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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口,各自奔走

发表时间:2020-08-24

【www.qg13.com - 路口情感故事】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岔路口,各自奔走,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在初春微雨的清晨,我穿过树林,淌过溪流。伫立在河岸旁,注视着我面前的河流,。慢慢的,一些船只冲散薄雾,缓缓起航,逐浪而下,去向那我不知名的远方。而剩下的船只则安静的停泊在港湾。航行的船只打破河面的平静,细小的波浪拍打船体泛起圈圈涟漪,那被时间抚平的波痕,就像我逝去的青春形象。

我的青春形象似乎是一个随遇而安的背包客,穿过流年的风尘,用自己的双手轻抚着清风,在风光旖旎的春色里轻声歌唱。一切终将离去,只有岁月如约而至,不离不弃。我只愿离别时,能轻描淡写的带过,然后转过身挥挥手,再告别沿途遇见的所有。

渡过那条宽广的河流,在不知不觉中,我竟迷失了方向,何不将错就错?踏着满目春意也不失为一桩乐事。虽然我也不是没有感伤过,但我还有诗和远方。既然要走,就坚定点,别回头,一路向前,前方的分岔路口,我们各自奔走;要留,就蓦然回首,微笑着拥抱,不负遇见。

我们一生中总是会遇上很多人,真正能停留驻足的寥寥无几。生命是终将荒芜的渡口,我们终将拥有像白纸一样荒芜的年岁。渐渐的连我们自己都成为了过客,而我只是个看风景的过客。有时有目的地,有时也没有目的地,却就是义无反顾一路走去。

我游荡在路旁,看到了连片似金毯般绵延不断的油菜花。我的青春形象似乎是那油菜花田默默耕耘的蜜蜂,看花开无痕,花落也无痕;犹如缘起缘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忍受所有的寂寞,也感叹时间的蹉跎。

远处的群山雾气氤氲,那片在冬季萎靡的草地,长满了嫩芽,一片翠绿,生机盎然。我的青春形象,是那任风吹雨打,也破土重生的嫩芽,漆黑漫长的等待只为再看一眼世间的沉浮,不与田间阡陌的鲜花争艳,悄然离去,随岁月长河静静地流淌。

我的青春形象,大概无人能懂,若干年后的回首,品味依旧残留的余香。昨夜的分离,或许是命中注定。在人生中特定的时间地点碰到的某些人,他在你特定时期教会了你一些东西,可你们最终分道扬镳成为了路人,因为那个人仅仅只属于那个时期的你。

人生是一辆无法返程的列车,有人在赶来,也有人在离开,却没有人能回去。有些人注定只能和你走过一段路程。时间也随着列车一去不复返,留下的也只有回忆。每个人都不会只停留在一个地方,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遇见了就成为了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只是在分岔的路口,各有选择,各自奔走。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丁字路口


住在南村,我想进城去办点事。恰好队里的卡车今天进城给供销社拉货。天麻明,我就赶到司机南小强家里去等待。

小强刚起床,坐在炕沿上,弯腰拴着鞋带,不停地甩着扑落到额头上的黑乌乌的头发。炕和桌子的空档间,支着涂了红漆的钢筋盆架,印着红双喜字的脸盆里,红格毛巾叠成三折,泡在冒着热气的温水里。口杯上横架着牙刷,毛刺上已经挤好一滴牙膏,只需端起来,塞到嘴里去。小强端起口杯,走出门去,院里就传来牙刷刷牙的有节奏的声响。

我暗自想:司机小强娶了个好媳妇,真会服侍男人哪!媳妇走进门,两只手端着两只碗,碗上横放着一双粉红色塑料筷子。她把一只碗放在桌上,双手把另一只碗递到我面前,那碗底沉着三个荷包蛋。

“你不吃,她不高兴。”小强擦着脖颈,对我诚恳地笑着,“我这位就是这脾性。”“看你眉毛上头的油墨,咋洗的脸?”媳妇用指头按着小强左眉上头的一丝隐隐的黑斑,“重洗。胰子在那儿放着,不用,邋邋遢遢!”小强咧着嘴朝我笑笑,虽然是无可奈何的神气,还是顺从地又撩起水来。

媳妇长得端眉正眼,算不得画报上的美人,却也挺好看。她对小强的卫生要求如此严格,自己倒不见得收拾打扮得多么花俏。上身一件男式黄军装,脖子里露出一圈红色的毛线,头发是女运动员的那种自由发式,熨熨帖帖地披在头上。她出出进进,给小强做着出车前的准备事宜。现在,她又端着茶壶走进来了。

“这回合格了吧?”小强面对媳妇,淘气地笑着,说着就去端那碗鸡蛋。媳妇抿着嘴,把一只盛着脂膏一类东西的小盒扭开盖儿,递到小强面前。

小强又咧开嘴,朝我笑笑,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是把指头伸进盒子里去了。

媳妇拧好盖儿,说:“天冷了,风刮得皮糙肉裂的……”我后悔了,应该在街道里等待。插在这一对如此热火的年轻夫妻之间,多碍眼嘛!“记住——”临出门时,媳妇郑重地说,含有警告的严重语气。

“什么?”小强站住,瞪起眼。

媳妇用手指在自个嘴上轻轻拍了两下。

“噢噢噢!记得哩。”小强释然笑了。出了门,离开媳妇好远了,小强给我解释这个哑谜,“不准我出门喝酒。”卡车从街巷里开过去,出了村,就拐上一条柏油公路。“你瞅!”小强呶着嘴指指窗外。

我从窗玻璃上望出去,那媳妇站在门外的土台上,目送着汽车出村。小强笑笑,朝她点点头,然后回过头来,自豪地对我炫耀:“天天这样,成习惯咧。”“好媳妇!难得。”我信口说,企图引出他们夫妻间的趣事来。早就从旁人口中得知他们有一段不平常的恋爱,今日逢到好机会了。

“嘿呀!”小强笑了,是那样由衷的喜悦……冬天的傍晚,干冷干冷,南小强背着竹背篓,终于走到峪口了。他把背篓倚靠在石头上,探出双臂,又酸又麻的肩膀顿然松解了。

山根横着一条大路,和通到平原上去的柏油公路构成一个丁字形。

新年佳节的浓重气氛笼罩着乡村,丁字路口,走亲访友姗姗归去的男女来来往往;小伙儿在屁股后头带着媳妇,把自行车铃铛摇得山响,从南小强面前一闪而过。

小强把双臂又伸进背篓的套环里,咬咬牙,站起来。不就剩下十里路了吗?山里那么窄狭的路都走出来了,平川上这样宽敞的大路,闭着眼睛也走回去了。

刚刚踏上丁字路口,远远望见从平原上伸展过来的柏油公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那是娟娟。他们在桑园镇中学的同一间教室里,读了三年初中,又一同考入县城的重点中学,读了两年高中。同学们说他俩好,他也觉得俩人挺合得来。她敬慕他,相信他肯定能考上一所象样的大学,甚至比相信她自己能考取大学更坚定。而当紧张的高考结束以后,在难以忍耐的期待中,他们先后接到了不予录取的通知。那是怎样令人丧魄丢魂的失败的痛楚!“明年再考!”她到他家来了,鼓励他,“扎扎实实复习一年。经济上不行的话,我支援你!”“再考!”他确实不服气,落榜的耻辱严重地伤害了高材生的自尊心,“卧薪尝胆,自强不息。”他钻在那间小厦屋里,除了吃饭、拉屎和尿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免得因看见父亲和母亲汗流浃背的劳作而动摇。

这年秋后,南村新选上一位队长南恒,按辈份该叫他哥哥。南村换过多少任队长了,社员的日子照样难过。他把自己埋没在一堆堆演算纸当中,并不留心窗外的街巷和田野上有什么动静。

村巷里和田野上的响动,通过门窗,通过父母在小院里的唠叨,传进小厦屋来了。为收回前任队长(新任队长南恒的亲哥)侵吞的集体财产,南恒和他闹翻了。土地承包了,大锅饭停伙了。种牛场筹办起来了,砖瓦窑冒烟了,药材种子破土而出了。南村街巷里多年来弥漫着的灰败气氛,被一种欢腾热烈的气流所代替,从门和窗户冲进小厦屋来了。南恒那现着急迫神色的眼睛,在书页的字行间闪动。他几次强迫自己坐下,抄起钢笔和演算纸,又总是把心力收拢不住,终于从书桌边站起来,把书籍和演算纸收拢到一堆,塞进了箱子。他背上背篓,上山拣羊粪去了,投入到新队长发动的积肥热潮中。

娟娟连着来了三封信。他在回复第一封信之后,就狠着心再不回信了。她跟着当校长的爸爸,在西安补习功课,下决心继续考下去,直到最终走进某学院的大门。生活已经使他们各各走向自己的天地,一切不切实际的奢望,对于南小强来说,没有必要啰!自行车愈来愈近了。黄衫,蓝裤,头上一顶红纱巾。烟雾般的暮霭,遮不住那闪动的艳丽的红纱巾。南小强的心加快了跳动的节奏,一低头,看见膝盖上露出的一串串棉花絮儿,那是山野里的刺蓬和石刃擦划的结果。两只手,被酸枣刺扎得血印迭着血印,活像两只乌鸦爪子。没有镜子,可以想见灰尘和汗水已经打扮出一副怎样的尊容了。怎么偏偏在此时此境里遇上她了呢?想躲避也来不及了。小强放下背篓,背对着公路,让高高的背篓遮挡住他的身体,好强的年青人啊,掩不住心里那一丝弱点。

自行车轧轧轧的响声从背后响过去,拐上丁字路口了。他想扭过头去,看看在大城市里呆了一年的女同学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却终于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盲目地揪着干枯的草叶。

“南小强!”听见一声呼唤,铃铛似的悦耳,他慌忙站起,几乎将背篓撞倒了。

她已撑起车子,蹦蹦跳跳,站在当面了。

“唔……你……走亲戚去咧?”她没有回答,双手扶住背篓,瞅着小强,眼睛浮动着忧怨,浮动着疼爱,很动人的神色。半晌,才问:“就这样背回去?”“就这样……背回去。”“还有十里路哩!”“十里,不远。一会儿……”“用架子车拉上,多轻嘛!”她建议。

“没有车子。”他老实相告。

“我家里有。”“划不着折腾,背回去算咧。”“就知道出笨力!”娟娟说,是那样一种动人的口气,“背篓就放这儿,没人偷你的。”南小强没有力量再执拗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了。

天色暗下来,灰雾把村庄和田野遮罩得迷迷蒙蒙。小强端端直直坐在车后座上,那黄衫罩着的花棉袄里,有一股温馨的气息透进他的感觉里来,只觉得一天的疲劳已经消散了。

“听说你们村新上任的队长很厉害。”“是厉害。”“听说订了个五年规划。”“对,五年规划订下了。”“听人传,你们队长说:农民娃,招不了工,考不上学,做啥呀?务庄稼。把农村办好,农民也要穿皮鞋,戴手表,住洋楼!是这样说的吗?”“有这话。”南小强说,“你咋知道的?”“人都说哩!”娟娟说,“这话说到农村青年的心尖上了。有志气!”“没志气不行嘛!”小强觉得自如了,话投机了,“我们村……”小伙子们找不下对象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所以你不考学了。”“嘿嘿……”到王村村口了,俩人先后跳下车子。

“我在这儿等着,你把车子拉来。”“到家里去嘛,走到门口了。”“不咧……”“怕啥?”“我这样……”小强瞅着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为难地支吾着。

“好大的架子!”娟娟反而这样说,“自己不动手,让我给你送来?”说着径自前头走了。

小强跟着走进一幢陌生的乡村的门楼。

“这是我的同学,南小强。”娟娟一进门,介绍说,“借咱的架子车用一下。”娟娟的父亲,在西安一所中学当校长,寒假回到乡间来,现在披一领大衣,站在院子里,热情地说:“车子在过道放着。”娟娟的母亲,白白胖胖,比乡村一般妇人显得富态多了,干干净净的头发从后脑勺朝上揭起,用一把黑簪子别着,那双本来是和善的眼睛,现在有一缕狐疑和厌恶的神色。小强处于这样的劣势里,对于贫穷就有着十分敏锐的感觉。她对于女儿和这样穿戴的同学打交道,难于理解了。

老校长已经亲自动手,将架子车从空屋里拉出来,交给小强,招呼他喝水、抽烟,像对待任何一个劳动人民一样,显示出正直的知识分子的诚恳。

小强仍然慌慌乱乱,既不抽烟,也不喝水,接过架子车,向送别到大门外来的校长和他的女儿告别了。

第二天一早,当王村人还在酣睡着的时候,南小强把架子车推进娟娟家的土围墙,放在院子里,悄然走出去,背上背篓,上山拣丰粪去了。其时,满天星斗,银河灿烂。

山沟里静得令人呼吸不畅,远处传来一两声狐狸的很难听的叫声。他背着背篓,走啊走着,踢得路上的石子轱辘辘滚到沟下去了。唔,真慌神儿!她问了他那么多话,而他却连问她一句也没有。她在西安复课复得怎么样,大城市里的老师比小县城的老师讲课讲得好吗?今年考学把握如何?这些,都慌乱得一句也没问,唉唉!晨曦在山的这边和那边,投照出若明若暗的神秘的色调,这是使敏感的年青人的情思最容易流动的时刻。他想起他在自己的课桌里发现了一包糕点,惊疑中自然回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娟娟,那会说话的眼睛使他的心怦怦跳起来。他又想起夏天的傍晚,他们顺着河堤步行回家,突然一场暴雨把他们浇成了落汤鸡,地上一步一滑,又似乎是自然地把两只手握在一起,奔进河堤上防洪的小独房里。他把小炕上的麦草点燃了,脱下汗衫,拧干了水,烤着。她也脱了带着小花点的短袖衫,拧干了水,站在他对面烤着,湿透的内衣紧紧裹在她的身上,女性胸部和腰部那优美而清晰的线条,使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诱惑。那双经过雨淋的冰凉而柔软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的感觉,此刻又明显地感觉到了。

当他伸出手指,从结着霜花的枯草中和石板上拾起冻得梆硬的羊粪粒儿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凉了。粗糙的手指,被山间的寒风冻裂出数不清的小口子,纵横交叉着酸枣刺针划破的血印,指头蛋儿已经被石板蹭磨得没皮了,触到霜花,冻得好疼啊!娟娟在城里住了一年,年节回到乡下,对当了农民的老同学没有鄙视的神色,已经很不简单喽!他在心里顶真诚地祝愿,她再苦攻一年,走进神秘的大学的校门。大娘完全不必用那样嫌弃的眼光看他。他一个农民,能那样缺乏自知之明地去纠缠她的大学生女儿吗?笑话!太阳从九重山的东边升起,在渭北高原上空广阔的蓝天上运行,又沉入河水里去了。小强背起满满一背篓羊粪粒儿,从九重山崎岖的山道走出峪口的时光,第一颗灿亮的星儿已经在天幕上出现了。他猛然看见,在他往常歇脚的青石板上坐着娟娟,身旁放着昨晚用过的那辆架子车。

如果说昨晚的相遇和帮助纯系偶然的巧遇,那么今晚就是有意的自觉的等待了。

“你在这儿……等谁?”明明心里清清白白,他却结结巴巴说出糊涂话来。

她没有回答,把架子车摆顺了,扶住车辕,等待他把背篓卸下来。

小强把背篓搁进车箱里,长长吁出一口气。娟娟把一只小布包塞过来,解开,是过年蒸的花皮包子,他转眼看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当年发现课桌里的糕点时那种神色。谦让对于真诚完全是多余的。娟娟已经推动车子,离开峪口了。

苍茫的灰雾和烧柴烘坑的蓝烟在村庄周围的田野上溶汇在一起,缓缓地向麦田里扩散。通平原上去的公路,顺坡而下,只需用双手扶住车辕,车子便自然朝前滚动着。一批疏疏落落的星星闪烁着光亮了。

“羊粪好拾吗?”“好拾。”“满山满坡都有吗?”“近处拣完了。我走得远,摸着了放羊人避风躲雨的一个崖窝,羊粪铺地一层……”“路好走吗?”“难走。翻两架山,过三道沟,只有一脚宽的路。”“就从这峪口一直走吗?”“就从这峪口一直走。”架子车车轮的声响,和谐而优美,像音乐,像流水。又是她连声问,他连声答。他的话全部躲得无踪无影,寻找不出一句来了。她一停问,俩人就默默地伴和着车轮轧轧轧的节奏踏着步子。

娟娟又转过头,庄重地说:“跟你商量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啥事?”她有知书达理的校长爸爸,她自己也是个干脆果断甚至有点任性的姑娘,什么事需要听他的意见呢?“我不想考学了。”娟娟说,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了的口气。

“咋哩?”小强完全没有料到,“别人想去补课,没有你这样好的条件哩!”“你现在先甭问为啥。”娟娟平静地说,“我们家这几天正为这件事闹矛盾。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小强默然了。这样关系别人生活、前途、事业和家庭关系的大事,他怎么说呢?“你想想,改日见了面再告诉我。”她轻盈地走着,夜色遮住了那张好看的脸。他抬头望望,南村农舍伸出缩进的不规则的围墙的轮廓就在眼前。他挡住娟娟:“让我背回去吧,到了。”“怕我到你家去吃饭吗?”娟娟扬起头。

“哪里……”小强为难地说,“我家地方太窄。”“我不信。”她故意试探。

“真的。”他愈加为难,低矮的厦房,柴烟熏得发黑的屋顶,破旧的家具。

“你是怕村里人说闲话。”娟娟说,“说你恋爱。”“呀……”小强扑地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了。

“要是怕人说,甭在世上活了。”娟娟停住车子,有点赌气的样子,“背你的羊粪背篓吧!我要回去了。”小强扶住背篓,六神无主了,可怜这个能从悬崖峭壁上背来一百多斤重负的强健的身躯,此刻呆呆地站在那里,连一句圆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县中众多学生中能说会算的高材生,在一个姑娘面前变得如此笨拙。

小伙子怎么睡得着啊!父亲沉重的鼾声里夹杂着叹息,从灶房里的火炕上传过来。后院羊棚里,偶尔有小羊羔咩咩的叫声。公鸡已经叫过两遍。那个壮健的姑娘,在他心里跳,在他心里笑,红纱巾在他眼前飘动。话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满眼都是鲜花和阳光……一睁眼,意识到自己躺在破旧的厦屋的炕上,那些浪漫迷离的花环和彩带消逝了。贫穷给已经成年的小伙子精神上铸成的自卑情绪,是如此难以抗拒,迫使他就范:从实际考虑!他不能眼看年迈的父亲和母亲从早到晚放下镢头捞起锨,让自己钻在小厦屋舞文弄墨。他更受不住南恒大哥上台后在南村掀起的新的气势对小厦屋的冲击。他终于放下书本,背起了背篓。可娟娟有什么必要放弃继续求学的机会呢?他不妒忌,也不狭隘,他希望她能考上大学。她的父亲是校长,母亲虽然在乡村,那是过着优裕于一般农民的生活的。他,典型的烂杆南村的典型穷汉家的后代,敢娶中学校长的女儿吗?所有处于劣势中的男子面对优势中的恋人必然会产生的无形的沉重压力,他是双倍地感觉到了。

得劝劝她好好念书,把过去同学时代的友情当作美好的记忆留在心里吧。

天已薄明,比往常迟了,赶紧进山。

丁字路口,又是红纱巾在黎明的寒风中抖动。

南小强忽然壮起胆子,大声喊:“娟娟——”“哎——”旷野里传来动情的回声。

“你在这儿等我……回答你的问题吗?”“不……我跟你去……拣羊粪粒儿……”“走——哇——”贫穷造成的自卑,为突然猛涨的热情压倒了。

正月清晨的山谷的风,似乎也不像往常那么刺人了。早起的山雀从刺蓬或崖缝中飞出来,清脆的叫声在山谷里震颤,繁星一批接一批消匿了。瓦蓝瓦蓝的天空如此高远。

“你今日为啥起迟了?”“昨黑……考虑你提出的问题。”“不要说,不要你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会说啥。”娟娟说,“不管出于怎样的考虑,你肯定跟我妈是一个观点。”小强一惊,她太灵了。

“主意我早都拿定了。”娟娟说,“给你说,不过是打句招呼。”“你爸同意吗?”“现在同意了。”“你妈呢?”“她能挡住我吗!”“可你……究竟为啥不考学了呢?”“我烦了。”“咋会烦呢?”小强问,“你说过,非考上大学不可,哪怕连考五年。”“你那阵也说过,非上清华不可!”娟娟反问。

“我和你情况不一样嘛。”小强笑了。

“是不一样。你有你不想考学的原因,我也有我的。”娟娟说,“我是烦了,烦透了!”“咋会烦呢?”小强还是不明白。

“怎么会不烦呢?”娟娟说,“好多人要到我爸的那所中学去补课,白天黑夜川流不息。有人托熟人说话,有人甚至提上烟酒求情,有的领导把教师请到家里,晚上和周日给他娃补课辅导,情愿自个掏腰包。我忽然想,这些人都是为四化学习吗?才不见得呢。不过是想谋一个好饭碗!反正大学每年就收录那些学生,大家拼命挤呀挤,竞争呀竞争,能挤进去的还是那么多。我觉得我也在挤,也是想抢一个好饭碗,我有些乏味了。”“唔!”小强没有想到,得到那样令乡村学生羡慕的学习条件的娟娟,心里反倒发生了这样的逆转,太想不到了。

“接到你的信,我的心里更烦了。”娟娟说,很诚恳,动了情,“你说你要跟南恒大哥在南村创业了。信上说着‘背水一战,改变自己和乡亲的命运’我看了都哭了,你,在学校时比我学得好,要是补习一年,明年保准考中。可是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我睡在床上,想呀想,十之八九的乡村青年还得走你这条路。”“啊……啊……”小强憋红了脸,心在棉袄下跳弹,听到这样知心的话,简直想流眼泪了。他忽然想一把抱住知心的姑娘,哭一场,笑一场。面对大山,放声地哭,畅快地笑,而不要说一句话!理智抑制了冲动,南小强停住脚,盯着娟娟,从心里涌出一句话来:“咱们共同来创造自己的生活!新的生活!”一架陡峭的山梁横在眼前。南小强爬上去,伸下手来,抓住她伸上来的柔软的手,似乎有一股拔山擎地的力气从心里冲出,娟娟就从下面轻轻飘上来,跌落到他的怀里。

他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她跳开了,哈哈一笑,站到崖边,望着起伏的群山,奔放地说:“咱们来创造自己的生活,新的生活!小强傻哥,你说得不完全……也创造我们的爱情!”“我俩冬天结婚了。”小强扭着方向盘,对我说,“够你写故事了吧?”我正听到热闹处,心里很不满足,问:“就这么简单吗?”“就这么简单。”“她家里人……没有绊路吗?”“她爸开明,不亏是教育人的人。”小强说,“她妈——我的丈母娘,说啥也不同意。”“那怎么办呢?”“先是哭,后是闹。抱住娟娟哭,落崖呀,跳井呀……”小强说,“闹得我都心凉了,我爸我妈劝我收心哩。”“唔!”我觉得这才符合生活实际,“后来呢?”“娟娟跑到我屋,用自行车把我带到公社,领了结婚证。”小强说,“我跟做梦一样。”“啊!”我钦佩那位校长的小姐了。

“她既不要嫁妆,也不举行啥仪式,住到俺屋了。”小强说,“你信得下去吗?”“她母亲咋办呢?”我相信她会做出怎样的行动。

“断绝关系了,不准娟娟登她家门。”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啊!我说不出话,又盯着小强:“现在还不来往吗?”“和解了。”小强笑着,“南村翻身了。这不是,我驾驶汽车了,丈母娘也消气了,现在倒特别心疼我。她给娟娟悄悄说,她要补她的心。”汽车在秋末冬初的渭河平原上奔驰,收获过秋庄稼的田野上,播种的小麦现出一抹淡淡的嫩绿,无边无沿。一排排白杨落光了叶子,柳树依然绿葱葱的。太阳从九重山的群峰上头露出脸来了,沐浴着丰饶的渭河平原……

我在路口等你


题记:我的固执忠诚的像条狗,守在你可能出现的路口

所有空余的时间里,我一直守在和你相遇的路口,我坚信你会再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固执得可怕,可它却像条忠诚的狗,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一见钟情,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由不得你不信,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遇你是在一个路口,人流拥挤的人行道,我低头若有所思的数着步子,走得凌乱。你经过我,慢下来,回头看我,而我依旧低着头,直到觉得被凝视的目光,才傲慢的抬起眼,时间停在那一刻。我无法忘记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目光,温暖的笑容。心,确实是疼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有些尴尬。还是你笑着说Hello,我很生硬牵动嘴角,报以别扭的微笑。你问:可否同行,我低着头点头,然后又仰起头,看你,你还是笑着,看得我有些眩晕。就这么笑着,看着,走着。稍稍放松了一下,便感觉舒服了些。

后来,我总是想起那天同行的短暂时光,愈发觉得亲切。并肩走在你身边,感觉像是恋人,我沉醉了。你说想要唤我Anna,说这个名字很适合我,我欣然的点头。晚高峰的路上车水马龙,窄窄的人行路上人流涌动,我们却走得安静。当我被挤得快要掉下台阶时,腰被一只手揽住,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是那么近的距离,我涨红了脸看着你微笑,调整了呼吸,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

这条路太短,分手是在相遇的下一个路口。面对面的站下来,你说很感谢遇到我,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握我冰冷的手在你的手心,你诧异这是个火热的夏天,我就只是微笑着看你,想把这个笑容让你记得清晰,也要把你的眉眼全部记忆。你印一个吻,在我的额头,停留的数秒钟像极了天长地久,你说我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回答。我说你不要回头,我亦不回头,没有说再见,因为再见就意味着分别,而我不相信。我一步一步的走,过了马路的距离正好是40步,停下来,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转身寻你,人流中找不见了,却蓦然发现你就站在原地,向我招手,挥手

我已经习惯了那条路,相遇和离别的路口。每天在早晚人流中寻你,却再也没有遇见。时间流淌,就算换掉了工作,就算已经没有必要在走那条路,我依旧要每天去走上一次,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风和日丽,有时会在傍晚出去停留一会,坐在街边的路石上,拿着画板,胡乱的画着人来人往。是的,每天,我确信,你会在,也确信会再见到你

转眼已经是一年多的时光,画稿里有等着红灯要过马路的老人,有骑着单车的少年,有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也有牵着手搂着肩情侣他们有的安详,有的焦虑,有的面无表情,也有的甜甜蜜蜜,唯独没有你的影迹。我没有再遇见你,我对自己说他或许把你已经忘记了,他或许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他或许只是路过而已,可是记忆依旧无法抹去。后来去路口的次数因为工作的原因少了许多,不会是每天了,却依旧还是会去,三天两天,你依旧还是没有出现,可是等你却成了习惯,原本打算是离开这座城市的,却坚定的选择留下来,只因记忆中的笑脸

一个春日周末的清晨,阳光刚好,坐在路口的石阶上,拿着画板,画的是护城河边一颗开满花的树,低眉之间,树下何时多了一人,这也是片好风景吧!笔尖流转,纸上跳跃出这个看风景的人轮廓,我想如果他能转身,定是个美男吧!我在心底笑了下,自己又不是花痴,管他美男与否呢?不过背影在树下,已经让画面变得很完美了,不由得低头开心的笑了。

一切定格在我又一次抬起头看那棵树,我确定这一次我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睛,温暖的笑容,还有召唤我的摊开的双手,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直直的站立起来,瞪大眼睛,可是却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努力的眨着眼,手慌乱抬起来抹去了快要滴落的泪珠,我笑着,微笑着,继面忍不住的笑出声响,这就是如戏的人生吗?不去管它,张开双手,奔跑花香、鸟叫,原来一切如此美好

后记:

(一)

就像一首歌里唱道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第一眼开始,我不得不承认心就动了,那条短短的路上,走在他身边,我觉得真的好像是恋人一样,人流把我们挤的距离很近,似乎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第二天起,我便每天都会守在那个路口,希望可以再次遇见,感觉像是着了魔,可是一年多的时间却再也没有遇到,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分开时竟也没有留下个电话,哪怕是个QQ,微信。我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遇,或许他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或许他早已把我忘记,也或许他已经离开有我在的国度,我只是固执的等着,固执的以为会再遇

(二)

那一天是我离开前的一天傍晚,路上遇见一个中国女孩,窄窄的路上我走在她的后面,第一眼看她里便喜欢了她的背影,我鼓起勇气加快了步调,终于笑着和她说话,她看我时让我觉得有些冷,有些惊讶,不过还好,她还是对我微笑了,我觉得很开心,我很喜欢她,只是要离开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

分别时我吻了她的额头,心里满满的祝福,她说她也喜欢我,我的心里欣喜若狂,却故做平静着。我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有些失落。不过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样一段有她同行的短短的时光。

我在我的国家里生活、工作一切如常,只是会想起她,起初并不是每天都想,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却愈发想念了,有时间会自己发呆,想她的眉眼和微笑,竟然记得如此清晰。我的国家里大街上走着各种肤色的人,人群中却没有她,甚至相似的背景都不曾见到过。一年的时间,她,还好吗?会不会每天还是走着那条路呢?

我想我该去找她。向公司请了长假,收拾了行装,再一次来到这个生活三年多的地方。清晨的阳光很好,没有多睡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我们相遇的路口,来来回回的走了几遍,却没有她,是我来的太早,还是她早已不再走这条路,想着初遇时的美好,沿着路行走着,似乎又一次走向失落。突然,我定下来,在路口的转弯处我看到了她,没错,我确信,似乎她在画护城河边的那棵开满花的树,不过似乎这样的风景缺了什么,我走到树下时,她都没有发现,只是笔尖飞快的转动。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否像我寻她一样在等我?

我转过身时她正抬头,目光看向这边,我笑着,摊开双手,她愣在原地,继而张开双臂飞奔而来

(三)

你说,你要爱我多久?我捏着他高高的鼻子,笑问着这个俗套得老掉牙的问题。

他突然没了笑容,双手扳过我的肩膀,很严肃很认真的说Listen!Iloveyou,forever,forever,forever

错过了的路口


四季,日夜,不停的轮回,伴随着它的渐渐消逝,我们成长时留下的那些脚印,也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淡去。

题记

一个人孤单地回忆,曾经那颗素朴的心,为何会与如今的自己,开始有了这么大的距离?大到了我,简直不敢呼吸。

错过了的,到底是什么?

还记得那一张张孩童时天真无邪的笑脸,稚嫩的小手不稳地握着笔,写出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流水账,即使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总会有个人让你来一吐为快,而总会这样一个人,不会厌烦那小小的你,嘴里说个不停的话语。

逐渐开始泛黄的书本里,还有着那深深浅浅的痕迹,那是小时候留下的泪滴。白雪公主的纯洁,灰姑娘的善良,王子们的勇气,总是让那时的我那般喜欢,我一直相信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在童话里证实了。每一次,看到他们在沐风栉雨后,终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时,小小的我,脸上总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心底里总是默默地为他们而欢喜。

回忆如流水般澄澈,而又飞逝得那么快。时间是个封闭的容器,它说离去便离去。如今的我们,早已长成了独自自主的人了。

可是,我们的华丽中又有着如许不堪的现在,是用了些什么作为代价呢?

如今的我们,脸上早已淡去了那股孩童时的稚气,是成熟,是谨慎,是小心翼翼。那曾经喋喋不休的嘴里,说出来的也只会是不紧不慢,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话语。

男孩们脸上添的是帅气,女孩们浑身散发的,是属于淑女的高贵气质。可是,我现在想问问,那些小时候曾经拉过勾,说过了不会分离的约定,你们是否早已忘记?还是说,这一直只是童言无忌?

我们曾是沧海浮尘中一粒沙,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所以不会感到孤单;我们曾是芸芸众生中,有缘相识又有缘相知的沙,因为有了彼此的美好约定,所以才给长大了的我,一丝安慰。但是,曾经那粘在一起的我们,如今早已各自飘落在天涯。

白雪公主的王国,灰姑娘和王子的世界,永远没有,也不会湮没在那此起彼伏的风涟里,即使在后来我知道,这仅仅只是童话,仅仅只是童年时的幻想,可我还是执着的,每天不停地追求。

天空依然是那么蓝,微风轻轻的吹过。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我们那颗曾经毫无距离的心,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世界这么大,也许就只差你一个回眸;世界这么大,多少人生活在悲伤下。陌生人,尽管世界这么大,请你也不要等到错过了那个路口,才开始寻觅原来的自己,好吗?

那个路口,我们与最初的自己,早也渐行渐远,错过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我们的孤单,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希望,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各自的漫漫路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快二十年了的事却像昨天。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梦到上初中时的情景。我的同桌,还有那些铭心的往事,总是在梦中悄悄地呈现。不想去梦,却总是在想,我真怕那些伤感的情感在我心中翻腾。记不清几次了,总是在回答老师的提问时醒来,猛惊一身汗,我害怕我喜欢的老师提问我问题,而我却答不上来,特别是女英语老师。

记得第一次到离家十几里的地方上学,一个农村的孩子,一下子面对外面的世界,我应接不暇自己的目光。除了惊呆,更多的是好奇。大家排队打饭,漂亮的篮球杆,地里老师的大皮鞋,特别是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女英语老师,都被我狠狠地记在了心底。

英语老师真的很美丽,当时我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和年画上一样的女人。那天第一次上英语课,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我的目光全都停留在英语老师的洁白的衣领和漂亮的脸上。后来我把所有的英语单词音标都写成了汉语拼音,是英语老师趴在我的课桌上给我改过来的。长长的头发,淡淡的香气,残留粉笔沫的手指,那一刻在我心中烙印。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英语老师长高了没?是不是还是那么美丽?如果今夜再做梦,我愿再跟您学一学那些英语单词。我还想说您用铅笔给我改的那些英语单词到现在我也没有擦去,因为我想留一辈子,也在心中。

开始的时候,我们坐座位老师安排。我的第一个同桌是李云,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她学习很好,但对我不是很好,每次抄她作业她都用手捂着。有次班主任把我叫到外面,对我说,你有个学习那么好的同桌,你应该感到荣幸,你可以跟她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我照着做了,她看书我看书,她看哪页我也看哪页,无用,还是跟不上她。

后来坐座位就不管了,我也就和我喜欢的同学一桌了。他是男生,叫丁而峰,但我却喜欢去亲他的脸,我不是有毛病,我是喜欢看他被我亲后,咧着嘴擦脸的表情。我们整整同桌了一年,那才叫兄弟,有苦同受,有甜同舔。他是走动生,因为只离家三里路,每天上完晚自习后都回家,我也常常跟随他到他家里睡觉。在回家的路上,有一片苹果园,那是我们常光顾的地方。我们偷苹果,也和宋丹丹薅羊毛一样,也是只摘一颗树上的,摘完了再摘另一棵树上的,果农家一看就知道苹果让人给偷了。有次正当我们摘得尽兴时,突然看见远处射来了手电光,吓得我们赶紧跑到沟底的杂草里趴着,不敢出声,因为我们都知道,要是被捉到,罚钱是小事,那是要在学校大会上亮相的,我们都是要脸面的,即使当时有蛇咬我们,估计我们也不会站起来的。手电光在头顶上闪过,我们趴在那自比邱少云,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对不住英雄啊。

但即使疯玩,他学习也是我不能及的。但他也有输我的时候。有次夏天在水库洗澡,不知谁提议,看谁有胆量敢从抽水电机房顶上跳下来,他不敢,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爬上了屋顶。爬上去我才知道什么是进退两难,但是面子嘛,我还是一手捏鼻子,一手捂下边跳了下去,浮上来后我有点晕,在一片喝彩声中我又跳了一次。洗完上岸后,发现我们的自行车竟然都被推到沟里去了。原来,边上有一块萝卜地,可能不知是谁拔了那地里的几个萝卜,地的主人以为是我们拨的吧,把我们的自行车全都推沟里了,我们一边骂,一边抬,然后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幸亏自行车都上锁了,要不真不知道要被推到哪里去。

后来,也许是命运捉弄吧,梦醒成空时,连最好的朋友也已经杳无音信了。后来才知道,他在上海,外企员工,工资很高。有次有事去上海,打电话约了他一次,为了省钱,我们坐在东方明珠下的连椅上,手握着他买回来的啤酒,泪眼婆娑的憧憬着未来。那晚他问我怎么回住处,我说我还没有坐回地铁来,你领我坐回吧,我们倒了两趟车才回去,我其实是骗他的,我是不想再花他一分钱,因为我知道,每一分钱都是他用汗挣得,那趟列车把我们载到不同方向,像我们,注定明天要各走各的路。各自的漫漫路啊!

纵山南水北,亦要各自相安,各自珍重


所谓的永远,到底是多远?是明天,是遥不可及的未来,还是永生永世?所谓的完美,究竟什么才是完美?曾一直以为未来很遥远,可岁月如流水,匆匆而过,也不曾有过丝毫的停歇。未来的一切,原来都不过只在我们的一念之间罢了。瞬间即永恒,而永恒亦可以只凝聚在瞬间。

也许我们一直在感叹流水过往,总是一去不复返。可为什么总是在悲伤惆怅的时候,会无法抑制地怀念从前。或许我们都太过平庸,经不起平凡的流年日复一日的熬煮。想当初有多少人站在离别的渡口,多少人说出誓死不回头的话语。到最后,一旦转身,一旦擦肩而过,便是一生的别离,一生的不复相见。或许,人的一生都是在得与失、聚与散中度过的。太多的风景,与你擦肩而过;太多的人,与你只是萍水相逢,匆匆擦肩;又有那么的多人,来不及好好地道别,就已形同陌路,再无半分交集。失去的,远比自己所拥有的要多;而我们所曾拥有的,却往往是我们一直被忽视的幸福。

人生聚散太匆匆,由不得你我。无论是金风玉露的相逢,还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亦或者是云淡风轻的告别,在时光面前,一切都是如此的渺小而又微不足道。在岁月的长河里,我们永远不过只是其中一粒微弱的尘埃,原以为途经自己时光里的人都是过客,到最后也才真正明白,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误闯入别人生命的过客。那么多形色匆匆的赶路人,似乎每一个都是你,亦都是我。我们都曾千里迢迢地赶赴一场美丽的邀约,而后便是人走席散,各赴远方。

而曲终人散、人走茶凉,也只不过是寻常之事。世间一切皆由自己心境而生,所有的烦恼和执念,所有的悲伤与快乐,也不过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而这世间,总有着两种人,一种人喜聚不喜散,喜欢喧嚣与繁华,害怕孤独寂寞,最害怕别离。而另一种人,喜散不喜聚,当繁华还未曾落幕之时,他就已悄然离去。也总是选择急流勇退,选择韬光养晦,而不是一味的锋芒毕露,为了所谓的得失荣辱而大悲大喜。这样的人,他们更懂得珍惜,更加懂得取舍。而人生唯有如此,才能够真正做到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人间的离合聚散,旦夕祸福,都愿常以平常心待之,纵前途黯淡无光,纵前途渺茫,只要自己的心灯不灭,只要内心光明,便能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对于那些出现在生命里的人,要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无论是与你匆匆相聚又匆匆别离,还是与你执手相依一生,不离不弃,你都应该心怀感恩。若非一切的人和事,也不会成就今日的你。每个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都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相遇。而缘分的深浅,原非我们所能料到的。但不管缘分会在何时终了,纵是刹那的相逢,便是一生的别离,纵是山南水北,亦要各自相安,各自珍重。

不是所有的离别,都能够迎来久别的重逢。也不是所有的痴心,都会得到真情的回报,有时迎来的,只是令你更加心碎的别离。逝去的人,错过的风景,一旦错过,便注定只能成为遗憾。有些人,一旦离你而去,便是再也后会无期,再也不会回头。任由你千思万想,他除了偶然在你梦中彷徨,其余的时间都只是恍惚的印象。

这世间,有一种爱叫成全,叫做放手。因为彼此的不合适,或是彼此相遇的时机不对,因而选择放手,而成全对方的幸福。更有一种爱,叫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守护。这种爱,是不打扰,却已是温柔的守护。也许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期许;亦或者,只是希望各自相安,各自珍重的愿望而已。做不到相忘于江湖,则将回忆尘封于心,将故事沉淀,不再想起,不再联系,也不再打扰,这其实并非是一种无情,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你所念念不忘的,或许于别人而言,早已遗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忘记一个人,忘记曾经某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谈何容易?曾经所留下的伤口,即便不去触碰,也仍旧会偶尔隐隐作痛。曾经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即便不去回首,也一直都刻印在心上。又怎能做到轻易地忘记,轻易地将一切擦拭干净,了无痕迹?

或许,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亦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既然注定分离,既然注定错过,又怎会在意对方是否安好。往后的人生道路,天涯很长,未来很远,所能依靠的,仍旧只有自己而已。所有的苦与乐,都只能选择独自一人去面对,选择独自一人去承担。人生这场修行,本身就是孤独的。既然人走茶凉,繁华落尽过后终是曲终人散,倒不如学会守心自暖,珍惜好当下,不辜负当下的自己。

对着那些曾错过的风景,曾错过的人,曾错过的缘分,轻轻地感叹一声:纵山南水北,亦要各自相安,各自珍重,不为别的,只为曾经的相识相知。

人生总有着无数次地相遇,也总有着无数次的别离。与其为此而悲伤,不如选择欣然面对,就让离别成为过去,就让遇见,成为未来最宝贵的回忆。如此,可好?