残忍,人们总是不愿说出来。

这不是算掩耳盗铃呢,离别还是要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语风先离开奶奶,还是奶奶小离开语风。

繁衍生息是每一个生命的使命,也是语风的使命。有一次语风从学校回家,看到院子里挤满了人,奶奶说那是庄家的远方亲戚,他们来喝喜酒。

喝谁的喜酒?当然是喝语风的喜酒。那一天,语风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酒。

这喜酒意味着期望,责任,孝道,语风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庆祝需要喝酒,麻醉也需要喝酒,酒席还未散去,语风已醉的不醒人事,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喝了喜酒,稀里糊涂的入了洞房。

语风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若不是看到了房间里的大红喜字,他甚至以为是做了一个梦。

“风儿醒了!来喝碗醒酒汤,奶奶亲手给你熬的。”奶奶端着一碗汤,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奶奶!我结婚了吗?新娘呢。”语风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还说,今天人家娘家人来接人的时候,你死活叫不醒,真是不像话啊!”奶奶虽是在责备语风,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语风接过奶奶手里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了,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奶奶叮嘱语风好好休息,然后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语风看的出奶奶很高兴,人似乎也变年轻了。想到此,语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奶奶从来没有变过,从他记事起,奶奶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变的只是自己的想法。

经过一场荒诞的婚宴,语风再也没有见到过新娘,他的生活又重回平静。

其实,在这件事上,语风有很多疑惑:比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宴不是奶奶早就策划好的,婚宴上出现的远方亲戚为何他一个都没见过,做为婚宴的另一个主角,新娘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在这件事上,奶奶是糊涂的,她又变的语无伦次,好像已经忘了语风结婚的事情。

奶奶不说,语风也不问。他认为他已完成了奶奶的心愿,奶奶高兴就好,他的痛还是埋藏起来比较好,最好是永远不要再想起。

语风的生活里似乎只剩下对绘画的追求。一瓶酒,一支笔,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画山、画水、画树,画一个个从来不存在的世界,再没有白天黑夜。

语风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烦恼,忘记伤痛,却不知道宿命从不允许忘记。

九个月后的一天,奶奶兴高采烈的跑进书房,告诉语风他当爸爸了,让他给儿子取个名字。

酒撒了,笔掉了,语风呆愣当场,数月的逃避终究又回到了那个荒诞的晚上。

这一夜,语风又醉了,望著书房墙壁上的一张画沉沉睡去。

画是山水画,风景秀丽,云雾缭绕,云雾中似有人影闪动。

“呵呵……格格……语风,来啊!快来啊!”朦胧中,语风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语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曾经最心仪的女孩儿向他招手。

“我该叫你奶奶,祖奶奶,还是祖宗呢?”语风望着女孩儿忽然笑了。

“语风,你说什么?我不懂。”女孩儿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哈哈!我的好奶奶,终于轮到我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狐山吗?”语风很是不屑的说道。

“风儿,去狐山有什么不好?那里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女孩儿忽然变成了奶奶,仍旧劝道。

“只要我放弃现实的世界,走进画里是吗?”语风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奶奶很是吃惊。

“我在书房里呆了这么久,知道的远比你想到的多。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激你把我养大,是该说分别的时候了。”语风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打火机。

“哈哈!你永远都别想从我手中逃走!”眼前慈祥的老人变得面目狰狞,要从画里跳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年轻人死死拉住。

“不!你们怎么可以……放开我……”画中的老人咆哮着化作灰烬,狐山通向现实的门也永远消失了。

语风的眼角挂着泪花,他当然认识那些年轻人,他在老照片上见过他们。

汉宫秋月


秋风清爽的夜晚,一轮明月悄然挂在夜空,宁静的抚摸着汉宫的一切,若大的宫殿都沉醉在睡梦当中,我被一曲情深悠扬的音律打动,这音律透着宁静,含着情思,深远而流淌,慢慢的寻着音律而去,在汉宫的一处湖中,有一红亭立于水面之上,亭中的你一身白衣,裙装飘飘,两袖轻柔而动,亭外纱帐随风轻舞,我站在岸边,静静的聆听你的琴韵,一种情思自心底而出,明净的湖水倒映着圆月的倩影,湖边的垂柳在随着你的音符而舞,湖里的金鱼和着你的节拍轻轻的摇摆,一处安静,两处情思,岸上的我,闭上眼,感受这意境深远的一切,秋风吹拂,让我用心聆听你那一丝的哀怨,那一丝的情长,你抚琴的样子随着纱帐而隐现,能感觉到你闭目抚琴的样子,随心而动,随心而流,意境而深远,划一叶扁舟,想要靠近你,但怕打扰这动人的旋律,还是安静的立在岸边静静的聆听吧,

几度风华几度忧,翩翩起舞爱恋愁,一叹三唱,凄凉何时休?淡淡的哀思,伴着琴声悠扬而出,一种孤寂,一种幽怨,冷宫,愁绪涌上心头,明月光影,忆起她少女时的情思,轻声的低吟,远方的郎君你在何方?可还记得在田地里诉说的衷肠,你可还穿着我给你缝的衣裳,可还记得我轻声的浅唱,远方的郎君啊,你的影子又在我脑海中浮现,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只能通过这琴声来悠扬,远方的郎君啊,你可知道我在这深宫中对你的挂念,你可知道我在这深宫的凄凉,汉宫幽怨,佳丽三千,残阳夕照,没人看我的容颜,在这月圆之夜,我孤寂一人抱琴而来,在这红亭中奏出我心酸,

月光如水,我的心却在流泪,厚厚的宫门将我围困,汉宫琼楼,白玉雕砌,却像碎石一样将我掩埋,后宫千人,却没有欢笑,时间过的好快,我以被逐出少女的时代,情绵绵,意已断,郎君,我何时能跃出这宫闱和你想见。

看那风儿吹动月光,也在转变着方向,陌上花开,却是独自的飘零,我没有话语,只能把情思压在心底,不知你是否也在看这轮明月,不知你是否在孤灯下思念,美丽的夜啊,还是听我,听我奏响这一曲秋月的情思吧,月光啊,求你把我的音色带给我的郎君吧,

郎君你可曾想过,我们男耕女织的生活,你在田地中劳作,我在家中织衣,你在绿草中吟唱,我在田埂旁奏琴,你清风吟诗,我悄然做对,你我琴瑟和鸣,

郎君你可曾想过,我们双宿双飞的情景,在河边有我们嬉戏的身影,在草地中有我们相哺的恩爱,我们在朝霞中起舞,在余晖中而眠,秋水落霞两相融,

郎君啊,这些都是奴家的想象,

我站在湖边聆听这宫女的哀怨,一声幽叹,我是悄然离去,还是随音附和,一轮明月,两地情思,三处感伤,我能听明白你的心殇,(罢了,罢了,等会给刘邦打个电话,放你出宫去吧!)

春有桃花,灼灼其华


允过山盟海誓的我们,曾约定一起去看三月的桃花,无奈世事变迁,万事斗转星移,那约定,便衍成了春事浪漫时的遗憾。交杯问盏,以为会是此生最大的乐事,把你,寄予一枚桃花枝上的温存。

拨开薄薄的云雾,一片青天。青天白云之下,我愿与你化作一对比翼双飞鸟,幸福,是你在左边,我在右边,我们刚好可以以一个拥抱,诠释我对你的依恋。眷恋你像一条小溪,清澈的流淌在春的眉眼,迷恋你像一片花瓣,美了整个春天,把你含在嘴里,像一片雪儿,生怕你融化了,哪怕你留给我的,只是一片透心的凉。

请来一个天赋异禀的画家,将你眉间心上的故事描绘得更加生动迷人些,将你的身姿刻画得更加轻盈飘逸些,我就在一场无意吹起的风中,拌着春晖艳影,品尝你的滋味。当黑夜席卷了整个窗棂的寂静,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开始想你了。想你的一颦一笑,想你的一举一动,想你的一声一息,想你情绪忸怩时,藏匿在花蕊深处的风情。

几千年前,你就在一首首低哦浅吟的诗句里,带着万种风情,渲染着笔下那一个孤独灵魂的柔软。你曾陪我在一个个慵懒乏味的日子里相对相惜,你在我的歌里,你更在我的心里,缠缠绵绵,飘逸般风趣!

在这个贪婪且充满诱惑的季节里,有了你,我便再也不用去寻觅。就停在你的身边,像那个痴情女子,在遥遥相望的岁月,等待着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归来。为你披一身彩虹似的轻衣,为你画上雪一样的年纪,只为让你知晓,我这颗心为你的决绝!闲时,就把你挂在嘴上,哪怕旁人都听厌了,我还是要不断地向人叙说你的故事;忙时,就把你放在心里,只要这颗心不冷,你就不会着凉。梦里遇见的时候,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地叙叙旧,把一杯凉茶捂暖,再送到你手上。

如果哪天走丢,你就到山麓脚下的一间茅屋里来找我,我们约定。你若不来,我便不会离开,我会将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桃花,如果你还是找不到,就让一只采花的小蜜蜂带路,它们一定识得我居住的地方!等你进屋坐下,我就为你倒上一盏我新醅的桃花酿,今夜月色也美,我们就喝个痛快,来个酩酊大醉!醉了,你就安心地躺在我的怀中,沉沉地睡上一觉,再做个好梦。

梦里,你是英雄,将我从梦魇的手中救出。

倘若前世的我们有缘无分,刚好从彼此的生命中路过,如一鸿惊影。那么此生,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守,莫让这缘分再错过。你就贪恋似的躺在我的怀中,我就怜惜似的抓住你的手,死生契阔,与你成说!你要像诗经里的某个女子那样专注,我也会像诗经的某个男子那般情深。尽管我们熟视无睹,也要平生厮守,相濡以沫。

你就不要用打马而过的无情将我辜负,你就用细水长流的陪伴与我相守。海枯石烂时,你还能将我紧紧相拥,天地斗转时,你还会坚守在我的身旁,与我笑看晨曦,共送夕阳,在蜡烛被夜风狂虐地吹灭的时候,你能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将它重新点亮!

那一丘黄


一连好几年,听人提及去赏油菜花,我才想起有好多年没留意这生命之花了。或许是有意忘却吧。

每年开春,老屋前小池边那丘旱地,在父亲的锄下,变得细腻匀称又服贴。我看着那一垄一垄,如父亲的皱纹,微弯而隆起。

蛙鸣时节,父亲悉心照料的那丘旱地被黄灿灿挤满了,耀人眼。

当山鸡扑腾,布谷鸟穿透云空时,地里的黄已是娘灶台上的喷香,继而为我书包中的营养。

小时候,蜡笔作画,最爱画油菜花,蜡笔盒中的那根黄色常最先涂完。

画一幅油菜花,递于父亲前,问:画得像不像?

父亲微笑着仔细端详:不太像。

因为那黄已融入父亲的生命,父亲的评价肯定恰当。我猜想,父亲若会作画,对那黄,一定把握得丝丝入扣。可惜,如今,我还是画不出那种无法言说深浅得当的黄。

娘住县城姐姐家五年余。周末回家,我总会去姐姐家陪她拉会儿家常。

娘问:油菜花开了吧?

娘,您连季节都忘了,早开了。

屋前那丘旱地谁种么?

已经荒了吧。

哦,荒了十三年了。

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父亲不是走了十三年吗?

我才醒悟,娘每年都问油菜花开,不是忘了季节,也不是想起那丘旱地,而是惦记种出那一丘黄的人。

平生对两种色彩刻骨铭心。看了《红楼梦》,对粉红有种失意而悲怆的伤痕,作文时,常赋予粉红种种残缺而怜惜。可远不及心中的那一丘黄,那黄,开在我的骨髓,悲伤而厚重得任何时候都不愿忆起。

朋友约我去看无垠的花黄。想过,无非是暖阳高照,春风拂心,身处花黄,拍几张生活照传QQ相册,记录春天,定格青春。可是,无论多高的像素,怎样的快门,都拍不到坐田埂上抽旱烟的人,也无法特写那张慈祥而皱纹微弯的脸。

徒添忧思,还是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